《赵匡胤私密生活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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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私密生活全记录-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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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出乎赵光义意料的是,他本以为赵匡胤是躺在床上的,而实际上,赵匡胤是盘坐在地面的一张席上,正在宋皇后和花蕊夫人的侍候下饮着酒。殿内红烛闪耀,氛围倒是暖融融的。
  赵匡胤看见了赵光义,忙着招呼道:“光义,快坐下!王继恩说你特来看朕,朕很高兴,你快坐下陪朕饮上几杯!”
  赵光义慢慢地坐在了赵匡胤的对面。宋皇后拿过一盏杯,花蕊夫人给杯里斟上了酒。赵光义慢腾腾地问道:“皇兄,听说你龙体有恙,又如何这般饮酒?”
  赵匡胤“哈哈”一笑道:“光义,朕只是着了点凉发了点烧,又何恙之有?纵然有恙,朕也不会辜负这良辰美景啊!”
  “皇兄说得对,”赵光义附和道,“如此大雪,正是饮酒的好天气!”
  殿门敞开着,可以观看殿外皑皑的雪景。对雪品酒,不啻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只是赵光义怀中的那把冰斧,实与这种乐趣不相匹配。
  对饮了几杯之后,赵匡胤忽问道:“光义,那赵普可还在你府中?”
  赵光义小心翼翼地言道:“赵普尚在。他本想明日离开,可这一场大雪……皇兄此时如何想起赵普来?”
  赵匡胤回道:“赵普在京城时,朕常去他家吃狗肉。有时,也逢着这样的大雪,朕与他一边吃狗肉一边饮酒,一边随意交谈……现在想来,真有恍若隔世之感啊!”
  赵光义强笑道:“皇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臣弟也是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才容赵普在府中玩乐的。”
  “好吧,”赵匡胤举起杯子,“我们不提赵普了,喝酒!”
  赵光义本不想多喝酒的,可又怕酒喝少了会心虚。那赵普不是说过,只要多喝些酒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吗?这么想着,赵光义就放开嗓子,与赵匡胤一杯一杯地对饮起来。对赵光义而言,一边偷觑着花蕊夫人的脸色,一边喝着她亲手斟的酒,也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赵光义如此敞开嗓门吞酒,赵匡胤就有些困难了。虽然赵匡胤的酒量比赵光义大得多,但在赵光义到来之前,赵匡胤就已经喝了不短时间的酒了,又何况,赵匡胤的酒杯至少比赵光义的酒杯大一倍。这样一来,赵匡胤纵有海量,也难敌赵光义了。
  赵光义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就不停地找借口与赵匡胤碰杯。赵匡胤呢,还不想在弟弟的面前认输言败,只管硬着头皮往口里倒酒。
  宋皇后有些担心,便低声劝说赵匡胤。谁知,赵匡胤对宋皇后言道:“你且回宫歇息,有花妃在此斟酒也就是了!”
  宋皇后无奈,只得起身。离去前,她又奉劝赵光义道:“晋王爷,皇上已经不胜酒力了,你不能再与他对饮了……”
  赵匡胤却喷着酒气道:“光义,你别听皇后的,朕今夜要与你一醉方休!”
  赵光义马上道:“臣弟听皇兄的!臣弟虽无酒量,但今夜也要舍命陪皇兄!”
  宋皇后默默地离去了。她似乎有一种预感,预感到今夜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所以,她走到殿门处的时候,又回过头来,深深地向殿内看了一眼。
  宋皇后走了,饮酒仍在继续。早已喝得头昏脑胀的赵匡胤,突然吟诵起一首小词来,虽然吟诵得有些口齿不清,但却吟得情深意切。词云:“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无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吟罢,赵匡胤笑问赵光义道:“你可知朕适才所吟出自何人之手?”
  赵光义摇头:“臣弟不知。”
  赵匡胤醉眼朦胧地言道:“朕适才所吟,乃李煜所填《子夜歌》。李煜真不愧是一位才子啊,将亡国之痛、亡国之哀抒发得这等动人!朕真的有些怜悯他了……”
  “怜悯”二字还在赵光义的耳边飘荡呢,赵匡胤忽又转向花蕊夫人道:“爱妃,那小周后数日前曾拿过李煜所填的一道《浪淘沙》入宫,朕记得你颇为欣赏。你吟来为朕与光义佐酒,如何?”
  花蕊夫人有些迟疑道:“皇上,那曲《浪淘沙》虽然美妙,但情调过于低沉,皇上与晋王爷酒兴正浓,臣妾吟这曲《浪淘沙》恐不太合适……”
  赵光义抢在赵匡胤之前言道:“花妃娘娘此言差矣!只要是花妃娘娘所吟,本王都会觉得合适!”
  赵光义有讲酒话之嫌了,而赵匡胤好像没有听出来,他醉眼惺忪地看着花蕊夫人言道:“爱妃啊,人生不可能都是花好月圆啊!在尽情欢乐的时候,听上一曲忧伤的小调,岂不也是人生的快事?朕记得,那曹孟德曾有诗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赵匡胤竟然一路背了起来。看他那架式,他似乎要把曹操的那首《短歌行》一直背诵下去。赵光义有点不耐烦了,急忙打断道:“皇兄,且听花妃娘娘吟诵如何?”
  赵匡胤一怔,不觉看了看赵光义,然后又看着花蕊夫人道:“爱妃,光义有点迫不及待了,你就快些吟诵吧。”
  赵匡胤的“迫不及待”一词用得真是精当。花蕊夫人袅袅娜娜地起身,先道了声“臣妾遵旨”,然后便声情并茂地吟诵起李煜的那首《浪淘沙》来。词云:“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再看花蕊夫人,脸上早已是泪痕斑斑。这首《浪淘沙》虽为李煜所填,但词中所透发出来的无限哀思,谁又敢说不是花蕊夫人的代言?从本质上去看,花蕊夫人与李煜何其相似。花蕊夫人吟诵李煜的词,极易产生情感上的强烈共鸣。而如果李煜得以一睹花蕊夫人回答赵匡胤的那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四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恐李煜也会不禁汗颜。
  花蕊夫人吟诵毕,赵光义也被深深地感动了。只不过,赵光义的这种感动,似乎并非源于《浪淘沙》一词本身,而大半源于花蕊夫人那珠泪涟涟的模样。那模样,在赵光义看来,是多么地惹人怜爱啊!
  一股很难道出的滋味,从赵光义的心头向嗓口涌来。赵光义硬是压住了这股滋味,然后端起酒杯,眯缝着双眼朝赵匡胤道:“皇兄,我与你干杯。”
  但赵匡胤没有回应。赵光义连忙张大眼睛,却见赵匡胤已经垂头而睡了。赵光义以为赵匡胤是假装的,就用手推了推,言道:“皇兄,臣弟还没喝好呢,你不能就此罢休!”
  然而赵匡胤没有假装。赵光义那么一推,他就颓然地倒在了席子上,虽然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但双眼并没有睁开。赵光义这回明白了:赵匡胤真的喝醉了。
  赵光义得意起来,不禁发出一阵“嘿嘿嘿”的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连一直沉浸在《浪淘沙》那悲凉的情境中不能自拔的花蕊夫人,也被赵光义的这种笑声惊得回过了神。
  这一回过神,花蕊夫人就发现了倒在席上的赵匡胤。她赶紧屈膝哈腰、蹲在赵匡胤的身边低呼道:“皇上,你怎么了?快醒醒……”
  赵光义发话了:“花妃娘娘不必惊讶!他只是喝多了而已。你日日夜夜侍候在他的身边,如何会不知他这贪杯的毛病?”
  说着话,赵光义就一点一点地爬起了身。他本以为自己还很清醒,可好不容易地爬起身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站立不稳。他努力地眨了眨眼,发现那花蕊夫人正看着自己。
  “你,”他歪歪扭扭地朝她走过去,“为何……这般看着我?”
  她还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只是道:“晋王爷,皇上醉成这般……如何是好?”
  赵光义终于挪到了她的近前,说出来的话让她大为惊恐。“花妃娘娘,你说,这么一个醉鬼,也能做大宋的皇上?”
  花蕊夫人大吃一惊,问道:“晋王爷,你刚才说什么?”
  赵光义没有发呆,居然一把就将她拽倒了自己的怀中,回道:“你问我刚才说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刚才是说,这个醉鬼不配做大宋的皇上,从现在起,我赵光义就是大宋的皇上了,你花蕊夫人也就是我赵光义的花妃娘娘了!”
  赵光义一边说话一边用手在花蕊夫人的身上揉搓。别看他已经踉跄不稳,但她却很难从他的手中挣脱。她能做的只是一边徒劳地挣扎,一边呼唤赵匡胤:“皇上,你快醒来,晋王爷对臣妾非礼了……”
  赵匡胤还真的被她唤醒了。一开始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赵光义和花蕊夫人紧紧地扭动在一起,于是他就迷迷惑惑地问道:“光义,你在干什么?”
  但旋即,赵匡胤就全明白了。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一下子从席子上抬起身来,厉声喝道:“赵光义,你好大胆,竟敢调戏朕的爱妃,你不想活了?”
  却见赵光义,一掌将花蕊夫人推倒在地,然后冲着赵匡胤狞笑道:“你说得没错,是有人不想活了,但这人不是我,而是你!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该让位了!”
  赵匡胤正要发作,那赵光义早已从怀中抽出了那把小冰斧,并高高地举在空中,斧刃正对着赵匡胤。赵匡胤大惊失色道:“赵光义,你想谋害朕的性命?”
  赵光义不再说话,一步步地朝着赵匡胤逼去。此时的赵光义,步伐竟然迈得那样的沉稳。然而赵匡胤就不行了,他似乎想凭借一身的武艺将那把斧子夺过来,可刚一迈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与此同时,赵光义手中的斧子从上到下狠狠地劈了下去……
  没有人听见赵匡胤临死前发出过什么响声。一直在赵匡胤寝殿附近转悠的那个王继恩,只看见过烛光掩映下的赵匡胤和赵光义的身影,只听见过赵光义手中的斧子在砍斫什么东西。而实际上,在烛影斧声之中,确曾发出过另一种声音,那是从花蕊夫人口中所发出的短促的“啊”声。“啊”过之后,花蕊夫人就香消玉殒了。
  这一年,赵匡胤虚龄刚好五十。
  当时,赵光义并不知道那花蕊夫人因惊悸过度而死。他砍死了赵匡胤之后,神情顿然慌乱。慌乱之下,他就想拔脚离开这是非之地。他都跑到寝殿的门口了,但最终,他却又返回了身。因为他的酒醒了。
  酒醒之后,赵光义有些冷静了,他开始收拾作案现场了。他把沾有胞兄鲜血的小冰斧重新揣入怀中,又“吭哧吭哧”地将赵匡胤弄到了床上,用棉被盖好,还设法擦拭了一回地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就该处理花蕊夫人了。但不知为何,他只是重重地看了花蕊夫人一眼,连碰都没有碰她,就吹灭蜡烛、拉上殿门,急急地走了。
  走到殿外,赵光义碰见那王继恩。可能是天气太过寒冷吧,站在赵光义面前的王继恩,浑身颤抖个不停,上下牙齿斗得“咯咯咯”直响。赵光义吩咐道:“天明以前,谁人都不许进入寝殿!”
  王继恩点头道:“王爷放心,小人一直就守在这里。”
  半夜过后,真的有人往寝殿走来。这人是宋皇后。许是第六感觉在起作用吧,宋皇后总觉得今晚之事有些蹊跷,所以就过来探询。王继恩迎住宋皇后,并告诉她:晋王爷早就出宫了,皇上和花妃娘娘也早就安歇了。王继恩还故意强调道:“皇上有旨:今夜任何人都不许打搅!”
  王继恩把“任何人”三个字咬得很重。宋皇后瞟了一眼黑乎乎的寝殿,不无醋意地道:“那是自然。有花妃娘娘在,皇上岂能让人打搅?”
  紧跟着,宋皇后又嘱咐王继恩道:“天明之后,待皇上醒来,你速来告之!”
  看来,宋皇后只能等待着天明的到来,才能去赵匡胤的寝殿看个究竟了。而实际上,期盼着天明到来的人又何止宋皇后一个?那赵光义和赵普的期盼心情,简直比宋皇后要强烈百倍。赵光义踏着冰冷的雪回到晋王府后,还没等赵普开口询问呢,他就迅速地拽出那把斧头往赵普的手中一塞道:“你看看,上面还有血呢!”
  斧头上面不仅有血,血迹似乎还未干。赵普“啊呀”一声倒地便拜,且拜且言道:“王爷大义灭亲,微臣无以赞美。”
  不知怎的,赵光义双腿一软,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赵普慌忙问道:“王爷如何这般?”
  赵光义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本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明日可真的能做成皇上?”
  “大逆不道”一词,足可看出赵光义还是有良心的。赵普的良心好像也未泯,他指着那把斧头对赵光义道:“王爷,你明日若做不成皇上,就用这把斧子把我砍死!”
  “明日”缓缓地降临了汴梁城。大宋皇宫依然笼罩着一层茫茫的白雪。那王继恩像失魂落魄似的,一头扎进了皇后的寝宫,满是惶恐地对宋皇后言道:“娘娘,不得了了……今晨小人去见皇上,发现皇上已经驾崩,那花妃娘娘也已升天……”
  “啊?”宋皇后骇然惊叫一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王继恩继续在演戏:“皇后娘娘,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宋皇后惊惧之下,居然冷静了下来。她问王继恩:“皇上驾崩之事,除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知晓?”
  王继恩使劲地摇头:“除小人外,只皇后娘娘知道。”
  “那好!”宋皇后指示王继恩,“你现在去做两件事:一、派人将皇上的寝殿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入;二、速速出宫将德芳唤来!”
  宋皇后以为,赵匡胤之死既然无人知晓,那她的儿子赵德芳就可以继任皇帝。她乃大宋皇后,她只要说赵匡胤临死前传有口谕、着赵德芳为帝,谁人不信?反正赵匡胤生前也没有立下皇位继承人,又没有什么“遗嘱”、“密诏”之类,她宋皇后的话还不就等于是圣旨?
  这当然是宋皇后一厢情愿的事。那王继恩出了宫之后,根本没去找什么赵德芳,而是直奔晋王府。赵光义和赵普二人又早在府内等候。
  赵光义双眼红红的,嘴里还泛着浓浓的酒气,显然是一夜未合眼。赵普催促道:“王爷,快入宫吧,此事切不可耽搁啊!”
  可赵光义却有些害怕起来,迟迟疑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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