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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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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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伴着暴风雨一般的喊杀声迎面扑来!

步兵洪水一般漫过河谷。 冒着箭雨,冲杀向前。

数万步卒隆隆推进,气势摄人心魄,南下联军第一波便将岭南军前锋压了回去。

双方反复冲杀,战法迭变。

强弩箭雨渐见稀少,火炮轰鸣声也逐渐消沉,南下联军步军列阵,挺着长矛,杀气森森,直迫而去,隆隆脚步势如沉雷,竟是对岭南兵卒视若无人一般。

岭南军鱼龙混杂,原本就是十二人议政团的首脑‘领议政’们地私军,大多由岭南的乡兵民壮整编而来,今日乍见敌方步军列阵而进的煞厉气势,一时间竟是呆了。

一个猛勇的岭南军哨官大吼一声,率着千余步卒悍不畏死的反扑。 然而,其人尚未冲入敌阵,便被南下联军的箭矢长矛戳得血肉横飞,一个千人队在转眼间便已经荡然无存。

岭南军中地领军总兵大骇之下,下令暂退,以保存实力。

首战失利,岭南军各路人马在匆忙中留下一地尸体败退而走,而湖广军与顾家军会师联合的‘北路联军’总共才伤亡不到六千余人。

北路联军乘胜追击,大举进兵,于两日后追踪岭南军败兵主力杀入飞来峡地界。

其时正当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夜色沉沉之中,北路联军漫山遍野的燃起火把和篝火。

双方激战,岭南败军困兽犹斗,拼死抵抗,而北路联军轮番猛攻,眼见岭南军尸积如山,却总是无法击溃坚守不退的岭南军。

攻势稍歇,北路联军连夜造饭,休整之后再度发起猛攻。

这时形势突变,岭南军骤然便是一轮猛烈箭雨,伴有火炮轰击,竟是在转眼之间压住北路联军的攻势。

战场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暗夜中长矛如林,箭如暴雨。 呼啸着向着北路联军凶猛反扑。

惨叫声中,北路联军阵脚大乱。

鏖战一个时辰,北路联军却有多处壁垒失守。

然而,湖广军和顾家军终究是多经战阵的劲旅,重整阵脚,与敌死战,疯狂反击。 却是扳回劣势,与岭南军僵持不下。

而岭南军仗着地利之便。 尽量以火炮轰击,却也没有再度败退,犹能坚守峡谷壁垒。

双方便在这山岭峡谷之间连日恶战,反复争夺。 直到十天之后,张德裕地广西军袭占雷州、化州等地,岭南军已然后继乏力,再次被北路联军击溃。

北路联军一战而胜。 即将兵临广州城下的消息传开,岭南方面坚守抵抗之心顿时崩溃。

韶州陷落,岭南方面已经深为震撼,待到雷州、化州相继被攻破,而北路联军在击溃死守飞来峡防线的岭南守军之后,距离广州不过百余里,岭南已然是不设防地肥肉了。

‘十二人议政团’地最后决议是,举城投降。 至此。 所有若隐若现或者曾经萌生的野心,都已经在形势否变下不复存在了。

至此,岭南局面又是一大变。

岭南战事,自四方进兵到广州受降,前后只持续了一个多月,便已怆然落幕。 在强大地力量面前。 岭南‘咨政议会’和‘十二人议政团’地实力太过孱弱,几乎不堪一击,几战下来,便只能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举城而降。

没有保境安民地强大军队,没有高效集中的决策核心,岭南不过是四方强梁眼中的肥肉,而且还是唾手可得的那种肥肉,其命运大抵是等着被人瓜分而已。

清夜沈沈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

门廊上红红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出游移的光影。

厅堂里,壁柱上。 灯火燃点并不算多。 堂上却是明如白昼。

壁间还悬着温润的夜光珠,珠光映着烛光。 让人觉得柔和而温暖。

就跪坐在雷瑾一侧下首地翠玄涵秋,头上只有一根碧玉簪子拢着长长的黑亮青丝,恰似一抹流云欲堕似流,绮芳隐约。

银烛清光,溢满一室,微风吹过,帷幕拂摇,灯火轻轻颤动。

灯光下的诰命夫人孙雨晴便似一只小猫,斜斜倚靠在侍姬夜合的膝头,任得一头如云秀发,流泻于坐榻之上。 她甚至还轻揽着夜合的纤腰,浅笑嫣然,笑意中流露的是淡淡的慵懒。

各色华贵绝伦的丝绸、锦缎、绣品,装饰着厅堂地各个角落,一如春色满园,万紫千红,桃红、梅红、银红,冰橙、绛橙、琥珀,墨金、青绿、湖绿、墨绿、水绿、黛青,冰蓝、雀蓝、亮蓝,绛紫、艳紫……

这些织物和绣品,都是夫人孙雨晴亲自督工织造,每一匹都是天价,每一品都价逾千金,而且极少流入民间,仅在平虏侯府赏赐幕僚臣属之际,才有少量织物绣品流入西北官宦人家,而有幸拥有者也无不珍若拱璧,视为难得的荣耀,轻易不肯让人一睹其真容,等闲得一尺之幅已觉甚难矣。 这天下之大,大概也就只有在平虏侯府才能见到这等名贵无比的‘夫人锦’泛滥奢华的景象。

瑶琴清音宛如天纶之音,音韵流转便如指尖在平滑柔软的锦面上轻轻滑过一般,细细听去,其音清幽,悠远宁静,一声声,沁人心神,悠悠回荡在雨夜之中。

凝神抚琴的绿痕,素手轻拢慢挑,掌下流淌着清清地琴音,侍妾锦儿、挹雪则各执笛、箫,清吹细细,与琴韵、天籁相合。

三人皆着月白色的锦绣道袍,宽松随意,闲适恬静。

华贵的月白锦缎,精工织绣着花鸟图饰,一枝一叶,一毛一羽俱都栩栩如生,映衬着清丽妩媚的笑靥,清光之下,美人一如沾雨鲜花绽放般的动人妩媚。

绿痕抚琴的指尖,仿佛轻抚着柔滑绸缎,深入轻薄的纱缕,又似轻吻落在唇间,极尽缠绵依恋。

心已沉醉,耳边依稀有着沉稳的心跳……

这一刻,他地心中只有我……

一往情深。 如那长夜里长长的梦,没有尽头……

梦里,往事明灭,水月镜花……

醒来,烟花灿烂……

琴音流淌,淡淡地忧郁,温柔地荡漾起涟漪。 厅堂中诸人无不屏息以听。

灯火楼台,寂静庭院。 琴韵清幽,檀香烟雾,缥缈弥漫。

倚着夜合膝头半卧地孙雨晴静静聆听琴声,袍服上暗红色的垂枝纹锦,如花瓣一般开了,绽放散落了一榻地花枝儿。

她懒懒的侧卧着,长长地睫毛下。 一双明眸,似笑非笑。

乖巧的黑猫,伏在她地怀中,不时眨巴转动着碧绿幽邃的猫瞳,慵懒惬意,憨态可掬。

窗外雨潺潺,一树梨花痴情泪……

烟雨江南,燕子飞来又飞走……

红尽绿回。 风里带荷香……

孙雨晴斜睨了一眼身旁静听抚琴的雷瑾。

雷瑾的身上也同样是一袭宽松随意的月白道袍,底子上隐隐有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只有近在咫尺之际才能看到,远远望去却似一袭极简单的月白道袍,似与平常地月白织锦无异。 这道袍上的花纹,一缕一线。 却是孙雨晴等妻妾亲手织绣的女工,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雷瑾的脸上这时亦是带着些淡淡的慵懒气息,浓密而长的头发也只以一条棕黑色皮制抹额稍稍束留,披在肩后,散乱的发丝偶尔顽皮地拂过孙雨晴的脸颊,雷瑾温暖地呼吸,仿佛就在她的耳边,而他唇边诡魅的笑意,亦在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光彩。

孙雨晴虽然一向与雷瑾不合拍。 这一刻也有些儿意乱情迷。

雷瑾唇边的笑。 还有他的呼吸,虽然云淡风清。 却令孙雨晴心底轻轻颤,莫名地颤栗感觉,难以遏止。

这让孙雨晴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痛恨自己的‘软弱’,但却无法抑制心底莫名滋生的‘奇异’情绪。

幸好琴音三阙,不久便已到尾声,这让孙雨晴微现端倪的‘失态’并未持续下去。 这毕竟是平虏侯府的内宅女眷们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小小夜宴,并没有任何‘外人’参与,而聆听绿痕抚琴,亦只是夜宴中的一折而已。 酒宴歌舞,这一夜的花样绝不会少,平虏侯府中的女人们争欢邀宠,自然是各逞机心,曲意奉承地手腕和小心眼总是难以一言穷尽地。

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 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当年诗仙李太白,面对貌美如花,笑靥明眸如同春风一般妩媚动人的胡姬,根本就抵受不住胡姬压酒劝客尝地万种风情,不由发出“美人劝酒,不醉安归?”的感慨。

明眸如酒,笑靥如同春风一般醉人的胡姬劝酒,你要是不喝醉了,都不好意思离座而去!

诗仙犹如此,雷瑾亦如是——

锦儿、挹雪这一对能歌善舞、文武兼备的美丽胡姬,栗发碧眼,冰凝雪腻,娇艳明媚,曼妙动人,乃是解语花一般动人的禁脔尤物。

这样一对儿尤物,持盏相敬,软语而求,自是所向披靡,无有不应,府中姬妾都不免要多喝几杯水蜜儿也似的金华酒,又或是沉缸酒、兰陵酒、葡萄酒什么的。

这厢儿,锦儿、挹雪这时已经敬了一圈儿酒,又袅袅娜娜转回到了雷瑾坐榻之前。

她们手中的紫陶酒具,质地细腻,光亮如镜,看去极是精致华美。 这种酒具,产自云南,与其他地方所产陶器不同,乃是无釉磨光而成,具有透气吸水保温防潮等长处,用作茶酒器皿、餐具或者家居器皿都是极好的。 据云南执政府方面的呈文上说,在陶器烧成之后,工匠需要先用粗砂轮打磨陶器外面烧结的凹凸痕迹,行话叫做‘去火皮’,这个工序看似简单,其实稍有不慎就会划伤陶器表面,使之前的所有努力成为泡影,非熟手不能为之。 ‘去火皮’之后,工匠们就可以‘磨光’,用厚布蘸上细沙打磨,使出窑时看着粗笨的陶器显现出光滑温润的细腻质感。 最后,还需要对陶器进行‘抛光’。 工匠使用云南当地地一种白色而细腻的鹅卵石,在陶器表面,完全靠着人工,一点点打磨出光洁如镜的效果,轻轻敲击器皿则有金石之声,如钟如磬。 云南所产这种紫陶,其优长之处是其他地方的优良陶器难以媲美的。 因而平虏侯府中也多有采办,置备为茶酒餐具。 乃至花樽、花瓶等杂式器具,亦有紫陶制品。 中土华夏,泱泱大国的民族骄傲与文化自信,来自于历史深处,而类似于云南无釉紫陶这样的精美器物,即是华夏灿烂历史地一部分,虽然许多人对此熟视无睹。 但并不能因此而减损了它本身具有的价值。

酒盏儿紫光华润,纤手儿雪白柔嫩,女儿红醇厚香甜,笑靥儿桀然如花……

灯红而酒绿,眉黛而鬟青,对此情景,何等惬意?雷瑾不知不觉间,由着自己性子纵酒而饮。 那是酒到杯干,又是美人在左右执壶佐觞,酒兴大作,益发勃兴,他这刻已是有了些儿酒意,薰薰然。 飘飘然,似欲乘风归去。

厅堂之上,姬妾歌伎组成地舞队,在弦鼓声中,双袖齐举;仿若回雪飘摇,转蓬轻舞,真是左旋右转不知疲倦,千匝万周无有已时,舞姬们扬眉动目,蹴踏应节。 鼓催残拍。 腰身软折,直至汗透罗衣。 珠帽偏斜,犹不自知,而旋舞如故矣!

雷瑾酒酣耳热,在衣香鬓影中薰然沉醉,左拥右抱,陷落在温香软玉的脂粉阵中不愿自拔,一时见着舞姿佳妙之处,不禁忘形而吟,轻击节拍:

“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 忘形到尔汝,痛饮真吾师……”

“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

一旁半倚半卧的孙雨晴,一双翦水秋瞳这时斜睨着雷瑾,脸上略现一丝儿薄怒之色,眼波中也写着一些些的嗔恼之意,只是她本是天生丽质,嘻笑怒骂都自有其可人之处,虽是薄怒写在眉梢眼角,却益添狐媚,更是动人。

她伸出两根白嫩纤长的手指,便在雷瑾腰眼上狠命一掐一捻,恶狠狠地白了雷瑾一眼,“坏鬼,看你都把诗圣糟蹋成什么样了?仔细那些东林党又骂你非薄孔孟,罪大恶极,乃是名教之罪人!喝酒都不老实,就知道胡喷乱说。 别以为你是平虏侯,是西北的土皇帝,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只是她这狠命一掐,对雷瑾而言,不大像是略施薄惩之举,反倒更像是撩拨**。

雷瑾亦是斜睨了孙雨晴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说道:“看来夫人还是很关心为夫嘛,那——咱们就不搞那些无法无天的事情了,咱们马上就地正法,来个胡天胡地好了!”

孙雨晴方自一愣,蓦然明白了雷瑾地弦外之音,忙不迭娇喊一声:“不要!”

她的俏脸上立时一片晕红,便如丰艳的鲜花盛放,身子陡然火热,一声娇语央求,一声娇腻低吟,便自散发出无尽的明艳狐媚气息。

席间,孙雨晴已是饮了不少酒,金华酒、女儿红混杂使酒,胡乱入肚,这会儿受这话语一激,酒意上蒸,粉腮玉颈,白里透红,青春**的薰醉媚态更是撩人心弦。

“夫人是要肉屏风呢,还是高张锦障呢?”

雷瑾蛮横地将挣扎不依的孙雨晴拥入怀中,牙齿轻啮着孙雨晴晶莹圆润的耳垂,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便直喷入她地耳孔之中。

“痒!不要——!”

孙雨晴挣扎欲动,宛转纠缠,却如何能够摆脱雷瑾臂膀的掌握?

随侍在侧的侍姬夜合却是挑通眉眼的伶俐人儿,见两人如此情状已经悄悄打出一个手势,三三两两散在坐榻周遭的姬妾侍婢瞥见夜合的手势都纷纷起身,或吃吃,或嗤嗤,娇笑/浅笑/偷笑/微笑/诡笑/媚笑/憨笑/淡笑/冷笑/轻笑/耻笑/会心一笑/狐媚一笑/嫣然而笑/呵呵一笑/幸灾乐祸地笑/偷着笑/鄙夷的笑/不齿的笑/敢怒而不敢言的笑/嘻嘻一笑/无意义的笑/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笑/皮笑肉不笑/笑不露齿/矜持的笑/雍容地笑/包容的笑/厚道大度地笑/动人一笑/堆着笑/无所谓地笑/哼哼笑/轻声语大声笑/咬着下唇苦忍着的笑/连说带笑/扑哧一笑/捧心一笑/一声即断地笑/笑声始大尔后渐小的笑/恍然大悟地笑/乐不可支的笑/羡慕而嫉妒地笑/嫉恨难言的笑复杂难言的笑/莫名兴奋的笑/掩面偷笑……/抿嘴一笑,却是笑各不同。 一窝蜂儿涌到坐榻四周,你推我搡,莺声燕语,很快便背对着坐榻站成一圈,密密匝匝地围出了一圈儿‘肉屏风’,这可就是一道四面都无比袅娜,无比曼妙。 无比风流的‘屏风’,美人如玉。 曼妙香艳的脂粉绮罗‘肉屏风’。

脂粉阵中,绮罗队里,孙雨晴、夜合两位冰凝雪就,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便在‘肉屏风’地环侍之下,一左一右偎在了雷瑾怀里。

袍服转眼便在纠缠中褪尽,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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