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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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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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车夫,只见他还在说着:“刚才店里上了些早熟西瓜,一只足有十斤,也不需要到井中冰镇就可以用,又沙又甜……”

王存业不由一笑,说着:“你不是想孝敬我,是自己口馋想尝鲜罢……”

车夫听了,也不羞愧,说着:“这西瓜等闲还买不到,真人面子大,弄几只过来不成问题……”

王存业此时心情很好,笑着:“要几只西瓜不是难事,你和他们说说,取二只瓜来品尝一下,快点,我们夜前还要回去。”

这人听了,欢呼一声,转身离去,王存业站在原处,感受着身体变化,正沉思着,突就有感,全身一颤,看向天空。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闪过,到了帝都时,就立刻速度慢了下来,却是受到了法禁的影响。

不过这出手的是接近神仙位业的地仙,又不是大威胁之物,却一时禁不了。

王存业看了一眼,就把手一招,金光落下,就显出了一个人影,正是成谨真人,说着:“玄尚,你论道精妙,受天子加封,不过世俗不是道人久留之地,你且立刻回来。”

“你别的考核也不必进行,你回来我就赐下赤阳迎劫丹,使你渡过阳光火海之劫,成就遍知真人,立位嫡传。”

王存业顿觉头皮一炸,心中一阵寒意,这个金符是成谨真人所制,可以带着图影,心念一转,就说着:“师尊有命,弟子应命。”

这金符有着灵性,王存业一旦应命,它就亮了一下,转身离去,又划破了天空。

看着它离去,王存业不由脸色阴沉,单是这迫不及待的催促,以及赤阳迎劫丹,就使王存业心里蒙上阴影。

“今天可以不算,明天必须启程,到道岛只有三日!”这点时间远不及补充灵池,只能使低落的气运有少许恢复。

有些用掉了就没有了,但有着四品气运,每天都有定额补充,而且朝廷一旦开始绸缪施展道论,就有气运补充。

“自成真种还罢了,解开了地仙之奥,这事情就大了,我现在气运这样低落回去,只怕杀身之祸都有可能!”

王存业是懂得政治的人,如果之前猜测不错的话,这赤阳迎劫丹就是道君束缚道人的手段,自己破了这奥妙,就有大祸,当然也只是可能,只要自己不说,也未必真的难以收场。

正寻思着,只见闷雷响彻天际,“轰”的一声雷,一道电光划过,接着一道气息落了下来,威严,浩瀚,博大,庄严,神圣。

“王存业,你可跪接天旨?”一个声音隐隐传来,自有一股贯穿天地时空的韵律,却束缚在方寸之内,只有着王存业能感觉到。

王存业一惊,不知为什么,就明白这是天帝旨意。

眼见着浓黑的天幕,滚滚的云层,王存业心中顿时纠结,在理论上,道门是天帝之臣,但实际上是独立藩国,自己又不是地仙,单独接了这旨意,怕就是落实了二五仔的定性。

但接了旨意,就什么都不必解释了,是天帝之力使我晋升地仙,谁能质疑?

原本王存业的确不想接,但有着道论发表,以及这赤阳迎劫丹的事,只怕就算不接,也会打落黑册了。

想到这里,王存业叹了口气,跪在地上:“臣接旨!”

这话一落,天庭使者在虚空上微微点头,单手一指,顿时淡青色的洪流下降,笼罩在了王存业身上。

这虽不是册封,却是天眷!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可说

马车平稳抵达府第,见谢云流闭着眼出神,车夫小心翼翼禀着:“真人,到府门口了!”

“唔!”谢云流慢慢睁开眼,出来,沿着走廊进去。

这时入夜,灯笼虽是气死风灯,但风雨大作,还是摇摆不定,对普通人来说,这是风雨,但在真人眼中,却是风起云涌,灵气和漏斗一样,迅速向着某处灌输。

这天德府,本是一家王府,但随着主人几起几落,几次修茸又几次破落,最后还是革爵处死,现在却变成了招待蓬莱道宫的府邸。

谢云流望着远处一语不发,许久才透了一口气:“是王存业,这是地仙晋升之兆,还有天帝垂恩!”

“……不过想来也是,道论一出,道门和天庭都有治理世界的大义和方法,有此垂恩不足为奇。”

“只是这王存业却接受了天帝的天恩,难道不知这就犯了道君忌讳?不过这天帝端是出手狠辣,有我蓬莱道宫还不足,还要三国鼎立嘛?”

“天眷已下,还有这道论开辟一方道路,自受气运所钟,道君是宁冒着反噬斩杀之,还是先隐忍了?”

谢云流想到这里,微微露出冷笑,他的弟子洛水被王存业所斩,自是恨之入骨,但此时又有了新的心思。

有着王存业分担压力,蓬莱道宫更有余地,为了蓬莱的利益,却这时杀不得。

谢云流身为蓬莱的人,一见情况转化,立刻就有了化敌为友的心思:“看来,我还要明天去拜访这个后辈。”

市恩就在这时,再说就算市恩不成功,蓬莱道人拜访王存业,也可以使道君更起了猜忌。

“嘿嘿,最好是道君把他杀了,道论一出,别看现在气运不多,但实际上已是天数垂钟,不然天帝岂会降恩?只是气运功德自有规律,预支不得,一份实施一份收获,所以才表现不多,但杀了他,除非道君能废了这道论,不然实施一分,昆仑就多一分反噬,到时我蓬莱就可化客为主,成为正统。”

“……哎,不得不说,王存业在天子面前论道,实是极妙,不然的话,这道论谁是作者,就难说了。”

心议已定,谢云流顿时一片清明,露出一丝微笑。

谢云流如此论定,王存业这时在接受着气运和灵气。

受了这天恩,淡青色气运萦绕,这甚至激起了第二次旋涡,大量灵力涌入了身体内,被道胎转化,变成红黄之水落到灵池,直到三丈灵池满了一半才停了下来。

王存业感受到天眷在身,周围灵气如受天敕,几乎自发涌过来,却是以前的三倍,心中却难以欢喜。

这次福大祸也深,虽早有预料,事到临头,还是难免心思徘徊,患得患失。

不过片刻后,王存业就冷静下来。

“所谓体制,其本质就是大私,而其根本核心法则就是垄断能量来源,强大的体制原则,就是成员只能接受组织给的能量。”

“就算地球上民主如美国者,接受外国组织的捐赠,就违反了选举法。”

“要是华夏,接受外来能量,就几近于叛国。”

“唯有垄断其能量来源,体制才能生杀予夺,这样才能抹去棱角,成就圆滑,磨去独立,成为组织的一份子,组织需要你成为什么,你就是什么!”

“这事可大可小,要是放小放轻些,道君也是天帝之臣,接受了不过是臣子本分,要是放大了说,就是私下接受外主的能量,可以定个道贼的罪名。”

“只是地仙可期,天仙太乙几人?连道君都只有半步大罗,却始终无法成就,我要是苦苦等候机缘,不说大道难期,就连生死也不在自己掌握中,只有兵行险招才可成就!”

“道论能源源不断提供气运,要是献给道君,我落得个识大体的名声,但实质来说,连十分之一都不可能获得,更加不要说还必须服食赤阳迎劫丹来自断根基。并且还获罪于天帝。”

“现在在天子面前论道,颁布天下,自是其主,我是道门帝子,就算上贡道门三成气运,也可留下七成,却真正具备了冲击天仙太乙的本钱!”

为什么获罪天帝,这还用得说?

天帝掌控世界,也有个平衡体制,道君半步大罗迟迟不能晋升,要是掌握了道论,获得庞大的气运,就未必不能一战,这就彻底得罪了天帝,到时反掌之间王存业就为粉末了。

“不过这一步踏出,以后就有进无退……”王存业沉吟着,下意识的感受着龟壳,只感觉一种难以比喻的力量传来,略显烦躁的心不由安静下来。

这一步已经踏出,种种顾虑就算考虑也是无用,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平静,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个人的力量来源是天地,却无法切断,这实际上已经废除了组织的最强法宝,体制控制,只能混于大势!

“在此乱世,君择臣臣也择君,我自问这一路而来,只有对道宫有功,却无对不起的事。”

“要是自凝真种,自成地仙,颁布道论都算对不起道门,那这样的道门,我也只能仿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要是和平时代,我没有大义,但这时对抗邪神,却有大义所在,我有神器在手,只要对抗邪神比道君更强,就有革命的天命。”

“还是立刻回去,尽道门弟子的本分,应该履行的义务我都履行,三成气运毫不吝啬,要是这样都不行,事情向最恶化处发展,我有龟壳在手,大不了学得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舍了这躯体,了断一切因果,谅道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拦不住我的真灵!”

“不过要是这样,现在一切情分因果断绝,必将这昆仑道门十万道人杀的干干净净。”心意已决,王存业倏地回身,恢复了从容自若。

在冥土百年,王存业看的清看的明,这时决断,才见得他的真颜色。

别说十万人,就是千千万万,也都杀了。

青云观

这里本是竹林清泉,茶香隐隐,闻之心旷神怡,但在这时,几个道人都是神态隆重,其中地仙虚云真人只是侧坐,主座却是上颜子,下面还有着玄嵩等几个连云道的弟子。

“此人真是道贼!”虚云真人咬牙切齿:“他的道法哪里来,还不是我道门所授,现在敢在天子面前演法,这就是贪天之功,这就是不悌!”

说着就咆哮起来,声震竹林:“更加不要说,身为道人,还敢私受天恩,这就是不忠!”

“不忠不悌,他算是什么狗东西,呸,还有一丝人味不?”

玄嵩等人脸色尴尬,却也没有说什么,在他们心目里,实际上认可这话,道门辛苦培养,道人不把一切交给道门,捐钱捐命捐子孙后代,这还算是人吗?

咆哮后,虚云道人目视玄嵩,说着:“这是你连云道的事,你是连云道玄字辈第一人,你说说,你们是什么章程?”

玄嵩看上去刚刚二十岁,青衣星冠十分精神,他原是极爱惜玄尚的才能,但这时苦涩一笑,说着:“我岂敢称玄子辈第一人……不过真人说的很对,玄尚原本道论深刻,修行极快,本想是师弟中的上上品,不想此人心田坏了,作了这等不忠不悌之事,却是无药可救,我也挽回不得,当任凭真人处置。”

一个玄静道人,这时就冷笑说着:“真人说的是,这种人不清理,我道门想不出乱子都难,如果人人效法,法禁何存?现今就必须处置,当断不断,过段时间就难处置了,不如等这玄尚回来,我们立刻把他打杀了,以正道门戒律。”

玄静道人把这样凶残的话说出来,脸色平静,别的师兄弟都不自禁打个寒颤。

玄明鼓起勇气,说着:“这似乎过了些,玄尚师弟才入门一年,许多事不明白,总要给个机会……”

玄静道人阴沉沉一笑,说:“这是关于我道门规矩的大事,讲不得私情,要看的不是过不过,是对不对!我还是这个字——杀!”

一阵风掠过,铃铛发出清冷撞击声,几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虚云真人眸子闪着暗幽幽的光,起身向着上颜子请示:“是杀是擒,还请师叔作出裁决!”

上颜子之前都没有说话,见着众道人的态度,满意一笑,说着:“你们说的都是正理,道门培养道人,道人就要无条件为道门牺牲,容不得有私人利益,是应该打杀了以正道律。”

“只是此子却不能随意处置。”说到这里,上颜子仿佛含了一个又苦又酸的梅子,叹的说着。

“莫非是道论的问题,只是此时还没有实行,却又怕了什么?”玄静道人问着,不知为何,他就对王存业恨之入骨,杀之后快。

“不仅仅是这个,实际上先前我们就注意到了此子,此子看似正常向道门献上气运,却内在深藏,干扰不得,窥探不得。”

“邪神入侵,道法显世,在这种情况下,应有人应运而起……见了道论,我就越发应证了。”

“你是说……”虚云真人张开了口,目瞪口呆。

“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出那个词,以免受到天机注意。”

“难道就不能惩罚他不成?”虚云真人回过神来,不甘的说着。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颗明珠放异彩

“当然不是,他犯了过错,可依律惩戒之,只是现在我们却说不出理由来。”

“怎么没有理由?他不经过道门允许就在天子面前论道,还接受天帝的天恩!”玄静道人愤愤的说着。

这时连虚云真人都是哑然一笑。

道门不可能有着明文规定,规定道人必须无条件把研究的道法交给道门,更不能明目张胆规定道人不能接受天帝恩典。

因为连道君都是天帝之臣,这理由就算是潜规则,却说不出口。

要是普通道人也就罢了,打杀就打杀了,可是如果是所猜想的应运的那一位,又有着道论,这样打杀了,必恶了天意。

“……道门基业来之不易,不能不谨慎,唉,天意……天意真难知啊!”上颜子叹息着,下了结论:“待得这玄尚回来,就立刻用天舟回去,不要露出形迹,怎么样处置,还要道君和成平道主裁决,你我听命就是。”

这结论一出,无论是心里暗喜,还是心里不爽,都只得稽首,应着:“是!”

浓云阴沉沉压在皇城上,天子信步走着,听着道宗正汇报,王存业的消息,却是传了过来。

“是蒙了天眷?”天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半晌才问着。

“是,皇上!”道宗正回答。

天子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脸色越发阴沉,道宗正只是遥遥随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明白。

天帝实际上不面对臣民,只面对天子,祭天之权,一向在天子手中,别说臣民,就是太子私下祭天,就是谋反!

现在这道人却受了天眷,这使天子心里极是不快,不过瞥了道宗正一眼,气色又变得平和,说着:“召见王存业吧,朕再会会这个真人!”

“皇上,这时天晚了,快下钱粮了。”

下钱粮意思就是“下锁”,宫中忌讳“锁”字,故以代替,一旦封闭宫门,就算是皇帝想出去,也要花费一些手续。

“不是还没有下钱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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