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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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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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净干猴子做的事。”
初离瞪了流孤一眼,没有向平日里那般争个嘴上的痛快,而是放下了九儿,取出流孤给她的匕首,“九儿可认识这个?”
“咦?”九儿挠了挠小脑袋,一对大眼瞪得像上了光的铜铃,“火鸢?啊!”
九儿忙捂住嘴,将匕首扔回初离手中,“不认识不认识,这小刀长得这么难看我才不认识。”
“骗我就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九儿鼓起嘴巴,圆圆的小脸顿时变得红彤彤,“白渊的手札里有记载,但我不能告诉你。”
初离皱眉,带着丝得意,“你看我和白渊要东西,他有不给的么。你不说,我自己寻他去,顺便告诉他你不乖。”
“姐姐你每次都拿这个吓我!”
“不过挺管用哦,哈哈。”
流孤起身,“什么白渊手札。”
初离和九儿对视一眼,耸耸肩,一同向流孤做了个鬼脸。
“不告诉你。”
“……”

初离帮轻尘解了毒,将二人带到一处称作“桑若居”的地方修养,年仅十一的九儿便是此处的小主人。初见到轻尘,九儿就同她莫名地亲近,时时刻刻想围着她传,初离问了九儿也说不清道理,只讲着投缘而已。
桑若居的真正主人,是九儿口中的白渊,只是流孤他们来了一个多月,从未见着他的影子。
本就已到了四月,可此处的气候却与外界有些不一样,具体又是哪里不同?便是这里不会下雨,没有鸟兽,但却有座竹子搭成的小筑,令人爽朗的清新空气。

桑若居小筑旁,种满了白色的茉莉花,那香气极淡,却将让整个小筑都弥漫着它的气味。
“你说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初离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师父以命换命最多保我不死,而我现在连修为都大大提升。”
流孤侧目,却说到另一件事上,“师父为什么非要查清原家的灭门惨案?”
初离抬眼,将匕首收入袖中,“他不是要查原家灭门。”伸了个懒腰,忽然问,“你可知紫竹是什么。”
“是什么?不是狐狸么?”
“算是吧,不过我是狐修作人,她是人修成狐。”
“人能成妖?”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人可以成妖,成魔,成仙,成神。失性而成魔,羽化而登仙,福泽而封神,只有人修妖,需要借助一种强大的蛊术——还生蛊,而这种蛊术仅有落焱花冢历代掌门才懂如何实施。”
流孤似乎有些了然,“你是指,一种能让几百具尸体一夜间消失无踪的蛊术?”
“原来你也不笨。”
“讲重点。”
初离收起笑容,“紫竹本姓朱,当年便是被人灭了全族。有人说是灭她全族的那个人托付当时落雁谷的掌门施展还生蛊,以朱家三百八十七具尸体为引,令紫竹复活,并且,死而复生的紫竹必须选择一种妖体才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兴许是愧疚,兴许是心理有问题呗。不过这话也是听别人说来,没什么根据,但臭道士非要弄个明白……不过其实都几千年前的事了,紫竹自己都无所谓,我们也是白费劲。”
“那你还烧了人家老巢。”
“谁让那老太婆什么都不肯说。”
“……”
流孤低头思索,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即抬眼,一道红影迅速闪过。
初离见流孤愣在那里,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啊?”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哎?”初离顺着流孤的目光望去,没有看见什么,悻悻道,“老太婆的本事你可不能小看,当年追杀你师父一直追到万狐山,紫竹和臭道士联手才打退她。虽然臭道士把修为都给了你,但……”
“你先回去!”
流孤突然打断初离的话,向小筑外的竹林跑去。
初离行为一滞,正欲追上,九儿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拉着她直嚷嚷,“姐姐,白渊回来了。”
嗯?初离看了一眼快没了踪影的流孤,跺跺脚,还是随了九儿去。

桑若居内,弥漫着浓浓的茉莉花香,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初离急匆匆地跑进来,却只见一素衣男子负手而立,以背相对。
“哥哥。”
“你来了。”
男子淡淡道,优雅的地转过身。
初离又上前几步,笑嘻嘻道:“一百多年不见,你还是那副迷倒众生的模样。”
“那离儿呢?”
“我自然……不感兴趣,对你这种爱干净爱的要死,让你衣裳占上一点灰尘就剁了人家手脚的变态,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初离说着便走到白渊跟前,做了个鬼脸,取出匕首在他的袖口上擦了擦,留下几块印记,“这样你看起来就不那么讨厌了,哈哈。”
白渊摇摇头,宠溺的敲了下初离的脑门:“那我这个变态有没有剁了你的手脚?不用装一副乖兮兮的样子,你的要求,我有没答应过?”
“我就知道你疼我。”
“疼你?九儿飞鸽传书给我,前五只都被音音捉来烤吃了,第六只一飞到我手上便丢下她赶回来,回头还不知道要哄多久。”
初离不禁嘟囔着,“她怎还是这么古里古怪。”再看白渊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想起他曾评论她们两物以类聚,不由撅起嘴。
“你想知道这火鸢刃的来历?”
初离颌首,白渊清冷的脸庞露出几分狡黠,稍纵即逝,取来初离手中的火鸢。
“你可知自盘古开天辟地,万物生灵诞生,繁衍,历千万春秋,世间幻化七界,仙、凡、神、魔、妖、冥、灵。”
“有听紫竹讲过。”
“凡界之人类,奉帝王为尊。多修习武道,崇尚蛮力;修仙者甚少,唯大成者‘蜀山’一派。习武者百岁为终,修仙者因人而异,活至千岁亦不为奇。凡人之界,地大物博,山河广阔,富饶之态堪称七界之首。”
白渊执着匕首虚空一指,二人面前便出现一幅动态的画面,正是初离所处的凡界之景!
初离睁大了眼,举手欲触,那派街市热闹的景象顿时化为虚无,转而显现另一幅画面——高空楼阁,绵绵白雾,锦绣长衣,如陷梦境。
“仙人之界,得永生之门。仙帝为首,仙规甚严,尤禁仙恋,以致登仙者多为凡胎。若双亲为仙人血脉,一但发现,将其魂魄打碎,散入凡界。”
说着,白渊深蓝的瞳孔光芒一闪,画面又切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圣洁之地——神界不灭,神人不绝。神分二族,一是自古存在,称之‘涅槃’;另一种为仙界飞升,称作‘飞羽’,而我龙族,则是天帝破格升的神阶,也属飞羽神人。然而飞羽神人修为不及涅槃,易入魔道,称之为‘业’。”
“咦!”初离清呼了声,原是眼前画面又成了血腥黑暗的修罗地狱,每个“人”拖着长长的锁链,面孔狰狞,发出呜呜的哀鸣,惹得初离退了几步。
“幻境罢了。”白渊挡在初离身前,继续道,“冥界乃鬼魂安息、受刑、转世之所,鬼王执掌大权,划分四城——无渊地狱、灭魂殿、转世□和鬼城。无渊地狱由十殿阎罗掌管,共设十九层,一至十八层为各种处理身怀罪孽鬼魂的场所,残忍度由浅入深,第十九层关押最强大最邪恶的鬼魂。灭魂殿主掌惩戒生前犯下重罪的灵魂体极刑——魂飞魄散之刑。转世□,设六道轮回,六道者,天、人、修罗为善道;畜生、饿鬼 、地狱为恶道。鬼域,则与凡界的生存法则相近,但没有领导者。”
“妖界以妖王为尊,妖王现,万妖臣服。妖类种族杂多,互不相让,弱肉强食。妖界地域窄小,多数妖类更趋向于隐匿于凡界。妖类与涅槃神人势不两立,为远古时代就对立的种族。”
当画面转为妖界,一蓝衣女子与千万尸身中悠然而立,却不沾一丝血腥,骄傲的神情彰显一种帝王的霸气,让人不禁为她折服。
“我似乎,认识她。”初离指着幻境中的蓝衣女子,一字一顿道。
清绝出尘的男子露出一丝苦笑,挥去妖界的场景,出现一处黑暗的混沌之所,“你不认识她。”
白渊的话并不像是称述,更像是一种命令,初离皱眉,白渊则避开她的眼光继续平静道:
“魔界同样分为两派:圣魔与混魔。圣魔种族为天地所生,血脉纯正,诞生即为强者。并且天性自负,不屑与其它六界争斗,与此同时,圣魔也从来不会大发慈悲救人于水火,一生致力于修炼。混魔前身可能为妖、人、仙、鬼、神(业神),思想灵魂受到邪恶腐蚀成魔,厌恶美好,善于迷惑,竭尽全力毁灭一切善良,但数量极少,存于七界任何角落,因此魔界多为圣魔所居。”
“邪灵界,存在于妖界与冥界的空间裂缝之中,住有两种生物——圣灵与邪灵,只此这二者可轻松出入。邪灵多由怨念而具形,孕育成花,花开之时邪灵诞生,数量稀少。邪灵本恶,善于吞噬良知、信仰,为圣灵净化,便修成至善之体。”
初离坐□子,似乎忘记了方才白渊的不正常,“怎么邪灵界没有幻境?”
“因为除了它本身的居住者,很少有人进入。”
“哦哦,这样啊。哎,你说到现在和这匕首有什么关系?”
白渊又敲了下初离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瞧你急得的,我不是正要说么。”
“七界之中,凡界、冥界、仙界和邪灵界崇尚和平,界域间的战争极少,而神妖两界界自天地诞生便互相对峙,势不两立,每隔千年,便会掀起一场妖神之战。然而大约三千年前,妖界联合魔界一同向神界宣战,正逢涅槃神人帝曦炼制出一把绝世神剑——曦皇。”
“曦皇剑威力无穷,剑气出,山岳震荡;剑芒使,百川逆流。原本足以对付业神妖魔,可在一次征战后,帝曦陨落,曦皇剑亦虽其消亡断裂,化为七件神器:火鸢刃、引神弓、思君弦、玉琼、天元珠、解语花和暗冥眼。神物散落凡间,各自寻得宿主,以七物宿主之血祭天,可重塑曦皇。”
初离拍拍脑袋,一脸的迷惑,“不明白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来有什么意思?”
“有。”白渊靠近了些,扳过初离的肩膀,茉莉花的香味更浓了些,却并不令人反感,初离反而觉得一丝安定。却看白渊的眼神,蓝瞳中闪着初离看不懂的光芒,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有几分难以发觉的恐惧。
想多了,白渊何曾怕过什么呢?
“九儿告诉了我你身上发生的事,如若猜的不错,当初你拉开的紫色长弓便是引神,你口中的哨子和石头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火鸢必然是受某种召唤而成形。那么那个流孤便是火鸢的宿主,而我的初儿,就是引神的宿主。”
白渊说着有些激动,是初离从未见过的不冷静。
初离反过来握住白渊的右手,微微一笑,“那白渊在怕什么。”
“怕?”男子又恢复清冷的面容,却没正面回答初离的问题,“白渊活了万年还从未怕过什么,而且。”白渊拿着火鸢的左手抚上初离的额头,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坚定:“而且,白渊会永远保离儿周全。”




☆、婚约,此女名红袖

“而且,白渊会永远保离儿周全。”
初离却突然想起那个说要保护她的小子,不禁笑出声。
“嗯?”
“没什么,我想起一个人来。”忍住笑意,初离认真道,“白渊是要初儿去寻其他神物吗?可惜我没这耐力,总之听你说来,感觉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的确不必。不过,这却与紫竹有关。”
难道和为紫竹化形的人有关?
白渊点点头,说得有些轻描淡写,“施展还生蛊,必须持有天元珠。”
“那……”
“我知道离儿担心什么,如今那荆流孤承了他师父几十年的功力,你又有火鸢的宝物护体,至少月夫人还杀不得你们。”说着,白渊又似是自言自语道,“若是当年,区区人类,你又何曾放入眼中。”
初离吐吐舌头,这种说她以前多么多么厉害的话都听了不下千遍,她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以前再厉害,自己都不记得了,有什么用。
“你们……”
门口传来一声轻呼,初离侧身,却是流孤脸色有些发青的看着她。
也不知怎的,一进门便见那白衣如画两个人执手相牵,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
更甚的是,他送与初离的匕首竟在这个男子手中。
正想转身离开,却又想自己在这儿生的哪门子气?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想想还是离开好了,便又转身。
见着流孤这番来来回回来去不定的模样,初离松开白渊的手,好心问了句,“你这是吃坏肚子了?”
“……”
“……”

初离将白渊所说尽数告诉了流孤,而后者的心思似乎不再这上面,从始至终打量着这个桑若居的主人,心中莫名的敌意。
白渊正襟危坐,细细品着手杯中香茗,不言一词。
这气氛令初离觉得很不是滋味,便提到,“过几天我们就去落焱花冢寻天元珠。”
“好。”
小筑中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
白渊依旧淡然自饮,流孤也是缄默不语,唯有桌上的茶水烧的“噗噗”声。
“我只当白渊是兄长!”
初离终是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可喊出来后又觉得不合时宜。
流孤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欣喜;连平静从容的白渊也是一愣,旋即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正欲进来沏茶的小九儿听着她的一番话,突然扔下杯子哭着跑了出去……
初离觉得自己的脸变得很烫,急忙转过身子扯开话题,“你方才急匆匆去了哪。”
听初离这么问,流孤的脸上真正严肃起来,干咳两声,“我本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谁知……”他白了白渊一眼,将身边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和你说话时,感觉有人在附近,也来不及说什么,才追了出去。”
“有人?我怎么没有察觉?”
初离嘟起嘴,一副失落的表情。
白渊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玉杯。
“说不定你的小狐狸鼻子出问题了。”流孤正要继续调侃,眼光瞟过白渊冷冰冰的脸,也收了玩的兴趣,继续道,“我追到她,她说除了见你,她什么都不会说。”
“她?我?”初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流孤点头,“是,她就在外面。”
初离还没反应过来,白渊便便闪了出去,白色身影一来一回,就将一红衫女子提了进来,扔到地上。
女子怯怯地抬起头,暗红的头发遮住了半只左眼,一只马尾用草绳随意扎起披于左肩,娇小的面容有些扭曲,怕是被白渊摔疼了。
她那只水水的右眼环顾一周,最终停在初离身上。
“阿姐。”
初离“啊”地一叫,捂着袖口几乎跳了起来。
流孤同白渊不明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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