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宝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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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王宝钏-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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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使者?”从前西凉没少受吐蕃的欺负,近几年虽然缓和少许,却仍是禀持两不相扰的态度,突然登门这是什么意思?

国王和王后都很不解,但事到临头,也只有相见。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被邀请进入军帐,只见脸大耳阔,双目如火,十分精神。

“在下吐蕃使者阿鲁图伦见过西凉国王和王后。”阿鲁图伦朗声深施一礼,客气得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抱着这样的念头,国王不动声色地接话:“使者客气了,请上座。”

一来二去,寒暄之后的真相令人惊讶。

王后听呆了,悔得不行。可国王的眼中却闪动着兴奋,再次向阿鲁图伦确认:“使者说得是真的,赞普(意指大王)真有心与我西凉联姻?”

“正是。”阿鲁图伦很认真地答覆:“久闻代战公主文武双全,貌美如仙,在下如能玉成此事,将使两国受益,大王您亦是功德无量,利国利民。”

“原来如此,不知赞普是为他的哪位王子挑选王妃?”为了爱女,王后不免试探。

“哦,这个。”阿鲁图伦不由一怔,接着却笑道:“实不相瞒,赞普是想亲自缔结这门亲事。”

“什么?可他已经五十……”王后大惊,刚要说完,国王却将她拉了一把,轻喝道:“王后!”

30乐极生悲

“呵呵。”这事不成不奇怪,成了才奇怪。有使命在身的阿鲁图伦也只有违心不已:“大王,娘娘,赞普春秋正盛,况且以公主之尊,也唯有与我吐蕃赞普相匹配,才不会辱没了她。大唐侵扰我吐蕃与西凉旷年累月,已使我们的百姓苦不堪言,缔结姻亲只会有益而无害,此中情由,还请大王三思。”

“使者请先去歇息,此事本王要与王后细细商议,才可答复。”王后激动得在抖,国王紧紧地按住她,脸上的笑,却像荡漾开来的水纹。

阿鲁图伦淡扫一眼,声音收敛得更轻柔:“不急,不急。如此小臣静候佳音。”

他走了,心虚的步子很快。要妙龄少女嫁给老头子,这种缺德事却要说得天花乱坠,不是人人能做的。可它,没有第二条路。

无法拒绝,也许只有接受。

“不。”忍到阿鲁图伦出帐,早已积攒一团火的王后发飙了:“我的代战不能嫁给老头子,死都不嫁!他年纪比你还大,你不要脸我要脸!”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国王紧紧地握着双拳,指节都捏得发红:“我们不答应,他们就来打我们。吐蕃的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们联合大唐……”

“打就打,用自己闺女换太平,你就不是男人!”霸道的王后转身就走。她的泪,不让看见。

“你给我回来,想想百姓,想想天下,王后!咱们不能只顾自己!”无奈国王拦不住她,也只有一哭。

可怜的代战还不知道她已经变成一件“商品”,用来交换平安和幸福。她最在乎的,是她自己的平安和幸福。可她离它也已经越来越远。

她最害怕是不穿衣服光着的时候。

此刻,帐外是凌霄在守着,代战刚刚坐进浴桶就想出来,她很怕。

“公主。”帐里没有别人,都被赶走了,丽娜帮她守住这个秘密,把帐边用木夹全都压好。

“以后怎么办?”外边风在吹,很大,顶得帐子一鼓一鼓的,代战心疼,疼得喃喃自语:“就这么过一辈子,一辈子不让人知道,我做不到,我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哭,心儿一晃一晃的,像装了半瓶水。

“不一定,你试试它。”丽娜走回来,严肃地掏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瓶:“你试试。”

“它?”代战神思恍惚,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感应。

丽娜唤了两遍急了,竟去桌边拿来一把匕首,狠狠划向手臂。

“你干什么?!”鲜血喷涌,代战终于惊醒。

“你看着。”玉娜忍着疼将白玉瓶打开,倒出一点澄清的液体滴上去。

“你!?”接下来,代战不可思议看见了的,她不信。

特别惊奇的事,总是很难令人相信的。

从国王那儿来,王后的凤驾终于抵达。凌霄在帐外走来走去,她一眼就看见。

“你在干什么。”她很喜欢这孩子,但心情不好,她在迁怒。

“王后。”保护的本能激发勇气,凌霄抢先挡在身前,大声唤:“您怎么来了?”

“嗯?!”刻意地朗声倒更像传讯,王后不悦地扫视了一眼帐子,伸手推:“谁在里边?”

“王后。”凌霄向身后更响地道:“您来了。”

“是啊,我来了。”帐子里响起慌乱的声音。王后凌利地推开他,抬手便撩,却撩不动:“嗯!?”代战的帐篷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这样。她惊疑地转过头,喝道:“原来如此,代战在沐浴,可为什么是你守在这儿。”

“我,我……”凌霄从未如此心虚,脸红透了。

“滚开!”察言观色,侍卫长剑架颈,已将他按得跪下。紧接着,王后一个人往里冲,又惊又急。

“王后,王后!”丽娜闻声,开帐小心迎接:“没事,没事。”

代战还坐在浴涌里,却是哭得很厉害:“母后,别过来!”

急得汗流浃背的王后飞快赶过去。

“宝贝儿,你怎么了。”好好地哭得不能自己,为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她要嫁给老头子了吗?

不,绝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王后自我安慰着,等她的回应。

“母后,我没事,你别过来。”这是代战从没有过的激动时刻,她急疯了。

“怎么了。”抖得这么厉害,是为什么呢。王后迟疑地走去,拉开她的掌儿。

代战惊惧地闭上眼睛,等待中的吃惊和斥问却没有来。

雪峰已回复原状,甚至比原先更挺翘,更白皙,盈亮得像清净的玉。那场噩梦,就好像真的不曾存在过,根本没有发生。

“呵。”她睁开了,她看见了,张大了口,她乐疯了:“这,这。”

“代战你怎么了。”看她又哭又笑,王后很担心。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代战突然扑入她的怀中,喜不自胜:“母后,我真高兴!”

“你。”讲到“没事”才更令人心酸,顾不得探问原因,王后先要说的是另一桩。

纵然在国王面前说下豪言壮语,纵然千万不甘,也许它终究还是只有一个结果。

拿闺女的终生去换取平安的父母是无情的,拿百姓的性命换她的幸福的国王和王后是无良的。两者相较,能选哪一个?

牺牲代战也许是注定的宿命,根本无法改变。

这话题太敏感了。才说了开头,代战便已聪明地闪躲:“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女儿。”要亲手断送她的将来,王后心痛到说得句句艰难:“你不听也罢,可是我必须要说,吐蕃的亲事,没有好的借口我们很难拒绝。虽然以我们的兵力还可以拼一拼,但是如果要对付大唐,就只好……”

“借口。”代战想起了,感慨万千:“我明明,我明明……”

刚刚还有借口,只可惜它现在已经没有了。她已经康复便不能不嫁。

真不知道这是老天的垂怜还是戏弄,它怎么能这么巧呢。

她将它才想了一遍,刚刚的窃喜就已烟消云散。她胆颤心惊地去看丽娜,焦灼的丽娜向后躲。当帮助变成伤害,丽娜也只有无话可说。

能想象到的处境的人,都在为此焦虑,拒绝不了的喜事,是痛苦,是折磨,可是终究也要当成喜事来办。

很快,消息散播开来,即将抵达西凉的某些人也知道了。

“唔。代战要嫁人了?”听罢探子的回报,苏龙挥了挥手,不动声色地吩咐:“你再探,没那么简单。”

“是。”罩着人皮面具的探子男扮女装打扮成老妪,一般人真的认不出呢。没一会儿,他便顺原路潜回。

“三妹夫,咱们的货有用武之地了。”快到西凉边境,这一带都很小心。即使在路边的茶寮,也要继续深入角色。苏龙唤过李云贵来,高兴地说:“代战要成亲了,咱们就……”

“原来如此。”带来的车箱中藏着各种奇珍异宝,倘若能为婚礼增光添彩,也许可以立下大功,然而李云贵却觉忐忑:“大姐夫,若是吐蕃真的和西凉联姻成功,那我大唐岂不是……”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破坏,”苏龙才说一半,突然注意到邻座来了一个黑衣人,他很警惕地闭了口。

“又是他。”还是那个叫范离的,这一路,若即若离,他似乎从没有消失过。李云贵想了想,对苏龙道:“我去探探。”

“哎。”苏龙阻之不及,他已经走开,坐到范离的对面。

“有人吗。”李云贵说着已经坐下,笑咪咪地抬眼:“这茶冷了。小二,再来壶热的!”

范离毫不理会,热茶一会上来,李云贵亲自执壶去倒,却不小心将它泼翻。

“不好意思。”他拿着帕儿赶快去擦:“兄台,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

“不必了。”他将手轻抚过来,范离轻盈一纵便已离座跃开:“我没事。”

“哎哟。”接着,李云贵的手掌擦过桌边,微一使力便已破皮,他惊愕地叫道:“糟了,我的手?”

血在滴,范离见状皱眉,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李云贵却像是有所收获地笑了。

再一会儿,大家离开这里再往前走,天色微黑。

“该住下了。”看看时辰,李云贵来到苏龙身旁:“今夜别赶着入境,谨防有诈。”

“带着这么多货,方便吗。”时常有人在边境作案。苏龙有点担心。

“方便的。”李云贵回身看向范离,这个人明明走在前边,却似乎特地放慢脚步跟着,是为什么,也许很快就有答案。

果然,大家都到了旅馆,夜更深的时候,李云贵躺下闭眼,却感到有人来了。

“宝钏,你。”他轻唤睁眼,出现在面前的是范离。

范离有点不高兴:“你在唤什么。”

“宝钏。”李云贵又喜又心焦,竟直言:“为什么骗我,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你说什么,先把药上了再说。你的手还在流血,都不管它吗。”范离掏出一只白玉瓶,拧开它,将一点澄清色的液体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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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合。果然没有意外;伤口复原如初,就像从不曾存在过。

“还说不是宝钏。”李云贵唤得心甜;笑得眼眯眯:“我的伤又不重,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在乎?”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范离一脸正色地退开;摊开掌儿:“这位大人;你可是要给钱的;这么珍贵的药,我可不能白送。”

“多少银子?”一路相随的默契;早已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李云贵也就顺着说下去:“我给。”

“不是银子,是金子。”范离朗声抬头;十分正经:“十两黄金。”

“十两?好贵。”李云贵悄悄地靠向他身旁,笑了:“你卖给别人,也这么贵吗?”

“嗯?”范离皱起眉头,诧异非常。

“呵呵。”他想什么,李云贵全然知道,还想在了前面:“我只是小伤,用在我身上当然浪费了,不买也不要紧,可是有一个人,一定肯舍得花这十两。不对,哪怕是百两,她也一定会买。”

“你知道是谁?”范离转过身去,长叹一声。

“我……”李云贵沉吟着巡视他的背影,突然说:“我不知道。”

“你!?”范离果然又回头看他,目光灼灼,满含嗔意。

他是知道的,他理当知道,天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如此心有灵犀,那人必然是他。也只有他肯舍得在这种时候还开着玩笑。

只有真正在乎的人,才会明白,也只有真正在乎的人,肯去花心思明白。

这样的人很少,就好像这瓶药,弥足珍贵。可是买它的人,却一定会后悔。譬如现在的丽娜。

王后走了之后,她跪在代战面前,一直在道歉。

“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跟那个算命先生买药,我不知道会这样,我……”

自从代战回来,丽娜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地搜寻灵药,以图平复她的伤患,却没有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本来是乐极的妙事,却因此生悲。她的伤痕恰恰是解救难处的灵药,可因为它消失了,代战就没有了不去“赴难”的借口。人生最美好的转折,变成了最坏的。这是不是天意?

丽娜真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开玩笑,这太残忍了,把她的一片好心变成自作聪明,真不明白。

因为“伤愈”,代战只能担负起身为皇族的责任,把自己的幸福视作铺路石,“高高兴兴”地嫁出去。而臣工百姓也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嫁妆。

他们为她深明大义而骄傲,而自豪,她不可以让他们失望。

直到听到这些,正在难过的代战突然停下:“等等,你说什么算命先生,他是什么模样?”

“手里执幡,道人打扮,样子很瘦,头发银白,还有……”代战声音尖厉,丽娜害怕了。

“还有一撇胡子,对不对?”曾经的记忆因此重合,代战不可避免地想起曾经:“糟了,是他,是那个人!”

曾经说她“无夫无子,不得善终”的那个人,宝钏假扮的那个人。

代战不知道真相,却对这句话念念不忘。也可以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没有这句话,就没有“想要自杀”的预言,没有它,也许一切都还没有改变。他是成功的预言家,但预言的只是灾难,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善施灵药的好人?

“可是他要了我十两金子,”事态严重,丽娜说得战战兢兢:“他不会是骗子吧,明明这药很管用啊,代战,你不要多想好吗。”

“十两金子?”这就更希奇了,代战惊惧更甚,一把揪住她:“你怎么会有十两金子那么多钱?”

“这个。”丽娜当然没有十两黄金,她只是用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去交换而已。而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将会有多么后悔。

“你用什么去换?”代战对着她仔细观察,上下打量,终于发现,不敢置信:“你竟然把我们的圣物拿去换?”

说什么圣物,不过是皇族亲身佩戴的一枚环饰,银制的圆环形,半掌大小,上面刻着各种花纹,对光映照而生灿色,耀目增辉。

“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丽娜想得脸红,想得激动:“说什么圣物,我戴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它有什么稀奇。再说,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我拿它帮你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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