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办法是替你们在江湖除名,后生晚辈才能取而代之。我要向你单跳,不管你是否愿意,看无忧无情哪一把剑利,你不会贪生怕死拒绝?咱们亭外见,在下领教高明。”
“且慢!”离魂姹女挡在亭口,不让无情剑客出亭:“无情剑客,这是犯忌的事。老实说,凭声望地位,你还没有资格向无忧剑客要求单挑。大剑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打倒他,以抬高我的身价,简单明了。姑娘贵姓?芳名尚请见告。”
“这……”
“在下是第二次请教芳名了。呵呵!姑娘大概不是名家高手,在武林没有地位,在江湖也混不开,所以心虚不敢亮名号。放心啦!我不会对我喜欢的女人无礼。而且就算把老、中、新三代江湖四女杰打倒,也不会增加我的声望。你羞于后齿通名号,很可能是新一代的江湖四女杰之一。我允许你和你的同伴联手,希望无忧剑客不是浪得虚名的胆小鬼。”
这位剑客的话句句伤人,谁也受不了。
“我是离魂姹女罗惠英,既不是新一代的女杰,更不配称风云人物,但也不至于怕通名,怕失败了脸上无光。”离魂姹女用讽刺的口吻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知道你一定很了不起,你的野心不妨先收敛。我并不反对年轻人打倒高手名宿扬名立万,毕竟老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种事故平凡得很。周天豪,你也想把我从江湖除名?”
“江湖没有长青树。”无情剑客傲然地说:“玩命是年轻人的特权。罗姑娘,你还年轻,离魂姹女成名迄今还不到五年,你不是我打倒的对象;而且,我喜欢你。退到一边去,好吗?”
“唷!你说的话暖昧,可是毫无情趣。你听我说……”离魂姹女的嗓音嗲嗲地,笑得媚媚柔柔,但明亮水汪的媚目,却涌发一种诡异的光芒。
人影近身,快逾电光一闪。
“劈啪!”耳光声清脆,离魂姹女的话被打断了。
接着双肩尖同时挨了两劈掌,卸除了双手的活动能力,截断了力源。一把揪住离魂姹女的胸领,将人拉近、挫压。
“女人,你好好记住,不要在我面前用迷魂的伎俩班门弄斧,这种玩意对我这种人无效。你一定要放乖些,免得我兴越来了,整得你像剥了皮的小羔羊,记住了没有?”无情剑客冷笑,阴森森的语音令人发寒栗:“我喜欢女人,但整起不自爱的女人,是相当狠绝的。千万不要激怒我,我的好姹女。”
离魂姹女被撤压得半跪在他脚前,狼狈万分欲哭无泪,毫无反抗的能力,一双手根本抬不起来。
“你……你你……”离魂姹女本想咒骂,触到他杀机慑人的目光,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无忧剑客倒抽了一口凉气,僵住了,两人相对而立几乎伸手可及,不但来不及制止无情剑客向离魂姹女施暴,甚至没看清无情剑客是如何离开,如何出手狠整离魂姹女的?身形之快,像是分身术,一个人的形影,同时出现在两处地方,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亭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旅客,其中包括大河蛟三个人,以及南面来的一双骑驴小姑娘,牵着小草驴在旁驻足观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些羡慕,有些害怕,有些不以为然。
黄自然也在旁观,他感到好笑,这位自称喜欢女人的剑客,对待漂亮女人用的是雷霆手段,个性倔强与骄傲自负的女人,肯定会道殃的,不是一个肯怜香惜玉的男人,英俊的外表却有唯我独尊,各方必须压服的内涵。
手一松,离魂姹女坐倒在地惊恐地向后挪退。
“你居然不出头护花。”无情剑客找上了无忧剑客:“他娘的2你是哪一种懦夫?呢?你应该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英雄气概,拔剑替女伴讨公道,是吗?我在亭外等你拔剑,你这浪得虚名的九流懦夫。”
每一句话,都会把心高气做的人逼得气炸了肺,一步步、逼对方拔剑而斗,为了护花不惜流血五步。
亭外地方广阔,足以供十几个人群殴。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开,极感兴趣地让无情剑客往中间一站。
一声剑鸣,无情剑客拔剑相候,目光落在牵小驴的少女身上,突然欣然地摆摆左手打招呼,眼中涌现异光,喜悦的笑意表示心中十分愉快。
论美艳娇媚,少女哪能与离魂姹女比?
一个留了鼠须的人,出现在无情剑客身后的人丛中,悄然将左手从人缝中抬起、伸出。
身后出现无情剑客的老仆,本来昏花的老眼中,突然暴射出森森冷电,右手一伸便扣住那人的后颈,五指如钩,指尖扣入肉中有如抓住小鸡的鹰爪。
“乖,快去找郎中。”老仆冷森的语音,具有慑人心魄的魔力:“我老了,不想再杀人劳累筋骨,走。”
背心挨了一指头,这人乖乖向后转,左手掉落一枚五虎断魂钉,挤出人丛浑身虚软,流着冷汗踉跄而走,像要崩溃了。
“你想要我帮你?”少女婿然一笑,显然对无情剑客甚有好感:“你应付得了,是吗?”
“对付这种浪得虚名的货色,并不比杀猪更困难。”无情剑客的话,是冲着无忧剑客说的:“哪用得着姑娘的鼎力相助,谢啦!”
无忧剑客出亭,神色立即变得懒散、漠然,先前被激怒与忍耐的神倩一扫而空,像是进入另一种无牵无挂,无忧无虑,一切皆虚无的状态,连拔剑也显得毫不在意,不像是面临生死搏斗的人。
剑一起,脸上甚至有喜悦的表情,举剑的手似乎乏力,毫无一代名家高手的气势。
无情剑客的神情正好相反,威风凛凛,气势磅礴,真有举剑君临天下,人人皆必须在他面前战栗俯伏,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的霸气。
两人一亮剑,似乎在气势上便决定了谁是赢家,那根本就不能比,一个是意气风发的霸王,一个是被踩在脚下的溃兵。
“我是挑战的人,我上啦!”无情剑客傲然地说,移近至出手的距离,剑势已将对方围在势力范围内,强烈的剑气发出隐隐风雷声。
“你随时可以上,我是前辈。”无忧剑客轻描淡写徐徐移位,不像是意在争取进手的空门,反而像在温无目标地游荡。
激光暴射,雷电破空发乱洒星罗,像是进发出满天流星。
无忧剑客像在刀山剑雨中萎缩,在满天流星的空隙中游走,忽隐忽现吸引剑光追逐,惊险万状却变化剧烈,不但有效地脱出剑势的笼罩,而且能不时的切入回敬一两剑,争取到移位的机会。
应付二十余招,险象横生,立即采取游斗的策略,放弃切入回敬的念头,八方游走制造攻例背的机会,有效地避免被禁制在某一死角,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沉着地消耗无情剑客的锐气,险象便逐渐减少了。
无情剑客攻势极为猛烈,气吞河岳锐不可当。可是,再高明的剑术,再猛烈的气势,也奈何不了招发即走的对手,像在浑浊的池塘里,徒手摸捞滑溜的泥鳅,即使触及,也无法抓牢。
狂攻了五六十招,剑光乍分。
“你这是算什么?”无情剑客盯着逸出丈外的对手沉声问:“顽童捉述藏?呸!去你娘的,你是什么狗屁高手名宿?谁把你捧上江湖十大剑客之位的?混蛋!你不感到可耻吗?”
无忧剑客大汗彻体,呼吸不平稳,但神色依然轻松,不受侮辱性的话影响情绪变化。
“呵呵呵……”无忧剑客的强笑声毫不悦耳:“你也可以找一些人捧你呀!我有我的声誉地位,不想和你这种后生晚辈计较。你想打倒我以便取代我的地位,必须能打倒我才算数,只要我不倒,你吹牛没有用。无仇无怨,我犯得着和你拼命?我不急,呵呵!我陪你玩三天三夜。阁下,花三天三夜工夫成名,值得的,不要放弃机会,赶快挥剑上。呵呵呵
“我可怜你,你根本就是一个烂货泼皮,根本没有勇气,为你的名头声誉而斗。”
“呵呵!我为什么要在你们这种嘴上无毛的人面前,在维护名头声誉上浪费时间?你根本就撼动不了我的江湖名望地位。老实说,你不配争我的名头地位。并不是每一个阿猫阿狗,拿一把菜刀,闯进某一个有名望的人家中,砍他两菜刀就可以取代的。比方说你想取代朱皇帝,你举起手中剑闯入皇宫紫禁城,办得到吗?至少你得有百万兵马,有本事杀入京师才能有希望。年轻人,少废话了,你上吧!站在这里斗嘴皮子,斗到头发变白,你也取代不了我江湖十大剑客之一的地位。”
真可以算是一棍子打在要害上,这些话对付心高气傲的人,几乎可以保证是万灵丹,能把对方激得暴跳如雷万试万灵。
果然人群中传出哗笑声,不啻火上加油。
无情剑客激怒得火冒三千丈,闪电似的冲进挥剑。
一声怪笑,无忧剑客的身形扭曲了两下,出现在右侧两丈余,轻易地摆脱了正面的狂野攻击。
剑光疾转,折向追到。
又一声怪笑,无忧剑客飞越人丛,从左一绕,重新跃入亭前的斗场。
“加把劲,年轻人,呵呵……”无忧剑客快速闪动,向出了人丛又迫入的无情剑客怪笑:“等你累得像老牛,我再给你一剑无忧,勾消你的称雄道霸壮志,扫除你打倒高手名宿取而代之的狂妄念头,呵呵……”
再一次飞退出人丛,又一次绕道折回。
必须有速度高出一倍,估计对方脱身方向绝对正确的能耐无误,才能对付这种精明的游斗老手,而无情剑客却缺乏一倍的速度,追击方向正确的能耐也不够精确,只能作无望的追逐。
旁观的大河蛟三个人,突然发现脸上仍然有点红肿的离魂姹女,鬼似的出现在身后,一扭头便接触到离魂姹女阴厉的目光,打一冷颤向同伴打手式,急急向侧挤开人丛,撒腿便跑,放弃追蹑的念头,知道跟踪的计划被发现,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啦!
看了无忧剑客应付无倩剑客的武功技巧,他们三个人感觉到应付不了无忧剑客的拨弄。大河蛟只算是一方之雄,与无忧剑客离魂姥女这种江湖之雄比较,胜算实在有限。
好在由于无情剑客的介入,总算知道所跟踪的两男女是何来路,目的已经达到,没有继续跟踪查底的必要了,乘乱溜之大吉,以免反而落在对方手中。
离魂姹女不便追赶,也不能丢下同伴无忧剑客独自追逐。
所有的变化,一直就落在躲在亭柱后,冷眼旁观的黄自然观察下,他是唯一冷静的旁观者。
对于无情剑客所表现的豪勇气势,他心中暗笑,这位年轻剑客实在鲁莽冲动,哪能用躁急的心情,对付一个江湖老狐狸?以动制静根本就犯了错误,无忧剑客的泼赖打法,真可以缠上三天三夜。
他正打算离开,没有什么可看的啦2好在已经有了收获,知道无忧剑客离魂姹女的名号身份。
这两个男女都不是好东西,难怪与使用百毒桃花瘴的桃花三娘子,夜袭客店行凶,用不着进一步打听查底了,那与他无关。
凡是要找妙手灵官寻仇报复的人,九成九不是好东西。
看热闹的旅客逐渐散去,哪有闲工夫看缠斗,好奇性一消失,没有什么看头了,大河蛟那些人一走,旅客也就扫兴地陆续离去,片刻间便走掉了一半。
正打算动身,场中有了变化。
少女将小驴的缰绳交给侍女,举步向场中走。
“这种藉游斗术拖延.以保持自己名头身份的高手名宿,既可恶又可怜,而且可厌可耻。”少女挟剑堵在西首,向无情剑客婿然一笑举手示意打招呼:“我帮你逼他和你决战,我一定可以堵住这一面的活动区。”
“这家伙确是滑溜得很。”无情剑客欣然道谢:“先谢谢你,你一定可以堵住他东藏西躲。”
站在亭口方向的离魂姹女,气得心中冒烟,大概想起被无倩剑客狠揍的耻辱,一直就盼望无情剑客出乖露丑。先前她被无情剑客快速地制住羞辱,后来才发现并非她太差劲,而是一时大意,被出其不意制住了而已。
以同伴无忧剑客的表现看来,如果她不是大意被制,无情剑客不见得奈何得了她,她的轻功和闪避身法,甚至武功拳剑,都比无忧剑客高明三分两分,对游斗的技巧与经验,也更为丰富。女人心思细密,游斗学有专精,所修习的搏斗技击术,本来就避免强攻与贴身力搏。
“你更不知羞耻,更不要脸。”离魂姹女挑上了少女骂得难听:“他们的名位之争,关你什么事?你是看了英俊的男人动了春心,为了讨英俊男人的欢心而帮他,老天爷!你多大年纪了?胸部还是一块未耕的田,就急急找牛来犁了?”
“泼妇你……”少女气得满腔飞红,愤怒地拨剑。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与一个江湖荡妇斗口,先天上教落在下风,能回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不要被她激怒了。”无情剑客不着痕迹地,乘机拉住了她的肩膀,也乘机不轻不重地揉动了几下:“我来整治她,替你出口气,你是高贵的千金淑女,理睬她岂不拾高了她的身份?”
少女的身躯僵了一下,却又无意摆脱搭在肩上揉动的大手。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魂姥女攻击的矛头转向无情剑客:“你那双色迷迷的限勾引无知少女……啊……”
她的话被堵塞住了,身后伸来的一只于枯如鸟爪的手,扣住了她的咽喉,另一手扣住了她的右肩,食中二指尖深抵着右肩井穴,右半身麻木不仁。
是无情剑客的老仆,踢近她身后的身法快得令人难以看清,无声无息有若鬼魅幻形,出于更是奇准无比,制得牢牢地,手法极为熟练。
“废了她。”无情剑客怒叫:“震毁督脉……”
可是,怒叫声突然中止。
少女反应超人,一闪即至,但投鼠忌器,不敢太过接近。
无情剑客也到了,也不敢冲进发威。
老仆背后,是扮成水客的黄自然,左手扣住了老仆的颈背,手指尖直逼气喉的两侧软弱部位。右手也扣住老仆的右肩,食中两指尖也扣牢了肩井穴。
“老人家,你偌大年纪,也学那些一心想成名立万的年轻人一样,偷袭暗算无所不用其极,未免太不像话吧?这个什么无情剑客,一定是你调教出来的混球。”黄自然确是有点生气,但说的话嘲弄味十足:“我也要毁你的督脉,你反对吗?”
离魂姹女脱出束缚,退在一旁拔剑戒备,媚目在黄自然身上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