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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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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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突然又想起忘了拿药,便又小跑着回去取了药,又拿了一件衣服。到最后,她几乎是抱着一大捧东西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刚走进地牢,她的寒毛便竖起来。
不是因为这阴暗潮湿的环境,而是几乎每个人都仰抬起头,视线都笔直地刺向她。
被关在这里的人每天都要接受高强度的□,一有空闲,几乎能窝在任何地方睡着。不仅是要休息,睡眠也可以让他们忘记疼痛。
所以,祝花盼第一次走进这里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有一个人花时间看她一眼。
只是她来的次数多了,偶尔会有人抬起头来看着她。
知道这些人出去后和她一样,她也没有鄙夷或同情之类的感觉,只是忐忑地笑着。
奇怪的是,她一笑,那盯着她的人就会冷漠地扭过头去。她走远了,那道视线又不依不饶地贴上来。
进来的时候,因为想着顾星湛的伤势,她还可以镇定一点。只是出去的时候,那视线又开始集结在她的身上。她还是笑,别人还是冷漠扭头。
久而久之,她也不甚在意。
看见哪个人伤得太重了,便把未用完的药放在那人可以拿到的地方。那人也不理,只是第二天来,会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瓶子放在那里。
她原想,这些人定是极讨厌她,才一看见她笑就漠然回头。只是她来了这么多次,那些人依旧是抬头瞪她又扭头。
讨厌也能讨厌得这么坚持不屑,实在是不合情理。
她试图跟顾星湛讨论这个问题,却只被骂了一声‘猪’,然后又被他瞪了几眼。
她只得自己琢磨,想了许久,才终于得出,这或许是大家发明出来的新的休闲运动。她恰好成了这运动中的重要器具。
她在地牢里走了几步,果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果然,被对着笑的人垂下了视线。然而子曾经曰过‘只眼难敌百眼’,一个眼睛闭上了,千百只眼睛睁开来。
她只觉得满头大汗,后背都汗湿了。
心里胡乱念叨着,猜测他们大概是想吃东西吧。她忙从布包里胡乱掏出几样东西,一个个放在铁栅后。
小糕点分完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顾星湛门前。兴奋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却猛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监牢内猛然响起了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
她揉了揉酸疼的腰,又站起来往顾星湛的方向走。
刚打开铁栅,便看见顾星湛狼狈起身,仿佛刚才他和她一同摔倒了。
她惊讶地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又受……”
“你是猪啊!”顾星湛气的满脸通红。
“……”她真的啥也没干。
顾星湛眼里似乎要喷火,“走个路也会摔跤?!摔到哪里了?!”他恶狠狠地一把拽过她,翻看着她的手掌,看见上面蹭破的皮,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慢走几步会死啊,跑那么急干什么?”
“我也没有跑……”
“你是没有跑!那么一小段也能走半个时辰。走这么慢还能摔跤,我真是佩服你!”
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墙坐在地上。他神情凶恶,动作却极为谨慎,似乎生怕伤到了她。
祝花盼小声道,“这不算什么。以前……很重的伤也好了……”她打量着顾星湛的样子,手脚活动没有什么障碍,身体上也没有过多伤痕,应该是没有在□过程中受太多苦。
头突然被重重敲了一下。她茫然地回过神,便看见顾星湛不满地瞪着眼睛,忙敛神道,“你刚说什么?”
“我看你就是摔傻了的!越来越白痴。”
她头上又挨了一下。她委屈地揉着头,“是被你打傻的还差不多……”见顾星湛又要发火,她忙道,“也没有拉,其实你每次打我,我脑子都突然清醒过来。感觉思维很敏捷啊。”
顾星湛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是还识时务。”他把祝花盼带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又突然回头,忍不住似地笑着掐她的双颊。


☆、愿菩萨拯救乃

少年明亮的视线让她有些透不过气,脸颊也烧得难受。
她慌乱地低了头,闷声道,“我带了点糕点给你吃。是我昨天自己做的。”微抬眼,便看见顾星湛大咧咧地靠在墙上,黑瞳噙着笑意。
她脑子又有些混乱。
摇摇晃晃地走到包袱边,翻着里面的东西,却突然看见泼了只剩一小半的青菜粥,她大惊。再看看满是药瓶的布包,没有一个糕点,她这才突然想起来,糕点已经被她全分给了这地牢里的其他人。
她硬着头皮把那碗粥端到顾星湛面前,“这是我做的,不过可惜刚才摔倒泼掉了一点。你要不要喝一点,还挺清淡的。我平时也很喜欢喝的。”
顾星湛瞥了一眼,眉头便皱起来,“我不吃这个。把糕点拿给我。”
“啊……”祝花盼抹着冷汗,笑道,“这个也很好吃啊。我每天早上有空的话都会自己去弄一碗。很清淡,对身体也很好的。这个青菜还是我特意拜托厨房大叔摘的新鲜的。”
“真麻烦!”顾星湛终于接过那碗粥,抿了一小口,脸色立即扭曲起来。他看了一眼祝花盼,终于几乎是倒酒一般吞完了。
祝花盼笑着说,“很好喝吧。”
“好吃个鬼。我最讨厌的就是青菜了。”
“啊……那你还喝?”
顾星湛不在意地往后靠,“那把糕点拿过来。”
她抹了一把冷汗,“那个,你没吃饱吗?”
顾星湛奇怪地盯了她两眼,嗤笑道,“你不会是临时改变主意,舍不得把那糕点给我吃吧?”
“怎么会。”
“那也没关系。你拿过来,我看着你吃。”
“……”
她心一横,豁出去般说道,“那个,糕点被我刚才分给这牢里其他人了。”
顾星湛脸僵了半刻,慢慢黑下来。
顷刻,便阎罗般阴郁。
祝花盼焦躁不安地想着,却看见顾星湛霍然起身,大步向铁栅外走去。她忙跟着小跑出来,“你要干什么?”
顾星湛笔直停在一个监牢前,恶狠狠地盯着监牢内正抓着雪白糕点的人,“喂,把糕点还给我。”
“为什么?”
顾星湛怒吼,“因为那是我的!!!你这个饿死鬼。”
周围的视线让她耳根都要烧起来。
她一把拽着顾星湛的袖子,“明天我再给你拿过来。要不然,我再出去拿一点……”
“不行!”顾星湛严肃地盯着她,“你之后拿来的我要。这些糕点也是我的!”
“……”
铁栅里的人还是不动。
顾星湛要冲破铁栅一般,怒道,“你快点给我!!”
“凭什么?”牢房里的人也被激怒了,扬手一指,“这只猪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祝花盼扭头看了两边,悲哀地发现,那只猪貌似指的就是她。
而顾星湛却还强势道,“她就是我的!你识相就快点把那个放过来!”
两个人隔着铁栅针锋相对,若是再激烈一点,只怕要用目光把这铁栅锯断。
她突然想起,只要对人笑,这里的人立刻就会扭头。
她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牢中人怔了半晌,却突然哈哈大笑,得意道,“你看,她在对我笑。说明还是支持我的。”
“你这个疯子少胡言乱语。”顾星湛一把扯过她,严厉道,“只能看着我笑!不许看别的地方。笑一个!”
“……”她嘴角抽动着,这笑容只怕和哭也差不了多少。顾星湛却分外满足,得意地又开始朝里面叫嚣。
牢里人似乎终于被激怒了,一张嘴,把整块糕点都塞进嘴,还万分得意地大嚼特嚼,朝顾星湛示威。
砰一声,顾星湛爆发了,整个人都在颤抖,眼里奔腾的怒气似乎要吞没铁栅。
祝花盼紧张地拖着爆炸的顾星湛往别处走,还不断地安慰‘还有拉,别人那里还有’。她几乎费劲全力拽住顾星湛高扬的双手,又小心安抚,心里不断哀叹,愿菩萨拯救这个激动的人吧。
好在接下来的过程顺利得多。大部分人还是把那糕点还给了顾星湛。
当然有一些是直接被扔到顾星湛的脸上。顾星湛也不多说,只要拿到了糕点,即使被砸,也只是瞪那人一眼便走开。
最后,顾星湛把糕点都捧在怀里,万分得意地往回走。每经过一个监牢,还要过去炫耀一阵。待回到顾星湛所住的监牢,祝花盼只觉得一层皮都要被周围灼热的视线烧掉了。
顾星湛也不在意,把糕点一个个认真放在干净的布上,然后满脸笑容地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两口,又愉悦地招呼祝花盼,“你要不要吃两口?”
“不……还是不要了。”费这么大劲抢劫来的糕点,吃了真是消化不了。
“过来啊,吃一口。”顾星湛还执着地诱惑她,
那笑容,仿佛是品尝着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走过去,“真的这么好吃吗?”
那被咬掉一口的糕点不由分说被塞进了祝花盼的嘴里。她呛了几声,艰难嚼着,只是看见那如火的笑脸,这再普通不过的糕点也甜蜜起来。
“真是笨得跟猪一样,”他扬手擦掉了她嘴角的碎末,手指却在她的唇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她不自然地傻笑着。
顾星湛却跟被电击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
她疑惑地看过去,顾星湛却转过了身子,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糕点,沉默地嚼着。
她微笑看着那宽阔的背影,心里满满的。
那如火的黑瞳,分明不属于这黑暗的地牢,也不属于这乌烟瘴气的流水楼。他是属于最明亮的地方,有资格接受来自所有人的钦佩,在广阔天地里翱翔。
她最好的东西,都已经给了项城。
如今的她,就像枯萎的鸢尾花跌落在泥泞里,只能卑微地隐身在脏污中。
而顾星湛,是喷薄而出的朝阳。他属于灿烂的未来,还有许多美好等着他来享受。
很早就知道这种温暖只能在地牢中维系,想到分开,她却还是有些寂寞。
好在即使会分开,她和顾星湛也温暖过彼此。
眼皮渐渐沉重,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她靠在墙上,坠入了睡眠。
恍惚中,脸颊似乎有东西滑过。
很粗糙的触感,却热热的。
畏寒的她不自觉地朝着那边动了身子。动了几下,然后全身都暖和了。弥漫在四周的,也是极为温暖亲和的气息。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每次都能看见项城湿淋淋地从湖中爬起来,怀中抱着那个幼小柔弱的身躯。她跑过去,想要看看孩子的模样,只是却被项城面目阴冷地推开。项城似乎说了什么,她身子僵住动不了,只是却不停地冒冷汗。
醒不过来,只能沉浸在噩梦中。
每日清晨,她几乎要感谢大嗓门的刘户,终于可以从那冷汗淋漓的梦境中解脱。
只是,这次她却没有梦到那个场景。周围似乎都是极温暖的气息。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她走入一片森林,看见项城的背影。她跑过去,拍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缓缓转身,面孔却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她细看,发现那竟是顾星湛的面容。
一惊,幻境便消失了。她睁开眼,看见略微陌生的下颔。
顾星湛低下头,眼里还是戏谑的笑意,“笨猪,醒了?”
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再看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八爪鱼一般缠着顾星湛的身子。血液轰地涌上脑袋,她猛地激灵,蹦出了顾星湛的怀抱。
顾星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主动的女人。”
她脸烫得吓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低头瞥见顾星湛光裸的小腿越来越近,她不自禁地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
顾星湛声音低沉到诡异,“我想做那事。”
“啊……为什么……”她慌乱起来,“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怎么突然……”紧张间却突然被顾星湛按倒。她还要抵抗,却听到顾星湛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懵了半晌,涨红着脸道,“捉弄我有那么好玩吗?”
“你这只猪什么时候能有点脑子?”顾星湛大笑着揉乱了她的头发,“不过,你就这样也挺好的。”
她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裤腿却不由分说地被卷了上来。她本能用手去挡,又被顾星湛敲了一下脑袋。
他没好气道,“给我躺好。我给你上药!”
台词似乎说反了。她考虑着要不要提醒他,满是淤痕的手臂却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她一下子想起那看守玩的那些把戏,羞愧地去挡,“没什么。我自己回去上就行了。”
“不要动!”顾星湛眉头皱起来,手在那可怖的淤痕上顿住了。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重复道,“不要紧的……”
他似乎是有许多火气,“不知道你平时究竟在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也还好……”
“好你的头。这还叫做好,是不是死才叫做严重啊?”
“……”
他怨气冲天地挑起一团白药,不由分说地便往那伤口上按。撕裂般的疼痛让祝花盼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知道疼了?”顾星湛横了她一眼,只是动作却轻了许多。
房间里安静到极点。顾星湛只是低着头,做功课一般认真地在她的伤口涂抹。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处。惨白的皮肤蒙上了一层粉色。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这个几天前还对她极其反感的男子,居然会低着头,为她的伤口上药。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拥有任何人的爱情。坚持不懈地来这里,也只是想让男子不钻牛角尖,尽早离开这里。
她未曾期待过男子会对她和颜悦色。那种事,就跟天上掉元宝一般,是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受到怎样的羞辱,她也可以不当一回事。
然而看着男子为她涂药的专注神情,即使和爱情毫不相关,她可不可以认为,现在也会有人担心她的安危呢?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心里就酸涩起来。
偶尔照镜子,她也可以看见自己无神的双瞳还有毫无修饰的发饰。
她对自己说,不会有人来喜欢她,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所以她麻木地看着自己堕落到尘埃。
只是这一刻,她胸膛满满,饱胀得难受。如今邋遢狼狈的她,也是会有人关注的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顾星湛……谢……谢……”‘你’字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顾星湛微凉的声音: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来了。”
满腔温情顿时画作冰块。她怔了好久,才僵硬道,“为……为什么……”她想了想,又勉强笑道,“是不是他们的训练已经提前结束了?那太好了……”
“不是的。还要继续几天。”顾星湛依旧在涂药,脸却隐藏在黑暗中。
“为……为什么……”
顾星湛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涂药。
她看了一眼伤口,忙道,“这没关系的。根本没什么。也有不少客人喜欢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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