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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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守门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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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太爷爷莫留别的本事没有,就写字好,鬼子得知太爷爷这个本事,就让他去做抄写文件之类的工作。哪知太爷爷上班第一天,早会还没开完,烟瘾就犯了,连打哈欠,再流眼泪,然后迅速回了家,再也没去过。另外几家也如法炮制,没办法嘛,那个年代大烟横行,大家都是表兄弟,有点什么共同爱好也是正常的,鬼子也不可能倡导一次禁烟运动,只能默许了他们的旷工。

就这样,我们家混了十来年,虽然受尽屈辱,但也没缺胳膊没断腿的支撑到了光复前。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黎明前的黑暗。

鬼子在东北的最后几年,很是倒霉。前线战线过长,补给压力过大,后方锄奸队也不给他好日子过,通常是今天晚上刚任命一个,明天早上脑来上班的只有一个脑袋。城里人心惶惶的,很多胆子小的,接到鬼子的任命之后,为了祖宗名声,全家的性命,也不等锄奸队来,直接一根绳子自我了断了;胆子大的呢,就收拾包袱逃到外乡。

噩运最终还是降临了。

一天,我太爷爷莫留,亲自出门去买大烟(一般这种事情都由他2女儿做),正好碰见一个伪政府的同事。虽说俩人在机关没接触(主要我太爷爷从上班第一天就一直旷工,想接触而不得啊),但私下里经常讨论大烟问题,有几分私交。这个人向我太爷爷透漏,鬼子有意要让我大太爷爷莫亭去做警察署长,据说文件都已经拟好了,三天后委任状就会送到家里。

这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啊。做个小文员不参政,光复后还家里花点钱就能小事化无,可这警察署长,是板上钉钉的大汉奸啊,就凭家里那点钱,是怎么都洗不清的。

太太奶奶一听,大惊失色,连忙叫人把大太爷爷莫亭从窑子里叫回来,然后又找了自己娘家的哥哥四处活动。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鬼子像铁了心一样,油盐不进,金子银子统统不要,只要大太爷爷莫亭去做警察署长。最后本城最大的汉奸挺身而出,对我太太奶奶表示,如果我们家肯把祖宅送给他,他愿意帮忙活动。

无计可施之际,我打太奶奶,只好吩咐家人收拾东西,准备让出祖宅。正在大家手忙脚乱,一直醉生梦死的大太爷爷莫亭,终于表现出他身为一家之长的威严。他站在院子中间,大喝道,即使全家死绝,祖宅也要留着放牌位。

祖宅虽然在大太爷爷莫亭的坚持下保住了,可警察署长的委任却迫在眉睫。多年的酒色过度早已掏空了大太爷爷的身子,这一气一急之下,他体内隐藏的花柳病毒彻底爆发。终于,在委任状下达之前,39岁大太爷爷死于花柳病,哎,怎么说也比做汉奸好点。

大太爷爷莫亭死后,太爷爷莫留成了一家之主,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家在解放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成份——城市贫民。我的太爷爷也平平安安的终老家中。

奶奶给我简略的讲完莫家野史之后,车也就到了。

现在的祖宅由爷爷的弟弟三爷爷看管,他给我和奶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能搭上边的亲戚都请了过来,坐了满满一院子。酒席中,我见人就叫爷爷,反正能和我奶奶平起平坐的,我叫了也不能吃亏。

酒足饭饱之后,三爷爷送我和奶奶安回了房间。可还没等我坐下,三爷爷一把抓起我,接着一个曲球,把我直接扔到了祠堂里,并从外面锁上了门。

这一刻,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白毛女时代,我趴在门上,双眼含泪,手拍门板喊道:“三爷爷,我要是起夜怎么办?”

“屋里有后门,从后门出去有的是空地,但要注意啊不要去屋后的小树林里乱跑,里面有狗,小心咬到你。”

说完,三爷爷就和过去的地主老财一样,拿着他那一串叮当乱响的钥匙走开了。我假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了一秒钟之后,迅速回头打量祠堂配置。

我家的祠堂和别人家的其实差不多,就是墙上挂着祖宗们自吹自擂的牌匾,然后桌子上摆着无数的牌位,放着香火和贡品。为了配合气氛,屋里的灯特别的昏暗,都啥年头了,三爷爷也不知道换个一节能灯,即明亮又省电还环保。

在侧对着牌位的墙边还放了一张单人床,上面厚厚的被褥,看起来还挺暖和的。我再往床边一瞄,神呀,我老谋深算的三爷爷,把行李都给我拿来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当着祖先的面换上了睡衣。

天还很早,我睡不着,就去给祖先们上了一炷香,上完香之后,我百无聊赖的跪在那看那些牌位。太太爷爷的牌位果然是最大的,可他却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大太爷爷莫亭的。大太爷爷莫亭的牌位,不仅木质和雕工最好,连上面的字都是金箔贴的。啧啧,真不知道一个浪荡风流花柳病而死的败家子,怎么能搞出一个这么低调奢华的牌位。

看了一会儿,我开始眼皮打架,我对着所有的祖宗说了句晚安,就爬上床去。还没等我躺下,就哭了,三爷爷真是缺德,竟然给了我一个木头枕头。没办法,这也没有别的材料,枕衣服我又舍不得,只好咬牙枕了上去。别说,还真硬。

枕头再硬也得睡啊,在这个昏暗恐怖的密闭空间,只有睡觉才能有利于身心健康。我躺在床上,比和眼睛开始数饺子,数着数着我就饿了,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饿下去,大脑自动发出指令让我酣然入梦。

都说是入梦了,当然要做梦了。

在梦里好站在现在躺的位置,看着房屋中央,有两个男人跪在那里,像刚刚祭拜完一样。

“哥,你还是少出去吧,母亲和嫂子都很担心的。”

“我不去窑子里打发时间,就得去给鬼子卖命,哎,你也少抽点大烟吧。”

“不抽干什么?连吃口大米都能掉脑袋的日子,不醉生梦死还能干嘛。”

“我听说,周家的大表侄跑了。”

“跑了也好,即使将来战死沙场,也比这样窝窝囊囊的好。”

“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我出门了,你叫弟妹多去陪陪鹤知吧,她天天一个人也够苦的。”

接着,场景一转,从黑夜变成了白天。一个男人站在供桌前面,门口围着一群人。

“我们莫家,自打先祖拥有第一块土地开始,就从没买房子买地的事情。谁也别想从我莫亭手里拿走家里的一砖一瓦一把土,房子是绝对不能给的,就算我们莫家死绝,这栋宅子也要留着放牌位。”

我心里已经完全明了了,这个男人肯定是我大太爷爷莫亭,刚才另一个就是我太爷爷莫留。哎,一对儿五短身材,看来我长成这样还算基因突变呢。

情景在一转,又到了晚上,太爷爷和大太爷爷又跪在了祠堂里。

“以后家里就全交给你了,帮我照顾鹤知吧,她也每个孩子什么的,以后她老了就全靠侄子们了。”

“恩。”太爷爷不住点头,满面泪光。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太爷爷起身走了出去,泣不成声。

过了一会儿,大太爷爷莫亭拿出一把手枪,接着我就闭上了眼睛,只听一声枪响。

我睁开眼睛,场景继续转换,棺材就停在院子里,里里外外都是人,哭的叫的唉声叹气的。

仪式刚刚结束,棺材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大门被推开,一队伪军耀武扬威的绕过影墙走了进来。

“我们要开棺验尸。”领头的人趾高气昂的说道。

太爷爷赶忙走上前,把一袋子东西塞到了那人手里说道:“行行好,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让我哥哥安心的走吧。”

“这我可办不了,是上头的命令。”

他着话音还没落,一个女人扑了上去。我看他穿着重孝,应该是大太奶奶鹤知。

“你是不是欺负我一个没儿没女的妇道人家,我告诉你,我表哥是在重庆的衙门里当差,有朝一日万一变了天,小心我杀了你全家。”

“臭婆娘,你敢威胁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鹤知太奶奶说完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家纷纷来劝,正当大伙乱成一团的时候,天突然黑了,接着一声炸雷从天边传来。众人都呆住了,我也顿时惊醒。

我在黑暗中长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翻了个身。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恐怕有些事情的真相,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祠堂完==========================

第七章 时光森林

我翻身假寐了一会儿发现,睡意越来越少,但尿意却越来越多。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哭死,还没到12点,看来憋到明天早上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为了剩下的时间能安稳入睡,我只能起来,披着外套,趿着拖鞋向后门走去。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好,又大又亮,我借着月光向外看去,门外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空地后面是一片小树林。我抬头看看月亮,又低头看了看那块毫无遮挡的空地,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即使树林里有狗我也要去那。这光线明亮,毫无遮挡的上厕所,被好事之徒拍下来,传到网上,我还活不活了。

我回屋拿了一根小棍子,走到小树林旁边,找了一块儿很有隐蔽性的地方,又拿棍子在周围一顿抽打,不管什么蚊子虫子蚯蚓蚂蚱的统统赶走,然后我就心满意足的方便了一下。

排除毒素一身轻松的感觉真好,我提着裤子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空地中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后门的阴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揉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超难的动作——在前进中突然180°转身,并加速开跑。

大家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跑,原因很简单,如果你在半夜12点,孤身一人与一个冷血无情非要把你杀之后快的人狭路相逢。我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转身就跑。

没错,阴影里的那个人就是陈清。我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他他站立样子,他抽烟的姿势,我一辈子都记得。当然他打我的力度我也记得,我的脸都开始回忆疼痛感了。

别看我腿短,但体内的爆发力还是让我如豹子一般,我甩开拖鞋,光着脚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树林里。林子里的树不是很密,偶尔有几声蝉鸣,空气冷冷的,月光在这么冷的夜里显得更是安静,它透过树影,在地上画着不知名的画作,看起来美极了。可这么美的景色,我却一眼都顾不得看,因为陈清的脚步声让我知道,他就在身后不远处。

爆发力虽然可以让我瞬间变身,可时间久了激素也控制不了我的腿发酸,肺子发痛。我的两条腿开始越动越慢,气管也疼得要命,嘴巴里都满是血腥的味道,陈清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怎么办?

谁能救救我?

就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线暖暖的灯光,伴着灯光还传来阵阵欢笑笑声,听声音好像有不少人的样子。我看到了希望,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起来都有劲了。

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向灯光处跑去。

灯光在一点点的变大,源头也在一点点的清晰。我看到几间砖房,房前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烧着一堆篝火,火旁围坐着几个男人,屋里还飘来阵阵的饭香味,有两个女孩子出出进进的拿着东西。太好了,这么多人,陈情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了。

乐极总是生悲的,胜利就在前方,我却倒在了建国前夜。就在火光马上要暖到我的脚的瞬间,陈清赶了上来,一手拦腰把我抱起,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呜呜直叫,拼命挣扎,可在陈清的面前,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多余的,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清把我从希望的边缘拖走。

“你仔细看看篝火旁的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尖叫着逃跑。”陈清把我抱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说道。

我觉得他的手松了下来,赶忙挣开,向篝火望去。

只一眼,我就明白了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乖乖的听话。

火堆旁的人既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歪鼻子斜嘴,既没有满面鲜血,也没有全身腐肉。话说他们穿的我也很熟悉,经常在爱国主义电视剧里瞧见,都不需要仔细研究,我就知道他们板上钉钉是东北抗联的。

不仅如此,那个房子也是十分老式,十分简陋,屋里出出进进的两个女孩子穿着家织布的衣服,衣服上还满是补丁。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没有摄像机的情况下,突然看到这么一群人,我说不是撞鬼了你都不能信。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陈清。

“走吧,边走边说。”他拉着我往树林的深处走。

“我不要,我宁愿和那些东西待着。待在这儿我九死一生,和你走了我就死无全尸了。”我抱住树一步不肯挪动。

“我改主意了,打算和你重修旧好,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你当我还18啊。这种鬼话,你还是说给火堆旁边的那一群去听吧。”

“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要是再信你,我就该去看精神科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谎言你也能说的出来,你档次也太低了吧。”

“那我给你说下理由,咱们边走边说。”

“不去,你都不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能和你走。”

陈清没想到我如此会说车轱辘话,愁得他直拿脑袋撞树,我看他那副受窘样子,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被我打傻了吧?这还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陈清吗?”

“哎,我捋顺一下慢慢说吧,你打算先听哪个?”陈清看来并不介意我的话。

“先听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要和我和重修旧好,我觉得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考虑其他。”

“为什么改变主意呢?因为我发现,我想要拿走你的内丹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

“首先,你只不过是待罪流放,天庭新上台的吏部大员,觉得要对保护好你们,省的丢了天庭的面子。其次,你是阴司的人,地藏王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命数,所以上次我做了完全的准备,还是失手了,我想通了我可没本事和地藏王较劲。最后,我觉得我还是对你下不了手,上次之后我老是做噩梦。而且,我在天庭的好友给我想了一个办法,比你这边可行性高多了。”

“恩,我捋一捋啊。首先,你前两点还比较可信,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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