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琼华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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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琼华掌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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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清都说的话,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这时清都对她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寻觅剑术良材。你也看到了,姜国太子龙阳是用剑的奇才,只要假以时日,他于剑道上的领悟绝不会在我之下。”
飞蓬是昔日天庭战神,用剑技巧深入骨髓,哪怕是如今前尘尽忘,也不会是一个凡夫俗子。他若是入得了昆仑派,必然能实力大增。夙瑶心中一动,忽的想起重楼欲与之一战的豪情,也想成全。
夙瑶微笑道:“原来只是如此?也是了,龙阳是姜国的太子,等闲不可能随你上昆仑修仙习剑,若是姜国望了,那就另当别论了。你此行,是在于‘等候’么?”
清都也是笑:“你莫非嫉妒我得了这样的良才美玉?此子非池中物,前途不可限量啊。”
夙瑶心中一松,嘴角翘起,似笑非笑。
“琼华派中,亦有不俗人才,我岂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何况昆仑八派虽来往不多,但也算是同气连枝,我自然是希望这等人物越多越好,仙途可待。”
清都道:“我知你甚深,又何须这样阴阳怪气说话?虽然龙阳是难得的人才,但毕竟昆仑派门人弟子不兴,难以壮大。”
夙瑶好笑道:“昆仑弟子个个是天资卓绝之人,这样苛刻的天分要求,岂能让你多多益善?清都,你什么时候如此贪心了?”
清都眼中蓄着清亮的笑意,薄唇抿着,并不辩解。
“便是贪心——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清都易剑

龙阳匆匆穿过殿宇,位于姜王宫东南面的铸造工坊,门前小径长满了齐膝高的碧丝草,屋残瓦破,似乎已经废弃很久,但随着龙阳的靠近,“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却越来越清晰。
这个看似人迹罕至的地方,正是“魔剑”的铸造地。
虽然姜王不同意开启魔剑手卷,但龙阳却早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虽然对先祖充满尊敬,但他若还想守卫自己的国家,就不得不违背那些逝者的训言!
在三个月前,他就已经偷偷取出了尘封世代的图卷,召集了最可靠的工匠日夜铸造。
若不出意外的话,很快… …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工坊的门开着,皇宫中已经没什么人,这里也没有人回来,根本不必担心被人撞见。
龙阳一跨进大门,炎炎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脚下分毫不慢,迅速朝着工坊的深处走去。
一个精壮的大汉迎出来,上身还□□着,身上潮湿一片。他一边擦去眼睛上面滴下来的汗一边道:“太子殿下,您来了。”
龙阳片刻也不肯耽搁,急切地问他:“锻造的进展如何?”
公冶子擦着汗,道:“殿下随我来吧。地上全是一些打铁的器具,殿下经过的时候务必小心。”
越是往里面走,温度就越是高。龙阳擦了一把汗,峨冠博带的少年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几乎把空气扭曲的热浪。
随着公冶子疾步走着,很快就看到了锻造魔剑的巨大火炉,那把剑正插在通红的火焰中,黑色的剑身一片白炽。
看到魔剑此时已经成形,想必已经接近完成,龙阳问道:“还要多久魔剑才能出炉?”
他的眼睛在汗水的刺激下微微眯着,脸色通红,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其他。
公冶子蒲扇一般的大手带着特殊的手套,从火堆中拔出魔剑,“哧”地一声插入了冷水中。白色的水蒸气腾空而起,一瞬间遮蔽了龙阳紧随的视线,当浓重水汽散去的时候,他终于得以完整地看到了这柄传说中的武器。
剑身漆黑,仿佛虚空中裂开的深渊一样幽暗,还没有开锋,但一种奇异的压力却隐隐约约自这柄奇异的长剑上散发出来。
这柄剑,是有生命的!
龙阳着魔般地向魔剑走过去,肌肉虬结的公冶子将剑倒转递给他,剑落入掌心,比想象中的要沉不少。
魔剑剑身蚀刻着古奥的铭文,龙阳几乎是狂热地抚摸着魔剑,握着剑柄刷的一剑刺在空气中,仿佛能把空气刺出一个洞一样犀利。
“已经完成了?”龙阳惊喜道。
公冶子本来沉默地看着龙阳试剑,此时才道:“不,还没有完成。根据上古流传的手卷记载,还需要最后一步,才能彻底完成锻造!”
龙阳问:“还需要做什么?难道… …很难?”
他已经等不及了,而姜国也没时间再等!
公冶子看着龙阳的神情,道:“不,不困难。我们还需要… …”
龙阳急切的凑上去,却在最后几个字入耳前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魔剑滴落,刹那间魔剑似乎黑得更浓郁了一些,同时阴冷的气息如风陡起,竟压过了炼炉上灼热之气,令得龙阳浑身一颤。
轰咚——哗啦——
雷声隆隆——
在这样蕴含天地之威的巨大响声中,魔剑的魔气好像突然活了过来,猝然冲天而起。
“什么声音?!”
夙瑶惊了一下,望着工坊的方向。
她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那里风雷涌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黑色的邪恶气息就像一条踏云腾空的巨龙一样,咆哮着冲上云霄。
这异象只持续了刹那时间,夙瑶迅速转头道:“你看到了吗?那是魔剑… …魔剑啊!”
“魔剑?… …怎么会这样?”清都满脸苍白,喃喃道。
夙瑶看着他,忽的有些疑心。
“你——在这里很久了吧,怎么会一直对此懵然无知?魔剑的铸造违背天地至理,一定或多或少会引动天地变化才对!你怎会毫无察觉?”
清都脸色苍白依旧,但是刚才那一刹那的慌张却已经干干净净。
他平静地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用了符箓替身,毕竟不可能长久地离开昆仑。”
符箓替身在法力的支持下,行走饮食均可以与常人无异。
魔气已经淡去,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没有退却分毫。
夙瑶道:“我必须去看看。或许… …还来得及阻止。”魔气只出现了片刻,说明魔剑还没有最终锻造完成。
清都立刻道:“不行!那儿… …那儿或许很危险。”
夙瑶霍然站起来,衣袖擦着身侧的花枝,一朵芍药滚落到石桌上,花瓣纷纷散开,嫣红色,如涂抹的胭脂零零落落。
清都抿着薄唇,看着那朵花,然后垂下眼睛。
“夙瑶,你太固执了。”
夙瑶面若冰霜,一双眼睛如冻上的星子,闪烁着棱角分明的寒光:“清都,你在撒谎!”
清都错愕道:“你说什么… …?”袖子中的手却正慢慢的捏紧。
夙瑶冷声道:“你骗我… …你不是为了收龙阳为师而来,而是为了那柄魔剑!”
清都无奈地笑了起来:“竟然被你猜到了… …以前你可没有那么敏锐啊。还以为能很好的瞒过去呢,谁知道会在这个时候… …”
“原来真的是这样… …”夙瑶的声音都在抖一瞬间仿佛不认识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可是魔剑啊!”
夙瑶闭了闭眼睛,抖着手死死按着眉心。
不知自己看错了,清都觉得她眉心的一点红痕似乎正在洇出血来,慢慢扩大,夙瑶的指尖也仿佛沾上了一块朱砂一般。
“你怎么了?”清都走过去,按住她颤着的手。
夙瑶冷冷道:“不要过来… …你只怕还不止是默认了魔剑的铸造吧?让我猜一猜… …昆仑派的铸剑师也是天下间最好的吧。否则凭这些普通人,怎能真的铸造魔剑呢!”
清都未曾说话,默认了。
他的半身都笼罩在黄昏的阴影里,神色晦暗看不分明。
夙瑶气极反笑。
“你好,哈哈,你很好!”
清都道:“夙瑶… …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夙瑶仿若未闻,猛然间睁大眼睛,咬牙切齿道:“魔剑一出,血流漂杵!清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我问你… …你想用魔剑做什么!”
不可原谅!
她的脸色是那样苍白,眼睛是那样亮,整个人都似乎因为气愤而摇摇欲坠。
清都慢慢地道:“夙瑶… …不要这样看着我。”
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
天地间的声息都散去,宁静的不像是活着。
夙瑶闭上眼睛,无比疲倦,道:“告诉我为什么。”
清都道:“你为什么非得知道原因呢?魔剑一旦铸成,我保证将它带回昆仑,镇压在天一石下,令其永不出世。”
夙瑶冷笑:“你又怎能保证魔剑永不现世呢?魔剑的诱惑,极致的力量,这些难道不是你,甚至所有修仙之人一直追求的吗?”
清都摇头:“昆仑派举派心志坚定,岂会受诱惑?”
夙瑶道:“你不是已经受到了魔剑的影响吗?!否则又怎会执意要铸造魔剑呢… …修仙之人,你还算修仙之人吗?!”
清都苦笑道:“你不明白。”
夙瑶道:“你不说我怎能明白?”
清都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夙瑶,昆仑派居住的山峰,灵气在不断枯竭。”
修道者修行,必须汲取天地灵气,引为己用。凡世灵气稀薄,昆仑山诸峰是绝少的灵气浓郁之地,因而才能吸引八大修仙门派。若一旦失去了灵气… …后果不堪设想。
夙瑶悚然道:“你说什么?!那昆仑派岂不是——”
“没错。”清都截口道。
“现在你明白了吧。再过不了多久,昆仑派的修行就要陷入停滞,我绝不能眼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夙瑶道:“那魔剑——?”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清都索性坦然道:“魔剑可以破开地脉,或许昆仑派的灵气可以重新回来。”
夙瑶皱眉。
“破开地脉?若是引发整个昆仑灵气的泄漏可如何是好?”
清都脸色变了,勉强笑道:“不,不会的。”
夙瑶道:“你又何必如此极端?未必没有别的办法… …”
清都道:“能有什么办法?夙瑶,你须知你是拦不住我的。”
夙瑶冷冷看着他道:“我绝不允许魔剑出世!”
一时陷入僵局。
月色很暗淡,星星却格外璀璨,光芒映在夙瑶的眼角,如同垂泪。
清都陡然间笑了。
“何必如此?我答应你,想别的办法就是。”
夙瑶愣了。
这么轻易?
他垂着手掌,蒙住夙瑶的眼睛,低声道:“只要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天际传来一声清唳,一只黄鹤刺破夙瑶的视线,翩翩落在清都身侧。
清都微微一笑,道:“我还不想和你为敌,夙瑶。记住,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轻巧地落在黄鹤背上,飘然而去。
夙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等等,你说什么——?”
他已经去得远了。
“什么?”
龙阳铁青着脸。
“需要室女之血?
公冶子道:“依据魔剑手卷的记载,取室女之血殉剑,剑乃成。”
龙阳的脸色更差:“现在城中女子只剩下王妹!公冶子,你是想用我妹妹的命来铸剑吗?!”
公冶子平淡道:“惟有如此。”
龙阳把剑摔在地上,怒道:“绝对不行!”
“我铸剑本来就是为了守护王妹守护子民,若是为了铸剑而伤害她,我当初又何必铸剑?!”
龙阳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夜袭

龙葵悄悄躲在工坊的门后面,听着传来的王兄和公冶子的说话声,脸色越来越苍白。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急忙藏到柱子后面。
愤怒离开的龙阳没能发现他的妹妹正躲在不远处,一字不落听完了这个秘密。
龙葵脑子里乱作一团,倚靠在柱子上,慢慢滑下去。
渐黄昏。暮色中,黑沉沉的乌鸦发出粗噶的大叫,扑啦啦掠过头顶。她在渐渐笼罩下来的黑暗中,觉得寒冷和彷徨,没有光明的希望。
她抱着肩膀,咬牙忍着泪意。
不能哭。
王兄一直说,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葵,你要坚强,姜国的公主,不能只会哭泣。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草丛中发足狂奔,却被重重绊倒在地上。
膝盖,手肘,全都蹭破了皮。龙葵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将头埋在了手臂间,肩膀一耸一耸的,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抽泣。
泪水流下来,洇湿了半幅袖子,她坐起来,掩着脸,哭的伤心。
“公主殿下,为何在这里哭泣?”
龙葵放下袖子,抬头看,一个铁塔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俯视她,神情说不出的悲悯,但这样微妙的神色与他粗犷的外表分外不协调,倒似一个绝好的冷嘲。
“公冶子!”龙葵一边抽泣一边怒道: “你为什么要让我王兄杀我!”
公冶子好像看不出龙葵满心的愤怒和痛苦,平静依然:“公主殿下,这并非我的想法,而是魔剑手卷所载。何况,龙阳殿下并没有同意。”
龙葵红着眼睛,道:“为什么要让王兄做这样的选择?!太残酷了!”
公冶子淡淡道:“公主殿下,这是战争,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王室中人,享受了万民的爱戴,难道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要弃子民而去吗?”
龙葵抱着肩膀,痛苦道:“难道真的只有… …只有让我殉剑,王兄才能得救,姜国才能得救吗?”
公冶子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公主殿下难道不想拯救你的子民吗?”
他的话语一直毫无起伏,简直冷酷的可怕。
风是唯一能够进入这座绝望城池的东西,卷起龙葵的广袖流仙裙,在风中翩跹无定。血腥味和烽火硝烟味一样浓重,铁锈滋长蔓延,整个城池都在她目光中摇摇欲坠。
龙葵听着时断时续的挽歌,心在这一刹那好像冻住了。
“一直以来都是王兄在保护我。也是时候,让我为王兄做点什么了。”
一灯如豆。夙瑶手中执狼毫笔,饱蘸朱砂,就着暗淡的火光,游龙一般在符纸上游走。灯焰轻轻跳动,将夙瑶的声影照在壁上,垂着头,一缕发丝散下来,随着呼吸微微拂动。
她陡然间停住笔,看着自己的手。
昏暗的灯光也掩不住手指皮肤的青灰,五指如同冰雕一样僵硬,蜷曲着无法动弹。下一刻,握不住的笔滚落在桌上,啪嗒一声,烛焰随之一颤。
夙瑶深吸一口气,握住右手,水灵力纾解了部分僵化,冻住的血液缓缓复苏,重新开始流动。
疼的鼻尖都微微沁出了汗。
身体出现古怪的僵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足,从四肢的末端开始,一点一点失去控制,由四处乱窜的灵气引发,过于浓郁或者过于稀薄,都对身体造成伤害。
手重新恢复了活动能力。夙瑶不露声色地吐出一口气,动了动手腕,五指灵巧地做出一个法术召唤姿势,然后松开,然后再次做出一个不同的姿势,重复再三,手上冰冷的残留感渐渐消褪。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袖子一拂,那盏本就聊胜于无的灯火熄灭,屋子顿时陷入了柔软的黑暗中。
因为黑暗而显得寥落空旷的黑暗中,传来了细微的走动声。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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