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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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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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雪君冰雪聪明,一听老和尚改了称呼,顿知对方有了妥协之意,只是碍于颜面,口头上不愿示弱,当下趁势进迫,道:“老禅师,一痴方丈何在?今日之会,关系武林运数,以及我两派的存亡,一痴大师身为少林派掌门,理该到场才是。”

四空大师睑色一沉,冷冷说道:“少林派的事,长老会足以作主,姑娘有话,对老衲等讲就是、”

范雪君暗暗忖道:“老和尚弦外之音,难道少林寺中,又生变故不成?”

心中在想,目光一转,朝四戒大师望了过去。”

四戒大师容光一黯,缓缓说道:“一痴方丈轻启战端,为本寺招至战败之辱,有失佛门弟子的身份,经长老会议商决,已追回绿玉佛仗……”

他似是不愿家丑外扬,话未讲完,突然将口一闭,半途顿住。

范雪君何等聪慧,一听追回绿玉佛杖,顿知一痴大师已失去了掌门人的身份,心中暗道:“所谓轻启战端,招致败辱,定是混肴视听的假罪名,实际上则是将那一痴囚禁起来,藉以追查烟云峰事变的真象。”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钟声,传入了耳际。

四空大师神色一变,转脸一顾四戒大师,道:“钟声来自藏经阁,四戒师弟……”

话未讲完,一个身着月白僧袍的中年和尚,踉踉跄跄,大步奔人佛阁。

四空大师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那中年和尚急道:“启禀师伯……”

四意大师峻声道:“有话就讲,不必吞吞吐吐。”

那中年和尚急得满头大汗,嗫嚅道:“掌门师兄……”目光一转,朝左少白等望了一眼,突然顿住。

四空大师心中暗暗忖道:“寺中必有非常事变,当着外人面前,不便言讲。”

心念转动,急忙向左少白合什道:“众位施主宽坐片刻,老衲等暂且告退。”

左少白道:“大师请便。”

四空大师道:“失礼了。”转身大步行去,四意、四戒等跟随在后,鱼贯而行。

眨眼间,九大长老步出佛阁,消失不见。

万良朝门外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少林寺中,定然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张玉瑶道:“嗯!事情一定发生在一痴和尚身上。”

高光道:“范姑娘,依你判断,少林寺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如果高护法是那掌门方丈,你将如何?”

高光微微一怔道:“如果在下是那一痴和尚,那么……”

范雪君含笑道:“往事已被揭穿,且被追回绿玉佛杖,夺去了掌门大权,身遭囚禁,只等罪证明确之后,接受长老会议的制裁。”

高光道:“既然身遭囚禁,那就只能自认倒霉,静候裁决了。”

范雪君莞尔一笑,道:“如果虽遭囚禁,却有脱困之能,并且还拥有一批心腹死党,那么你又如何?”

张玉瑶接口道:“那还不简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明目张胆,大干一场!”

万良道:“少林九大长老,加上咱们金刀门的人,这些人联起手来,一痴和尚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公然的造反了。”

高光想了想道:“既然不能公然作乱,那就只好率领心腹死党,不辞而别,远走高飞了。”

范雪君道:“就是一走了之么?临去秋波,总该露上一手才是。”

高光微微一怔笑道:“放一把火,烧他一个痛快。”

范雪君道:“虽可泄愤,损人而不利已。”

张玉瑶道:“如果是我,还得打上一场。”

范雪君道:“那背夫私奔的女子,临去之际,多半是将夫家的细软席卷一空。”

高光哈哈一笑道:“在下懂了,少林寺素称荟萃之地,尤其那七十二种绝艺,每一种都是博大精深,威力极大的武学,一痴和尚既然反出少林,自然顺手牵羊,将那七十二种绝艺的秘籍,席卷而去了。”

忽听步履声音,四戒大师手提一根纯钢掸杖,面含悲愤,疾步走了进来。

群豪纷纷离座,起身相迎,左少白迈上一步道:“大师手携兵器,莫非遇上了什么重大的事故?”

四戒大师向手中的禅杖望了一眼,沉沉叹息一声:道:“施主说的不错,少林寺遇上数百年来空前未有的变故!”

沉重的叹息声,与那沉痛的语言,使群豪感觉出事态的严重,一时之间,都缄默无语,谁也不敢轻率的讲话。

四戒大师两道炯炯眼神,逼注在左少白脸上,道:“适才老衲一路行来,无意之中,听到了诸位的议论、”

左少白暗暗付道:“这位大师的内功,当真深不可测,人在佛阁之外,已将我等议论之言,听人耳中了。”

心头在想,口中歉然道:“无知之言,大师不要见怪。”

四戒大师摇摇头,黯然说道:“可叹的是,不幸而被诸位言中了。”

左少白睑色一变,道:“那一痴……”

当年纠合九大门派、四门、三会、两大帮,血洗白鹤堡,一痴大师是为首人物之一,那是左少白不共戴天的仇人,此时听说他果真反出了少林,越发证实了昔日的罪行,左少白骤闻此讯,胸头大为激动,恨不得立即追赶下去,擒住一痴,以报血海大仇。

四戒大师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肃然说道:“那一痴击毙了守护藏经阁的弟子,将阁中所藏的武功秘籍,席卷而去,此乃我少林派空前未有的剧变,也是本派前所未有的打击,凡我少林弟子,无不以决死之心,全力还击,若不能补杀此獠,夺回失宝,誓不罢手!”

第五十九章南下牧马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大师之意,是叫在下不要插手其间么?”

四戒大师肃容道:“不情之请,尚祈左施主见谅。”

张玉瑶冷冷道:“哼!你是防备我金刀门的人,怕我们混水摸鱼,乘机抢夺你们的武功秘笈么?”

四戒大师脸色一红,道:“老衲并无此心……”

微微一顿,接道:“此次变故,乃是我派奇耻大辱,若是假手外人,才能夺回失宝,我少林弟子,实无面目以见历代祖师。”

左少白沉吟了片刻,慨然道:“好!看在大师份上,我金刀门暂不插手此事,不过,万一狭路相逢,在下就不能放过那一痴了?”

四戒大师合什道:“多谢施主盛情。”

范雪君突然间道:“那一痴大师叛离少林,带走了多少心腹手下?”

四戒大师暗道:“语中肯綮,不愧金刀门的智囊。”

缓缓说道:“五十余人,内中七人为‘一’字辈弟子,余者皆是三代弟子。”

范雪君道:“贵寺追捕叛徒之人,共有多少?”

四戒大师道:“空室而出,不下千人。”

说到此处,身形一转,陪同左少白缓缓行去,群僧尾随在后面,缓缓而行。

左少白想了一想,道:“大师谅必心悬失宝,急于赶上贵寺之人,协力搜捕叛徒,莫如大师先行一步,在下等自行下山。”

四戒大师摇首道:“老衲的几位师兄弟,已经看出此次少林事变,乃是整个江湖浩劫的开端,而那圣宫神君,见事败露,其并吞各大门派,统治天下武林的阴谋,势必提早发动。”

左少白道:“诸位长老的见解,与我等不谋而合。”

四戒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以大仁大侠之心,不畏险难,奔走各大门派,号召武林同道,共御强敌,挽救江湖浩劫,这等悲天悯人之心,救世济人之志,老衲与几位师兄弟,同是衷心佩服,对于诸位不避险阻,揭发一痴罪行之举,亦是感激之至。”

高光、黄荣心中齐齐忖道:“既是敬佩、感激,那又何必前倨后恭,还将我等囚禁于石牢之内。”

但听四戒大师道:“老衲那四空大师兄言道,诸位不是强敌,为武林苍生谋命,我少林既属武林一派,自应忝附骥尾,追随众位施主之后,略效棉薄之力。”

左少白抱拳道:“少林派久为武林泰山北斗,诸位长老皆是年高德劭;武功高强之人,能够戳力同心,共谋大事,金刀门已是不胜荣幸,忝附骥尾,追随在后之言,再也休提。”

四戒大师蔼然一笑,道:“左施主的胸襟气度,范姑娘的学识才华,其余几位英雄的义气,都是近百年来,武林罕见之事,敢情天荫金刀门,武林苍生是有福了。”

左少白脸色一红,道:“力弱势孤,愧无建树,大师过奖了。”

四戒大师肃容道:“老衲说的皆是由衷之言,我那几位师兄弟,亦有同感,四空师兄说道,少林寺本应倾全派之力,协助诸位,与那圣宫神君周旋,但一痴卷逃之物,为本派历代祖师结晶,万一从此散失,我少林弟子,万死不足以赎罪,因此置武林大局于不顾,先以全力追捕叛徒,夺回失去之物。”

左少白道:“这也是合情合理不得不尔之事。”

四戒大师感激的道:“得蒙施主谅察,老衲这就放心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过,敝派虽不能全力支援金刀门,却也并非置身事外。”

左少白一抱拳,道:“大师请道其详?”

四戒大师睑色肃穆,缓缓说道:“四空师兄吩咐老衲,命我追随左施主左右,为武林大事效力,赴汤蹈火,唯施主之命是从。”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这个如何敢当。”

四戒大师正色道:“此为师兄之命,老衲焉敢违背,而且师兄吩咐,在那圣宫神君未灭,武林大局未曾澄清之前,老衲永远是金刀门的属下,虽斩头沥血,不能半途而退,另一方面,少林派余事一了,四空师兄立即亲率门下弟子,前来金刀门摩下效命。”

左少白瞿然道:“同心协力,共御强敌,本是再好不过的事,但在下何德何能?敢居大师之长。”

四戒大师满脸诚敬之色、道:“事权不专,号令不一,不能成大事……”

语音微顿,接道:“老衲欲以私人身份,参加金刀门,倘盟主不弃,自今以后,水是金刀门下,老衲心口如一,绝无虚假之言。”

左少白急道:“这个……从长计议。”

要知四戒大师在少林寺中辈份崇高,在江湖上亦有极隆的声誉,以他的身份,参加金刀之盟,投入左少白麾下,实是有违常情,太不平凡之事。

但听范雪君道:“金刀门禀武林正义,替天行道。四戒大师加入本门,乃是献身武林,为天下苍生谋命,这与佛门济世渡人之旨,正相符合,只是更为积极而已;出家人以修行为主,原不计较名位,盟主既以大事为重,那就不必拘泥小节了。”

四戒大师身形一转,面对左少白而立,合什低眉道:“范姑娘通达之论,深获老衲之心……”

微微一顿,肃容说道:“属下四戒,参见盟主。”

左少白看此情形,已是无法推拒,急忙容色一整,抱拳当胸,道:“在下若是峻拒,倒显得见外了大师,尚祈大师以长者之尊,居师傅之位,匡扶我等,同伸正义,共挽武林浩劫,至于那属下之称,却是万不敢当,免得陷在下于狂妄自大之地,令江湖同道生出疑惧之心,反而裹足不前,不敢与金刀门携手合作了。”

万良哈哈一笑道:“咱们本来不门不派,孤魂野鬼,无甚顾忌,大师乃是少林高僧,自称属下,那是难免拖累少林派的数千弟子了。”

范雪君道:“大师乃是心口如一之人,既入金刀门中,自是盟主的属下,不过,盟主的见解也有道理,为免江湖同道生出疑惧之心,以为我金刀门与那圣宫神君一样,也有兼并武林,号令天下之心,四戒大师这属下的身份,存之于心,不必挂在口边,那就两全其美了。”

四戒大师道:“姑娘说得有理。老衲谨记于心,绝不忘记自己是金刀门的属下。”

范雪君冷冷道:“果然如此。武林苍生受惠无穷了。”

左少白微微一怔,心中暗道:“范姑娘言辞之中,对四戒大师颇不客气,这不像她素日的为人,此中必然大有道理。”

他心头虽有所疑,但知自己的才慧,不及范雪君远甚,一时之间,猜不透她的用意,只有暂时放过,等到有机会时,再去问她。

这时,众人边走边谈,业已步出寺门,一路之上,仅只遇上些小沙弥和老态龙钟的僧侣外,若大的少林寺,陡然显得异样的空虚、沉寂,那凄清、荒凉的气氛,与人一种沉重的压力,使人感到心头窒息不安,好似千军万马俱已开赴战场,留下的只是焦急与沉闷而已。

左少白仰脸望了望天色,环顾众人一眼,道:“咱们今后行止如何?诸位有何高见?”

闲云大师道:“老衲有点下情,先行禀报。”

左少白道:“大师有话请讲,不必客气。”

闲云大师手推轮椅,移近左少白身前,道:“老衲暂与盟主告别,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再来追随盟主,为江湖大事效力。”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大师是想遗返峨嵋,清理门户,收回掌门大权么?”

闲云大师沉沉叹息一声,道:“自烟云峰惨变之后,老衲已十余年未曾回山,也不知本派内部情形如何了?”

左少白点了点头,道:“音讯人绝,难怪大师放心不下。”

闲云大师那残破的容貌上,泛起一片感伤之色,缓缓说道:“老衲承受先师衣钵,执掌门户,具有振兴峨嵋,光大本派之责,不想身遭惨变,掌门大权落于奸人之手,这都是老衲的罪孽,十余年来,老衲忍辱偷生,为的就是此事。”

左少白道:“天道公平,作恶之人,终必自食恶果。”

闲云大师叹一口气,道:“盟主说的虽是不错,但老衲若不能亲手惩治逆徒,收回掌门大权,身死之后,有何睑面去见峨嵋历代的祖师?”

范雪君道:“大师如今有何计划?”

闲云大师道:“老衲也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只是赶回西蜀,召集峨嵋门下,公布逆徒的罪状,处以门规而已。”

范雪君螓道一摇,道:“时移势易,大师此计行不通了。”

闲云大师双目一睁,两道炯炯眼神,凝注在范雪君那覆面黑纱之上,道:“姑娘天悟神聪,为老衲生平所仅见,尚祈不吝教益,指点一条明路。”

范雪君道:“大师过于抬举小女子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若依贱妾浅见,峨嵋与少林环境不同,重施故技,未必有效,何况少林方丈叛变之事,不出旬日,即行传遍江湖,前车之鉴,法正和尚岂有不未雨绸缪,预谋对策之理。”

黄荣道:“是啊!那法正和尚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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