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顾星湛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涂药。
她看了一眼伤口,忙道,“这没关系的。根本没什么。也有不少客人喜欢这么玩,结果第二天我还是好好的……”
顾星湛抹药的动作也停下来,沉默了片刻,却像是终于爆发似得,低吼,“我说不要来就不要来。”
“可是……”
“反正你别来。”他彻底暴躁起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见你就烦!”
声音僵在喉咙中。她看了顾星湛高傲地直立着,眼睛突然模糊了,“哦……这样啊……”
她手脚忙乱地收拾着自己带来的那一大堆药,“这样啊……”
她只是无意义的念叨,想不出其他的话。只觉得难堪。她狼狈地弯着身子,想起什么般地说,“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上药。那……”
“我自己涂就行。”
“哦……”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走到门口,终于想起什么,回身说道,“其实你可以早点说……我就不来烦你了……我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的狼狈模样,却还是腆着脸来了。
“少啰嗦了!烦死了。”
“啊……”她一直都是这样,反复念叨着小事情。顾星湛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所以她也总是重复着念叨。只是,原来这也是让人厌恶么?
那背影倔强挺立,似乎她在这里在多呆一秒,都是天大的煎熬。
她几乎是颤抖才转身。
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人讨厌,跟顾星湛站在一起,也只是扮演那堆被鲜花插的牛粪的滑稽角色。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她以为,至少在这段被调教的过程,顾星湛还是愿意接受她的陪伴。
原来,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么。
所有的所有,从一开始都已经预料到。
不应该难过。
不应该伤心。
可是,胸口还是酸涩一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诡异的扫地

已经有六天没有碰过酒了。
只要闻到酒的气味,她就恨不得冲上去地把酒抢过来。
在这个随处都能见到酒的流水楼,能坚持到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然而相比对酒的欲望,她更害怕的是晚上。
从那天起,睡眠仿佛就跟她在闹脾气。无论她有多疲惫,睡到床上还是身体紧绷,无法放松下来。漫长的夜,所有的记忆野兽般咆哮着将她撕裂。
她虽然负责了大半个流水楼的清洁工作,但对自己的房间素来懒得整理。只是在漫长的夜晚,无论如何她也睡不着时,便拿了抹布,把这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擦了又擦。待到所有家具都干净到开始发亮之后,她又仔细地把地板扫了无数遍,最后又用抹布擦的时候,那地板已经干净到让人不忍踩上去。
待到白天,她又在对酒的狂热欲望之中挣扎。
有很多次端着酒到客房,也有很多次将酒坛搬到另一个酒窖,抑或是站在酒桌旁边伺候食客。
有这样多和酒接触的机会,她却始终没有碰过一滴酒。
这样近乎自虐的克制,一直艰难地维持着。
她安慰自己,等到见了项城,一切说不定会好起来。
说不定项城还会爱着她,带她离开这里。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
她唯一的愿望,只是看一眼项城如今的模样。也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已经娶了公主的项城,会不会带着微笑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她究竟是不是被人爱过呢?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意义。只是她很想知道,这样一团污秽的她,身上会不会有一点点吸引别人的地方呢。
她半蹲在地板上,右手还在机械地运动着。抹布在地板上摩擦发出柔软的碰撞声。
这样失眠了整整七天,白天还要负责整个流水楼的清扫工作。身体觉得疲惫,精神却亢奋着。窗外月色柔和,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身子越来越重,只想趴在地板上,连走到床边的力气也不想花费。
顾星湛已经从密牢中出来了。她不想看见他,免得过分伤神。
只是这流水楼仿佛突然变小了。
她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顾星湛的身影。下午从厨房出来,却在转角撞上了顾星湛。她慌忙转身,快步往回走。只是顾星湛也跟过来。她心里大囧,加快了脚步,却还要维持自己忙于清洁的姿势。顾星湛穷追不舍,她也不得不跑起来。
两人在流水楼里上演了一场鲜活的‘捕快抓大盗’的戏码。
直到她冲进房间,将膏药送到今天刚□的雏妓。顾星湛才不得不被房门隔开。
顾星湛也停在房门外。她只得在房内打扫了一遍,又一次打造了一间世界上第二干净的房间。当然第一间还是她自己那间被扫过无数次的房间。
顾星湛在外面似乎咒骂了两句,终于暴躁地大步离去。
吃饭的时候,祝花盼也紧张地立在门边。厨房大叔笑着跟打杂小伙说,祝花盼就是军队里最先进的间谍与反间谍工作。
厨房一众愣头青都拉着祝花盼要询问具体技术,以便将来精忠报国。她无奈地讲解,不断应付‘为什么呢’这样的问题。最后终于发现,厨房似乎也不是久留之地。
第二天,她没有再见到顾星湛。只是身后似乎有个影子始终跟着她。她十分怀疑上辈子投胎的时候,出言不逊顶撞了阎王,所以阎罗才要派顾星湛这个无情煞星来跟着她。
流水楼的每一寸地都被她踩踏了无数遍。甚至连红牌紫衣的床,也被她上去踩了两糟。紫衣当场爆发,上演了一场喷火绝技。在场的众人纷纷表示,这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件事。
祝花盼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以不用在这流水楼当□,直接女扮男装为国效力,出头的日子会更早一些。
这也是有证明的。下午,顾星湛似乎铁了心要追到她。在那窄窄的走廊上夺命狂奔。她按着手里的水桶和抹布飞快往前跑,上下楼梯,又穿过了凌乱的厨房,再一次穿过紫衣的床经历烈焰绝技,又在阴暗的地下室转了几个圈,顾星湛依旧没有能追上她。她气息顺畅,连水桶里的水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她现在已经比男的都跑得快,是最好的证明。
想了一想,她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顾星湛跑得确实很快,只是跑不了几步路,他的速度就明显慢下来。大概是他也并不怎么想见到她吧。她这样想着,一回头,却正对上了顾星湛的脸。
他双手撑着墙,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只有眼睛里依旧是要吞噬一切的焰苗。
“我……看你……你往哪跑。”很凶的语气。只是断断续续的语调将那凶气削弱到零。
她沉默着,心里烦躁不安。她应该有骨气一点,不要再心软。
他既然已经说过了讨厌见到她,她就应该远一点。不去再想他。无论这个男人高兴火生气,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为什么
可是只是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她就想去帮他。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看见那眸子里的倔强神情。她终还是双手扶着他坐在旁边的矮榻上。
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惴惴不安地看了顾星湛一眼。
顾星湛的嘴角又扬起来,“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
她的手一僵,全身都烧起来。
果然吗?他也这么想。她就是一个廉价到极点的人。
她颤抖着用手帕给顾星湛擦了汗,又焦虑不安地踱了几步,僵着声音,“我走了。你先好好休息。”
刚跨出两步,后面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是男子沉重的脚步声。跌落的竹竿被踩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祝花盼,你究竟想怎样?”
“……”
他依旧喘着粗气,“不就是语气凶了一点吗?你怎么那么小气?”
她找不到辩解的语言,只得低声,“我……我走了。”
飞快地往前面奔了一段路,后面似乎又有脚步声,可是终于还是停了。
本来也没什么。她也没不会弱智到再去期望什么。
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为什么她倾尽所有的付出,依旧只得到可笑的结局。
和项城也是。和顾星湛也是。
早上清醒的时候,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怔了好久。直到蝴蝶气急败坏地冲进房间,拉着祝花盼要她去打扫房间时,她才清醒过来。
她昨晚居然睡着了,而且还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她每天清早□点开始清扫,才可以勉强完成所有的清扫工作。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怕是有些房间都来不及打扫了。
跟着蝴蝶冲进房间,房间里果然一片狼藉。柔软的缎面软被扯在地上,被洒满了青色的酒液。蝴蝶昨天接的是大盐商金富贵。金富贵做生意的时候精明到让人恐惧,只是进了青楼,就喜欢胡乱砸杯子砸碗,跟土匪没有两样。每次他过夜后,床单或家具之类的也几乎要全换新的。好在他有的是钱,又喜欢蝴蝶毫不掩饰的媚色,所以这间房短短半年,已经换了十多次家具。
勉强将那房间打扫完,祝花盼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昨晚就那样在地板上躺了一晚,本就腰酸腿疼。
痛苦地揉着腰,机械地进房间打扫。当推开一扇有些熟悉的房门时,她也没有注意到,只是机械地走进去打扫。
一手按着腰,另一手还在不停地移动手中的抹布。按现在这个程度,她就算一秒钟都不歇,都不一定能把这些工作做完。
“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么?”
少年侵略感十足的声音让她一惊,一回头,却听到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她惊恐地看向地上的碎片,心里猛地炸开。这瓷器价值连城,连紫衣都没有用过。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顾星湛房里。
她脸色惨白,伸手要去捻起已经破裂的瓷片。
碎的很彻底,不可能粘好。在这流水楼,摔坏了东西都是要赔偿的。想到要赔偿的数目,她觉得天都黑下来了。
“喂!你有病啊。”
她茫然回头,看着一脸怒气的顾星湛。
“手流血了也不知道躲一躲。”
“啊。没事”
“这破罐子摔了就摔了,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可是……这个很贵重。”
顾星湛不由分说地扯过她的手,“多贵重?能有你的手贵重。”
“……”她的脸慢慢的红了,耳朵也烧起来,“我自然没有这瓷器重要。”
“你果然是猪!”顾星湛把她拉到桌边,又用毛巾擦掉那手指渗出的血液。伤口很深,血液染红了大半条毛巾,还没有止住。他的眉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拿起了那件还没有穿过的红衣。
“你……要干什么?”祝花盼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撕拉一声,那件名贵的衣服就被顾星湛撕裂了。
“你……”她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那件衣服是流水楼为他初夜穿的。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料子都很好。只是……这料子很好的衣服已经成了一条条的破布。
她呆滞地看着顾星湛攥住她的手,然后那长长的布条在手指上缠来绕去。
绕了好久,手指已经有了拳头般的体积。祝花盼很认真地想,若是用这手来拿筷子,估计和熊猫吃竹子的造型差不多……
顾星湛气愤地说,“所以我叫你小心一点!看现在包起来多麻烦!”
“本来不……”她吞回了那几个会让少年暴跳的字,又小声道,“不用包这么多。”
“不包这么多,看你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再多两道伤口,你的血就要流光了。”
少年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忙得起身,走向那个木桶。手刚碰到水,立刻听到一声吼叫。
她的心脏险些被吓得跳出来,胆战心惊地问道,“怎么了?”
“你手都弄残废了,还碰那些东西干什么?!”
“没有……残废啊……明明只破了一道口子。”
顾星湛怒道,“还没残废。你是想死啊。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真是要把自己累死才甘心啊?!”
“……”
“所以说你少给我乱忙了。给我好好坐着。对了,这个……你给我丢了那破抹布!!!”
她低声说,“可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不够了就不够了。管它干什么。”
她只得站在原地,只是顾星湛拉了好久,她依旧停在原地。两人僵持了许久,天色愈来愈晚,她想到还有许多的房间,又想到这样混乱的自我,只觉得越来越烦恼,眼圈都红了。
“我要打扫这些。”
顾星湛怒气又上来了,“你受伤了还动什么动。”
她低声却倔强地执拗,“我要打扫这些。”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顾星湛泄气一般地重重甩手,坐回圆桌旁,狠狠瞪着她。
她也不在意,只是把那团布紧了紧,又用拧干的抹布在柜子上擦拭。
房间里是极端的安静。
在扫帚与地面轻轻摩擦的声音中,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房间很快便被收拾完了。顾星湛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他一眼,带着水桶走到了门边。
顾星湛有些气急,“你又要走了?”
“我……还有很多房间要打扫!”
他紧拧着眉毛,“还有多少?”
“三层楼。”
祝花盼也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的。只是进了另外一间房时,顾星湛便攥了扫帚开始扫地。她小声地提醒他,他这样把垃圾扫到房中央,其实实在给她添乱。
刚说完便被狠狠瞪了一眼。她认命地回过头,准备接下来更大的善后工程。只是擦完家具时,地面也扫得差不多。
房间里也干干净净的。连被子都叠好了。唯一的不好是……
垃圾都被顾星湛扔进了那个硕大的古董花瓶中。
祝花盼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很贵的。”
“怎么?给它装垃圾是它的荣幸!!”
她欲哭无泪地把那花瓶中的垃圾倒到垃圾筒中。顾星湛又一脸愤懑地把花瓶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
如此反复几遍,顾星湛的速度明显快起来。到最后,祝花盼只需擦完一个柜子,顾星湛已经把其他的都打扫完了。当然,摔碎的花瓶个数忽略不计。顾星湛美名其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是绝对好心,这东西太旧了,一点也不好看。
可惜了这些古董,居然因为‘太久了’,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祝花盼只觉得,在那好心的背后,绝对有一只恶魔在张牙舞爪。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都有点乱了。
在顾星湛‘打扫卫生’的宣告下,房中人嘴张成了o型。然后顾星湛还面无表情的问,“房间里有什么要打扫的么?”
“恩……啊,没有,没有,怎么会要劳烦顾公子你来打扫卫生呢?哈哈,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呀,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月亮啊……”
然后顾星湛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往前走。
这样以来,他们几乎只打扫了两三间房间,就扫完了两层楼。
站在紫衣房间前的时候,祝花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