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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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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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说,敌进我退。我没听孙子的话,上前一步说:“哪里有死苍蝇?”

  那男编辑提起茶杯说:“你看你看,咦?莫非这苍蝇特别重,沉下面去了?”

  孙子还说了,实则实之,虚则虚之,我再次推翻他的理论,实则虚之,说:“老师审稿辛苦,眼睛看花了。”

  男编辑一时找不到证据,只好默认我的观点,提起茶杯痛饮一口,矛头暗暗转向领导,说:“这么下去我的眼睛非瞎掉不可,这帮官僚也不给我们发点润眼液。”

  他这话引起众人共鸣,个个抬起头来,一齐###领导,扫荡面积广泛,从北城出版社的社长到中央分管文化的首长,统统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下,最后他们总结出一条结论:给编辑配备润眼露应该列入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国家十大建设工程。

  女侠编辑见我帮她解除了警报,和颜悦色低声询问:“那到底是什么?”

  我受宠若惊,激动之下口无遮拦,说:“那是三味真屎。”

  女侠问:“何为三味真屎?”

  我说:“耳屎眼屎鼻屎各一钱,磨成粉末,调以鼻涕口水,搓揉片刻,待浑然一色,即成。”

  那女侠嘿嘿偷笑,花枝乱颤,头皮屑飞舞,我见她和男编辑似有宿仇,讨好地说:“老师,若嫌药力不够,此书稿中还夹有几枚。”

  女侠将书稿朝我怀里一塞,像狠心的母亲抛弃女婴,收腹提肛,暴喝:“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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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行回家的途中遇到先前被我砸停的那辆公交车,再听到围观群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笑都笑不出来,因为我饿得实在没力气了,得赶紧回家吃碗泡面去。

  我用一个很体现饥饿的姿势跑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原地急刹转声,几乎和后面赶上来的家伙碰撞亲嘴,急忙伸手阻挡其疯狂的冲势,不料入手绵软,貌似按在两个气球上,我害怕气球爆炸,赶紧缩手。那人余力不衰,结结实实将嘴拱在我的双唇上,撞得我芳心乱跳,门牙生疼!那人将嘴从我脸上拔出去,很兴奋地说:“你,你是东子吗!我,吾肾亏啊!”

  我满脸通红,心说:你肾亏也用不着亲我的嘴吸取阳气吧!

  此人不容我分辨,双臂一张拥抱住我,亲热地说:“吾肾亏,你不记得拉?”

  我挣扎着说:“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医生也不是药店老板,你肾亏不关我的事。”

  此人激动说:“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我于是好好看他,一身肥肉,不像肾亏的样子,就说:“你挺好的。”

  此人说:“你仔细看我,往瘦里想,我最近半年才胖起来的。”

  我于是把他往瘦里想,说:“你的确是虚胖,得注意营养,少吃甜食。”

  此人话语声调一变,成为我记忆里日渐遥远的乡音:“你小子是水仙花插菜地里,装蒜是吧!我是灰狼,灰狼你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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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我当然记得,今早出门时还想到他呢,我来回研究这胖子的嘴脸,终于捡回了一些灰狼的痕迹,于是假装激动地拥抱,饱含深情地说:“灰狼兄弟,一别七八年,你想得我好苦哇!”这才想起灰狼的确有个正名叫武盛辉,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他这名字如此病态!

  兄弟果然是兄弟,灰狼急我所需,说:“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咱们好好叙叙。”

  叙叙没什么必要,吃饭两个字却让我感激涕零,所谓老乡见老乡,吃他没商量,便说:“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当即决定堕落一回,不再追究他强吻的责任。

  我随着灰狼绕到公车侧面,走到一辆被公车挡住的广州本田轿车跟前。经过公车的时候,听到方才那老太太还在嘀咕,拐弯抹角柔声细语地对着广大人民呢喃:“这又是枪又是炮的,让人可怎么活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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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走到车子跟前,我心跳加快,以为他要掏出撬杠什么的工具从事什么非法勾当。做贼就从偷菜起,既然他小时侯偷过京巴,比青菜上了一个档次,也就保不准他现在行动升级,盗窃小轿车,于是我两腿分开,一前一后,做好逃跑的准备。不料他掏出一串钥匙,摁遥控器“哔”地一声响,打开车门,对我说:“上车!”

  我一屁股坐进去说:“灰狼你牛呀,改叫灰牛得了,这车得二十来万吧?”

  灰狼说:“我牛个屌!公司的车,我只是老板的司机。”

  我心理顿时平衡,安慰眼前这根失落的肥胖牛鞭,说:“能开公司的车也不错,还省得自己交乱七八糟的费用呢,加起来够你交一年房租了。”

  不料灰狼说:“房子是自己买的,房租倒不用。”

  我再次有了落差,连忙将身子朝座位下窝了一截。

  坐了半天,不见车子响动,倒是我的肚子咕咕响个不绝,模拟发动机的鸣奏。我说:“怎么拉?发动不了?”

  灰狼说:“我等半天了,这警察还不把破公车拖走。”

  我担心肚子变成大功率音箱,说:“要不咱绕一下?”

  灰狼拿出当年坚持吃狗肉的犟劲,说:“绕个屁,老子今天没正事儿,不信耗不过丫!”
有眼不识未来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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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那天耗到天黑,差不多将我饿死过去,让我们的车子即将由轿车全面升级为灵车的时候,才得以脱困。

  公交车被交警拖到路边,灰狼憋足了劲,点火、发动、踩油门,比专业赛车手还利索,此人六秒内速度过百,不顾北城市内行车不过八十每公里的交通规则,然后得意地回头说:“破公交,敢跟我犯横!”

  我饿得死去活来,无力奉承。灰狼大不甘心,向我索要奉承道:“兄弟怎么样?做人就得如此,不要让人骑在头上!好在它是大块头公交车,它要是摩托车,老子碾死它!”

  我暗暗佩服,心说规则果然是制订出来供大家违反之用的,刚欲冒死满足灰狼的虚荣,准备提起最后一分精神附和,就见后面两个交警骑着摩托不顾被灰狼碾死的危险,拉着警笛抄到我们车子前面拦截。

  灰狼言出不行,慌忙踩住刹车,还好我系了保险带,避免了铁头碎玻璃的杂技表演。灰狼放下车窗,将狼头伸出窗外,求饶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少罚点少罚点。”

  其时外面华灯初上,霓虹乱舞,映得灰狼的肥硕脑袋五颜六色,煞是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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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罚款后的灰狼收敛不少,一言不发,深明沉默是金的道理,将车开得慢吞吞悠闲不已,叫人怀疑此车装的不是轮子,而是四条蛤蟆腿。我饿得恨不得扯下座位上的牛皮放进嘴里咀嚼,又不好意思催促他,第一次体会到吃人嘴短的悲惨境界。

  灰狼沉默了片刻,见没有金子掉出来,只好作罢,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要她多准备饭菜。末了问我:“还差什么?”

  我喜不自胜,得陇望蜀说:“酒,好酒!”

  灰狼再次提起手机说:“买两瓶二锅头!”

  我见此人对酒没有丝毫鉴赏能力,赫然把二锅头当成好酒,没有达到我的预期目标,瘫在座位上失望地说:“麻烦嫂子了。”

  灰狼说:“麻烦什么呀,你又不是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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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中排查嫌疑,就我所认识的女人当中,除“飞蛾”之外,最有可能在北城的就是郝文柔,这两人父母姘合,本来就是一家,想莫非灰狼学习上代好榜样,已经和这串温柔的糖葫芦配了对?再联想灰狼擒获此妞的情形,饥饿感顿时大减,我按捺不住好奇,存着看戏的心追问:“嫂子到底是谁?”

  灰狼羞于启齿,向我卖关子,说:“你别问了,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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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家所在的小区位于城市边缘,小区门口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木,路灯光里瞧得有许多人在树下生火烤羊肉串,可能摆摊时间不短,烤得树叶焦黄,竟像是到了秋天。

  我们在一片羊肉味中走进了小区,迎面看见一块巴掌大的草坪,叫人忍不住想扑上前去抒发情感——啊!草原!

  灰狼家住在八楼,且无电梯上下,按说日日在此生存,运动量得到了保障,缘何灰狼还能胖到这种程度,想来想去不得其解,也许是此地卖烤羊肉的实在太多,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营养的缘故。

  而我一听他家住八楼,魂灵立刻吓跑掉一半,恨不得拉登携炸药前来,将此楼放平。可恨国内安全形势良好,恐怖分子听不到我的呼声,只得将皮带紧了紧,挤出残余的一点力气,拼命跟着灰狼向八楼攀登。

  爬了两层,灰狼就气喘吁吁地落在我后面,可见上楼跟地球引力的关系有多密切,在四楼休息的时候灰狼说:“他妈的我要是生活在月球上就好了。”

  我说:“不见得,要在月球上你说不定就住在八十层上。”

  灰狼眼一翻说:“也没电梯?”

  我说:“先当他没有。”

  灰狼正色说:“你想害死你兄弟啊!哥们,以后买房子,决不能买没有电梯的啊!”

  我说:“那倒是,你辛苦了!”

  灰狼摆摆手,惊世骇俗地说:“我决定过两天就在我家阳台上装个卷扬机,天天把我吊上去!”

  我托住即将吃惊掉下来的下巴,说:“得了吧,人家还以为你天天上吊呢!”

  灰狼说:“上吊也比爬楼梯强。”

  忽见一个老太太打开四楼住户的门,对我们吆喝:“别在我们家门口上吊!”

  我们被老太太一鼓励,继续另一半革命征程。很多年前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重要的不是活得怎样,而是应该怎样活”,以前我不理解这其中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不管灰狼活得怎么样,达到的生活标准是小康还是大康,但很明显的是,他的活法是痛苦的,因为他住在八楼。

  我们痛苦地到达终点以后,瘫在灰狼家门前。他们家屋子里传来女子模仿“上好佳鲜虾片”广告歌的声音,清唱,欢快但特别刺耳:“更多更多,咯,更多更多,虾量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咯,更多更多,虾量更多更多……”

  我想灰狼这小子是不是拐带了什么幼女?当下摒气凝神,做好立即见到一个年轻得令我意外的嫂子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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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后,我先是闻到油爆大虾的味道,跟着就见到一张素净熟悉的脸,七八年来,这张脸一直像柬埔寨清理不尽的地雷深埋在我的记忆中,动不动就在我的梦境里爆炸一下,弄得余波不断,刻骨铭心。

  事隔多年,这枚地雷的杀伤力仍然和当年一样强大,见到这张脸,我终于把宁萌带给我的附骨伤痛彻底剥离,沉浸到一种全新的更大的悲伤和酸楚之中。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灰狼的老婆,我的嫂子,竟会是我命运中那辆无可替代的叉车——刘海霞!

  灰狼推了我一把,说:“愣着干什么,进去呀。”

  我此刻脑中念头乱转,甚至想鼓动灰狼真在阳台上装个卷扬机,某天我偷上楼来,将卷扬机的钢丝绳锉出个断口,让卷扬机将灰狼吊到七楼的时候绷断,就此吹灯拔蜡一命呜呼,我借照顾###之机,从而实践灰狼从前那个“一个女人嫁给两个男人的可行性”的理论。

  刘海霞有眼不识未来姘头,令我失望地说:“这位是?”

  灰狼一把将刘海霞纳入怀内,说:“东子,这是东子呀!”

  我若手中有把图腾公司出产的世界名刀,说不定马上会把它送进灰狼的腰眼。
朋友妻尽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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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餐饭吃得我食不甘味居心叵测,灰狼和刘海霞对我很是热情客气,不住朝我面前夹菜,这些菜仿佛一团团色彩斑斓的窝囊结晶体,吃到肚子里全化成窝囊气。

  我表面上与灰狼虚与委蛇,把酒言欢,回忆过去的友情岁月,内心里恨不得灰狼马上酒精中毒,或者是喝得一头栽倒在地颅内血管爆裂。

  你可以说我虚伪,说我卑鄙,说我无耻,说我重色轻友,可我像一个吸食大麻的患者,戒毒八年,此刻重染毒瘾,再也松不开手。

  我心中疑云重重,乌云阵阵,刘海霞是怎样离开当年那个我和灰狼都以为猥琐不堪的小子,重新投入灰狼的怀抱?灰狼这几年到底在干些什么,如何跟刘海霞双双来到北城?但是,看着他们一副恩爱的嘴脸,我什么都没有问。

  我在桌底下有意无意用脚去触碰刘海霞的脚,桌面上杯来杯干,菜来菜尽,十足展现出一个标准饭桶的光辉形象。

  我明白了我为什么没有最后争取宁萌,明白为什么动不动就轻言放弃,因为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宁萌,她只是我深埋内心最深处那个影子的暂时替代,我介意的是她爱不爱我,决不是我爱不爱她,而我当时难过的,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失去,如同我六岁那年丢失一只发条青蛙。

  明白这一点后,我就醉得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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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还是听到了,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头痛欲裂醒来的时候,听到刘海霞高亢的呻吟扑朔迷离地在墙壁上撞来撞去,回荡在隔壁他们的房间有如一只巨大的音箱。空气里弥散着肉的味道,不是孜然羊肉串的味道,而是人体的气息。我甚至在黑黑的电视屏幕上幻想出一幕幕清晰的画面,一团巨大瘫软的肥肉残忍地压榨着另一具娇小的躯体。

  野兽!他妈的野兽!我揪起身上散发兽味的毛毯狠狠地扔向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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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我们学校的那个狗屁爱情专家说我是个怀旧主义者,他眼睛一眯比屁眼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看走眼了,我并不留恋旧物品,如果我有很多钱的话,我一定热衷于更换最新款手机,把电脑升级到最高配置,喜欢摆弄最新出来的科技产品,喜欢添置新款衣服而把旧的捐给什么希望工程或者是什么灾区,就连香烟,我也从来不抽固定的品牌。

  唯一可以证明的一点就是我心中始终有初恋的影子,但那恰恰不是因为怀旧,从再次见到刘海霞起,我肯定地知道自己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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