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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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蓝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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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超人,像蝙蝠侠,像那些故事里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大侠——很难说这些人被塑造出来,是为了做救世主,还是仅仅表达了人们对权力的迷恋。

它让人着迷,也让人畏惧。就像一把双刃剑压在人的肩头,一方起来一方落下,叫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这时,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他的身后,陈林没有回头,眼睛仍然是盯着屏幕,把苏轻这几天教训四型的几个场景重新倒回,又放了一遍。他晃了晃凉了的咖啡,这才对身后的人说:“蒋岚,不要随便出现在别人身后,我有时候走神,可能会下意识地攻击你。”

蒋岚冷笑一声:“我会怕你?”

她目光往屏幕上一扫,正好看见苏轻用脚踩人的英勇片段,“咦”了一声:“走眼了,这小白脸胆子不小么?”

陈林顺手把咖啡泼到一边的花盆里,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给你的小灰出气?”

蒋岚随随便便地往他的桌子上一坐,注意力还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小灰?小灰又不是我的人,只不过是我的工具罢了,你的筷子碰掉了我的勺子,我难道要折了你的筷子出气么?”

她一双眼睛像猫一样,又圆又大,好像还带着一点异样的幽深,脸上化了一点妆,显得整个人妖异起来,陈林的目光遮挡在眼镜片后,不再接话。

蒋岚却转向他:“史回章说开个短会,对下回盛宴的计划做一个修正,你为什么又不去?”

陈林轻笑了一声,机械地再次把录像倒回去重放,态度轻慢,好像这个问题完全不值得回答。

“史回章,”他说,那表情那语气,像是把这三个字稻草似的放在嘴里嚼了嚼,再面带鄙视地“呸”一口吐出去,“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提起史回章,他那刚刚流失的自信心就又飞奔回来了,这就是比较的力量,因为他觉着如果说自己是力大如牛的超人的话,那史回章就是那个牛。虽然看起来有一样的力量,却完全是不同次元的生物。

蒋岚说:“你看不起他,桂颂和罗晓峰可是唯史哥马首是瞻,李固又是个随波逐流的,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不怕史回章给你下绊子?”

陈林退出视频,把笔记本合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了蒋岚一眼:“你别忘了……”别忘了什么他讳莫如深地没有说出口,只是暗示什么似的,轻轻地在衣领上拍了一下,“还轮不到史回章称大爷。”

蒋岚眼神一凝,看见陈林往外走去,忍不住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陈林头也不回:“去看看我那双‘筷子’。”

蒋岚一皱眉:“小灰就是小灰,看一眼少一眼,你没事老关注他干什么?”

陈林说:“即使是筷子,偶尔碰上一双好看的雕花筷子,也会让人忍不住在报废之前多欣赏一会,你说呢?”然后他轻轻合上门,走了出去。

此时,雕花筷子苏轻,正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中——程未止是个好老师,他觉得这是缘分,正常人谁会去惹疯子呢?哪个忽然间掉进这种地方的,不是泥菩萨过江,惶惶不可终日?像田丰那样实属正常。

程未止不知道这个苏轻是神经特别粗,还是人特别单纯,苏轻也会害怕,也会不知所措,可那都是一会的事,一会功夫过去了,就又该吃吃该睡睡,还企图想办法逃离这恐怖的灰房子。

虽然在程未止看来,他那些所谓“偷偷藏起一堆奶油,往守卫眼睛上糊”或者“偷一个白大褂的全能携带版小电棒”——他固执地认为那个会让人跳霹雳的东西是电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冲出去”,再就是“装病骗麻醉药什么的,趁着下次‘盛宴’的时候,迷倒一个蓝印,抓住他做人质”之类的主意,都又馊又天方夜谭。

却还是会被他那种永远不放弃的精神头感动。

苏轻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这么死了,也绝对不会这样相信,于是只能坚定地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

他认为程教授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灰房子楼道里有森严的守卫,除了用餐时间到的铃声响,没有人会在楼道里乱窜,平时他们都无所事事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迟来地泛起了人生中第一次求知欲,一个说教癖长时间得不到满足,简直是一拍即合。

苏轻于是忙碌了起来,每天都在和程老师学知识、以及和几只四型斗智斗勇当中度过。他偶尔大获全胜,偶尔挂彩,偶尔研究出新的战术战略,天天都热闹极了。

程未止没有说明他以前是教什么的,可是个非常好的人生导师,他会给苏轻讲很多东西,有具体的逻辑学心理学理论知识,也会漫无边际地谈人,谈古往今来那些事,什么都信手拈来,间或穿插一些他对于蓝印和能量晶的推断。

“能量晶运作的机理是什么呢?我考虑了很久,都没能明白其中的玄妙,直到有一天听到了两个白大褂谈话的只言片语,我才知道所谓的‘情绪传染定律。’”

这一天,苏轻被一个发疯的四型用一个碎瓷片给刮出血来了,程未止出面问白大褂要来了急救箱,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着伤口。苏轻倒是越打越皮实了,身手也敏捷了不少,打架打得颇有心得,一边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翘着二郎腿,伸着冒血的爪子,一边听着程教授讲能量晶,听到这,忍不住问了一句:“情绪传染定律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大笑的时候,你也很容易被他们带动得也笑起来,而周围人都很悲伤的时候,即使你不怎么悲伤,也会跟着悲伤起来?”看见苏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未止总结说,“这就是情绪传染定律的表现了,简单来说,它的意思是,人类同源情绪会彼此吸引。”

苏轻半懂不懂地歪了歪头:“您的意思是说,能量晶的作用,其实就是一个媒介,让我自己的某种情绪把别人的吸进来?像……吸铁石?”

“也像杠杆——伤口小心别碰水。”程未止给他绑好绷带,嘱咐了一句,随后在纸上画了一个杠杆,一头力臂长,一头力臂短,“我的理解是,能量晶就像是个杠杆,用你自己比较少的情绪,撬动大量的同源情绪,然后疏导到能量晶中,转化成能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能量晶本身只是具有某种属性,但它并不能真正识别情绪。”

“什么……意思?”苏轻觉着这句话分开听每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就被绕晕了。

程未止耐心地解释说:“就是说,能量晶好比一种只能吃一种食物的生物,但它本身并不能识别自己吃的是什么。”

“哦,是傻的呀。”这么说的苏轻同志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傻的”东西就长在他身上。

程未止笑了笑:“如果以上的结论正确,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每个人只有一种类型的能量晶,而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同时具备两个型号,其实也从反方向证明我的结论。”

苏轻刚转过一个弯来,这会却张张嘴,感觉自己又晕了。

程未止解释说:“蓝印我不知道,但是灰印的能量晶一般是被人为激活的,你知道,只要人活着,你的大脑就会一刻不停地运转,你的各种情绪通过体内激素的比例微妙地保持着某种平衡,这时候如果你身体里再多出一个能量晶,会怎么样?”

苏轻按了按太阳穴,说:“乱成一锅粥。”

“对,会乱成一锅粥,平时虽然不要紧,但能量晶被激发的一刹那,你会本能地开始吸收情绪,相信你已经感受过了,这时身体里本身有一种能量在吸收外界情绪,吸收来的情绪在新能量晶形成的刹那就会被分成两路,然后会和新型能量晶里的另一种情绪混合到一起,你整个人就会紊乱。”

苏轻死狗一样地趴在桌子上,表示:“程老师,我现在就紊乱了。”

程未止站在窗户边上,双手按在窗棂上,望着那一片小树林,寒冷让它们无精打采起来,他说:“苏轻,你知道么,其实我怀疑,这个能量晶系统,是存在缺陷的,即使是蓝印。”

苏轻还没来得及接话,一个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哦,是什么缺陷?”

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苏轻身上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在家尊是又温暖又舒服又米有效率,完全坐不住,写几个字就跑出去捏点吃的进来==需要鞭策……

10

10、第十章 盛宴预备 。。。

苏轻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蹦了起来——陈林就抱着双臂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边,带着让人看了就想拍的笑容看了苏轻一眼,把目光移到程未止身上,又问了一遍:“你说,蓝印的能量晶系统存在缺陷,是什么缺陷?”

程未止看见他出现,明显紧张起来,十指死死地抠进窗棂,好像在给自己找个支撑似的。苏轻的胆子却在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历练以后,明显肥了一圈,他从打架斗殴中找到了如何坚强起来的路线,在以一对四的斗争中,暴力倾向的小萌芽不知不觉地长了出来,从以前娇娇气气的小白脸大少爷,变成了一个皮糙肉厚的打架高手。

他的目光落到了陈林的脖子上,磨着牙开始琢磨起从哪里下口。

陈林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打量了程未止一番:“你是谁的灰印?”

程未止往窗户上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我是……一型。”

“啊,一型,”陈林点点头,“李固和桂颂的灰印都是一型,可惜了……你想得对,蓝印的能量晶系统确实存在缺陷,人类的情绪很多情况下混杂在一起,没有那么条分缕析,每一次能量转化的过程中,都会带入很多不需要的东西,需要外力清理。”

“没有……”程未止情不自禁地接下去,可开口才发现嗓音干涩得很,他于是有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没有成功地加入到机体的新陈代谢系统中,会有很多问题……”

见他们两人一问一答地讨论起了学术问题,苏轻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悄悄地从茶几上捡起一把水果刀——这是四型们顺出来,又被苏轻缴获的——轻轻弹出刀尖,从背后慢慢靠近陈林。

“比如不稳定。”陈林说,就在这时,苏轻趁着他分心说话,猛地举起小刀,往陈林的后脖颈的地方戳下去,陈林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抬手,不偏不倚地正好捏住了苏轻的手腕,他的手劲大得惊人,苏轻觉得手腕骨要被捏爆一样,整个人被他拽了下来,小刀落到地上。

陈林丝毫不费力地把他的手拧到身后,扣进怀里,一只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指冰凉,苏轻被迫抬起头来,陈林笑了笑,抬起头不在意地对程未止说:“一旦长时间不经过清理,我们整个人就会处在一种非常不稳定的状态里,就像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因为不适应而产生精神紊乱的灰印一样,印记会变暗,眼睛里会充血,还会……”

他低头在苏轻的侧颈上嗅了嗅,抬头扫了他一眼:“会很难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苏轻,你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那么乖,怎么现在变得能闹腾了?”

苏轻心想,老子不怕你,老子兜里还有一柄战无不胜的无敌小钢叉呢。

然后陈林一只手摸进他裤兜,苏轻心里一凉,心说完了,忘了这火星孙子会读心术。

其实陈林只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还真不会读心术,知道这小子裤兜里揣凶器,主要是从监视器里多次看见,那几位被愤怒冲垮智商的同志在这上面吃亏。

苏轻“嗷”一嗓子嚎出来:“你、你他妈往哪摸?”

陈林把他兜里的钢叉捏出来丢到地上,随后冰凉的手指伸进苏轻的衬衫里,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滑,冰得苏轻浑身一激灵,陈林脸上没了笑容:“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弄明白么?小灰不是人,是我们的……私有物品。”

陈林说着,手环绕到苏轻胸前,轻轻地拧了一下,听着他“嘶”了一声。

向来都是他苏轻嫖别人,没想到今天被一个这么个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条没身条的眼镜嫖了,苏轻心里非常呕得慌,感觉身上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膈应得难受,可他还没说话,程未止先急了。

程教授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事听过几件,听见的时候想一声“这种事也有,真是人心不古”也就不往心里去了,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碰见陈林这种不要脸到叫人叹为观止的。

当然,他不知道苏轻其实也很无耻,在程教授心里,这位又好学,又懂事,又有正义感的孩子,简直就像是白莲花一样,是点燃整个灰房子的阳光灿烂的存在。

程未止脸都憋红了,指着陈林说:“你、你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你……你是个衣冠禽兽,你是个畜生!”

苏轻的高中班主任对他的评价是:“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沾沾自喜,迟早是社会的渣滓!”

大学辅导员对他的评价是:“你说党和人民怎么养育出你这么一个糊不上墙的玩意来呢?”

他爸更直白,提起他的第三人称代词都是“我那操蛋儿子”。

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还是个孩子”,苏轻连挣扎都忘了,又呆又感动地看着这位眼神不好的程教授。

“你这是犯罪!”程教授怒发冲冠。

陈林轻笑一声,松手放开苏轻,看着他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定,然后一只手插进外衣口袋里:“人的法律,管不着我。归零队那帮杂碎,也管不着我,除非他们能一枪打死我。”

他平静的面容泛起一点有些压抑、又有些疯狂的笑容,深深地看了苏轻一眼,伸出另一只手,好像想去摸摸他的头发,被苏轻像躲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后一仰,躲开了。

陈林无所谓地收回手:“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十天以后,下一次‘盛宴’开始,希望你……苏轻,到时候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他扶了扶眼镜转身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又再次回过头来,笑了一下:“我是真心这么说的。”

关门走了。

苏轻扭了扭被陈林掐青了的手腕,心里想:“操你娘的姓陈的四眼,将来你小心点,别落到我手里。”

然后安慰性地对忧心忡忡的程未止笑了笑:“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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