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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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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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钧脸上那表情哦~~一只手掐冕良的胳膊,掐得冕良呲牙咧嘴连连呼痛。常歪理凶巴巴,“这事儿现在老娘做主,谁敢有意见?有意见的不给饭吃。”

哇,老婆真狠~~

其实,韩先生是非常想象抱丁丁那样抱韩太太的,不是有难度吗?首先韩太太没那么小,其次人多不能太造次,抱太太着甜蜜的事业只能在夜半无人私语时进行。

晚上,小床上熟睡着宝贝儿丁丁,冕良大床上抱着宝贝儿太太,顺便看着一张草稿纸上的微积分算式,念叨,“算错了啊。喏,其实微积分重视的不是算法,是观念,一些名词的定义没有弄懂的话微分跟积分到最后会乱,重点是要整理所有的名词,不然定义就~~喂,为什么会突然搞这个?”

远钧根本不太介意题目有没有解错,趴在丈夫怀里,在那张舞舞爪爪写满错算式的纸上,画个Q版冕良,温软的笑,“想看看,我们家冕良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你不在家的时候,想起你的固执和认真,就试着做做微积分,其实老师教的那些我都忘了,不过,我觉得,这样离你近一点。哦,你脑袋里装的那一切,是因为你很了解微积分的观点,懂它的名词吗?”

“不是,”冕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因为远钧的话,心潮起伏,似浪花拍岸,有种难言的情绪,一波波的漫过来,漫过来的,都是甜蜜,都是幸福。“傻瓜。”最终,冕良叹息着把远钧搂在怀里,喃喃的说,“傻瓜。”

床头的一盏小壁灯,暖暖的光线柔和,朦胧,的洒落,把拥抱着的这对男女象笼在团棉花糖里似的笼罩其中。冕良沉在这段玉软花柔的时光里,问远钧,“还痛不痛?”

“问一百遍了吧你?生孩子都会痛啊。确实很辛苦,不过我算是很顺利很顺利的了。我看到有个妈妈,整整一天半也没生出来,很恐怖。我只用了几个钟头。说起来,多亏你那段时间再忙都陪我散步。”远钧亲亲冕良的下巴,“我和丁丁都要谢谢你。”

“几个钟头还是会痛啊。”冕良仍旧心疼不已,“对不起,没陪着你。”

“没关系,”远钧的声音,慵懒的从冕良的怀里传出来,“不用总陪着我,冕良,参加越冬队吧,无论去南极,还是去北极,我喜欢你给我看到的,你的一切。”

“要是参加越冬队,一去就是两年,你和丁丁怎么办?看不到丁丁长大,丁丁很可怜啊。”

“可等他长大的时候,就可以告诉他你经历的那些,算是种很好的弥补。冕良啊,其实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你,可是,当我读着你的信,想象着发光的你,感受到你的幸福,我也觉得很幸福。”

冕良不说话,下巴抵着远钧的额角,手掌抚着她的发丝,不知道为什么,鼻息沉了,眼眶湿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远钧敏感察觉到冕良的情绪,拍拍他面孔,“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又哭?”

冕良把刚刚丢在枕头上,写着错误微积分的纸啊和水笔拿到床头放好,拽着远钧蹭进被窝,这次不哭了,大被同眠锁春光。

丁丁满百日后,远钧从娘家搬回自己家,她们请了钟点工人帮忙料理家务,孩子由韩妈妈照顾,夫妻两个依然各自忙碌。

某日,冕良突想起那个用来和清河联络的邮箱。再打开的时候,几乎被挤爆,除了垃圾邮件,还有清河催问,如何联络他?要给他一笔酬劳。没很多,但还算合理。冕良告诉清河,他出国读书了,那笔钱捐给有需要的山区小学吧,以钩子的名义。

以钩子的名义捐款,还是容易的。可是钩子的画册,冕良却没时间重新翻一遍。每日里要工作,要抱丁丁,要孝顺孝顺母亲还要和老婆淘点时间窃窃私语,那本画册都顾不上了。

何况,这年最重要的事儿,是丈母娘要结婚呢?

是远钧先私下里和冕良说起骆韶青的婚事的。

有次带丁丁去骆家度周末,远钧在骆家花园里晒着太阳,跟抱着丁丁的冕良说,“你要是真参加越冬考察队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有那个条件。如果只是我和你妈是吃力了点,好在还有我妈。我奇怪的是沈柏森,他对丁丁真是好的离谱。丁丁在月子,每次都是握着小拳头大哭,哭的一身都是汗,好可怜。还是沈柏森哄着丁丁,把他的小拳头慢慢掰开,说握着拳头哭不好。”

冕良心疼,“我要是在的话就好了,我可以抱着丁丁跟他说话。”

“你在不也一样?孩子该哭还是哭啊。”远钧若有所思,“怪了,以前沈柏森还总念叨要和我妈结婚,这两年怎么也不见他提了呢?我现在倒觉得,她们在一起也不错。”

既然远钧同意了让妈妈嫁沈柏森,冕良觉得机不可失,找沈柏森谈,“远钧松口了,你要不要采取行动啊?”

谁知沈柏森居然跩上了,“唉,年纪大了,也不是非要结婚不可的,现在这样挺好。”

冕良着急,“伯父,远钧脾气你知道的,她未必时时都会答应你们结婚的哦。”

沈柏森神色凛了一凛,从骆家客厅找去偏厅,一路喊,“韶青啊,韶青……”

骆韶青和沈柏森结婚了,不过不是在国内结的,去了悉尼,说回来再请几桌酒。

冕良不理解,“干嘛去那里结婚?丁丁这么小,我们不好做长途旅行啊。”

“就是让我们这些人不要参加。”

“为什么?”

“不好看嘛,孙子都有了。虽然不是梦寐以求的那种,在凡尔赛宫共结连理,在卢浮宫举办聚会,在奥塞美术馆进行非正式餐宴。但是能在悉尼国家剧院豪华奢侈一次也好啊。我妈和我后爹在那里朋友也非常多。”斜眼觑到冕良脸上的表情,远钧放弃解释,“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来来来,给你抱丁丁,你懂你儿子就行……”

这一年,是冕良和远钧结婚的第二年,相识的第八年。

这似乎是成果斐然的一年。钩子的画册卖的不错,她成名了。

冕良去过了南极,感受到梦想实现的幸福。

远钧也开始别别扭扭,却又期期待待的和一大家人过个快乐生日。

家里添了小宝贝丁丁。

新添成员还有沈柏森。他是个呕心沥血疼孙儿,小心翼翼疼继女,分外宽厚疼女婿的继父。如沈柏森对冕良所言,他们早晚会是一家人。

第五十七章

日子安稳,岁月静好,冕良忙碌之余,也去赶了回流行。是LA的球疯同学,说最近在试着写博客,于是冕良就被博客撞了下腰,撞的还不轻。

他倒没自己去写博客,不过常在球疯同学的博客上留言,然后发现其实钩子也有博客,就上去看了看。钩子的博客上,抬头放着冕良做的那份企划书上的一句,“我们不知道画者是为谁画了那些画儿,但我们知道这样被人爱着是幸福的。”

冕良一时间激动的肾上腺素狂升,忍不住就匿名留言,大大夸赞了一通老婆。不,应该说,是以读者的身份赞美了一个画者。

回家后,心情仍不能平复,问远钧,“你写不写博客?”

远钧说,“写。你也写吗?”

冕良理智尚存,“不,我不写,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也干那么娘们的事情?”

远钧半凉不凉回应,“这不废话?我不娘们你儿子咋生出来的?”

冕良傻住,无言以对。倒把韩妈妈乐够呛,乐足三天,还巴巴打电话去说给骆韶青听,把儿子的糗事宣扬的满世界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网络亦然。冕良给钩子的匿名留言,没引来钩子的注意,却被钩子的粉丝留意到了,邀请冕良加入钩子的Q群,大家一起交流,聊聊钩子的画。冕良觉得这也挺新鲜,想看看大家都怎么夸赞老婆的,就另外申请个Q号,化名小职员入群了。然后这个土蛋实在在发言了一次,居然不知怎么把群主感动,将他列为管理员,说,“好好把关,保护画家钩子的这个小天地。”冕良觉得这个理由让他不能推辞。

冕良其实难得用那个Q号,有次他上去,恰有人加入,冕良看ID叫杀人越货,觉得真不安全,就把那人秋风扫落叶样给踢出去。

那天下班回家很晚了,冕良看到远钧还没睡,心情不爽的样子,问其何故?

远钧说,“我今天想加个群随便找人聊个天轻松轻松,就是想试试这样的感觉什么样儿,还特别申请个Q号,谁知刚进去就被人踢出来,现在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冕良觉得不安,心头打鼓,佯装无事,“按理说不会这样,你是不是太反动说什么不好的话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远钧气鼓鼓,“就是名字用的有点狠,杀人越货,可是现在有人取Q名比我还狠呢,也没我这遭遇啊。”

冕良耸耸肩,“所以说网上疯子多呢,你还是不要加什么群了,下次想放松跟我聊天吧。嗯,我去洗澡。”

冕良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笑的眼泪都出来,唉,跟谁说谁会信啊,这都什么事儿?保密,保密,自己独乐乐就好。

不过冕良乐完,就很有良心的退出钩子的群,还是得和钩子保持点距离为妙啊。

琐碎中,日子飞快,转眼,又到元旦。

远钧看着报纸上刊登的,大卖场优惠广告,象所有的主妇一样,说,“快过节了?韩先生,我们得把冰箱装满才行,晚上有空没有啊?”

远钧要去的那家搞优惠的大卖场,让冕良觉得眼熟,辨认着被改造的灯火辉煌,通体精亮的那栋搂,冕良说,“不是以前你的公司吗?”

远钧抬杠,“以前我公司在二楼而已,人家一楼就是超市。”

是啊,二楼才是曾经他和远钧曾经共事过的地方,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啊,时间啊,时间啊……

那条楼梯还在呢~~冕良推着购物车,忍不住走到那道同样被改装的很漂亮的楼梯下站定。

他记得有一次,和远钧一同下楼,他曾他捉着远钧的手腕,让她的手去碰了她面孔一下,很象是远钧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冕良笑,当时的自己是懵懂的,不知何以为之。现在细寻思起,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手去抚摸她的脸而已。那个在早晨八九点钟太阳下,清爽明丽的面孔。

那时候的他,一定很对自己的潜意识没办法吧?所以总做蠢事。冕良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那道楼梯,对着,那个时候,浮云白日下,他们伫立过的那层台阶。

还记得钩子的漫画里,画过的尤查斯和沙丽,一对兜兜转转,分离了将近半个世纪后,举行了婚礼的老人。不知道当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心情?或者,和冕良看到这道楼梯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生命中总有些美好是不会改变,值得我们相信,还有比这更妙的吗?岁月经年后,路过同样的那条楼梯,想起一些什么,那就是,被时间证明的,我们相信的事情。

在时间里,只要还牵挂,命运终会重叠相遇。象那枚回纹针,时间的回纹针。

“冕良,你在那儿笑什么?”远钧拎了两包水果过来,“干嘛不跟着我,害我还到处找你。”

“哦,我是看到这道楼梯,”冕良指给远钧看,“老婆,楼梯还在。”

“嗯,那又怎样?”

呃~~怎么回答?冕良一笑,再笑,清瘦的脸上漾起他的大酒窝,浅浅叹口气,“就是觉得,仍然在,挺好的。还要买什么?走吧。”

拎着大大小小五六个购物袋,离开卖场的时候,冕良突然有个念头,他想跟远钧袒露那个关于钩子秘密,吞吞吐吐的,“喂,有件事儿跟你说。”

“嗯,你讲。”远钧这样说,却并没打算真心听似的,研究手里一个小东西,“你看这个声控避蚊器,夏天给丁丁挂上真的会有用吗……”

其实还是不要说的好,冕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可能会有用吧,不是夏天还没到吗?”

“先买着备用,省得到时候又忘记。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远钧对冕良嫣然一笑,“快说啊。”

不能说啊~~冕良对着那张宁和温婉如秋夜星空的笑脸,也不管是不是在闹哄哄的节日街头,更不顾远钧的不安挣扎,欺身过去辗辗转转来个长吻。

闹得远钧羞红脸给他一拳,“你疯了啊,这是大街上。”

不理老婆抱怨,冕良越吻越勇再补一口,遂心满意足,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远钧就是钩子这呼之欲出的事实,冕良最终没说出口。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的骄傲和倔强,因为了解,所以愿意成全。保留住这个秘密,也是保护着她那片只属于她的天空,给她自由的空间,可以放肆没负担的,说她想说的话,画她想要的色彩,对冕良而言,这是他爱她的方式,他爱她的证明。

而远钧呢?冕良瞥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她真的不知道,他看透她是钩子吗?可能也是知道的吧?其实不难的是不是?只不过,也不愿意承认而已。或者,这也是她爱他的一种证明?终于卸下伪装,用如此奢侈却又浪漫的方式,在晚报上,画可能只有他能看懂的画,说他能听得懂的梦话。

这年的元旦,冕良在他的剪报本里放入一张手机拍摄的图片。这张图片的背面,冕良注明,“偷窥过我和远钧暧昧的楼梯。”

伴着这张图片一起被存入剪报的,是钩子的新作。她画着一本摊开的书里长出了向日葵。钩子说,“我爱的男人是本很好很好的书,教会我很多事情的一本书。”

冕良备注,“天啊,我有那么多页吗?好厚哦。”

第五十八章

韩家的宝贝丁丁,已经二岁。

丁丁最被奶奶宠爱,简直有求必应。最得外公外婆欢心,只要他愿意,外公外婆会给他上天摘月亮。最怕妈妈数一二三,那时候的妈妈凶的吓人,不小心屁股就挨一巴掌。当然,奶奶在家的时候妈妈不会数一二三的,奶奶不在只有爸爸在家的时候,妈妈就要数了。不过那个时候爸爸会救丁丁,去哄妈妈的。丁丁爸爸只要亲亲丁丁妈妈,妈妈就不生气了。哦哦哦,亲亲真是个好东西,丁丁长大要学这个。丁丁最爱的事情,是坐在父亲膝头,跟爸爸学数数,听爸爸教诲,“我们是男人,要照顾和爱护家里的女人。”

冕良曾经的期望,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教孩子学算数,这会儿都实现了。他家里,老人身体健康,孩子活泼可爱,妻子明朗聪慧,难得的是支持他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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