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飞鹰 jar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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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飞鹰 jar格式-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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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道:“什么事?” 

郭定道:“银戟温侯排名第五,但是他的手却比他的银戟更可怕。” 

他凝视着叶开,慢慢的接着道:“我不想看见你被人打得像韩贞这样子。” 

叶开忽然转过身,推开了窗户。窗外冷风如刀,但他的心却是热的,就像是刚喝下满满一杯醇酒。 

远方的空谷,本是一片黑暗,此刻却已刚刚变成了灰白色。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鸡啼。 

“是最后面靠左的一间屋子,窗台外面还摆着三盆腊梅。”
 
后面的院子果然很大,东方虽已现出曙色,窗子却还亮着灯。 

屋里有人在大笑:“贫道此番重人红尘,就是要看看今日之江湖,究竟是谁家的天下?” 

这是玉箫的声音。 

屋子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晚辈当然不敢和道长争一日之短长,只可惜江湖中却偏偏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辈。” 

这不是玉箫的声音,听来却很熟。 

伊夜哭。 

他果然是个很会投机取巧的谄媚小人。 

看来他竟已投靠了玉箫。 

叶开的心沉了下去。


玉箫非但没有睡,而且还多了个帮手。 

只听玉箫在问:“你知道这种无知的小辈有些什么人?” 

“嵩阳郭定、武当吕迪、锥子韩贞、飞狐杨天、南海珍珠、青城墨氏……据我所知至少已有这些人到长安来了。” 

他显然还没有忘记兵器被毁的仇恨,第一个提到的名字就是郭定。 

他实在很希望看着玉箫杀了郭定。 

玉箫又问:“还有没有别人要来?” 

“当然有。” 

“至少还有个叶开。” 

伊夜哭冷笑:“叶开不足惧。” 

“哦?”玉箫显得很惊讶,叶开的武功,他已领教过。 

“因为这个人已等于是个死人。” 

“哦?” 

“现在长安城里,要杀他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他简直已死定了。” 

玉箫大笑:“玉容,还不为伊先生斟酒?” 

看来他们竟打算作长夜之饮,连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但叶开现在却只剩下二个时辰,此刻若不出手,以后的机会更少。 

郭定附在他耳边,慢慢道:“我在这里牵制住他们,你去救人。” 

叶开坚决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叶开冷冷道:“我不想替你收尸。” 

他的声音虽冷,但这种情感却远比醇酒更能令人发热。 

郭定解开了衣襟,冷冷道:“你难道想收丁灵琳的尸?” 

叶开道:“我有法子,一定有法子的……” 

其实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他的心又乱了,为了丁灵琳的安全,他绝不能冒一点险。 

郭定知道,他已准备冲进去,他并不是个很冷静的人。 

他认为只要自己一冲进去,叶开就只好到后面去救人的。 

可是他错了。 

他若冲进去,叶开绝不会抛下他,他们虽然可以对付伊夜哭和玉箫,可是丁灵琳还在玉箫手里。 

玉箫若用丁灵琳来要挟叶开,叶开就非死不可。 

他的身子已腾起—— 

突然间,窗子里一声惊呼,是伊夜哭的惊呼声。 

“你……你这是干什么?” 

玉箫的声音冰冷:“我要杀了你。” 

“我好意前来,你竟要杀我?” 

玉箫冷笑:“你将我看成什么人?竟想来利用我,你才是无知的鼠辈,我不杀你杀什么人?” 

屋子里已响起了一阵桌椅碰倒声,杯盘跌碎声—— 

郭定的身子虽已跳起,却改变了方向,贴着墙窜过去了。 

叶开也没有落后。 

他们都已看出,现在正是救人的好机会,伊夜哭最少可以抵挡玉箫二三十招。 

这时间虽然不长,但只要他们的行动够快,就已足够。 

所以他们已连一刹那都耽误不得。 

幸好窗台上摆着腊梅,是个很明显的标记,他们连找都不必找。 

窗子里也亮着灯。 

窗上有两条人影,一个是梳着道髻的女道人,一个正是丁灵琳。 

看她们的姿态,仿佛正在对坐着下棋。 

郭定已撞破窗户,冲了进去,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干脆得很。 

叶开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知道里面的那人影绝不是丁灵琳。


丁灵琳绝不会下棋的,她的大哥丁灵鹤虽然是此道的高手,她却连子都不会摆。  

她一向认为两个人坐在那里,将一些黑白的石头往一块木板上摆来摆去,是件很无聊的事。 

这难道又是个陷阱? 

可是郭定既然已闯了进去,叶开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跳。 

一闯进屋子,郭定也立刻就发现丁灵琳并不在这屋子里。 

坐在女道人对面的这少女,虽然穿着丁灵琳的衣服,梳着和丁灵琳一样的发式,却不是丁灵琳。  

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吃惊,发怔。  

但郭定做事却有他自己独特的方式。他的手一反,剑已出鞘,剑柄已打在那女道人的咽喉上。 

她连惊呼都没有发出,就已倒下。  

另一个少女也没有叫出来,因为郭定的剑锋已逼住了她的咽喉。 

“丁姑娘在哪里?”


这少女脸色虽已吓得发青,但却摆出一副宁死也不说的神情。  

郭定也没有再问,左手已伸出,抓住了她的衣襟,一把就将她里里外外五六件衣服全都撕成丁两半,露出了她雪白的身子,高耸的胸膛,纤细的腰。 

这少女的脸似已吓得发绿。


郭定道:“你再不说,我就将你的人撕成两半。”  

这少女已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衣柜。


衣柜很大。  

叶开冲过去,拉开,里面果然有个人,一个穿着道装的女人,似已被人点了睡穴却正是丁灵琳。  

郭定道:“在不在?” 

叶开道:“在!”


两句话一共只有四个字,叶开已抱起丁灵琳,窜出窗户。


郭定轻轻拍了拍这少女微微凸起的小腹,微笑道:“你已快发胖了,以后记住千万不能吃肉。” 

灯已吹熄,曙色刚染上窗纸。 

崔玉真正在用一块布巾替韩贞擦冷汗,她果然没有走。 

看见叶开抱着丁灵琳回来,她居然笑了。 

床上的韩贞犹在沉睡,叶开只有将丁灵琳放在椅子上。 

他总算松了口气。 

崔玉真道:“后面有没有人在追?” 

叶开摇摇头,微笑道:“玉箫就算发现她已被救走,也绝不会想到我们的人还在这里。” 

郭定也已回来,冷冷道:“现在我们希望他追到这里来,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的。”


叶开笑道:“若不是你,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那女孩子说实话。” 

郭定道:“要女人说实话并不难。” 

叶开道:“哦?”  

郭定道:“一个女人的衣服若突然被撕光,很少还有敢不说实话的。” 

叶开道:“看不出你对付女人也很有经验。” 

郭定笑了笑,道:“我练的并不是童子功。” 

叶开也笑了:“像你这样的男人,想练童子功只怕都很难。” 

郭定看了丁灵琳一眼,立刻就转过眼睛,道:“她是不是被人点了哑穴?” 

叶开道:“嗯!” 

郭定道:“现在她已不必再哑下去。” 

叶开微笑着,拍开了丁灵琳的穴道,看到丁灵琳那双美丽的眼睛又已张开来看着他,他实在觉得愉快极了。 

丁灵琳却似还没有睡醒,眼波朦胧,看了他两眼,迟疑着道:“叶开!” 

叶开笑道:“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丁灵琳道:“我认得你。” 

她突然伸出手。她的手里竟有把刀,一刀刺入了叶开的胸膛。 

鲜血箭一般喷出来,直喷在丁灵琳脸上,她苍白的脸立刻被鲜血染红。 

叶开的脸上却已全无血色,吃惊的看着她。 

每个人都在吃惊的看着她,无论谁都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向叶开下这种毒手。 

丁灵琳却在大笑,疯狂的大笑,突然跳起来,突然窜了出去。 

叶开一只手按住胸膛上的创口,想追,人已倒下,颤声道:“追……追她回来。” 

不等他说,郭定已追出。 

叶开想过去看看他们是往哪边走的,可是腿已发软,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绝望的黑暗。 

他最后看见的,是崔玉真那双充满了惊惧和关切的眼睛。 

他最后听见的,是他自己的头撞在桌子上的声音。 

凌晨。 

天空还是灰黯的,人都还在沉睡。 

丁灵琳像是只羚羊,在一重重屋脊上跳跃着,还不时发出疯狂的笑声。 

“我已杀了叶开,我已杀了叶开……” 

她竟似觉得这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她疯了。”  

郭定已将自己的轻功施展到极限,还是追出了很远,才追上她。 

“丁姑娘,跟我回去。” 

丁灵琳瞪了他一眼,竟已完全不认得他,突然一刀向他刺了过去。 

刀上还有血,叶开的血。 

郭定咬了咬牙,回身反手,去夺她的刀。 

他并没有夺下她的刀,可是他另一只手已闪电般的扣在她左颈后。 

丁灵琳的眼睛突然发直,人已倒下。 

四面无人,屋脊上的霜白如银。 

丁灵琳的呼叫,居然并没有将玉箫惊动出手。 

郭定已抱起了丁灵琳,他急着要赶回去看看叶开的伤势,已顾不得男女之嫌。 

可是那屋子里已没有人了……已没有活人了。 

一直沉睡昏迷着的韩贞,已被一柄长剑钉死在床上。 

地上的血迹已凝结,是叶开的血。 

桌角上也有血迹,也是叶开的血。  

但叶开的人却已不见了,崔玉真也已不见了。 

是谁的长剑?是谁下的毒手?为什么要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毒手? 

叶开到哪里去了?难道已被崔玉真带回去献给了玉箫? 

无论如何,他实在已凶多吉少。 

屋子很小,但却收拾得很干净。 

屋角里有个小小的木柜,是锁着的,旁边的妆台上,摆着面铜镜。 

冷风吹得窗纸簌簌的响,门上挂着布帘,门外传来一阵阵药香。 

叶开并没有死。


他已醒了过来,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是在这么样一个地方。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赤裸裸的躺在床上,盖着三条很厚的棉被。 

他胸膛上的伤口已被人用白布包扎了起来,包扎得很好。 

是谁替他包扎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想坐起来,但胸膛上仿佛还插着一把刀,只要一动,就疼得全身都仿佛要撕裂。 

他想呼喊,但这时门帘已掀起,已有个人端着碗药慢慢的走了进来。 

崔玉真。


她已脱下了她的道袍,身上是套青布衣裙,蛾眉淡扫,不施脂粉,眉目间却带着浓浓的忧思。 

看见叶开已醒,她的眉也已开了。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叶开问出了这句话,立刻就发觉这是句废话。当然是崔玉真将他救到这里来的。  

崔玉真已走过来,将药碗轻轻的放在床边的小儿上。 

她每一个动作看来都那么温柔,已完全不是那个随着箫声扭动腰肢的女道人。 

叶开看着她,忽然有了种很安全的感觉,心也已定了下来。 

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崔玉真垂着头,轻轻的吹着药,过于很久才回答:“是别人的家。” 

“是谁的家?” 

“是个做茶叶买卖的生意人。” 

叶开道:“你认得他?” 

崔玉真没有回答这句话,却轻轻道:“你受的伤很重,我怕玉箫他们找来,只有带你赶快走。” 

她是个很细心的女人,想得很周到。 

叶开若是留在那屋子里,说不定也早已被一柄长剑钉死在床上。 

崔玉真又道:“可是我第一次到长安城,一个人也不认得,那时天刚亮,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带你到什么地方去。” 

叶开道:“所以你就闯到这人家里来了。” 

崔玉真点点头,道:“这是个很平凡的小户人家,绝对没有人想到你会在这里。” 

叶开道:“这里的主人你当然也不认得?” 

崔玉真只好承认:“我不认得。” 

她说过,在长安城里,她一个人都不认得。 

叶开道:“现在他们的人呢?”


崔玉真迟疑着,又过了很久,才轻轻道:“已被我杀了。” 

她垂着头,不敢去看叶开。她怕叶开会骂她。 

可是叶开连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并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道学君子,他知道若不是崔玉真,现在他已不知死在谁的手下。 

长安城里,要杀他的人实在不少。 

一个半生不熟的女人,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他,又在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他,为了他的安全,竟不惜杀人。 

你叫他怎么还忍责备她?怎么还能骂得出口。 

崔玉真忽然又道:“可是我本来并不想杀他们的。” 

叶开等着她说下去。 

崔玉真道:“我闯进来的时候,有两个人睡在床上,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夫妇。”


叶开终于忍不住问:“难道他们不是?” 

崔玉真摇摇头,道:“那女的已有三十多岁,男的却最多只有十七八,我逼着他们一问,这孩子就说了实话。” 

原来丈夫到外地买茶去了,妻子就勾引了在他们家里打杂的学徒。 

崔玉真的脸似已有些发红,接着道:“这两人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师傅,所以我才会杀了他们,我……我只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叶开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为他做了这些事,为他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可是她并不要他感激,更不要他报答。 

她惟一希望的,竟只不过是希望他不要看轻她。 

他的看法对她竟如此重要? 

叶开忍不住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叶开道:“若有人认为你这样做的不对,认为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人一定是个伪君子,是个大混蛋。” 

他微笑着,接着道:“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绝不是这种混蛋。” 

崔玉真笑了。她笑的时候,就仿佛寒冬已忽然过去,忽然已到了春天。 

“药可以人口了,你喝下去好不好?” 

她扶起叶开,就像是母亲哄孩子一样,将这碗药一口口喂他喝了下去。 

“这是我自己配的药,我不敢找大夫,我怕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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