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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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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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江阿郎道:“从居延海来,回家去。”“你是哪儿人?”

“洛阳。”

“你是个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

“皮货药材。”

“怎么没有货品。”

“货品还在后面,要傍晚时候才能到。”

那带班的见江阿郎答话毫不犹豫,神色也很平静和气,颇为满意地挥手道:“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江阿郎含笑拱了拱,转身迈步而去。

“嘉峪栈”,是嘉峪关当地首屈一指大客栈,也兼卖酒饭。

离“嘉峪栈”还有十多丈远,就已闻到了“嘉峪栈”里传出来的酒香菜香。

江阿郎走到“嘉峪栈”的门口,抬眼朝店堂里望了望,两道浓眉不由微微一皱,旋即大步走了进去。

一名店伙计迎了过来,哈腰陪笑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江阿郎笑说道:“小二哥,你看看我这一身,不清理一下能喝得下么?”

店伙计点头笑道:“您说的是,您请跟小的来。”

说着转身在前带路,往里走了进去。

进入一道侧门,是座大院子,四合院,东西两厢都是单间客房,正面是上房。

店伙计带着江阿郎直奔正面靠边的一间上房。

江阿郎连忙说道:“小二哥你等一等。”

店伙计停步回头问道:“客官什么事?”

江阿郎用手指了指东西两厢的单间客房说道:“我只要一单间就可以了。”

店伙计笑说道:“客官,小店这几天的生意特别好,所有的单间早就住满了,就只剩下两间上房,还是刚才不久之前走了两位老客才空出来的呢。”

“哦。”

江阿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店伙计走到靠边的那间上房门口推开了门,说道,“客官,您看看是要这一间还是要隔壁的一间。”

江阿郎朝里看了一眼,点头道;“就这一间好了。”

说着跨步走入房内。店伙计道:“客官,您请先坐一会儿,小的马上就替您把茶水送上来。”

话完,便转身走去。

江阿郎连忙说着:“小二哥,请等等。”

店伙计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江阿郎伸手怀内取出一块银锞子,递给店伙计说道:“小二哥,这是房饭钱,你先拿去,多下的赏你了。”

店伙计一看那银锞子足有五两重,他先前听江阿郎说只要一个单间,还以为是个小气的客人,现在才知道他想错了,不由顿时乐得眉开眼笑的忙伸双手接过,哈腰说道:“谢谢客官,您想吃喝点儿什么,请吩咐,小的顺便去关照厨房里替您先准备着!”

江阿郎笑了笑,说道:“不忙,小二哥,我想请问你点事情。”

店伙计忙点头道:“成,什么事情,客官您只管问就是。”

江阿郎眨眨眼睛问道:“小二哥,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店伙计一怔,摇头道:“没有啊,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江阿郎浓眉徽微一蹙,道:“这便奇怪了!”

店伙计道:“什么事情奇怪了?”

江阿郎道:“刚才我进来时,看见外面店堂里的客人,十有八九都是江湖人,据我所知江湖人的习性,无缘无故,绝不会齐集到一处地方的。”

店伙计这才明白地笑说道:“客官原来问的是这件事,这件事小的倒知道,听说关后的山顶上出现了一宗宝贝,这些江湖人都赶来取那宝贝的。”

“哦。”

江阿郎问道:“是什么宝贝,听说过么?”

店伙计摇头道:“这倒没有,恐怕也没有人知道是宗什么宝贝。”

江阿郎微一沉吟道:“这么说,一定也没有人看见过了。”

店伙计道:“不,很多人都看见过了,只是没法知道它究竟是宗什么宝贝而已。”

江阿郎不禁大感诧异地道:“小二哥,这是为什么呢?”

店伙计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夜里山顶上时常出现一道白光腾空盘绕很久方才隐去。据传说那道白光就是什么宝气。”

“哦。”

江阿郎道:“你也看见过么?”

店伙计点头道:“小的也看见过。”

江阿郎道,“那白光每夜都出现么?”

“不。”

店伙计摇头道,“每隔三五天才出现一次。”

江阿郎道:“每次出现大概都在什么时刻,有多久的时间?”

店伙计道:“夜里三更多四更之间,大概半个时辰光景。”

江阿郎眨眨眼睛道:“这件事,总共有多少日子了?”

店伙计道:“有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江阿郎想了想道:“这么多天来,难道就从没有人上山顶去看个究竟么?”

店伙计笑说道:“客官您大概不知道,那山顶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又高又险峻,根本无路可通,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能上得去!”

江阿郎沉思地笑了笑,又问道:“小二哥,你看今天夜里那白光还会出现么?”

店伙计摇摇头道:“大概不会,前天夜里曾出现过,可能要等明天后天夜里……”

他话未说完,通往店堂的侧门那边,突然传来喊声说道:“小顺子,你在店里面干什么,快出来帮忙啦!”

小顺子,正是店伙计的名字,外面一喊,小顺子立刻扬声答道:“来了,来了。”

第四十八章 神兵血劫

小顺子随即朝江阿郎笑说道:“客官,小的可不能再陪您聊天了,您请歇一会儿,小的马上就把茶水给您送过来。”

江阿郎含笑说道:“谢谢你,小二哥,你去忙你的吧。”

小顺子哈了哈腰,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刚走出门外,忽然想起了什么地立又转脸问道:“客官,您要吃喝点儿什么,您还没吩咐小的呢。”

江阿郎抬手一摇道:“不必了,待会儿我自己到外面店堂里去好了。”

小顺子点了点头,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江阿郎坐在椅子上,两道浓眉深皱,心里在沉思:嘉峪山山顶出现的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

他明白山顶虽然又高又峻,四面绝壁悬崖,无路可通,人根本无法上去,但那只限于一般普通人,可限不住一些轻功身法高绝的武林高手!

那腾空盘绕的白光,是武林高手在山顶上练剑的剑气?

抑或真是什么宝贝?……

他出身当代武林奇人“圣刀”门下,不仅所学功力高绝盖世,而且胸罗渊博,深知那腾空盘绕的白光,如不是武林高人练剑的剑气,便是古人遗留在山顶上的什么神兵宝刃。

宝刃通灵,即将出土,所以才会有白光腾空盘绕,多半不会是什么其他宝物。

他博览群书史记杂志,曾从武林史记中读到过有关神兵宝刃的种种记载。

兵刃,乃凶杀之利器,凡前古神兵宝刃,大都铸成于兵燹时代,大都曾经凶杀饮血无数而后隐藏,再度出世,多半系为应劫,历古以来。这种神兵利器,每次出现,天下必将面临一场重大的凶杀血劫!

江阿郎自关外归来,途径此处,他本想在此清理一下满身的黄沙,好好的吃喝上一顿,略事休息之后,午后再动身上路的。

可是,现在他不能依照原来的意思动身上路了。

眼前的情形很明显,山顶上的那白光不论是什么宝物,但只有一件,这么多江湖人物齐集此地,可说无一不是为宝物而来,无一不想独得宝物!

实情如此,是以一场夺宝之争激斗搏杀,已在暗暗蕴酿中!

这种事情既然被他适逢其会的恰巧遇上了,他岂能不理不管!

虽然,他不是个贪心之人,也不想争夺那什么宝物,但是,他必须弄清楚究竟是不是他所猜料的神兵宝刃?

如果真如他所猜料的不错,这种应劫出世的凶杀利器,若然为武森正道侠义之士所得,那还罢了。万一落入当代凶人恶徒之手,那岂不是等于如虎添翼,为天下武林带来莫大的祸害杀劫!

因此,他心中虽然急着赶返洛阳,以免一众好友与未婚妻们对他的悬念,但为天下武林的安危未来着想,他不得不暂时在这嘉峪关停留下来,静作壁上观!

当然,他并不是绝对的只静作壁上观,必要时,他也会出手,为护宝而出手,不使宝物落入凶人恶徒之手!

店伙计小顺子似乎很会侍候客人,他不但给江阿郎送来了一壶砌的浓茶,还带来了一大桶温水和一把刷子。

温水是让江阿郎洗澡的,刷子则是给江阿郎衣服清理黄沙用的。

真周到,当然,这也是那五两银子的力量功用。

江阿郎洗了个澡,浑身感觉既轻松而又舒畅,旅途跋涉的疲劳已完全消失。

衣服虽然仍是那一身黑衣,但沾首的黄沙已经全被刷净清理过了。

店堂里的客人几乎已成了清一色的江湖客,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每一张桌位上都坐满了人,可说是座无虚席。

外面的太阳如火,店堂里热得像个蒸笼,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的酒香菜香和汗酸味。

哥俩好呀,五魁首,八匹马……

猜拳声,粗豪的哈哈纵声谈笑声震耳不绝,混乱成一片!

店伙计忙着上酒送菜,来往穿梭的招呼着客人,忙得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汗湿了。

其实,何只是店伙计如此,座上的那些个江湖客,又有几个身上衣服不是汗湿的?

江阿郎缓步走进店堂,目光略一扫视全座,随即大步走向了一个三十开外年纪,面目英挺,模样神态斯文而冷傲的白衣客桌前走了过去。

白衣客独据一桌,轻斟浅酌,静静的喝着酒,对周围嘈杂混乱的声音似是充耳不闻,一副闹中取静,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样子。

江阿郎走到白衣客桌前拱拱手说道:“对不起,在下可以在这儿挤一挤么?”

白衣客神色冷漠地抬眼看了江阿郎一眼,淡淡道:“阁下请自便。”

江阿郎笑了笑,拉开长板凳坐下。

小顺子快步走了过来,一面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面哈腰笑问道:“客官,您吃喝点儿什么?”

江阿郎道:“一壶酒,配两样下酒的莱就好了。”

小顺子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壶,替江阿郎倒了杯茶,说道:“您先请喝杯茶,小的就去给您送上来。”

“麻烦你了,小二哥。”

江阿郎点点头。

小顺子笑说道:“客官,您别客气,小的是应该侍候您的。”

小顺于转身忙着替他张罗酒菜去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缓缓环扫了全店一眼,发现满座的江湖客中,竟有一小半是江湖上一方霸主豪雄的成名人物。

当然,这些一方霸主豪雄,并无人认识他就是威震当今武林的“六俊”之首,人称刀过无痕的“一刀斩”。

因为他“一刀斩”虽然威震武林,江湖恶徒闻名丧胆,但他在江湖上一向是个有如神龙般的人物,真正见过他的人,实在少而又少。

要不然,他在黄土坡前田元瑞那独家店中三个多月,凭田元瑞与施艳娘那等江湖阅历的人物,焉有不认得他的道理。

这些成名的江湖人物,一方霸主豪雄,他虽然也大都未见过不认识,但却从这些人的容貌长相,穿着打扮,与及随身所携带的兵刃上,而猜知他们的身份来历。

店堂中声音虽极嘈难混乱,但他在暗运“静禅神功”凝听之下,所有的谈话已悉数入耳不遗。

现在从那些嘈杂混乱的谈话中,他已经获得了一个具体的答案,证实事情果如他所猜料的不错,山顶上那夜半腾空盘绕的白光,可能确是一件前古神兵宝刃!

只目前还不能确定的,那究竟是一件什么宝刃而已!

有人说,那是“贝叶神刀”。

有人说,那是“琨伦神刀”。

猜说纷纭不一。

这也难怪,谁也没亲眼目睹那宝刃,谁也没有根据,只不过凭藉猜想揣测而已。

天下武林中人,谁不想自己手里握有一柄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以增强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声威!

尤其是“贝叶神刀”乃佛门宝刃,更是天下武林人人梦寐以求的神兵宝刀。

眼前的情形已可预料,一场惨烈的夺宝激战必将难免,势将有许多人为它而溅血丧身此地!

江阿郎那“一刀斩”三字外号,虽然令人心颤寒栗,江湖恶徒闻名丧胆,他的那把奇形长刀也出必饮血,但他实际却是个剑胆琴心,侠骨义肠仁善之人。

对于这种即将发生的血腥杀劫,他既然遇上了,焉能眼看着任它发生,岂忍坐视不管?

因此,他两道浓眉轻蹙,心里在暗暗沉思,忖想:如何才能缓卫消弭这场惨烈的夺宝血腥杀劫……

突然,对面的白衣客开了口,淡淡地道:“你觉得这儿太吵太嘈杂了,是不是?”

显然,他是看到江阿郎蹙眉的情形,以为是为了这。

江阿郎虽然不知道这白衣客是什么人,但是他从白衣客的眼神,早巳看出白衣客是位武林好手,有一身不俗的功力修为。

这么个武林好手,此时此刻在此地,多半不会得和他江阿郎一样,也是适逢其会,恰巧路过这儿的!

既然不是恰巧路过,其来此意图自是不言可知。

不过,江阿郎不是个轻妄武断之人,事情不能说绝对没有万一,万一白衣客也是适逢其会的呢……

再说,这许多江湖豪雄好手中,也不能说没有存着观望心理,前来看热闹的人。

万一白衣客正是这种人呢……

在未了解白衣客的出身来历与来此意图之前,江阿郎自然不会说明自己心里的意思。

于是,他朝白衣客笑了笑,没说话。

笑,就是表示承认。

白衣客道:“你是刚到的吧?”

江阿郎微点了点头。

白衣客道:“从关外来?”

江阿郎又点了点头。

白衣客道:“是从这儿路过?”

江阿郎含笑道:“你看呢?”

白衣客望了他一眼,道:“我看不出。”

江阿郎笑笑道:“我本是路过,可是现在已决定在这儿停留两天。”

“看热闹。”

“不一定。”

“也想参加一份?”

“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可是看情形而定?”

“正是这意思。”

“有机会便伸手?”

江阿郎笑笑,没说话。

笑,有时虽是表示承认,有时却不一定是。

像江阿郎这回的笑,就不是。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夺取那什么宝刃凶器,他所谓“不一定”与承认“看情形而定”的意思,乃是指不让宝刃落入凶人恶徒之手而言。

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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