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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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蓝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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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又怎么样呢?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程未止接着说:“按照目前的分类,把能吸收快乐情绪的叫做一型,其他的以此类推,悲伤型的叫做二型,恐惧型的是三型,愤怒型的……”

他有点自嘲地笑了笑:“你也看见了,就是所谓的四型。”

苏轻掰着指头说:“快乐相对悲伤,那……恐惧相对愤怒?如果没有灰印会怎么样?”

程未止说:“一个人某一方面的情绪无限量的缺失,相反的方向无限量地被放大,你说会怎么样?”

“哦,会爆SEED,”苏轻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如果灰印分成这么多型号,相对的蓝印肯定也有同样的对应型号,他们自己相互祸害不得了,干啥拉这么多垫背的?”

程未止说:“我推断,转化型蓝印吸收能量,就好比人吃东西,有的人吃一个馒头能饱,有的人半个馒头就够,有的人两个都不饱,而灰印不一样,灰印吸收情绪是被动的。”

“哦,查漏补缺,他们负责吃肉,咱们负责把汤包圆。”苏轻又点点头,点完以后忽然反应过来,问:“这您都是怎么知道的?”

程未止苦笑了一下:“蓝印们把自己大规模的行动,出去‘猎杀’情绪的行为叫做‘盛宴’,我已经参加过一次盛宴了,那种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苏轻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听见程未止说:“那时候我听不见任何声音,觉得周围的空气在拼命地挤压着我的大脑,头疼得让我忍不住想去撞墙、想把脑袋砍下来……可偏偏还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快乐。”

“快乐?”

“我是一型辅助蓝印,也就是快乐型,外来的情绪和我本人的情绪相互吸引,勾起我想起很多很多过去的、快乐的事,越是疼痛就越是快乐,我拼命提醒着自己那都是假的,所有没有逻辑的感情都是外来的,渐渐的,随着疼痛的加剧,我能分辨出哪些是我自己的情绪,哪些是外来的。”

苏轻长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

程未止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记得,万一他们把你叫出去做这种事,一定不能迷惑,不能被别人的情绪迷惑了,不然你这个人就算完了,还不等你自己的能量晶爆裂,你就会变成外面那群疯子傻子那样。”

苏轻结结巴巴、且带着无限膜拜崇敬之情问:“您说,怎、怎么不迷惑?”

“冷静,严丝合缝的逻辑,以及了解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轻沉默了一会,脸上傻兮兮的表情褪下去了,青年的侧脸漂亮得惊人,当他不迷茫、不颓废、不犯傻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人模狗样的意思。

然后他带着一线希望问:“如果我能做到这三点,不被迷惑,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

程未止轻轻地合上眼睛,摇了摇头:“只会死得有尊严。”

苏轻短促地笑了一声,站起来,颓然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往后一翻,四仰八叉地躺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天已经要黑下去了,程未止见他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就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到卫生间整理好自己,准备睡觉。

经过苏轻的时候,那半晌一动不动的年轻人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程大叔,我以后有不懂的事,能多问问您么?”

程未止低头看着他,柔声细语地问:“孩子,你想要干什么呢?”

“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苏轻看着他说,“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一天想到我自己会这么死了,我不接受,我不相信,咱们一定能想办法逃出去。”

程未止叹了口气:“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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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归零队 。。。

一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文件夹,急匆匆地在走廊里经过,她齐眉的刘海,脸白白净净的,大眼睛,脸上好像无时无刻不露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个没出校门的学生,有股说不出的清新气,这是归零小队的后勤人员之一,薛小璐。

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她,打了个招呼:“小璐。”

“廖大哥,胡队在么?”

男人点点头,侧身给她让出路来。

严格来说,归零队勉强算是个军方组织,不过行政上已经被专门独立出来很久,专门针对不知何时出现的,神出鬼没的蓝印们,组成人员大体上分成两部分:外勤人员和后勤人员,后勤人员里又包括科研人员和医护人员。

外勤人员比如这位廖晨远,就是狙击手出身,人很随和,只是不大说话,总有点不苟言笑的意思。

薛小璐敲门进去,胡不归正在接一个电话,向她打了个手势。

薛小璐径自走到他面前坐下,把怀里的文件放在胡不归的桌子上,里面不小心飘出一张没夹好的相片,她弯腰捡起来,只见照片上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对着镜头好像略微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挤出了一个还算标准的笑容。

一分钟以后,胡不归放下电话,目光落在薛璐手上的照片上,皱起眉:“收集全了?人有消息么?”

薛小璐摇头:“方修和秦落这几天明察暗访了一大圈,快掘地三尺了,方修说当年东南亚大毒枭都没这么能藏过,应该可以确定,这个人是失踪了。”

胡不归打开文件夹,手指在“苏轻,男,二十四岁”那行字上划了一下,嘴里叼起根烟,沉默不语。

他整个人坐在那里,黑云罩顶,每一个细胞都在对外发布“老子心情不好”这个警报。

薛小璐不敢招惹他,只得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年轻人,看着看着,她就想歪了,一边自我安慰作为一个正常女人,看见帅哥美男的照片总会浮想联翩,一边在心里尖叫——他奶奶的这个苏轻长得可真够标志的,跟胡队是个什么关系?

胡队只是语焉不详地说自己正和这个人一起的时候,被蓝印给盯上了,这种情况下很可能会连累到他,所以才叫人查了他的住址,去确认他的安全。

于是薛小璐的推理是这样的,如果是随便走在一起的路人,蓝印也不都是受迫害妄想症患者,不会一惊一乍地什么人都防着,所以当时两人肯定是有一定亲密度的,但是如果是朋友,又怎么会连对方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于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刚见面的网友,要么是一夜情对象。

薛小璐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胡队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是不大会像小青年似的特意出门见网友的,那肯定就是一夜情对象了,一定是!

她暗暗脑补:胡队出完任务,带着一身沧桑疲惫,百无聊赖地蹲守酒吧,然后这个苏轻走进来,胡队眼睛一亮,扑上去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

“……小璐?”

胡不归一抬头,就发现这位姑娘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神志已经不知道飘去哪个猴山上扯旗去了,叫了她一声没反应,他于是毫不客气地拿起文件夹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薛小璐同志。”

“啊,是!”薛小璐差点咬了舌头。

胡不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去和公安那边联系一下,搜集一下失踪人口的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这干坐着了。”

薛小璐眨巴眨巴眼:“胡队……其实,我是陆医生的助手,不是专门统计材料的。”

胡不归拿起桌上的电话:“行,我给你问问陆青柏,看看他现在需不需要你这个助手帮忙……”这句话还没说完,薛小璐已经以光速遁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胡不归拿起薛小璐撂下的那张相片——苏轻,二十四岁——他叹了口气,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心想,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这孩子是无辜的。

而无辜的苏轻同志,就这样开始了他在灰房子里鸡飞狗跳的生活,他那本该正常地遵循着生老病死的规律一路走到底的生命,忽然间出了轨,走上了一条越来越不可控制的疯狂路线。

继续交谈了一阵,苏轻才知道程未止原来是个大学教授,他心里立刻就平衡了,总觉着自己是不学好遭报应,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没想到程教授这位学好的,也跟他一样。

蓝印是怎么挑选灰印的呢?

程教授解释说:“我观察了很久,发现蓝印之间,蓝印和灰印之间,彼此并不能吸收对方的情绪,人群里有五分之一的人可以变成灰印,于是他们会根据这个标准,在‘盛宴’的时候寻找合适的灰印补缺。”

“那您是怎么进来的呢?”苏轻问。

程教授苦笑一声:“那天哪,是我儿子闹着要吃麦当劳,我们家附近正好没有,我就坐地铁出去给他买,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们盯上了——买好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家去呢。”

苏轻点点头,深切地觉得,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可是这能说是倒霉么?这不是天灾,纯粹是人祸。第二天进入大厅用餐的时候,他看着那些冷冰冰的守卫和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白大褂,心里想,有些人,就是有能耐让人倒霉。

对苏轻的新人保护大概要持续到他第一次“被使用”,已经被警告过一次的几个四型这回没再来招惹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他和程未止一眼,眼神恨恨的,像是远远地盯着猎物的随时等着扑上来的一群豺狗,还是饿红了眼的。

苏轻表面上看着该吃吃该喝喝,暗地里也在留意着那帮人,他自己也和一些小流氓小混混有过些交情,知道这些人丢了“场子”是必须要找回来的,这时候只有两个途径能解决问题:有钱的掏钱,没钱的就只能掏板砖。

苏轻咬着筷子琢磨,现在看来,阎王爷们暂时还碍不着他的事,得先把这群小鬼解决了,不然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总会受到威胁。

程未止前一天就发现苏轻这人跟被保姆惯坏了的孩子似的,吃饭咬筷子,塞进嘴里的饭半天都不嚼,就过去拍了他一下:“好好吃饭。”

苏轻觉得以前听见别人跟他说这句话特别烦,吃个东西都催,没想到落到这地步,这句话却忽然叫他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还有人关心他,从而感激涕零起来。他答应一声,居然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开始埋头吃饭。

昨天那位晕来晕去的三号瞅着没人注意,也凑过来了,经过介绍,才知道这小子叫田丰,他胆小倒不是因为能量晶型号,好像是个天生兔子货,来灰房子不久,一次都没被“使用”过,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正说着话,那位真相一样“赤裸裸”的女同志又跑过来抱人大腿,把田丰吓得“哎呦”一声,跟被点着的炮仗似的,一蹦三尺高,正好撞到一个额头上绑了条白毛巾,正在拿餐具当花往毛巾上插的大胡子身上,刀叉筷子勺地掉了一地,大胡子急了:“我的花都谢了!”

田丰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我……我再给您种上……”

大胡子捏起兰花指,指着田丰,铁拳垂在他肩膀上,娇嗔:“哪个要你这俗人碰过的花!”

他一锤不要紧,田丰那小身板可受不了,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了一条桌子腿上,桌上一盆八宝粥倒了,全都倒在了他脑袋上,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朵姹紫嫣红的霸王花。

这意外事故引发了周围几个疯子停不下来的大笑,有几个笑得太开心,跳到桌子上,弄翻了不少饭菜,菜汁飞溅,盘子碗齐飞,又波及到旁边呆呆地坐着等人喂饭的几位头上,疯子推翻了桌子,把那几位呆呆的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一个地给掀翻了,场面壮观极了。

白大褂们都皱起了眉,其中一个吹响了脖子上挂的哨子,一声令下,门口的一个守卫立刻出列,对着天花板打了一枪,“砰”一声,大厅里的人像是同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全都老实了。

苏轻早在骚乱开始的时候就被程未止拉着,退出了这腥风血雨的大舞台,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从桌上摸了一把叉子和餐刀,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用餐时间结束,苏轻就注意到前一天的几个四型趁着白大褂不注意,正在往他这边挤,苏轻就推了一把程未止,叫他走在自己前面,程未止不安地回过头看着他,苏轻挤出一个笑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放心,没事”。

然后他把手伸进了裤兜里,金属的冰冷似乎给了他安定冷静的力量,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过来,一同往出口的地方走,这是最适合浑水摸鱼的时候——苏轻肩膀上突然被搭上了一只手,猛地把他往后拉去。

那一瞬间,苏轻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一倒,随后转过身去,同时抽出藏在裤兜里的叉子,用力往那人手背中心处刺下去。

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虽说废柴了点,可下了死力气的一戳,也绝对说不上轻了,对方立刻惨叫起来,手背上皮开肉绽,苏轻趁机一脚踩在他下身,踩了不说,还捻了捻,于是耍狠的四型倒地,疼得直翻白眼。

苏轻把带血的叉子塞回裤兜里,摆出自己最轻蔑最屌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在被惨叫声惊动的白大褂挤进来之前,迅速的钻进人群里,跑了。

心跳久久平复不下来,苏轻像是经历了一次了不起的冒险,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从未如此牛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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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致命缺陷 。。。

屏幕里的青年听见哨声,就像个做了坏事要开溜的孩子,一头钻进人群中,背过身去,还做了个鬼脸,生动极了,在一群神色或木然或惶恐或疯癫的人群里,像一抹绝无仅有的亮色。

陈林手里端着的咖啡已经不冒热气了,他却一点要喝的意思也没有,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眯着眼睛看着监视器录下来回放的录像。

他已经在苏轻不知道的情况下,盯着监视器观察了他很多天,此刻陈林脑子里略微有些麻木,忽然也像苏轻第一天变成小灰时那样质疑起来,自己还是不是人呢?

他能听见很多人心里最细微的情绪,他有超越人类的能力,他拥有巨大的财富,这个世界上,只要他想要,什么都不成问题。

所谓权力,有的时候并不在于拥有多少随从,能有多么一呼百应,只要手里有超越了别人、能凌驾于别人之上的东西,只要凡人的生命像是随时握在他指尖一样,随时可以捏碎——那就是拥有了权柄。

像超人,像蝙蝠侠,像那些故事里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大侠——很难说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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