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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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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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看王进文,拿了他做的文评判了好一会儿,直到刘氏差人来催吃饭才罢。

等到晚上吃完饭送走了严清华一家,只剩刘氏和严景安两个了,刘氏才问:“如何?姑爷考得还行么?”

“普普通通。”严景安答道,“这一科就别勉强他去考了,反正他年岁也不大,我再慢慢教他吧。”

刘氏虽然惋惜,却也并没再说什么,若真是没什么希望,就没必要让他往燕京折腾一趟,若是考不中,既让他大受打击,还会让那个不着四六的亲家母说出许多怪话来,不如等一等。

送走了王进文,严家众人心里就只剩一件事,那就是乡试放榜。严仁达刚考完的时候是觉得松快了不少,不用再三更灯火五更鸡了,也能带着孩子们玩了。可是眼看着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到放榜前两天,甚至到了晚上睡不着觉的地步。

李氏被丈夫翻身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丈夫的手:“怎么又睡不着?”

严仁达回握住妻子的手:“嗯,吵醒你了么?要不我去外间榻上?”

李氏靠过去抱住丈夫的胳膊:“没有,你去外间做什么,莫不是相中了哪个丫头?”故意调侃他。

“嗯,相中了好几个,就怕你不给!”严仁达侧身把妻子揽进怀里,“若是这一次还考不中,我就不考了,去替大哥管书院,你说好不好?”

李氏点头:“好,你做什么都好,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严仁达应了一声:“嗯,睡吧。”低头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心里有句话却没问出来:若是我考不中,你愿意这样毫无怨言的一直陪着我住在平江么?

不过这样的时间也并不多,再辗转反侧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三天而已,九月十二,就是江苏乡试放榜的日子。等到了放榜那天早上,严仁达反而平静了:“今年考不中,三年后再来就是!”吃过饭就带着丰姐儿和严谊在院子里踢毽球。

严仁宽失笑摇头:“不想着中,只想着不中,你呀!”说完也就在廊下坐下来给严诚和黄悫看功课。

父子三人里,反而是严景安最不淡定。今日给孩子们放了假,他哪也没去,自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觉得实在心浮气躁,就铺纸研墨,想要写几个字宁定一下心神。直到临完一幅兰亭序,他才觉得心里安定些了,然后又换了斗笔想写大字。

刚在纸上写了个“非”字,忽然听见大门外有一片锣响传来,接着就有小厮在书房门外传报:“老爷,三爷高中,报喜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 这章丰姐儿没什么戏份呀

唔 剧透一下 后面时间会推进的快一些了喽

P个S:下一章50章了耶,都没人发长评庆贺一下嘛(脸皮厚的作者……

51心急

这报喜的一到,严家阖家上下喜笑颜开,打发走了报录人,不一时就有亲朋旧友来贺,一家人少不得要招呼接待,忙忙乱乱的一天就过去了。第二日学堂里依旧开课,因严景安留在家里应酬客人,严仁达还要再去江宁参加鹿鸣宴,上课的人就只能换成严仁宽了。

这天李俊繁请了假并没来上课,他长兄李俊亭这一次终于中了举,李家也有许多贺客上门,他被留在家里一同招呼客人。

严家学堂里自然也是一派喜气洋洋,这次不仅严仁达中了举,竹林书院还另有三名学子齐齐高中,众顽童都觉得与有荣焉,休息的时候都在谈论这件事。

“等到明年春闱,咱们平江府有这么多人一同应考,若是再能一同高中,那可真是举国闻名了。”一群孩子围着严诚在嘁嘁喳喳的说,一边的常顾摇摇头:“你当进士是你们家后院的草啊,说种就能种!”

被围在中间的严诚忍不住笑了出来:“常顾说的对,这进士哪有那么好考的?再说这都是大人的事,不与咱们相干,咱们还是安心读咱们的书罢。”几个孩子见他这样说,只能无趣的散了。

严仁达自江宁回来之后,严家躲不过,还是正经的宴了一次客,将亲朋好友都请来热闹了一回。接着又去李家恭贺,严景安又要带着书院里那三个中举的学子去应酬城中官绅,直忙了大半个月才渐渐闲下来。这期间家塾的课一直都是严仁宽暂代,小顽童常顾慢慢喜欢上了这位小严先生。

与老严先生相比,小严先生虽然言语没那么诙谐,可对待学生们却都是真心实意、一视同仁的关怀教导。并不是说老严先生不是真心实意,不关怀教导他们,只是先生么,难免对学生会有或深或浅的偏爱。比如,老严先生就特别关注李俊繁、严诚和黄悫三人,李俊繁年纪大、课业繁重,严诚是老严先生的嫡亲孙子,黄悫也是早就在老严先生身边读书的,他多关注一些也属寻常。

而对于像常顾这样的学生,老严先生的态度是顺其自然,这一段认真了学得快,下一段就多加一点课业;若是他躲懒了,学得慢一些,老严先生也不多说,下一次自然就会减一些,并不会在课业上责难他,当着他爹常怀安的面,也只是夸奖他的好处。

小严先生则不同,检查课业的时候,若是发现了什么,都会仔细的问每个人,怎么今日怠惰了?可是哪里没弄懂?还是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和声细语的对每一个人,既不会拿戒尺打人,也不像老严先生那样放手不管。过了一开始的不习惯,常顾渐渐觉得有点羡慕严诚,要是小严先生是自己的父亲就好了。

这自然是常顾自己心里的一点傻念头,自己的爹虽然喜欢用拳头讲道理,可也再没什么旁的不好的了,所以他更想拜小严先生为师。他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很久,正想找个机会去求一求小严先生的时候,老严先生回归了。

虽然中了举是喜事,要庆贺要应酬,可这也只是往仕途迈进的重要一步罢了,说到底,众人心中的目标还是明年的春闱。应酬暂歇,严景安跟两个儿子关起门来叮嘱了许多,就打发他们和书院的三个学子以及李俊亭一同上京应考。

会试的考期是二月初九第一场,严仁宽还要参加考前复试,所以严景安就让他们年前早早上京,到了京城可以一边备考,一边结交士子,在京里也能早些得到各种消息,对他们备考是有好处的。

送走了两个儿子,严景安却并没觉得轻松。竹林书院在这一次乡试后广为扬名,又有许多人托了关系人情,想把孩子送到书院去。他一面要忙着应酬这些人,一面还要兼着家塾的课,于是课外活动又一次被停止了。

天越来越冷,孩子们每日里下了学回来,就只能在屋子里说话玩耍,然后做自己的功课。刘氏也不让他们出去,怕天冷了他们玩闹时出汗,再招了风寒。于是整个严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就连下人们往来做事说话也都是轻手轻脚、细声细语的。

这种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年下,年根底下,各家亲戚往来送礼络绎不绝,严家终于又渐渐热闹了起来。这一天范氏娘家的年礼送到,孩子们都聚在刘氏屋子里看热闹,刘氏手里拎着一件小袄往丰姐儿身上比:“瞧瞧这小袄做的,真是精细!这是亲家太太亲手做的?”

范氏含笑点头:“是,我娘就爱做这些,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我早说了不叫她做,可她照样到了时候还是做得了送来。”

刘氏就跟丰姐儿说:“听见了没有?这可是你外祖母亲自做给你的,长大了可要记着孝顺她。”

丰姐儿频频点头:“孙女记着呐,要孝顺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要孝顺爹爹和娘亲,一个都没有忘。”刘氏听了高兴的抱着丰姐儿亲了一下:“真是我的乖孙女!”

除了范家有年礼和书信送来,其他姻亲也都有东西和信件送来。严仁宽兄弟俩十一月初就到了京城,写了信回来报平安,京里严仁正夫妻的年礼也就随着书信早早的一同送了回来。家里又是收礼又是送礼,忙忙活活的准备过年。

孩子们都放了假,每日聚在一处玩耍说笑,严景安也终于躲了清闲,在家里摆开阵势要教丰姐儿画画。在丰姐儿能把一只花猫画得像病老虎的时候,弘文二十二年的春天终于来了。

自从进了二月严景安就有些不安,没事的时候常常手里握着一本书发呆,刘氏就笑话他:“当年你自己应考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在意。何况咱们家阿宽阿正都是考过的,你这几日做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严景安也摇头失笑:“得失心太重,自然就失了平和。我一怕阿宽考不中又再灰心,二怕两个孩子都没考中,又要再辛苦三年,三怕自己年纪大了,离开官场日久,照拂不到他们……,唉!”

刘氏听他这样说也敛了笑意,走过去他身边坐下,说:“尽人事,听天命,这是姑丈最常说的话。还有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怎么你到了知天命之年,却反而看不开了?再说了,好好的干嘛说中不了?也不知道讨个好彩头!”

“你说的是,是我太过强求了。”严景安听见妻子说起恩师方先生,想起恩师的教导,终于略略放开了一些,“看来抽空我该去见见曲老道,去一去心中执念了。”

刘氏微笑:“或者去见见李立仁也好,你们两个难兄难弟,互相诉一诉心中的焦急,再互相开解一下正好。前日我见了弟妹,也跟我抱怨说那一位常在家转圈磨地呢!”

严景安听了哈哈一笑:“正是!估摸着他比我还焦急一些,我这就写帖子去,你叫厨房备一桌好菜,明日我请他来喝酒。”

于是第二日师兄弟两个喝了个酩酊大醉,次日醒来都忘了前日说过什么,倒是彼此心里都轻快了不少,能淡定的等候春闱开考了。

二月初九这一天,学堂里的孩子们都发现严老先生心不在焉,叫他们自己默背良久,也没有理他们。等严老先生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天将近午了。严景安也发现自己今日实在不适合上课,干脆就把下午的课也停了,让孩子们都回去,明日再上。他自己吃完了午饭就跑去了观音山,找曲老道下棋静心去了。

丰姐儿一边儿写字一边儿跟刘氏说话:“祖父是担心爹爹和三叔么?”

“可能是吧。”刘氏手里拿着给丰姐儿做的鞋子,朝着光亮处看针线有没有歪,“也不知他急的什么,都入了考场了,他急又有什么用。”

丰姐儿就问:“祖母您不担心么?”

“我担心能如何?也不能去替他们考,只能在心里多念几句佛祖保佑吧!”

“那祖父考试的时候,您也不担心么?”丰姐儿又问。

刘氏看着丰姐儿笑的温软:“那就更不担心了,你祖父那时可是打了保票的,说他一考必中!”

丰姐儿听了嘻嘻笑出了声:“祖父真这么说的呀?”

“是啊,他这样说了我就信了,所以我一点也没担心,结果他真的一考就中了!”刘氏想起当年严景安高中榜眼意气风发的样子,直把眼睛都笑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明天要出差,不知道能不能在12点更新,我尽量吧,要是中午没更,亲们就晚上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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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状元

弘文二十二年三月十五日,弘文帝亲自主持殿试策问考生,并亲笔点了江苏省平江府考生刘安为状元。消息传回平江,整个平江府都沸腾了,竹林书院的访客更是直要把狮子山上的草都给踏平了。这可是自弘文七年以来,江苏行省的第一个状元郎,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位状元郎今年才只十九岁,真是让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少年英才。

这样的人才竟出自平江府,实在是让本地的乡绅士庶们觉得脸上大大有光,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位刘状元。有知道些内情的就免不了当着众人夸夸其谈:“你们知道状元郎为何年纪轻轻就能高中么?那是因为状元郎入了好书院有个好先生!竹林书院知道吗?对,就是狮子山上的那个!书院的山长你们知道是谁吗?就是原来的翰林院掌院、皇子的老师严老先生啊!”

“这严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自己高中过榜眼不说,三个儿子里有两个都中了进士!今年这一科咱们平江府高中的进士里就有他的长子呢!”围观百姓一派啧啧赞叹声,让发言者大觉满足,继续口沫横飞、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

话题的中心人物严景安老先生此时也处在人群包围中,自发榜后,无论是家里还是书院,都是贺客不绝,他每日里面对的都是奉承赞美之声,直把脸都要笑的僵了。跑去跟李泽诉苦,李泽却酸溜溜的说:“我倒想把脸笑僵了呢,却没这个福分!”

李俊亭这一科并没考中,所以李泽看着春风得意的严景安,心里难免酸意泛滥:“得了便宜还卖乖!京里传出话来,陛下听说刘安出自竹林书院,阿宽与他还有半师之谊,很是赞叹,特意把阿宽叫去说了一会儿话,还几次问起你。”

“哦?有这事?阿宽应对可还得体?”

李泽瞥了神色微见紧张的严景安一眼:“阿宽又不是毛头小伙子,本是最成熟稳重的一个,你担个什么心?这样一来,他入翰林院想来是板上钉钉了。”

“要依着他自己,估摸着还是想外放一地做点实事呢!”严景安笑道。

李泽摇头:“外放急什么?好歹先进翰林院熬资历,阿宽经营书院多年,此次竹林书院又一举成名,他在翰林院兴许能得进内廷侍读侍讲,能借此在御前多露露脸才是正经!”

严景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亭哥儿那里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叫他回来,还是就叫他直接留在京里以待再考?”

“我岳父来信,想留他在身边教导,我想着这样也好,如今我也实在是顾不过来了。明年又是京察年,我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做。”李泽答道。

严景安讶异:“这么快又到京察了?你有何打算?回京还是再谋外任?”

李泽脸上带点意味深长的笑:“这时节哪能回京?我是想再留一任,不过盯着这个位子的人也多,还难讲的很。”两人又说了些朝廷里的政事,严景安看着时候不早了,才告辞回去。他本是为了躲客人才跑到李泽那里去的,这些日子应酬往来,实在是有些乏了,所以他今日就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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