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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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6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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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八阿哥已死,八爷党早已时过境迁,曹颙自然没有拦着弟弟的道理。相反,想到纳兰富森,曹颙还多问了几句。
  曾显赫一时的明珠府,随着明珠父子众人的相继离世,已经门庭渐稀。
  曹颂只在纳兰府待了半日,下晌就意兴阑珊的回来。刚好曹颙从衙门回来,在家门口遇到他,见他穿着青衣,就叫他进来说话。
  原来,曹颂还有侍卫处的几位同僚,一道往纳兰府帮忙。本是好好的,各人都随着纳兰氏几位本家爷分了差事,四下帮衬。
  结果,到了中午,九阿哥带人过来,将丧仪接手。
  虽说都是帮忙,但是九阿哥端着皇子爷的架子,众人就少了自在,熬了半日就回来了。
  曹颙闻言,有些奇怪。
  自打八阿哥薨后,九阿哥料理完八阿哥的丧事,就“抱恙”,这出面的第一件事,又是操办纳兰府的丧事,他就不怕犯忌讳?
  “九阿哥说了,永寿他阿玛临死前,将他们兄弟托付给九阿哥了,所以往后就有他照应那边府。”说到这里,曹颂皱眉道:“不晓得永寿阿玛是怎么想的?亲侄子信不过,偏要信外人。富森大哥为人和善,待永寿、永福也没得说。”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出身闹的么?
  揆叙之母是宗女,其妻是安郡王岳乐的外孙女耿氏。说起来,耿氏同八福晋是表姐妹,而且她母亲自幼养育宫中,得封“和硕公主”,身份比八福晋之母更为尊贵。
  只是因耿氏之父是靖南王耿继茂之三子,虽说忠于朝廷,没有受到三藩之乱的牵连,但是也是多年沉寂。
  永寿、永福的生母,是康王府出来的郡主,身份越发尊贵。
  而纳兰富森,不仅是妓女的庶子,生母还在纳兰容若死后逃离纳兰府,改嫁江南士子。若是没有曹寅的斡旋,纳兰富森连认祖归宗,都是妄想。
  能容下这个侄儿在京就不错了,揆叙怎么会将家族相托?
  曹颙叹了口气,这个揆叙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九阿哥没别的爱好,就爱金银。明珠做了半辈子权相,加上相继与皇族宗亲联姻,这家底定是十分丰厚。
  揆叙这哪里是托孤,这是引狼入室。
  曹颙心里透亮的,却也没兴趣插手。就算纳兰富森没有携妻儿离京,揆叙也不会将家产分给这个庶出侄儿。
  至于永寿、永福兄弟是否委屈,那就不需要曹颙操心。有安郡王、康亲王府的关系,九阿哥也不好做的太过。再说,永福是他的女婿,他这个做岳父的也没脸将女婿生吞活剥。
  除了这些肮脏事,最近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曹颙调离内务府后,经曹颙保举,伊都立委署内务府总管。虽没有马上升任,但是他已经是心满意足,正经预备了一份重礼,亲自送到曹颙府上……
  就在十六侧福晋李氏所出的四阿哥满月前两日,十六福晋平安诞下五阿哥。
  四阿哥由康熙给这个皇孙圈了个名,赐名弘皓。四阿哥满月这日,就是五阿哥“洗三”之礼。
  虽说还在八阿哥孝期,没有大操大办,但是难得“双喜临门”,至亲好友还在都往宫里道喜。初瑜这边,自然要去了。
  热闹了半日,下晌她才出宫来。
  瞧着两位小阿哥,她心里存了心事。坐在马车上,她想了一路,是不是请个太医过来,好好查查自己个儿的身子。若是真的调养无望,那自己当如何?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一会儿告诉自己,老爷太太膝下已经添了长生,天佑也不能说是独苗;一会儿又是愧疚,公公婆婆虽没有说什么,但是老人家谁不攀着子孙繁茂。
  无奈,她劝了自己个儿几回,也是贤惠不起来。
  初瑜回到府里,紫晶得了消息,过来梧桐苑。她是为王莺来的,王莺同寄居曹府的七娘不同。按照初瑜与曹颙的说法,王莺的终身大事,也是要这边府里给安排。
  王莺今年十六,待出了孝,就十八,到了出阁的年纪。她却是孩提时失母,跟着父兄在乡下长大,对于女红厨艺等半点不知。
  这样的丫头,就算给收拾一份丰厚的嫁妆,寻个好人家嫁了,也不叫人放心。
  对于王莺,初瑜与曹颙特别交代紫晶好生照看的。紫晶瞧出其中的不妥当,就来找初瑜商议,看是不是给她安排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些女孩儿的规矩。
  初瑜听了,才晓得自己疏忽。
  说起府里的教养嬷嬷,哪个比得过罗姑姑、常姑姑的?二房刚分府时,兆佳氏曾央磨数次,终于借了常姑姑过去。
  因常姑姑是王府派过来的人,只听初瑜一个的。兆佳氏摆了几次架子,心里觉得不畅快。只是为着四姐、五儿两个,强忍着罢了。
  待与董家说亲,因董素芯也在宫里当过差,兆佳氏怕她见到常姑姑不方便,就从外头聘了个教养嬷嬷,让常姑姑回东府了。
  东府里的两个女孩儿,妞妞有恩典,不用参加小选;天慧有眼疾,也不用选秀。加上她们两个还小,都是同兄弟在一处学规矩。
  “是了,正该如此。还是姐姐心细,要不然就让常姑姑过去教导个一年半载的。左右也不是选秀,不用太严厉。”初瑜说道。
  罗、常两位供奉中,罗姑姑性子有些严厉,就是天佑、恒生他们见了这个教养嬷嬷,都带了畏惧;常姑姑要和气许多,对孩子也有耐心。
  既是初瑜这般安排,紫晶自是无话。而且在她心里,也觉得常姑姑是合适人选。
  常姑姑温柔和气,要是王莺能磨了性子,学了这待人接物的本事,也是获益终身。
  没想到,这一番安排,却促成王莺与常姑姑的缘分。
  王莺自幼没有母姊,进府之后,虽有七娘为伴,不过跟她一样,是个假小子。初瑜与紫晶虽说都是温柔和善人,但是平素忙着料理家务,隔三差五同她见上一遭,也说不上几句话。
  常姑姑也是孤身一人,十来岁进宫当差,出宫时父母早已亡故,只有个兄弟,前些年也没了。
  王莺虽说在山野长大,不懂规矩,却是天真烂漫,保持赤子之心。加上常姑姑晓得她是孤女,父母双亡后投奔到曹家的,心里越发添了怜惜。
  王莺这边,见常姑姑温柔教导,也乐意同她亲近。
  一来二去,两人相处得甚是融洽,连七娘见了都觉得眼红。不过她心里只念着拳术,肯安静陪着王莺在内宅猫了两个月,已经是浑身痒痒。
  见这边有常姑姑相陪,她也放下心来,不是往校场找妞妞他们耍,就是寻了曹甲、曹乙“切磋”,日子倒也过得陿意……
  二月初一,圣驾出京,巡幸畿甸,随扈皇子为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自打八阿哥病故,往三阿哥府走动的人越发多了。这储君册立,分“立嫡”、“立长”、“立贤”。二阿哥两立两废,“太子党”烟消云散;最有贤名的八阿哥在沉寂两年后病故,“八爷党”的中坚份子也死的死,改投门户的改投门户。
  剩下的,似乎只有“立长”一条。
  被圈的大阿哥与二阿哥不算,三阿哥就是诸位皇子阿哥之长。剩下的皇子阿哥中,十四阿哥虽活跃,但是到底年轻,文治武功不显,一时半会儿难同兄长们匹敌。
  连带着三阿哥,也不禁自得起来,自当自己真得了圣心,要不然为什么皇父要钦点他随扈。
  这日,到了赵北口登舟。岁数二月春寒,但是站在御舟桥头,三阿哥还在意气风发,拉了十五阿哥在这边看风景。
  见三阿哥志得意满,十五阿哥撇了撇嘴角,状似无意的说道:“看来皇阿玛真是器重四哥,每次都留四哥坐镇京城……”
  三阿哥闻言,笑容已经僵在脸上。
  他看了十五阿哥一眼,道:“是么?十五弟这样想?”
  “嗯。”十五阿哥点点头,道:“这几年只要皇阿玛出京,都是有三哥与四哥坐镇京城的。这两年,却是三哥出来的时候多。我们陪在皇阿玛跟前不过是给皇阿玛解闷,三哥随扈却是要累着四哥了……”
  三阿哥面上讪笑两声,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不晓得什么滋味儿。
  “还好,曹颙调到户部去了,都说他是能干的,四哥算是添了助力……”十五阿哥接着说道,望向远山,似乎没有瞧见三阿哥的脸已经耷拉下来。
  两人身后,十六阿哥站在不远处,望着十五阿哥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京城,户科官署。
  曹颙坐在书案后,选入沉思。十六阿哥出京前,曾找过他。内库有金十几万两,趁着京城金价高,年前年后已经放出来一半,兑换了几十万两白银。
  这金子放出去几万两后,京城金价已经回落,剩下的十万两金子,内务府想要做本金生利。所以,十六阿哥才找到曹颙……
  虽没有摆出圣旨,但是曹颙心知肚明,这是康熙给自己派差事了……
  第739章 第一关(中)
  内库若真的那么富足,怎么会等到曹颙去年招投标凑出银子,才修缮热河行宫、修建汤泉行宫?
  从年前内务府往外兑换金子起,曹颙就晓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若不是机缘巧合,方种公带回了王莺,就算曹颙晓得风吹草动,也不会想到“盗陵”上。
  十万两黄金,相当于白银百万余两。
  曹颙想起王莺拿出来的地图,忙摇了摇头,收了自己的贪婪之心。
  从年前开始,他就琢磨“生财之道”,这毕竟不是千八百两生意,哪里能说想到就想到?
  曹颙正想着,就听到有人隔门禀告,是户部的公文到了……
  外间,蒋坚却有些神情恍惚,抬起头来,望了望里屋的门板。
  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压根不知道?之前缺银子时,魏黑的援手只是赶巧?年前外头的孝敬,格外丰厚。
  换做往常,并不稀奇。年前却赶上曹寅请辞、曹颙贬官,往来送礼的人家都减了不少,同去年曹颙升任内务府的盛况截然不同。
  蒋坚是为幕之人,平时就是玩心机的,自是瞧出其中的不对。
  这不怪曹颙粗心,他吩咐魏黑时,还没有后来的事儿;过后要操心的事儿多,就忘了这茬,不小心露了马脚。
  原以为要等万寿节后,朝廷才开始纳捐,没想到这各处的缺一圈出来,京城各处已经是闻风而动。
  蒋坚心里着急,因为在曹府众人眼中,李卫眼下还在徐州,不在京城。没想到,曹颙已经使人出面,隐下曹府,给李卫弄妥了。
  花了三万余两白银,补了从五品的实缺兵部员外郎。曹颙还专程问过蒋坚,确定他没有出仕之意,才没有为其张罗。
  若只是从五品员外郎官衔,不过是八千来两银子,贵是贵在补缺上。要知道,这年头官衔好买,实缺却是等靠本事抢的。要不然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候补”,七老八十,也未必补的上。
  蒋坚先为李卫之友,随后才入曹家为幕的,所以对曹家与李卫的关系也清楚得很。从曹颙收了翰林请托,援手李卫,到后来的容留李卫,他都清楚。
  如今,曹颙又在李卫不在的情况下,将他将捐官的事料理干净,这恩情不可谓不大。
  蒋坚摸了摸袖子里的信,隐隐的生出几分愧疚。曹颙待人以“义”,他们却是如何做的?
  想到此处,蒋坚只觉得如坐针毡,忙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落衙,曹颙要去拜访十三阿哥,叫蒋坚他们先回府。这正合了蒋坚心思,他寻了个由子,连小厮也没带,出了前门,去见李卫。
  那封信,是曹颙亲笔所书。
  只有寥寥数笔,无非是问候他尊亲健康,随后就是提了纳捐之事,问他能否早日回京,云云。
  李卫养了几个月的病,人瘦了一圈。他向来不拘小节,加上蒋坚是好友,所以就披着外衣,坐在炕边看了。
  “兵部员外郎,我李卫是官身?”李卫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能有假?恭喜又玠了,终于得偿所愿。”蒋坚笑着点了点头,倒是真心祝福老友。
  “娘,爹,我是官儿了……”李卫拿着信,一下子从炕边窜下来,手舞足蹈的说道。
  蒋坚见状,心里叹了口气。李卫滞留京城数年,若没有曹家,想要心想事成,谈何容易。看来,曹颙真是李卫的贵人。
  补在兵部,而不是户部,怕也是有意为之。
  李卫有本家长辈在兵部,也能有个照应。没有用曹家出面为李卫捐官,也是不愿李卫沾上曹家关系。毕竟如今曹家处境甚是微妙,只觉得迷雾重重,看不到前面是坦途,还是险阻。
  其实,这点他有些想当然了。
  曹颙没有将李卫补在户部,纯属意外。因户部的油水大,户部的缺大家伙都是挤破脑袋。没有抢到差事,才是实情。
  因这个缘故,连曹颙都感叹不已,不知道四阿哥与李卫这对历史上着名的君臣到底何时才能相会。
  雍正朝三大模范总督,李卫、田文镜、尹继善。尹继善还没影,田文镜时任巡盐御史,李卫还没入仕。
  李卫只是性子爽快些,并不是愚钝之人。他欢喜过后,也觉得不对,重新做回炕边,道:“非磷兄,曹爷如今在户部不好过么?”
  蒋坚皱眉,道:“说不上好,也称不上坏,眼下还看不出什么。瞧着大人倒是荣辱不惊,同十六阿哥、十三阿哥等人来往如故。”
  李卫闻言,将曹颙的手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道:“那曹爷是厌我了?要不怎么支到兵部去?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别人不晓得,曹爷当是清楚的,哪儿是做官的材料?我还想跟在曹爷与非磷身边好生学学。”
  话说出来,他自己个儿也不信。要是曹颙真厌他,哪里还会专程费心为他补缺。
  蒋坚也听出李卫不过随口说出,没有放在心上,打量了李卫一眼,道:“又玠,你还要瞒下去么?那算算这封信往返徐州的功夫,你还能养上大半月。”
  李卫听了,犹豫了一下,问道:“非磷兄,这几个月,都是上等药材,花费了不少银钱吧?”
  他捐官的银子还没到京,之前吃花酒,也将积蓄挥霍得差不多。这次生病的费用,多是蒋坚援手。
  蒋坚犹豫了一下,道:“花了两千多两银子,其中我身边积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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