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琼华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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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琼华掌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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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袖子一拂,那盏本就聊胜于无的灯火熄灭,屋子顿时陷入了柔软的黑暗中。
因为黑暗而显得寥落空旷的黑暗中,传来了细微的走动声。十分轻微,如最轻巧的猎豹在草地上纵横跳跃,不会比风声更引人注意。
夙瑶坐在黑暗中,突然间不知对谁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回应她的是一柄无声无息射向咽喉的匕首。
夙瑶侧头一让,那把漆黑的匕首“夺”的一声就钉在了墙上,连带着夙瑶颊边的一缕长发,还在兀自颤动着。
又过了一会儿,被射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扑向夙瑶,掌中长剑映着月光,如同月下聚霜。
扑到一般,他又诡异地停住了手,就这么僵在那儿没了下一步动作。
因为那把黑色的匕首正夹在夙瑶手指间,对准了他,蓄势待发。
下一刻,他干脆利落地弃了剑,毫无骨气地叫道:“住手!我认输!”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不难听,相反朗朗的,十分入耳。
夙瑶把一张符纸一扔,骇的那个陌生的黑影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那张符纸飘到地上,整个房间忽然都笼罩在柔和的光线中,如同月光一样皓白皎洁,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来,屋子中每一个角落都被照得透亮。
半夜潜进姜王宫的男子站在屋子中央,在光亮起的刹那伸出手臂挡了挡,眼睛微微眯起,是一个身高八尺许,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鬼祟。
夙瑶手指夹着那把匕首,眼神沉静:“你是谁?”
男子道:“哼,想要我告诉你,做梦!”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如果他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痞气的话,夙瑶也许还会赞一声好。
他见夙瑶不说话,竟涎着脸道:“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不如和我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啊!”那柄匕首直接擦着他的脚钉在地上,唬得他满脑袋的冷汗。
“哎哟姑奶奶,这把匕首上可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您要是手一偏我这小命可就交代了!”
夙瑶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
男子的眼睛在脚边的匕首骨碌碌一转,但随着眼睛一花,那把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夙瑶手里,顿时惊得面无人色。
“你你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夙瑶眼神一凛,手上作势要射。
男子冷汗直冒,惶恐道:“别别别别。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看到夙瑶总算把匕首换了一个方向不再对着他,他长出一口气道:“我是清宵,清是清风的清,宵是… …”
“宵小的宵?”夙瑶道。
清宵抹了一把汗,赔笑道:“姑娘,你看,怎么能说是宵小的宵呢?虽然字是那个字,但多难听啊——”
夙瑶把玩着匕首,哼笑道:“不是宵小,能半夜偷偷闯入姜王宫?”
清宵道:“我是杨国人,进姜王宫又怎么了?”
夙瑶道:“哦——你不是姜国人?”
清宵似乎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强作镇定道:“不不不… …我说的是,我是姜国人,怎么不能进姜王宫——”
夙瑶不言不语,手上匕首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清宵顿时浑身一抖,大喊:“我招了我我招了,我是杨国的,祖上三辈都是杨国的!”
夙瑶问:“你是刺客?”
清宵立刻承认了:“对,我是来刺杀姜王的… …如果成功就可以加官进爵,黄金千两,美女无数,良田千顷… …”他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悄悄靠近了门口,手肘一撞就想破门而出。
出乎意料的是,门纹丝不动,手肘却好像撞到了铁板一样生疼。
他愣了一下,迅速在地上一滚,却没想到夙瑶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一系列的动作,并未出手。他迅速站起来,挠头干笑道:“哈哈,哈哈,我只是想试试门结实不结实——”
原本桌子上的一张符咒出现在门的正中,在灵气的加持下,那扇普通的木门此刻坚若磐石,如非修者,不能破出。
夙瑶道:“你逃不出去的。”
清宵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姑娘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是想逃跑。”
夙瑶嗤笑道:“窗子也是出不去的。”
清宵立刻止住了朝唯一的窗户移动的脚步,尴尬道:“我只是想开个窗,屋子里闷的慌… …”
夙瑶不置可否,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就在她低头的刹那,一道剑光刺向她的头顶!
夙瑶连着椅子一起迅速后退,几乎没什么动作,清宵“啊”的一声,长剑也落在了地上——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夙瑶的匕首撞中了他的手腕,力气在一刹那全部消失了。
夙瑶笑道:“现在你是想说,你只是想试试我能不能躲开吗?”
清宵咧咧嘴道:“姑娘好身手。”
夙瑶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是杨国的刺客,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如——”
清宵急忙保证道:“不!姑娘,留我一条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会发现我很有用的,真的!”这串话他说得又快又急,仿佛怕极了似的。
夙瑶道:“现在还要演戏吗?”
清宵一脸糊涂:“什么演戏?”
夙瑶叹口气:“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清宵看了夙瑶很久,无赖道:“不,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夙瑶看着清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冷笑一声道:“这匕首上有杨国王室的徽记,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随着她这一句话的出口,清宵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盟约

“戏演的过了,看戏的人总能跳出这场戏。你说对么… …清宵,或者该称你为——杨国国君?”
随着她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原本只是松散站着的清宵瞬间如绷紧的弓弦,双目微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动作似慢实快,脚配合着手臂的动作,整个人的防御瞬间变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一丝可以被人抓住的破绽。
若原本他是惫懒的、贪生怕死的一个普通人,此时此刻的他却好似坐拥天下的王者,手中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散发出绝对的自信,有着将四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豪情和强大气魄!
清宵还是清宵,却也不再是清宵。
从云之龙,不可被困于浅水。
清宵淡淡道:“原本还想多和你周旋一会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破了身份。是怎么看出我不是普通刺客的?仅仅凭一个王室的徽记可证明不了任何事。”
那柄奇异的匕首在夙瑶掌中翻飞,那个王室的徽记纤细入微,錾刻在剑柄上的纹路中,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视。
擦着剧毒的玄铁匕首在夙瑶的指间做着危险的翻转,剑柄顶部镶嵌着的一颗圆润的黑曜石偶然折射出一点深沉的冷光,清宵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自己犯了多大大错误——夙瑶只是言语试探,她根本不确定自己的身份,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痛快承认了!
实在可恶!
感受到清宵不善的视线,夙瑶微笑道:“原本我也不能相信,杨国的国王怎会冒这样的大险深入敌国的阵营?但你留下的破绽实在太多。”
从她初次听闻瓦楞上雨点一样轻而匀的脚步声,那隔着门扉狠辣精准的一击,她就确信来者手段不俗,哪怕清宵在真正面对她时极尽猥琐之能事,她也从未改变自己的看法。
清宵傲然道:“你即便识破我的身份又怎样?莫非,你以为你真的能困得住孤王?”
他掌中三尺软剑灵活如蛇,剑光闪过,门上的符咒被斩作两半,落在地上燃烧得干干净净。随着门缓缓打开,月色朦朦胧胧,紫藤与槐花的花香与午夜的熏风一起吹了进来,片刻染透了夙瑶的衣衫鬓发。
清辉遍地的屋内和昏黄的姜王宫,如隔云端般飘渺,似两个世界。
夙瑶依旧坐在桌边,毫不动容。
她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清宵后退一步,半转过头,门外的世界不过一步之遥,他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踏出这最后的一步。他有点泄气。活到现在,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对手,单单坐在那儿,就让他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夙瑶微微笑道:“既然不走了,不如坐下来?”
她拿起一个茶杯,翻转手腕,斟上一杯,放下面前的桌子上。
薄薄的瓷釉凝润着美丽的光泽,清宵看着碧绿的茶汤,皱了皱眉,坐到了夙瑶的对面。心知事无善了,不如一并解决。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清宵敲敲桌子,催促。
夙瑶淡淡道:“不怕我杀了你?”
清宵冷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有头脑有底气,其实并不惧怕,这一点,夙瑶也明白。
“难道杨国无人?你身为一国之君,何必亲入敌阵,如若你失手被擒,姜国岂非能白白多了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清宵蔑然一笑道:“孤王是杨国最好的剑客,这个理由足矣!若孤非国君不可轻易涉险,你以为凭借龙阳小子,姜国可以坚守至今?即便孤失了手,还有孤王的兄弟继承我的霸业,姜国迟早是杨国囊中之物。”
姜国守到今日,城内空虚无比,已经连强弩之末都称不上。如果不是因为姜国最后的都城建在易守难攻的绝佳地形之上,杨国的利剑早已将姜国这一点最后的力量撕成碎片。但即便如此,没有援兵的姜国人,在绝望中覆灭的命运已然刻在道路尽头。
夙瑶脸色变了稍许,冷然道:“杨国的王,你的坦率令人惊讶。如果我现在杀了你,起码也会让杨国的军队乱上一阵子,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清宵笃定地说道:“因为你不是姜国人,所以你没有理由杀我。”
夙瑶道:“没错,我并不是姜国人,但我现在是姜国的客人,替龙阳杀了你,对于我又有什么损失呢?”顿了顿,她继续残酷地笑道:“或许把你的尸体挂在城墙上,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清宵神色不变,云淡风轻地道:“说了这么多,你难道真的会杀我吗?”
夙瑶回道:“为什么不会?或许会很难,但你我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你或许很强大,能用剑气破除我的符咒,但还是差了一点。”
清宵大笑道:“不,你不会。据我所知,居住在昆仑的修仙之人,不可以伤人性命,不可以介入俗世纠纷,更不可以干涉王朝更替。”
他看着夙瑶沉下来的脸色,愉快地补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这位——昆仑上的剑仙?”
夙瑶没想到他能猜破自己的身份。她身上并没有一件象征着琼华派的衣冠服饰,没有半点可以用来辨认身份的徽记,用的法术是最普通的“照影”与“铁壁”,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小心。
没想到她也是栽在这份自以为是,而看低别人之心,绝不可有。
清宵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他痛快的一饮而尽,笑道:“我也猜对了?”
夙瑶冷着脸,默然不语。
昏黄在月色透过花窗,如同浮动的雾霭,屋室的洁白光芒被慢慢浸染,暗淡下来。在夙瑶冰凉的眼神中,流霜自不知何处而来,在空中静默飞舞,无声无息地落了薄薄一层。
清宵抖落衣袖上凝结的冰霜,呵出一口气笑道:“何必生气呢?你不是姜国人,也不可能帮姜国人,孤王和你并无任何冲突。”
夙瑶冷笑道:“你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与最终的胜利者,自然有心情这样轻松地谈笑。”
清宵道:“孤王的子民需要更多的土地来种植粮食,孤王的士兵需要更多战争来获取地位,孤王的国家需要扩张和壮大。这个乱世,不是攻打别人,就是被别人攻打,孤只是不想成为挨打的那一个,这难道有错吗?”
身逢乱世,想做仁德之君,与自杀无异。最后能强大起来的,从来都是最先狠的下心的。他只不过比姜国先走了一步,并不觉得有错。
杨国的河水年年泛滥,百姓流离,苦不堪言。而姜国坐拥最好的土地,却没有最强的力量。这是个虎狼环饲的时代,不是杨国,也会是齐国,不是齐国,也还会是其他国家。
夙瑶意兴阑珊道,挥手道:“诚如你所言,杨国与姜国之事,我并不能插手过多,但我终究不能
看着姜王室诸人在今夜死在我眼前。你走吧,不要再进来。”
清宵道:“待我大军破城之日,他们岂不是还是要死?你又能护得了他们到几时。”
夙瑶淡淡道:“这是他们的命运。”
清宵道:“你难道不愿意替他们改变命运?”
这句话问的十分蹊跷,夙瑶蹙眉看他一眼,疑惑道:“什么意思?”
清宵狡狯一笑,道:“你难道不想救他们吗?”
这句话从他这个敌人口中道出,说不出的古怪。
夙瑶视线落在他脸上,他对她露齿一笑道:“只要你能说服龙阳开城门投降,孤向你保证,绝不
杀战俘。”
夙瑶淡淡道:“我凭什么要祝你一臂之力?”
清宵森然笑道:“否则,开城之日,就是姜国王室血脉断绝之时!连同普通的姜人,也无一可以得到赦免。”
屠城,将姜国的所有痕迹在地图上抹去,所有侥幸流落在外的姜国后裔,都不会再记得这个曾经的国度有着怎样的风貌。
清宵继续说道:“你难道不顾惜他们的生命?”
夙瑶道:“我无权替他们做出决定。”
清宵捏了捏衣角,撑着头笑道:“既然心中还有不忍,又何必急着撇清关系?莫非你真能坐视一城之人埋骨与此?你若不救,这满城的人的死,可也与你脱不了关系。”
夙瑶哂笑道:“你莫非以为激将法有用?”
清宵不动神色道:“你会同意的。”
夙瑶沉默下来。
救或者不救,她连天命亦可不畏惧,却害怕龙阳及所有姜人的怨怼。
会怨恨的吧,被毁掉与国同归的希望,强加上罪人的污名,这恐怕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那柄黑色匕首贴在她的手腕,随着夙瑶的动作滑落在掌心,她把匕首抛掷在地上,霍然站起来,决然道:“杨国注定要夺得这座城池,姜国也必定要亡于你手。我同意替你打开城门,姜国守将的记忆我都会抹除,他们不会再记得自己是姜国人,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清宵长笑道:“好!干脆利落!”
夙瑶与他击掌为誓,约定日落之时为最后期限。
夙瑶意兴阑珊,看着清宵跨出门外,听见风中远远留下的一句话:“清都王叔说,他在昆仑山上等你。”
夙瑶愣了很久,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被他骗了啊… …”
她勾起唇角,渐渐浮起一个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

紫藤花的香气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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