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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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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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之中,在蒋大牛身上略一探索,然后一指点落。

只一忽儿工夫,蒋大牛口发一声呻吟,张开了眼。

东方白定睛望着,心头陡地一凉,蒋大牛的目光仍然是狂乱的,这证明他疯症依旧。

蒋大牛眼珠子一阵乱转之后,翻起身来一式饿虎扑羊扑向东方白,东方白心理上已经有了准备,旋身出指,重新点上蒋大牛的穴道,在蒋大牛将倒未倒之际立即托住,又把他放回床上,现在可真的是和尚的脑袋——没发(法)了。

就在此刻,门外一个声音道:“我算准你两个今晚一定会回来,而且是五脏庙闹饥荒,错不了的,哈哈……”

东方白一听声音,大喜过望,笑着道:“老哥,您来得正是时候,快请进!”

话没说完,“狐精”卓永年已推门而入,手里大包小包抱了一大堆,还有个泥封的坛子,急急朝桌上一放,口里道:“还真是累人!”

说完,发现床上的蒋大牛,不出惊声道:“这头土牛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东方白脸上短暂的笑意消失。

“不管多长也得说呀!”

“老哥且请坐。”

“好,长话短叙,说吧?”卓永年在桌边坐下,手抚酒坛子,看样子他心里是急着想吃喝。

东方白吐口气,把前往大悲寺的经过扼要说了一遍。

卓永年的神色随着东方白的叙述在变化,等东方白说完,瘦脸已缩成了一把,目芒定着,握拳在桌面上一捶。

“老弟,咱们一件一件来谈。”

“好!”

“老尼是阴阳脸?”

“不错!”

“你听说过‘日月神尼’这名号么?”

“日月神尼?”东方白惊叫了一声,但随即又摇着头道:“只是听说过,但对她的一切不甚了解。”

“当然,你出道太晚,而她又早已息影江湖。”顿了顿又道:“日月神尼生来的异相,她未出家之前,叫做‘阴阳神女’,武功之高无法测度,四十年前,她出现的地方宵小绝迹,后来……听说她是情场失意愤而出家。”

“出家之后改了名号?”

“对,改号之后,留在江湖的时间不长,半甲子以来,已经逐渐被武林淡忘,想不到公孙彩虹会投她的门。”

“这么说……她的年事已经很高?”

“嗯,跟‘不为老人’是同时的人物,‘不为老人’投入少林也是半甲子光景,‘陆地神仙’与‘阴阳神女’在没进佛门之前是齐名的。”

“很巧,他两个会走上同一条路。”

“先不谈题外之言,说我们的正事,你说蒋大牛在寺里突然发了狂!”

“是的!”

“这……不大近情理,除非这是他的宿疾。”

“为什么!”

“很简单,他是练武的人,心志比常人坚强,而且他的生性憨厚,不是急躁之人,不可能轻易发疯,再则,他跟公孙彩虹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并无儿女之情,不会激愤到发狂的程度,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有宿疾。”

“那……该怎么办?”东方白皱紧眉头。

“让老哥我先看看看说!”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先探了脉息,然后翻开眼皮,仔细审视,口里“唔!”了一声,再察经穴,抬头栗声道:“他中了奇毒!”

“毒?”东方白既惊且震。

“是中毒,错不了……”

“难道……‘日月神尼’会用毒?”

“应该不会,可是……”

“让小弟我想想。”东方白回忆进大悲寺之后的每一个细节,最后摇头道:“不可能是‘日月神尼’下的毒,她震飞蒋大牛只是举手之势,要他的命也不费吹灰之力,何况她剃度的弟子是蒋大牛的同门师妹……”

“不管怎样,他中毒不假。”

“有了!”东方白欢叫了一声。

“什么有了?”

“小弟身边有‘三恨先生’赠送的解毒灵丹‘天露丸’……”

随说,随从身边取出玉瓶,拔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粒在手心里,塞好玉瓶,放回怀里,然后用两个指头捻着丹丸,捏开蒋大牛的嘴,塞入丹丸,再一点他的“灵泉穴”,丹丸顺喉而下。

四只眼睛在静观变化,工夫不大,蒋大牛睁开了眼。

“大事无忧了!”东方白喜孜孜地叫了一声。

第十八章围蛇捕鼠徒劳无功

东方白道:“你记不起在寺里发生的事?”

蒋大牛偏头想想道:“记得一些,但后来……”

东方白道:“后来你发了狂,见人就出手,连我和彩虹你都照样下狠手……”

蒋大牛瞪眼道:“我发了狂?”

皱眉苦想了一会,微点着头道:“是有点影子,我记得当时直想杀人。”

东方白道:“这就是了,你中了毒!”

蒋大牛栗叫道:“什么,我中了毒?”脚一溜,下了床,错愕地望望卓永年,又望望东方白,张大着嘴直喘气。

卓永年“嘻!”地一笑道:“大牛,老夫跟你还没直接打过交道,不过都不是外人了,这是你的窝,你是主人,喏!”

用手朝桌上一指,道:“瘪着肚子不是味道,现成的酒菜,摆开来,咱们边吃边谈。”

沈大牛毒性一除,人便已完全恢复正常,他应了一声,立即到灶房里搬来碗碟杯筷,把卓永年带来的菜包一一分装,只片刻工夫,连酒都斟上了。

三人坐下先默默吃喝了一阵。

东方白忽地想到了临去前这里发生的事故,道:“老哥,那化身天星道人的‘铁心员外’王三思你怎么处置的?”

“埋了!”卓永年淡淡回答。

“老哥……把他给做了?”东方白吃了一惊。

“不,是被他们自己人用飞刀灭口的。”

“飞刀?”东方白又是一惊,道:“这么说,是卜云峰那小子下的手,他怎么会被点倒在屋外?为什么要杀他灭口?他们想隐瞒什么?”一连三个问号。

卓永年喝光了一杯酒,手按杯子,不疾不徐。

“老哥我已经查明白了,点倒王三思的是‘击石老人’,因为他发现王三思在灶房的水缸里下毒……”

“啊!水缸里被下了毒?”蒋大牛叫了起来。

“别紧张!”卓永年抬了抬手道:“水缸的水已经换过,至于说他被杀灭口,显而易见是卜云峰和黑蝙蝠牟天怕他抖出他们之间的秘密。”

蒋大牛进了口气道:“对了,公子,我中毒是……”

东方白把蒋大牛在交手中途突然发疯的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凝重地道:“我怎么也想不透是何人下的毒,怎么下的毒,现场又没别人……”

沉吟了一下,又道:“大牛,你仔细想想,在你中毒发狂之前可曾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蒋大牛抓耳搔腮,认真地想。

东方白与卓永年默默吃喝,不去打扰他。

差不多是半盏茶工夫,蒋大牛才期朗地开口,道:“我想到一样……是有点古怪,不过……”

“说出来听听看?”东方白用一种鼓励的口吻。

“我跟那丑妇人动手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刺痒了一下,我想我没长虱子,八成是被什么小虫叮了一口,不一会我的火气大旺,心里光想到厮杀……”

“说下去!”东方白目芒连闪。

卓永年也竖起了耳朵,十分注意的样子。

“后来,嗯……我被‘日月神尼’震飞倒地,挣起后又遭丑妇人扣住,又觉得刺痒了一下,不知那来的神力,挣脱控制,以后……就很模糊了。”

“够了!”东方白抬了抬手,道:“照这情况看来,准是那丑妇人做的手脚无疑,可是……她是寺里的人……”

“她是新人!”蒋大牛接了一句。

“新人?”东方白心中一动,道:“怎么说?”

“我上次去见彩虹,她曾经现身赶我,据彩虹说,她是个伶仃妇人,夫死子丧,流落异乡,无依无靠,自己找到寺里请求收留做杂事,神尼念她也是江湖一脉,所以收留了她,她到寺里才只几天工夫……”

“啪!”东方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眼望着屋梁,似在深思一个问题,半晌之后,突地按桌而起,激声道:“我得立刻赶回大悲寺。”

蒋大牛错愕。

“老弟想到了什么?”卓永年开口道。

“黑蝙蝠擅于用毒,又精于易容,他在桐柏山冒充‘三恨先生’给我假药,险些得逞,而卜云峰从南阳来到徐家集,目的是公孙彩虹,那丑女人跟他俩是同路人,混入大悲寺的目的不问可知,如果让她的阴谋得逞……”

“日月神尼不是等闲人物。”

“暗箭难防,说不定此刻……”说着推开椅子。

“老弟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

“那我们一道……”

“用不着,小弟一人足可应付,老哥还是留在此地查缉卜云峰和黑蝙蝠的下落,王三思如此死去,他们不会休手,这是好机会,如果我们全去,他们可能另出诡谋,应付起来便费力了,小弟这就……”话声未落,人已出了门。

“卓大侠,这……”蒋大牛着起急来。

“大牛,让老夫想想!”

大悲寺孤处在荒山野林里,既无邻也无舍,周围数里之内没有人烟,现在距天亮已经不远,但听不到鸡声报晓,而在屋子里的也无法看到天色星斗,只有佛堂里的香篆可以大略显示时辰,可是人不在佛堂里。

人在静室中。

公孙彩虹躺在云床上,双眸紧闭,面色酡红,生彷喝醉了酒,当然她不可能喝酒,“日月神尼”坐在床沿,黑白平分的脸沉重得像铅块,眸子里闪着可怕的精芒,丑妇人站在一侧,丑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师父,小师父莫非是中了邪?”

“你相信中邪这回事?”

“那……定是东方白弄的鬼。”

“……”日月神尼没接话。

“小师父的师兄叫什么大牛的先来过一趟,后来又搬来了东方白。”丑妇人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他俩的目的是一样,想阻挡小师父出家,依苦命人我看,一定是东方白在临去时趁与小师父说话的机会暗中做了手脚。”

日月神尼紫电似的目芒射到丑妇人脸上。

丑妇人畏怯地垂下了头。

“奇怪!”日月神尼似在自语道:+潇湘书院+“人无缘无故晕倒,经穴畅通,脉象正常,这是什么蹊跷?”

说完,收回目光又在公孙彩虹身上探查了一阵,然后废然摇头。

丑妇人抬起头,嗫嚅着道:“师父……”

“你想说什么?”

“看来……非找到东方白不可!”

“人走了,如何找法?”

“小师父的师兄大牛犯了疯症不能上路,而东方白的目标是小师父,要是东方白捣的鬼,便不会走远,一定藏在附近观察动静,所以……”

“所以什么?”

“师父无妨到寺外查查,小师父由苦命人我看顾,如果由我出头,我怕……碰上了不是他的对手,办不了事还得赔上……”

“如果我离开之后他乘虚而入呢?”

“这……”丑妇人搓了搓手,眸子里飘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诡异之色,道:“师父,苦命人倒是有个计较?”

“什么计较?”

“把小师父暂时藏到香积厨的什物房里,苦命人守在香积厨的隔壁小佛堂装作做功课,神仙也料不到……”

“嗯!此法可行!”

“那师父就请动身吧!”

“我先在外面警戒,你快依计行事。”

“是!”

“日月神尼”离床沿站起,看了公孙彩虹一眼,然后步出静室。

丑妇人吹灭了灯火,这时才发觉天已大亮,她静立了片刻,然后离开静室,不一会又回进室来,望着云床上的公孙彩虹,嘎嘎一阵狂笑,喃喃地说:“可人儿,看了你才如道什么叫美人,难怪这么多人为你颠倒……”

回头朝门外望了望又道:“头发剃了可以再留,如果真让你当尼姑,那是暴殓天……”

她忽然感觉外面似乎有人,忙住口回身,静室外是大殿,空落落地没见人影,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

“是师父么?”她问了一声。

“叮!”佛桌上的铜磬竟然不敢自鸣。

抢到门边,伸头仔细探察,的确是没有人,她低骂了一声:“见鬼!”回头转身……

“当!”这回却是钟声。

如果没有敲击,钏磬不会自鸣,可是大殿里连个鬼影也没有,莫非佛祖显灵?丑妇人弹身到了殿里佛桌边,下意识地抬头望着大士法相,心里直发毛。

空气似乎有了异样。

眼角处好像有个影子,转过目珠,“呀!”她脱口惊叫出声,连退了两个大步。

眼前仿佛是平空冒出来的人,而这人,赫然就是“无肠公子”东方白,冰冷的眼神,像两把霜刃,眨也不眨地直钉在她的身上。

“东方白,你……不里已经走了么?”

“不错,可是又回来了!”

“想做什么?”

“杀你!”

两个字,带着栗人的杀机。

“杀我?嘎嘎嘎嘎……”丑妇人怪笑起来,笑声像午夜枭啼,又若荒原狼嗥,难听刺耳之极,好一阵才敛住笑声道:“东方白,你去而复返,为的就是要杀我这苦命的人?”

“完全正确!”

“为的是什么?”

“你心里完全明白。”

“我不明白!”

“嘿!”东方白冷笑了一声,寒飕飕地道:“你假充孤苦流离之人请求寺里收容,在‘觉非’身上下了毒,反诬是本人所为,刚刚你又借端支开住特,想完成你最后一步阴谋掳人上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跟老娘混扯些什么?”丑妇人眼珠子连连溜转。

“到外面去!”

“你不在此地下手?”

“这里是圣洁的殿堂,菩萨不能亵渎!”

“你的行为已经亵渎了菩萨!”

“出去!”东方白厉喝一声,眼睛发了红。

“阿弥陀佛!”院地里突然传出一声佛号。

“师父,救人!”丑妇人狂叫起来。

东方白心里大急,他不想在菩萨面前杀人,但“日月神尼”在不明究里之下必然会出手干预,这便给了丑妇人脱身的机会,而这档事又非一言片语所能说清……

“东方白,离开佛殿!”老尼语重音沉,有一种无形的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神尼,晚辈是特别赶来救觉非小师大的。”

“你出来!”

“凶手会脱逃!”

“谁是凶手?”

“就是她!”东方白手指丑妇人。

“师父,千万别听他胡说!”丑妇人像是急气交加的样子,道:“他此来的目的是要劫走小师太,小师太在没出家之前,跟他……”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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