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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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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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眉间舒展了一下,微笑道:“我可要那些有的没的虚名,做这些,也只是为了他罢了。”

紫鹃低了低头,轻声叹道:“这世上,无论哪个男子,能娶到王妃,便是福气了,也该知足了。”

这话说的更奇怪了,黛玉瞥她一眼,并未再问,心中却埋下一点疑惑。

一时,待妆扮好,雪雁春纤已经安排了清淡的粥,黛玉也只是默默的留心雪雁和春纤。雪雁本来是活泼多言的性子却也是一反常态,沉闷的很,目光里似有些许忿然。

这一切,令黛玉更加明白,有事,可是这件事,似乎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知道。

本是极其精致的菜肴,也变得索然。于是黛玉用了几口粥,便推了碗筷。

紫鹃小心的道:“王妃可是不合口,要不要让他们……”

“不必,用不下。”黛玉揩揩嘴角,啜了口茶,漱了漱口:“撤了吧。”

几个丫头无奈,只好撤了下去,黛玉看着雪雁收拾碗箸,冷不丁的道:“王爷一直忙着,恐怕晚膳也没好生用,叫厨房备点容易克化的,送过去。”

“不用。”雪雁生硬的将两个字脱口而出,急的春纤连忙扯了扯她的袖角,然后道:“还是王妃周到,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黛玉只做没看见雪雁微微鼓起的腮帮子,淡淡道:“算了,还是别去打扰了,备点汤,等王爷回来再用。”

然后盈盈然起身:“躺了这半日,身上有些疼,紫鹃,陪我出去走走,散散。”

“王妃,傍晚风大,还是待明天日头好的时候,奴婢再扶你出去走走。”紫鹃劝着,见黛玉有些不悦,无奈只好改口,令春纤去拿大衣服。

待出门,果然已经是日色昏沉,朔风一冲,寒意漫透,黛玉蹙了蹙眉,这几日,经常是冒寒而行,却并未觉得如何冷,怎么这歇了一日,再出来,不过是檐下站站便会觉得冷。

紫鹃默默的将暖手炉递上来,黛玉便笼在袖中,踩着冰雪,扶着紫鹃缓缓而行。

正欲度过一进月洞门,便听得门的那一端墙根子下有两个丫鬟在说话。

“你可有见着那位姑娘没有?”

“你说的可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位?”

“除了那位还有谁?我那日见时,还昏迷没醒,光是睡着的样子,便真是美的了不得,只是不知道,和林王妃比起来,哪个更好看。”

另一个丫头便啐道:“再好看,也不能和王妃相比,咱们王妃,那才是神仙般的人儿。”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没见王爷还是很关心那位姑娘的,早起还去看了一遭才离府的,说不准,过几日要添位侧妃也说不得。”

两个丫鬟一路说着一路走远。

紫鹃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黛玉轻轻的叹了口气,抬眸道:“紫鹃,这就是你们刚才一直不想让我知道的,是么?”

那声音仍是平静的。

紫鹃忙道:“王妃,只是王爷偶然救回来的人而已,那起奴才嚼舌头乱说呢,王妃不必在意。”

黛玉淡淡的笑了一笑:“你们这些丫头!自作聪明!为何要放在心上?你们如此刻意的瞒着我,也不会是王爷的意思”

她平静的笑容,并无分毫的异样,紫鹃忽而觉得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奴婢太笨了。也是,别人不知道,咱们这几个还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是怎样的么。”

黛玉微笑:“不妨,你们也是关心我--那位姑娘,住在哪里?”

雪雁也因黛玉的反应而松了下来,插嘴道:“王爷把她安排在西边的客院……听说伤的不轻。”

黛玉点了点头,凝眉思忖了一下道:“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一下。”

步履是那般的矜持从容,高贵不可方物。雪氅是极淡的妃色,以银线暗回羽纹,在雪地里飘曳而过时,于清傲又透着一份柔美。

那是一间中规中矩的小跨院,不甚精致也算不得简陋,向来是王府待客用的,所以一直空着。

伺候的几个丫鬟,在见到黛玉的时候顿时有些慌乱:“给王妃请安。”

黛玉也只道声起,便径自扶着紫鹃跨过院门,一个丫鬟忽而凑过来,讨好的道:“王妃……那是个西羌女子,姓冷,王爷把她带回来,不叫王妃知道……”

黛玉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些丫鬟大概自动将这引申为争风吃醋的戏码了,于是嘴角浅浅勾起:“你说什么,本王妃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丫鬟被她的气势给震了一下,见那张素丽的面容沉下,堆在脸上那刻意讨好的笑容也消失无踪,讷讷道:“王妃,奴婢早就想去告诉王妃,这还没来得及,王妃就亲自来了,王妃放心,她若敢对王妃不敬,奴婢们……”

“掌嘴!”黛玉玉容如霜,两个字一出口,立刻有跟随而来的嬷嬷上前,对着那丫鬟便是接连几巴掌。

“行了。”黛玉待下人素来恩宽,此刻见那丫鬟脸颊红涨,终归有些不忍,便令停了,然后道:“我才知道,如今王府的规矩竟是这般,奴才可以在背前面后,嚼主子的不是,挑拨生事?雪雁,这件事给我记下,回去记得告诉外头管事的,这样的丫鬟,不能再要了,打发了是。”

“是,奴婢记下了。”

这时,祁寒已经闻讯而至,看到这一幕,有些意外,上前请安道:“王妃……怎么……”

“我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黛玉笑了一下:“祁长史的意思是,我不该来?”

祁寒尴尬的笑了一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王妃多日劳碌,应该好生休息。”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如今本王妃可是兴师问罪来的。”黛玉道,容色虽紧绷着的,可是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还不如实招来!”

“是,王妃,属下一定据实以报。”祁寒笑了笑道,经过这次的危城事件,和王妃也熟悉了起来,言语也就不再拘泥,可是眼下这件事,他也没弄的很明白,所以说起来也有几分吞吐:“我只知道,这位姑娘姓冷,是西羌人,曾于王爷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黛玉沉吟着重复,点了点头:“这便是了。”说完,便举步入房。

房中,欧阳绝正在整理针囊,看到黛玉,忙躬身为礼,神情有些不安。

黛玉从容走到床前,只是一眼,心便震了一下。

静静的平卧在榻上的女子,黑发散落枕上,双眸紧阖,可是便是如此,亦遮不住那份美。

她有着北疆女子难见的晶莹肌肤,五官有着汉族女子的精致,却又有着羌族人微深的轮廓,鼻挺直,唇丰柔却不失玲珑,而她的眼睛,似是杏眼,却又微带了写狭长,令人没法不去想象,如果她睁开眼睛时,该是怎样的动人。

用再挑剔的目光,却也难寻出半分瑕疵。

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

尽管再三告诉自己,没什么,一起经历过那些艰难那些风浪,要相信他,相信他的心,可是心中仍然是微起了一点酸楚。

黛玉不觉轻叹了一声。

就在这一声轻叹里,冷如烟眼帘翦动,睁开了眼眸,那双瞳眸极深极黑,可是却是飘忽不定,散乱无神,看得出那份无助和害怕。

她的眼睛看不见,黛玉不觉亦起了一丝怜意。可是,她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王爷。”

黛玉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仍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王爷不在,冷姑娘不必害怕。”

那么柔婉动人的声音,让冷如烟一怔:“你是……”

黛玉忽然觉得启齿有点艰难,难道,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自己么,这个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时,祁寒适时的上前:“冷姑娘,这位是北静王妃。”

冷如烟的身体僵了一下:“王妃……你叫……玉儿?”

这一下祁寒的脸色冷了下来:“姑娘自重,王妃的闺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称呼的。”

冷如烟眼帘垂了一下:“对不起,林王妃,我唐突了。”

黛玉目光示意了一下,祁寒便退开,黛玉便温和道:“不妨,想是王爷这么提过,我姓林,闺名黛玉。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姑娘对于王爷有救命之恩,我也很感激,所以请姑娘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不必担心。”

冷如烟沉默了片刻,忽然再度轻声开口:“我的眼睛看不到,可是,我很想知道,你的样貌到底是怎样的……”

那声音柔若天籁,却带着一股高贵矜持,她曾在心中无数次描摹过这位王妃的容貌,她很想知道,他心中至爱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见到了,她却难识其容。

黛玉一怔,默然。如黛玉灵敏的心性,听冷如烟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那其中的深意,便已经是触手可及。

祁寒和欧阳绝默默的对视一眼,这个时候,却是绝对不能开口。

只是,不知道王妃,会怎么答。

而此时,王府前院。

大乱才定,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料理布局,他足足忙了一日,因记挂着黛玉,便要回来看看,才得安心。

而今赫连沧的人已经被赫连冲、魏子谦的人马逼的进退无路,想来,很快魏子谦那里便回有结果。

水溶微微带着一丝惫色,大步流星的向内院去,这时,一个侍卫飞快的走过来,和宗越一阵耳语,宗越的神情就是一僵。

水溶虽然耳力不错,可是也懒得在这些事上多费心思,便皱了皱眉:“宗越,什么事。”

宗越犹豫了片刻:“王爷,王妃到跨院去了。”

水溶听着,并未在意,只是淡声道:“不妨。”便继续向内去。

“可是,王妃若是知道冷姑娘的事……”

“知道……”水溶脚步猛的一刹,回头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怎么回事?你们瞒着王妃了?”

宗越有些迷惑道:“也不是有意瞒着,这样的事,府中人肯定不会主动和王妃说的。”

水溶攥了攥拳,嗐了声:“胡闹,谁许你们瞒着王妃的。”

冷如烟的事,他犹豫过一时,本是磊落无愧,也就不必刻意的遮掩,所以还是决定让她暂时住在府中,更未令人隐瞒。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更相信黛玉的心性聪颖灵慧。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和黛玉说,手下的人便给他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出来。

瞒着?瞒得住才怪!弄巧成拙,没事却也变成有事。

想着一急,便掉头,先往客院来。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四十四章 柔情

房中溢满的药香透出几许冷沁。

面对这样突兀的一问,黛玉心中却是了然,女儿家的心思,虽如海底针,可同为女子,便会有一种天生的了解,于是,淡淡一笑道:“天地间,物有所异,人有不同,妍媸之判,不过从人好恶,于我何碍。譬如晋人簪菊,唐爱牡丹,宋睐癯仙,难道晋菊在唐,便一定不如牡丹?梅便一定胜过姚黄魏紫?终归各有所好罢了,冷姑娘说,是不是?”

一番回应,才思敏捷,胸襟磊落,无不令人折叹。欧阳绝嘻嘻一笑,挑眉道:“哦,这大概是各花入各眼的意思吧。”扯扯祁寒:“哎,长史大人,是吧?”

祁寒瞥他一眼,没做声。心里暗自赞叹,果然是王妃,虽不动声色,却是点滴不漏。

冷如烟轻轻一抿唇,点了点头,强笑了下:“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没说她明白了什么,也没有人再追问,明白的或者不是这番话,而是有些明白,为何他的心里,她会那般重。

心中一丝清苦,而眸中,却隐隐的黯了一下。

黛玉微微的笑:“冷姑娘,你在这里只管好好养伤,需要什么,告诉王爷,或者告诉我都可以,时候不早了,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冷如烟向声音的方向微微坐直了身体,欠了欠身:“多谢林王妃。”

黛玉笑道不必,又回向几个丫鬟叮嘱了几句,方起身要走,帘子一掀起,却见水溶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只是没进来,也没让人通报。

在纷纷请安的声音里,水溶走了进来,白衣朗朗,如修竹玉树。

“王爷。”冷如烟就在榻上微微侧了侧身子道,这一声王爷虽然不见多么亲近,心湖的涟漪折在这两个字里,那一丝情愫,宛若姣花映在水中的倒影,模糊又清晰。

水溶望她,温和的笑了笑:“冷姑娘,可好些了?”

“好多了。”

他进来的一刻,黛玉早已看到冷如烟的手轻轻攥紧了被角,因为和他说话,脸色也微带了淡淡的绯,女儿家的心思,一目了然虽然不会怀疑水溶,可是这个时候,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水溶的目光并未多顾,而是径自转向了黛玉,黛玉淡淡的微笑,后退,请安:“妾身给王爷请安。”

旁边的欧阳绝一手搭在祁寒肩上,挑着嘴角笑,十足的看戏姿态。

水溶眸中一凝,有些疑惑,不等他开口,黛玉已经道:“王爷是来看望冷姑娘的罢。那妾身先回房了,告退,冷姑娘,改天再来看你。”

黛玉眉睫轻敛,看不出情绪,又一板一眼,拿出夫为妻纲的态度来,一句王爷,一句妾身,让水溶心里顿时没了底,在她要擦着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猛地捉住了她的小手,覆在掌心里,触及那层细腻的白纱:“玉儿,才回来听说你往这边来了,便来找你了--手上的伤还疼不疼?”

言外之意,我不是来看她,我是来找你的。

黛玉敛住眸中的笑意,声音清冷:“回王爷,不疼了。”

水溶气结,只觉得才缓了些许的头疼,又针刺般的疼开了,惩罚性的使劲攥了下她的手:“那,回去吧。”

“王爷说的是,是该让冷姑娘好好休息了。”

这丫头是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水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由分说便拉着她的手,出门去。

于是又是一阵恭送声。欧阳绝冲祁寒挤挤眼,一脸的幸灾乐祸,然后向冷如烟道:“冷姑娘,你的眼睛,是为火硝石所伤,我会每日给你施针,然后佐以汤药,再以药汁净目,假以时日,便可以痊愈。”

“多谢欧阳大夫。”冷如烟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欧阳也不再多说什么,同着祁寒出来。

人都去近,房中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侍女也不会多和她说什么,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冷如烟的脸上,最后一点礼节性的笑容也凝固了,褪去了,反正也是看不见,她索性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似乎都沉沦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她所能记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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