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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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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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幽然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嗤嗤地笑道:“你这人可真是油嘴滑舌。我可没有冷香,哦,对了,我死了这么多年,想来身上是有尸臭的。”说着她又想吓他。
黄损连忙说道:“别别,咱们好好说说话,你又要来吓人了。唉,你是不知道,看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你的鬼样再吓人,也没什么恐怖的了。”
蓝幽然被逗得咯咯笑,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而黄损流连花丛,在青楼楚馆有好几个红颜知己,嘴巴甜,又知道女人的小心思。不一会儿时间,便让蓝幽然觉得跟他相识了很久似的。
在黄损看来,只要是女的,都逃不过甜言蜜语去。女人是这样,女妖、女鬼、女仙也不外如是。他以前交好的都是青楼女子,欢场之间,不见多少真心;而标致的女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唉,可惜了,你若是哪家的姑娘,我定然去上门求亲。”黄损不住地叹息,又道,“这样的佳人,怎么偏偏早就香消玉殒了呢!唉,天妒红颜啊……”
蓝幽然早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当初的蓝家早就搬走,而姜家也已经败落。她的怨愤之气早已消散的差不多了。她一个鬼魂孤零零地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一个能让自己不停地笑的男人,而且他还表示愿意娶她。哪怕明知是玩笑,她也生不起气来,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黄损说到兴头上,见她神情怔忪,忙问:“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他心里一咯噔,这个女鬼一直看着不像是厉鬼,可若是发起疯来,可就不知道了。他脖子里凉飕飕的,尽管他自诩胆大,可还是心跳得厉害。
蓝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怔怔地道:“如果你早生三十年,或是我晚生三十年,就好了。”
黄损不解,却也明白这中间定是有缘故。他思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了?”
蓝幽然很迷茫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摇摇头,不说话。
黄损道:“你看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能相识也是一种缘分,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呢。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实现嘛!我刚见你的时候,见你那个,那个鬼样子,好像不是寿终正寝的。你……”
他说不下去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心中惶恐不安,面上却强自镇定。他可是听人说过一些惨死的鬼魂是要找替死鬼才能投胎的。她跟他言笑晏晏,不会存了要他做替死鬼的心思吧?那可大大的不划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好听,他可不愿年纪轻轻就做鬼。
蓝幽然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他的心理变化。她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我还哪有什么未完的心事?我的冤仇不用自己报,上天都替我出气了。我只是想到当年的自己,心里难受罢了。”
她没有露出凶态,黄损略略放心,却还不敢大意。他顺顺心情,继续说道:“你一直都留在姜家?这姜家老宅可是空了二十多年了。”
蓝幽然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都死了三十年了。姜家有人能看见我,姜家老爷太太夜夜做噩梦,都以为是厉鬼作祟,还去请了道士来捉我。那道士也是个没本事的,自己吓得逃走了,姜家哪里还有人敢住?说来也怪,你怎地半夜跑到这里来?”
黄损心道:“原来都死了三十年了。连道士都打不过她,我可不敢得罪她!”他转念一想,惊道:“你是姜家那个新娘!”
“是啊,我就是那个姜家新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黄损叹道:“是了,是了,红衣鬼就是姜家新娘,你是红衣鬼,可不是姜家新娘吗?唉,红颜薄命啊。若是我早生三十年,哪还有这桩故事?”
蓝幽然死后,也曾听过别人议论她,可能是因为她留在姜家的缘故。她听到的对她的评价无非都是恐怖,或是心思歹毒,在新婚之夜子时一身红衣上吊,这不是要做鬼报复姜家吗?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答应嫁过来了,还闹这么一出,死后还不忘让姜家名声受损上下不安。果真是个下作胚子!
——其实,有很多人也同情她的。但是一来,她的魂魄大多数时候是在姜家。姜家的下人哪里敢明目张胆地对她表示同情?二来,传言她死后化作厉鬼,哪怕是不相干的人过世,都会有人推到她身上,说是女鬼作祟。三者,那个名声不小的道士对外说她怨气极重,需要七七四十九人的性命才能平息怨气。如此以来,原本同情她的人也渐渐地变成惧怕和憎恶了。
黄损的话里句句都是对她的同情和怜惜,不见一丝惧意。——当然,他也害怕,只是不想在漂亮女鬼面前显露出来罢了。他更怕得罪了女鬼,不得好死。所以,他事事顺着她,言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蓝幽然生前不过是个闺中少女,单纯无邪,论心计,哪里比得过阅女无数的黄损?何况黄损皮相很好,容易使人顿生好感。蓝幽然原本只是想听从十一的吩咐唤醒黄损的,不知不觉中却跟他谈了很久。
黄损表面上不显,但很快就把蓝幽然的事情摸了个一清二楚。她眼神清澈,不似作伪。他才敢大胆地与她说笑。
一人一鬼相谈甚欢,直至清晨鸡叫,才发现已经过去一夜了,天都亮了。
黄损跌足叹道:“啊呀,不好,天都亮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蓝幽然道:“天亮了又如何?这个月阴气这么重,白天也能上街的啊。对鬼来说,白天就像人的夜晚一样不宜出行罢了。再说了,凭我的道行,还真不怕白天。”
黄损干笑,心里却哀叹道:“完了,这下恐怕白天也能看见她了。”他以前在白天可是很少见鬼的。
蓝幽然不明白他怎么了,还关切地问:“你不舒服?是因为一夜没睡么?”
黄损只能继续干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看古装剧,经常看到一个场景,就是女主说出自己的名字后,男主非要赞一句好名字,还引经据典说半天。那时候不懂,长大了明白啊,这都是情趣啊。


、生死相隔人鬼恋【三】


天亮了,黄损走出了姜家老宅。临别前,他见蓝幽然似乎有依依不舍之意,最难拒绝美人的他便一时冲动,说道:“你如果今晚还在的话,我晚上再来找你。”
蓝幽然孤独了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她喜不自胜,自然连连点头。
黄损过后才生出悔意来,他刚才怎么一时糊涂说是晚上还来了?他晚上不是要跟朋友去醉春楼喝酒的吗?他在姜家老宅待了一夜,他打赌赢了!
十一看看顾清风:“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聊一夜,还要晚上再来。不谈诗词也能说上话啊。”
顾清风点头:“又不是除了诗词就没话可说了。不过,他们还真是挺般配的。红线呢?他们脚上有红线没?”
要是真有红线也就好了。
天亮时分,守在姜家老宅外的人果然看见黄损从姜家走了出来,大家迎了上去。他们一道离开这里,找了家酒馆,把酒谈笑。
黄损神采奕奕精神极佳,他笑道:“怎么样?今夜醉春楼了!”
“你还真是胆大,你见到那厉鬼没有,听说那女鬼眼珠子掉在地上,只要一看人就闪闪发光。她的舌头有这么长,一直到人肚子那里……”
黄损笑道:“错了,她的舌头到人脚底板处……”
在场的大多是平时不大正经的轻浮浪荡子弟,就笑道:“那定是舔过你的脚掌心了!不知道这女鬼的舌头是否销魂呢?不知道比起醉春楼的青姑娘,又如何呢?”
他们都认为黄损还有精神开玩笑,想必是运气好,没有见到女鬼。
这群人素来说话百无禁忌,不然也不会打赌去鬼宅。可是当他们用轻浮的话说起蓝幽然时,不知为何,黄损眼前却似乎出现了那张秀脸。他忽然就觉得不自在了,低声喝止朋友:“不要乱说话!”
朋友笑呵呵的,不明所以:“怎么?真不知道你对鬼神还有敬畏之心。”
黄损不想将蓝幽然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了一句:“反正不要乱说话就是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很快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醉春楼的青姑娘身上。
黄损心中有事,也不敢多喝,假作醉酒,回到家里,他翻出许久以前一个道士送给他的符纸,塞进怀里。但是犹豫了一番,他又拿了出来,放在了箱底。那个红衣女鬼还没有害他之意,他如果害她,就太不君子了。何况她还一直拿他做朋友的。
他父母早丧,留下一些资产。他自认为自己命硬克亲,便遣散了仆人,是以家宅不小,却只有他一人。
黄损一夜未睡,又喝了酒,难免困倦。困意袭来,他诸事不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到的醒过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了。他腹中饥饿,寻思着先去哪个好友家里蹭上一顿。一拍脑袋,却又想起他还要去醉春楼呢。好不容易不用花钱就能有头牌作陪,这样的机会错过就不是男人。
一群人谈笑着就往醉春楼去,众人兑钱花重金,请得头牌青姑娘一舞。那青姑娘身穿大红舞衣,舞姿翩翩,甚是妖娆可人。
众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片刻不离。
而黄损却在看见她的一身红衣之后,就想起了蓝幽然。蓝幽然的容貌不在青姑娘之下,而且她的清新也不是妖娆的青姑娘能够相比的。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黄损有些恍惚了。旁边有人拿手肘捅了捅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心中一凛,想起自己答应了蓝幽然还要去找她,不觉酒醒了大半。
黄损连忙提出告辞,说是家中有急事。
谁不知道他家就他一个人啊!有人却突然想到:“哦,是不是因为怕惹乔家姑娘不快啊!”乔枝倾慕他,在他的朋友圈里已不是秘密了。那个小丫头从小就嚷着要嫁给黄损,这几年倒是不怎么说了。但是黄损的朋友们都爱拿这个打趣他。
黄损无心解释,他喝了酒,没吃多少菜,便随手将桌上的点心用帕子包了,塞在怀里。他又拿了个水果边走边吃。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万一那女鬼等他不来要他性命该如何是好啊。
入夜以后,街上行人就少了,偶尔有能看见,还是成群结队的。他时不时地可以看见在空中飘来荡去的鬼魂,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一路狂奔向姜家老宅。
十一和顾清风跟在他身后。十一问道:“这个黄损是不是已经对蓝幽然有意了?”
顾清风摇头:“我看未必。”黄损决定去见蓝幽然时,脸上分明是从容赴死的大无畏,哪里是去见情人的模样?
他们的路还长着呢。
黄损气喘吁吁地赶到姜家老宅时,却见姜家老宅里面焕然一新,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像是大户人家的内宅,而不是荒芜已久的废院。
他明知这是蓝幽然做的手脚,却还是欣赏眼前的美景。他信奉的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将来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琴声叮咚。
蓝幽然在小亭里抚琴,温柔美好。
黄损有些许的痴意,刚才喝的酒似乎被冷风一吹,上到头上了。
蓝幽然起身,缓缓地向他走过来:“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但你还是来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明明脸色苍白,他却仿佛看到了一丝红晕。黄损有点惭愧,她是真的为了他的到来而高兴。
蓝幽然地指着月亮:“你看今夜有风有月,若是再有一些美酒佳肴,就可以对月畅饮了。”她有些遗憾。
黄损却脱口而出:“我们可以以风为酒,以月为菜的。我,我,我带的有糕点。”他慌忙从怀里掏出糕点来,递给蓝幽然。
蓝幽然妙目莹莹含泪,低声道:“糕点?”
黄损不知她是何意思,却还是答道:“是啊,是我在醉春楼拿的。”话一出口,他懊悔万分,她听到醉春楼会不会误以为他是有意轻薄?
而蓝幽然却落泪了,她打开帕子,低声道:“你来的这么迟,就是为了去醉春楼给我带吃的?”她心中满是感动,泪盈于睫。
——她活着的时候,还没有醉春楼,她死后也不大关心这些事。她竟以为那醉春楼是个酒楼。昨夜她曾无意间感叹过一句三十年没吃过人间食物了。今晚黄损拿出糕点,她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专门为她带的。不得不说,她是自作多情了。
黄损呐呐无言,他没想到她会这样以为。他有心想解释,可是看她一脸感动,他的那些解释都说不出口了。她不是恶鬼,她是个好姑娘,生前是,死后也是。
蓝幽然拿出糕点,掰了一小口放进口中慢慢嚼着。她死后为鬼,原不用这样吸取人间食物,但她就是想要这样。
黄损一路奔波,糕点已经冷了,硬了,在他怀里也变得不成样子了。他看不下去了:“别吃了,都冷了,也不好吃了。”
蓝幽然却道:“我爱吃。”
黄损心神俱震,大为感动,心道:“我对她尚且存了几分戏耍之意,她却这般感动。我,我真是对她不住。”
蓝幽然做鬼多年,如何吃得下人间的食物,她不过吃了几口,便觉得不舒服。
黄损见她脸上黑气闪现,连忙说道:“如果不能吃,就不要吃了!醉春楼人来人往,生气重,万一……”
蓝幽然摆了摆手:“我留着以后吃。”她将糕点重新用帕子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袖子里,珍而重之,像是一件无价之宝。
黄损愈发歉疚,他一直认为人间真情少,可是从这个女鬼身上,他却看到了感动。
这一夜,两人相对而坐。黄损人品风流,精通琴艺,与蓝幽然谈琴论诗,极为投契。
天亮之际,黄损离开的时候,主动说道:“我今夜还过来。你想要什么,我一定设法给你带来。”
蓝幽然只是摇头,温柔地笑道:“我只要你来,别的什么都不要。”
黄损点头:“我一定会来。”他下了决心,要多陪陪这个姑娘。哪怕她是个鬼。
蓝幽然望着黄损离去的背影,唇畔尽是轻柔的笑意。
黄损刚走出姜家老宅,老宅即刻就恢复了原貌。他回头看看,心道:“她若是人,该多好。”
十一击掌赞道:“可太好了,我觉得他们快要在一起了呢。我们才过来一天两夜就要成功了,是不是快了点?”
“我想说,你想的太好了。你认为会这么容易吗?他们脚上有红线吗?”
十一耷拉着脑袋,没了精神:“还没有。”随即,她又信心满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认为他么肯定会在一起。因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顾清风不置可否,她知道什么是真心相爱吗?
十一拉着他胳膊继续说道:“是吧?是吧?你也看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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