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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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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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所谓的江湖,勾心斗角,明枪暗箭,尔虞我诈,人心,无论何时都是难测的。
看着眼前一幕,突然就生出了厌倦和疏离,不动声色的微微后退了两步,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亦不是我想呆的地方。
正在此时,突然的,远处隐有啸声而来!
我听见了,顷刻后,场中两个正在动手的人也听见了,那王照希抵了右肘,低声喝道:“耿兄,你我且慢动手,强敌已经来了!你我合则两全,分则两亡!”而耿绍南面色陡变:“你捣什麽鬼?去了一批,又来一批。”
王照希坦然笑道:“这回来的是真正的强盗,实不相瞒,川陕边界最厉害的五股大盗,今晚都会到此!”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锦衣卫固然可怕,但有老爷子的官场身份,相比随心所欲穷凶极恶的大盗,总还算是好打发的了。
有人禁不住怒道:“老大人并没有多少银子,你们何必这样小题大作,里应外合!”那王照希仍旧一笑:“你当我是内应么?他们要劫的是我,不是你的什么大人,不过他们若顺手牵羊,劫了小弟,再劫你们,也说不定。”
此话却是太过可疑,这人这一路上肩无行李,两手空空,能带多少贵重物?但此时紧迫,也容不得考虑太多,只见他忽又沉声说道:“赶快退回厢房去,把有官衔的灯笼取下,也许不会殃及鱼池!”
那武当门人还有一阵迟疑,啸声却已越来越近,陡听外面一声:“哈哈,来不及了!”突然至敞开的大门外就涌进了十多条汉子,高高矮矮,片刻间站满一屋。
气氛遽然变得极紧张,厅中鸦雀无声,离我最近的那老镖头吓得面青唇白,悄悄说道:“这回糟了,来了叁批最厉害的强人,除了龙门帮外,还有大巴山黑虎岩的方氏兄弟,和定军山的麦氏叁雄……何况还有两批未到哩,完了完了……”
这两声低语的完了,更让众人噤若寒蝉,好在,至少此时,那些人的目标还不是他们。
这帮汉子之中分别站出了两个人来,看架势应该是领头人物,你一言我一语的与那王照希对峙起来,听内容倒确实是图财而来,而且正是图得是这个人的财,王照希显然也是江湖老手,谈话间从容不迫,对方逼他交出财物,他却主动以言相逼,笑对方看不出藏匿手法,便不配得到这笔横财。
此招果然奏效,激怒了其中一名头领,出言道:“老弟,真有你的?你真拿得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咱们就好好交个朋友!”
王照希当真就缓缓站起,将之前扔在墙根的马鞍一把提起,放在紫檀桌上,只听得木桌吱吱作响,再拔出佩剑,轻轻一削,那马鞍原是黑黝黝的毫不惊人,任何人看了都以为是漆木所制,不料一削之下,顿时金光透露,里面包的竟是十足的赤金,上面还镶嵌有十馀粒滚圆的猫儿绿宝珠,金光宝气,幻成异彩。
这手法巧妙,一时间厅中众人都瞠目结舌,做声不得,包括那群大盗。
他做完这些,哈哈一笑,提起了一个踏蹬,朗声说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小弟没什么敬意,这个踏蹬,就送与川陕边界的道上同源,算个小小的礼物吧!”
这帮绿林群雄面面相觑,毕竟有言在先,但见那领头的汉子沉声说道:“你行,咱们认栽了!”不接踏蹬,转身便走。
此言一出,我分明听到了身边这群镖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孰料,他们一口气还没吐完,忽然外面桀桀怪笑,人影一闪,走进了一个矮胖老头,吸着一根大早烟管,吐出一缕缕青烟,怪声说道:“好哇,不待我来,你们便分赃了吗?”那领头汉子道:“邵大哥,咱们栽了。”矮胖老头烟袋一指,道:“什么栽了,俺早瞧出他马鞍里有鬼,你们的话我全听到啦,我可不是叫化,想施舍我一个踏蹬吗?那可不行!” 
此话可算是无赖到家了,不但王照希变了颜色,连那耿绍南也禁不住站出来,义愤填膺的出头之余,不忘报出了师门来历名头,很有些凭武当派的威风镇住群雄的用意。
不得不说,他这么做虽有仗势之嫌,但效果确实不错,尤其当提到附近还有其他的武当弟子后,好似打消了对方最后一点念想,我冷眼旁观,眼看着事情仿佛在往好的方面演化了,却偏偏又横生波折。
“武当派是来了四名,可都给别人擒了,别人敢碰武当派,为什麽咱们不敢?这小子一人在此,咱们把他打死,丢到荒山里喂狼便是!就算武当五老寻到这笔帐也算不到咱们身上,自有人替咱们顶祸!”
一声大吼伴着一阵强风,吹得厅中烛光摇摇欲灭,从外面就又掠空而降一个又高又大的红面老人。
此言语惊四座,连那矮胖老头也吃了一惊,叫道:“归大哥,且慢,你是说那女魔头出手了麽?这里可还不是她管辖的地方呀?”就听被唤做大哥的红面老人道:“你怎麽这样胆小。咱们川陕的绿林道,总不能叫一个后辈女娃儿压了。”
这人口里说话,手底可丝毫不缓,肩头一晃,已经向那武当门人袭击而去!
厅中顿时又乱作一团,那帮绿林人大约是有什么顾虑,又或者是对这红面老人很有信心,还算守规矩,只在一旁看着,而镖师们这边就明显骚动起来,毕竟那耿绍南这一路也算是自己人,此刻见他频频后退好似招架不住,都有些急躁不安。
在这群躁动的人之后,我立于角落,冷眼看着耿绍南被逼至墙角,而那真正的当事人王照希却犹自不去相援,胸中更凉。
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花厅中灯火摇曳,到处是人头攒动,到处是人语嗡嗡,明明该是喧嚣紧张的,却好似无比遥远,仿佛与自己隔着一道无形屏幕,台上戏子,台下看客,连画面望去都是灰色。
善恶黑白,其实不过都是一团灰色而已。
也许下一瞬就有名门正派要血溅五步,也许这一夜会有无辜之人遭池鱼之殃,即使如此,今时今刻,心中只想离去。
也真的转身,无声无息的退到了花窗旁,接下来只需轻轻一推而已。
忽闻得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们要我的马鞍,这也不难,只是你们可问过玉罗刹没有?”
手指一僵,蓦然回头,正见那王照希站立当场,朗声喝道:“绿林道宁劫千家,不截薄礼,这是别人送给玉罗刹的财礼,你们想黑吃黑么!”
一句话,在场的所有绿林盗匪,霎时都大变了颜色。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和他们一样,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先道个歉,太赶,而且熟读原著的客官大约会看的有些闷……OTL
写起来才发现,既要简洁明快的交代清楚又要尽量避免摘抄原文比想象中更麻烦……但实在舍不得放弃原著中练儿出场的方式,就请大家陪我忍耐了吧,之后会尽量避免这一问题的
没看过原著的客官可以通知之声,某罗刹下一章出场≧0≦


、罗刹


眼前,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一时间,竟糊涂了起来。
我刚刚好似听到了一个词,一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名词,应该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只要练儿不入江湖的话。
而练儿不可能入江湖,因为她答应过我,在那一夜,用一杯酒答应了我,好好的在华山,好好的在师父身边,练儿绝不是个轻易会背信弃义之人,这一点,想都不用想,我几乎是发自本能的相信着。
所以,是不可能的。
但仿佛为了反驳一般,这个名词却明明还在一次次的被提起,沸沸扬扬中只听得有人说:“这是别人送给玉罗刹的财礼!”又有人嚷道:“你这小子,想拿玉罗刹来恫吓我们吗?”
于是迷茫起来,从心底里不愿意怀疑那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女孩,然而,这世间,难道会另有一个玉罗刹不成吗?
他们口中说的人,是谁?
并没有迷惘困惑很久,因为混乱之中,只见那王照希把手中的金玉马鞍高高举起,亮出反面一侧,但见烛光之下,其上赫然刻有几个熠熠生辉的大字,笔法不见得优美隽秀,却苍劲有力,铁划银钩一目了然。
花厅不大,他举着马鞍原地转了一圈,大部分人就看清了这行字,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一行字,一句话——敬呈练霓裳小姐哂纳。
“此物可不是我能现刻的。”这年轻人面带微笑,自信满满的好似成竹在胸,这样说的时候,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知道他在看我,可惜根本无心理睬他,我谁也无心理睬,只是微微低头,把脸躲在斗笠和面纱的双重掩饰之下,不想看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不想被看到,因为,不清楚现在自己正露出怎样的一种表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可以的话,真想把那三个字抹去,从马鞍上抹去。
陷入沉默的不仅仅是我,那帮绿林中人也都鸦雀无声了,只有几个带头的聚拢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番,却好似意见不一,表情越说越急,最后,只见那个尾声才进来的高大红面老人猛然一抬头,双眼一翻,凶悍道:“是玉罗刹的也要劫!”
一出此言,他周围的人俱被吓了一跳,面露惊惶,却见他呼的一掌击在檀木桌上,打塌桌面一角,大声说道:“这一年来咱们受那女娃子的气也受够了,索性趁此时机,豁了出去,斗她一斗!”
那拿早烟的矮胖老头,闻言惊得退了几步,颤声着:“这,这……”却被红面老人横了一眼,怒道:“亏你一世威名,就怕得这个样儿!她的厉害,咱们也只是耳闻,未曾目击,喂,你们有种的就随我来,这小子的马鞍我劫定了!”
俗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事实上,人们或者会为了钱财而红眼搏命赌时运,但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必然难逃一死,那十之□,也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此时在场的数十条汉子,大多都保持了噤声不语,真正的响应者,不过屈指可数寥寥几人,那拿早烟的矮胖老头犹豫半晌,最后被红面老人以兄弟义气相挟,也只得苦笑道:“大哥既然要干,小弟只好听从。”
至此阵线划分清楚,但听一声虎吼,厅中又重新动起手来!
这次动手又与刚刚不同,换成了武当门人置身事外,而几个盗匪联手直扑目标,好似欲速战速决。
那王照希手持重宝被围在当中,只能频频躲避,本该是危急万分,看他神色却并不慌张,闪转腾挪走了十几招,突然看准了机会,一个凤点头跳过一边,冷笑道:“归老大,你中了我的缓兵计了,你要劫该早点劫,现在劫么,可来不及了,你听,外面什么声响!”
厅中气氛本就紧张,交手声一停,更是骤然静到落针可闻,就只听得墙头之外,梆声遥遥,击锣阵阵,竟然已是打五更了。
伴着更声,这年轻人大笑道:“你听到么了?打五更了,玉罗刹马上就来!归老大你还不停手,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句话,说的清晰,我心头猛然一震,甚至更在适才之上!
“小子,你想拖延时候,先送你见阎王!”那红面老人被激,怒喝一声,又一掌劲风迎头劈下,却听大笑声中青年出手如电,扬了两扬,把厅上的几枝大烛悉数打灭,顿时整个花厅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其实并不算完全漆黑,因为外头有光,只是骤明乍暗,人眼自然一时难以调整。
我一直戴着竹笠,又始终处于阴影之下,此时适应的倒比其他人都好些,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能大致看清厅中情形,瞧得见谁在躲藏,谁在摸索,谁在伺机而动,谁又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
所以刚刚那句话,只是在拖延时间么?意识到这点,心中滋味难说,却还是想着是不是该帮这人一把,毕竟……即使百般不愿,但目前看来,那东西应该确是要送给练儿的无误……
暂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并不影响我该如何选择,站在哪一边?答案是天经地义的,连思考都不必。
主意打定,正要行动,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听似甚远,霎忽之间却就到了门外,厅门开处,有柔光而来,先是走进一队女子,最前面四人提着碧纱灯笼,后面的人则左右分列,当中拥着一位翩若惊鸿的少女,柔光下,只见她杏黄衣衫,淡绫束腰,唇红齿白,清眸流盼,笑盈盈的一步步姗姗而来。
大厅中,人群已然是呆若木鸡。
自笑声开始,我便一动也不能再动,只能静静看着眼前一幕上演,这个人,这身影,有多久不曾好好凝望的容颜?三年?六年?亦或还要更久远些?久到仿佛模糊了记忆,明明是清楚放在心里的人,如今相逢,却恍惚间似是而非起来。
依稀记得,这恍惚,曾经也有过一次,一夜月下,一泓清潭,一瞬迷惘,眼前是谁?眉梢眼角,一举一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切,却又隐约陌生。
望着望着,仿佛就忘了正身在何处,习惯般想要唤她,几乎张口,恰逢厅中一声欢声响起,才将人惊醒过来。
那王照希欢声道:“练女侠!家父问你老人家好!”
被这一句话惊醒,回过神来,却又因这一句话惹了笑意,眼见对面少女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傲然回答道:“他好。”就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后退一步,压低竹笠,努力掩住嘴角挑起的弧度。
好在此时没人注意我这个小动作,估摸没人会想到此时竟还有人笑得出,现场气氛肃杀更甚,连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一干群盗都傻了眼,有几个更是面如死灰,瑟缩一隅,动也不敢动。
除我之外,现在唯一个能真心带笑的,恐怕就是那护宝的青年了,只见王照希继续道:“家父托我带这个马鞍给你,他们……”少女低眉一笑,截话道:“你的来意我早已知道,是他们看中了这个马鞍么?”星眸微微一扫,那拿早烟的矮胖老头就焦急辩解道:“我不知道是你老人家的!”
刚刚一个年青人叫她老人家也罢了,这矮胖老头偌大一把年纪,却也口口声声叫她老人家,我暗自好笑之余,越发疑惑,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令她背了约定,下得山来,还有了如此一呼百诺的地位?
初听到玉罗刹这名号从他人口中唤出时,乍看见马鞍上那三个明晃晃的字时,坦白说,心里不生气是假的,毕竟,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约定以这样一种方式突然宣告破裂,怎么可能毫无情绪。
而生气之余,是异样的焦虑。
可是,必须承认,那之后,当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眼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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