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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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战史-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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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仰天长啸,啸声低沉,悲壮,如秋叶在瑟风中无力飘舞,最后无声落于地上,半响祖逖才摇摇头道:“这路剑法的精髓并不在此!”

靳准大奇,习武之人对武之道,皆有入迷之心,此时靳准虽不明祖逖、刘琨用意,但这并无碍与他二人讨论武学。

听闻祖逖言说剑法精要不在他所意料,靳准便起了好奇之心。

祖逖徐吐一口气道:“荆河渡易水,可曾想过要重回?”

靳准又是一愣,脸上色变道:“你们这路剑法的精要竟然在于两败俱伤!”

祖逖抬头望了望暮色中的远山点点头道:“哀兵未必能胜,绝处岂会逢生,我们这路剑法已是穷途末路,绝望之极,已抱必死之心!”

靳准动容脱口叹道:“绝望之剑!”

祖逖道:“正是绝望之剑!”

顿了一顿,祖逖道:“你可知道我们二人联手为何仍败在石勒之手么?”

靳准道:“天水城外,汉剑胡刀之战,我也曾听说过,但有许多不明,以你二人之力为何在石勒一刀之下便断臂落败?”

祖逖叹道:“当日,我们一战非是技不如人,而是败于心上!只因我们对石勒始终有胆怯之心,气势为之所压,二人三剑无法运作自如,全然没有我们少年之时的那种无所不摧之悲壮锐气,多了一份沉稳老练,也就多了一份小心谨慎,因而才会在剑法上露出瑕疵,为之所乘!”

刘琨脸上此时又现出了豪迈之色道:“如今,我们再也不会败与任何敌手!”

靳准点头叹道:“绝望无望,无欲无惧,你们再也不会胆怯了!”

祖逖单手拍着刘琨的肩道:“我们这路剑法绝不会再落败,与敌相交,只有死,没有败!”

刘琨也以单手按在祖逖的手上道:“我们再也不会败了!”

靳准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意,江湖中再没有一个组合可以比得上面前两人,这两人的确可以做到天下无敌。

绝望之人,绝望之剑,无欲无惧,无坚不摧!

靳准睑上呈出恭敬之色道:“恭喜二位,得闻剑道,但不知二位只身涉险入京师找我靳准何事?”

祖逖道:“我是齐霸,刘刺史乃燕雄!我们俱是杀胡世家的人!”

靳准惊得退后一步,长叹一声道:“杀胡世家!想不到两位竟是杀胡世家之人!”

祖逖道:“有志一同,我们为恢复中原和杀胡世家携手合作,有何不可!”

靳准道:“杀胡世家以杀尽天下胡人为己任,二位不觉得太过残暴了么?”

祖逖道:“家主行事自然有其道理,但合合分分,似乎并没有说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杀胡立身明志,只是最终目标是将胡人赶出中原,所以杀胡世家为求最后目标,暂时也和胡人合作的!”

靳准冷笑道:“两位来平阳便是找我合作么?”

祖逖道:“正是!”

靳准道:“我明知你们最后目标依旧是将我们赶出中原,我和你们合作岂不是自掘坟墓,自找苦吃,自己害自己么?”

祖逖道:“司空大人认为一人可独抗上党石勒、长安刘曜两路人马的进攻么?如若再加上江南司马,杀胡世家,司空大人的朝庭会是怎样?”

靳准脸上微微变色道:“你们是在威胁我?”

祖逖道:“不是威胁,而是实际!如今伪汉的三大势力乃为三足鼎立之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曰刘粲朝庭,实则是大人的朝庭,只要我们任意支持一方,那一方必会势力大增!”

靳准道:“那你们为何会支持我呢?三方之中,唯有我的势力最弱!”

祖逖道:“正是因为你弱,我们才会第一个选择你!”

靳准道:“愿闻其详!”

刘琨道:“诡道权术,这方面靳大人已是个中老手,我们就不必绕圈子、顾面子,讲些场面话了,我们选择你,只是因为在其余两大势力消灭后,你最容易对付!”

靳准哈哈笑道:“杀胡世家诚不欺我!”

祖逖冷冷道:“司空大人在消灭其它两大势力后,第一个矛头所向恐怕也不是江南司马,而是杀胡世家,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为利而谋,合则两利!正是势之所趋,相信司空大人很明了形势!”

靳准悠然道:“如今各大势力相互交错,我尚能在其中勉强飘荡渡日,虽然看似危险,但暂时尚无性命之忧,我与你们合作,形势立起变化,反倒变得危险无比,稍不小心,不是为外强石勒、刘曜所灭,便是为枕侧尔等人所袭,得不偿失,我为何要这样做!”

祖逖道:“如果司空大人能满足于在各大势力的夹缝中勉强生存,相信大人也不会有彰仪殿之谋了!大人不是苛且偷生安于现状之人,所以我们才来寻找大人!”

靳准道:“你们既然已知我与你们有合作之意,为何又要试探我心!”

祖逖道:“司空大人既然已知我们已知你与我们有合作之意,为何又要故意推倭,假问?”

靳准被祖逖的这一反驳驳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干笑道:“祖将军行军打仗闻名字内,想不到言辞亦是犀利异常,不在清淡名土之下!”

祖逖道:“司空大人过奖,大家有志一同,口舌之争,不过只是想在合作之时,多为自己谋一些利罢了,祖某小气,反倒让司空大人见笑了!”

靳准摇头道:“所谓寸土必争,丝毫不让,此时争一丝一毫,战场上便有无数将士因此而少流血战死,岂能大方,祖将军能不以己身己心为念,的确是个好将领,难得,难得!”

祖逖道:“这么说来,司空大人已是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靳准道:“我还可以有其它的选择么?”

祖逖道:“既然这样,司空大人为何不请我们去司空府坐一坐呢?”。

断准摇摇头道:“如果有人在大司空府内看见了祖将军、刘刺史,我这司空大人恐怕不太好交待吧!”

祖逖道:“那总不好在此地交谈吧!”

靳准忽的道:“杀胡世家行事都是如此么?”

祖逖一愣道:“恕士雅驽钝,不明司空大人之意!”

靳准道:“既然你们已然主动寻我,岂会没有预备相谈地点?”

祖逖道:“有是有,只是怕司空大人不太放心!”

靳准仰天笑道:“听说你和石勒惺惺相借,都视对方为英雄而信任,独对我勒准例外,是何道理?”

祖逖也笑道:“司空大人恕罪,祖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二章 奇货可局

会谈的地点安排在九门提督呼延灼突的将军府中。连负责平阳安全的京师九门提督居然也是杀胡世家的人,这怎能不让靳准吃惊。

靳准没有料到杀胡世家在平阳也有着如此巨大的势力,他的心中暗自警惕道:“也许我首先应该对付的是杀胡世家,而不应该是石勒,刘曜。外患还可以防御,这内变的的确确令人头痛得很。”

靳准的第一感觉是杀胡世家在朝中的势力绝不止呼延灼突一人。第二个感觉便是平日里小看了九门提督呼延灼突。

靳准跨进将军府的时候,第一个出来迎接的便是呼延灼突!

呼延灼突一见靳准便满脸堆笑的道:“恭请司空大人大驾!”

靳准冷笑道:“怪不得祖逖、刘琨敢大摇大摇的进入平阳,原来是与你这司马氏的旧臣早有勾结?”

原来这呼延灼突乃是晋朝的降将,早在刘曜攻破长安之前便降了刘聪。

祖逖微微笑道:“司空大人错了,呼延将军不是与我们有勾结,而是遵从命令。”

靳准不信,摇摇头道:“一个堂堂九门提督,杀胡世家居然也能收罗网中,并随时命令,杀胡世家的势力未免太可怕了点!”

呼延灼突道:“我本就是杀胡世家之人,投降于刘聪,只不过是家主的安排罢了!”

顿了一顿,呼延灼突又道:“只可惜,我没有司空大人那样的胆略,时至今日才只升到九门提督之职,不然也不必麻烦司空大人了!”

其实呼延灼突隐忍了一句话没说,那句话便是:我没有司空大人有那么一个狐媚的女儿,不然,也可以弄上一个司空大人当当,并有机会在刘粲面前一显身手。

靳准何许人也,岂有听不出呼延灼突的话外之意,当下毫不脸红的道:“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那个阿环,这些年来,倒也苦了她。刘聪,刘粲俱是狠虎之人,我的阿环也不容易呀!”

祖逖、刘琨对靳准之语尚不以为然,而那呼延灼突却深有感触,世间做什么都好,唯有做奸细难。千夫指脊,万口骂背,两面不讨好。

纵如西施、貂蝉那般以身饲虎,到头来也只不过做了一个人们眼中误尽英雄的红颜祸水,实则最后什么也不是。

人们眼中的英雄只有纵横天下的夫差、勾践,甚至于三家姓奴的吕布,从没有一个人赞颂过西施、貂蝉。

以夫差之残暴、伍子骨之精明,西施一病体之躯,却能令夫差猜忌并杀掉伍子胥,其智勇、心计,又哪里差于范蠡,只不过因为她是一名奸细,所使的又是美人计,因而就算杀掉了天下无敌的伍子胥,那也算不得是她的功劳,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貂蝉以一舞妓之身,明于国事大利而长叹,可笑王允尚以为是少女思春之故,是时,董卓之威天下震骇,连曹操也只是有心无胆,拿口宝刀,谋刺不成,反倒献将出去,落个仓皇而逃。文武百官更是相对而哭,丝毫无法。倒是这舞妓貂蝉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用尽心计周旋于董卓、吕布之间,终于除去了霸气无双的董卓。

最后貂蝉落下个什么?不知所终!这便是奸细的后果。

在呼延灼突的眼中,靳环无疑是位巾帼英雄??可赞可叹复可怜可悲的英雄,比自己更难做人的女英雄。

男人争于力气、武功、胆略,女人天生便比男人弱一些,因此用上些智谋也无可厚非,女人的容貌本就像男人的武功一样,是雌立于世的资本,可惜,明白并谅解这一点的,世上并无几人。

呼延灼突忽的开口对靳准道:“做你的女儿和做德昭皇后,靳环的确难!”

靳准感激的望了呼延灼突一眼。

祖逖皱皱眉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将做之事吧!”

祖逖话音未落,忽听屋外一个怪声哈哈叫道:“你们做得倒也秘密,如此国运大事,岂能漏掉了我!”

靳准,祖逖等人脸色俱皆一变。

呼延灼突第一个冲出房门,此处乃京师重地,靳准、祖逖,自然要顾忌几分,因此,只能藏在房中暗处,观察事态发展,如果插话之人逃走,靳准,祖逖必将全力追击。

呼延灼突情知事态危急,此时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能不能复兴晋朝,能不能赶走杀尽胡人,俱在今日一谋,如若事情泄露出去,靳准、祖逖一网而尽的话,恐怕今生今世也休想复国,自己这汉奸便做得丝毫没有意义了。

来人见呼延灼突来得势猛,却也不闪不避,似乎存心和呼延灼突比个高低。

呼延灼突所使之功皆走阴柔一路,是以招式虽猛,却不见任何声响。

两人功力相接,呼延灼突闷哼一声,险些被逼得退了回来,那人也被呼延灼突的掌力击飞,直向将军府的墙头落去。

“不好,此人要逃!”靳准心中之惊最甚,今晚之事如若泄露出去,他所有的努力便付诸东流,无论此人是谁,杀之最妙。

靳准一个跨步,便越上了墙头,那人见靳准上了墙头,忽的也向靳准出了一招。

此地乃是将军府,司空大人晚间不在家中享福却跑到九门提督将军府,这件事当然是不让人知道的好,靳准不愿在此地相搏出声,故避而不接。

那人似乎也只是想将靳准引出一见,见靳准避而不接,便轻喝一声:“城外十里短松岗见。”文人

转身向墙外飘去。

靳准哪里敢放松半步,不急不徐地跟在此人身后。

祖逖、刘琨、呼延灼突更加不会让两人这般走掉,跟在靳准之后,亦向城外掠去。

明月夜,短树岗。

月色凄清,松影憧然,几条箭也似的黑影连番射入这无名小岗之上。

行前者便是在呼延灼突将军府中高喊之人。

射入短松岗,那人忽的停了下来。

靳准见祖逖、刘琨、呼延灼突已将那人围住,倒也不是太急了,冷冷道:“阁下是谁,此来又有何为?”

月光下,几人方才看清那人,那人一手拿钵,一手执棒,蓬头垢面,一付花子打扮。

“连三滔!”

几人之中,唯有祖逖认识这位新任的丐帮帮主。

连三滔向祖逖深深一躬道:“祖大将军,深夜抢了你的贵客,倒真是过意不去!”

靳准身在庙堂,但江湖中事自然也逃不过他之耳目,一听祖逖唤出连三滔之名,便知眼前这胆子奇大的家伙,乃是最近名震江湖的新任第十八代丐帮帮主。

靳准既知连三滔之名,亦明了丐帮的势力,隐隐之中也猜出连三滔的意图,心中道:“这下老子倒是奇货可倨了,等会老子必将价码抬得高高,谁出的价高,老子就跟谁合作!”

刘琨只听说过连三滔之名,而此人的武功高低却不尽知,当下沉声喝道:“你既为丐帮帮主,为何不回帮中主事,千里迢迢奔至平阳做甚?”

连三滔道:“刺史好大的脾气,难道这平阳只有你才能来么?生意人人做得,既然你们能找靳准合作,为何我不能?”

刘琨怒道:“看来,你是故意想与杀胡世家斗上一斗了!”

连三滔道:“非也,非也,只不过丐帮想重振声威,而我更想在帮主位上坐牢点,我这个叫化子头,年纪不大,功劳不高,若不做出几件让帮中兄弟看得顺眼的事,我也不太甘心呢?”

祖逖冷冷道:“连帮主,看在你曾救过司马邺的份上,此事我不予追究,只须你答应不泄露今日之事,你便可以离去了。”

连三滔一颗蓬头直摆道:“祖将军好不明白事理,如果我要走为何在那九门提督的府内出声,为何又逃至这短松岗下便不逃了,连某武功不高,但长年为狗所欺,逃命的功夫却还不差!”

连三滔一语双关,方才刘琨言语向对他不太客气,他可是半点亏都不愿吃,马上就还了过来。

连三滔出身市井街头,这等泼妇骂街,百般厮磨的斗口手段使将出来,出身世家的刘琨、祖逖怎是对手。

祖逖还能容忍,那刘琨的脾气却十分火爆,当即怒喝一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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