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春] 橱窗里的荷兰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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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春] 橱窗里的荷兰赌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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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永志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他想到了即将开始的和朱俊华的大赌局。
    大赌局分为三局,三战二胜。赌局第一站设在蒙特卡罗,朱俊华胜了。
    第二站到了拉斯维加斯,水永志扳回一局。
    一比一平,第三站澳门赌局是决胜局,水永志和朱俊华在开始之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充分休息和准备。
    就像一个杀人犯经过反复庭审,终于仍被宣判了死刑,反而平静下来一样;又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沉闷。平静和沉闷中都隐隐萌生着一种躁动不安,一个月转瞬即逝。
    水永志请来展建军和欧阳国庆。
    欧阳国庆缩头缩脑躲在展建军身后,看来他极不情愿和水永志见面,是被展建军硬拉来的。水永志看了他一眼,欧阳国庆急忙说:“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和你赌的。”
    水永志:“你不和我赌就算了,可是你也别在人前背后老是造我的谣言,说我输给你有多么多么惨,脸都不红一下。你明知道那是我故意让你。现在我也没心情和你赌了。”他把桌上的一幅像框转朝外面,像框里的照片是一个金发女郎搂着一个漂亮的小混血儿。
    “多可爱的小女孩,你看她长得有多漂亮,简直太美了!就像很久以前的秀兰·邓波儿,谁见了都会喜欢的。”水永志连连赞叹不已。
    欧阳国庆:“我看倒也没什么稀奇,还算可以就是了,事实上哪个几岁的小女孩看上去不是一样可爱呢。”
    水永志瞪了他一眼,展建军急忙把他拉开到一边,然后又把水永志的几句话奉还给他:“真是谁见了谁都喜欢,完全像很久以前的秀兰·邓波儿,简直太美了!看看她长得有多漂亮,多么可爱的小女孩。”
    水永志:“她是我的女儿,半个月前和她母亲一起被绑架了。”
        方块:蝴蝶效应和猴子怪论
    展建军看了欧阳国庆一眼,伸手去掏腰间的手机。
    水永志朝他摆摆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按绑架者的要求一分不少交纳了赎金,她们母女俩现在已经安全了。”
    展建军:“你为什么不通知警方?”
    水永志:“通知警方?你以为我会拿我妻子女儿的性命开玩笑?绑匪要的只是钱,这一点我很清楚。”
    展建军:“赎金的数目是多少?”
    水永志转向欧阳国庆:“还记得我告诉你朱俊华破产的消息吧?人世间的事就这样变化无常,看来我真该像朱俊华一样信命 。现在轮到我自己来告诉你我已经破产了。”
    展建军和欧阳国庆都不再问下去,一笔使得水永志破产的赎金,数目已经不需要再问了。“这些绑匪可真下得手啊!”展建军喃喃说。
    水永志递给他一个信封:“你一直很想知道这几家国际博彩公司的内幕,以前问我我都替他们兜着。现在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了。我妻子女儿的被绑架和他们有关,他们一直认为我在以前的赌博活动中欺骗了他们。信封里面是我在银行租用的保险箱钥匙和密码,保险箱里面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和光盘。”
    展建军接过信封:“早这样就好了,你应该学会和警方合作。这里我也想劝你一句,你从事的职业赌博既违反国家法律,又有高风险,你应该为你的妻子女儿多作点打算。”水永志笑了笑,想说一句人在江湖,嘴还没张又懒得说了,等展、欧阳二人走后,他就启程去了澳门。
    澳门的一家秘密赌场。
    由于太空旷反而显得有点压抑人的大厅里,黑压压聚集了几乎所有在当今赌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西装笔挺打着蝴蝶结,并且全是深色,把现场的气氛搞得像葬礼似的。水永志同样西装笔挺打着蝴蝶结出场,看着现场的情景和人们的着装,他不由得想,高级的赌博真是一种运动,一种最绅士的运动,比三大绅士运动的台球、网球和高尔夫球还要绅士。
    豪华的绿呢绒台面大赌桌被束缚在雪亮的巨型罩灯光圈里,一切都经过高科技手段检测,确保没有任何利用现场设施作弊的可能。赌博用牌是临时派人到大街上随机购买。荷官是一个经过双方技术人员每根电路都检查过的机器人,它的程序保证了它在发牌时决不会玩假。
    但是先到场的朱俊华等人静静地看着水永志,没有一点要开赌的意思。“我们都很抱歉。”朱俊华开口说,“由于你妻子和女儿的事,看来我们不能继续赌下去了,除非你也能像我一样找到为你出赌资的人。根据规则,这是由于你的原因造成的,你将在这次赌局中被判为输家。”
    水永志:“这正是我以前在博彩公司的老朋友们所希望的,他们绑架了我的妻子和女儿,使我倾家荡产,而且恰好挑在蒙特卡罗和拉斯维加斯赌局之后,使我在接下来的这次赌局中按规则自动判为输家,不但一文不名,还要负债终生。可惜他们这一步早在我预料之中,我有赌本。”水永志丢上桌面一捆钱。
    朱俊华扫了一眼:“这只是十万美元。”
    水永志:“不错,只是十万美元,而且是我到澳门之后才向‘大耳窿’⑤借的,借了二十万美元。二十万我都嫌多了,所以在刚才进来之前我又把十万美元喂给了外面的吃角子的老虎机。”
    朱俊华冷冷地盯着他:“你在开玩笑?”
    水永志:“一点不开玩笑,因为我会在这次赌局中每一把开牌都赢你,也就是说不会跟错牌输给你,所以只需要十万美元跟牌下注就够了。你别忘了我叫做荷兰赌徒。”
    朱俊华脸色发青,突然站起身要走,水永志又叫住了他:“当然十万美元还是不够,所以我特地请人在美国买来一张给死刑犯坐的电椅。这张电椅连接了一个智能小摄像机,只要拍摄到一次我在赌桌上的牌输给了你,摄像机就会通过一个微型电脑自动接通电源,把坐在电椅上的我殛死。规则没有规定不准拿命来赌,你如果放弃和我赌,规则将判定你为输家。”
    朱俊华摇着头:“水永志,你我无冤无仇,你的命对我毫无价值。我需要去问一问背后给我出钱的那些人。”
    朱俊华很快出来,他看上去很疲惫,脸色由青转白:“他们都同意我和你赌,这些人不在乎钱,要的是刺激。你也明白,我和你一样处在破产的境地,这事实上是给我一次机会,我赢了你也就重新赢回了自己的财产地位。但我还是不能和你赌,我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不和你赌,我最多破产还是破产。你想自杀那是你的事,我不能让你借我的手白送性命。”
    水永志朝着他准备离去的背影大叫:“朱俊华,你是害怕了。你明知道我是一个荷兰赌徒,我的命还没有那么贱,想白送就能白送了的。别人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一向掌握着0。618的机会,这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百分之百。你知道自己百分之百要输,所以我拿命来跟你赌你都不敢赌了。”
    朱俊华转过身来,眼喷怒火:“水永志,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力,但不能侮辱一门科学。我清楚你的0。618是怎么回事,即使0。618的机会在你那边,那也不等于百分之百。我哪怕只有0。382的机会,也决不可能一把都赢不了你,你只需要输一次就够了。这是你自己非要找死,不是我逼你的。”他走回来坐在了赌桌边。
    现场朱俊华一方的技术人员仔细检查了水永志的电椅,证实了水永志所说,并且没有什么其它的机关。水永志坐上了电椅,用电带扣住双脚,橱窗里的荷兰赌徒成了电椅上的荷兰赌徒。现场的人们都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有几个人带来的女伴甚至不敢看即将发生的场面,退出去了。而更多的人在等待着,尽管他们心里都充满种种猜测、疑虑,有人认为水永志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也有人要冷静地看下去看个明白。一场世纪大赌局拉开了帷幕。
    “黑桃Q说话。”
    “红桃10说话。”
    现场几乎鸦雀无声,只有机器人荷官刻板而无生气的声音不时响起。这次赌局约定的是普通的“梭哈”赌法,内地又叫“抬梭”,因为它关键在于一个“抬”字上,就是抬注,牌不好的时候也可以靠抬高赌注把对方吓退,全看各人怎样玩心理战术。如果水永志被这样吓退一两次不跟——甚至用不着两次,他那十万美元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水永志跟到最后开牌,只要输一次他就死定了,这完全是朱俊华打他的荷兰赌而不是他打朱俊华的荷兰赌。他除了每一次都不跟错外别无办法。而每一次跟到最后开牌果然都是他的牌大,一个小时后他的十万美元已经翻了几百倍。朱俊华开始额头冒汗,松了松蝴蝶领结。
    原本一片沉寂的人群也开始发出窃窃私议,朱俊华提出换了几次牌,并且都是在有双方人员监视的情况下派专人乘小型亚光速直升机到世界各地现买现用。中间还封牌休息了一次,重新让技术专家把电椅等等检查一遍,再赌朱俊华还是输。
    眼看朱俊华赌资所剩无几,水永志决定给已经有点神情恍惚的对手最后一击:“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吧,我发现了一个孤波,这个孤波在牌局的每一次变化中都保持不变,所以我能预测牌局的发展。你还记得有名的蝴蝶效应吧?就像巴西亚马孙河热带雨林的一只蝴蝶扇动几下翅膀,最终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我的0。618也是由完全相同的非线性科学原理被放大成了百分之百。你也没有忘记猴子怪论吧?一只没有经过任何人工训练的猴子在钢琴上乱按,只要时间足够长,它最终可以弹出一首流利的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在这些突变面的两边都有一个不变的孤波,发现了这个孤波,我就可以预先知道是哪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引起得克萨斯州龙卷风,也就可以预先把它捕捉到手加以利用。同样我也可以知道猴子将在什么时候结束杂乱无章的噪音,弹出《土耳其进行曲》来。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朱俊华愤怒地说:“说得对,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也没有绝对可能的事。我的一点非线性科学的常识告诉我说,要承认你说的,除非——”
    朱俊华“哗”地把面前剩下的所有钱推到赌台中央:“这一把你又赢了。”
    他面前发完了五张牌,明牌是2、3、4、5,水永志面前只发了四张牌,明牌是2、3、4。水永志静静地坐了一小会儿,把牌合起来轻轻一丢:“我不跟。”
    “我不相信这一次你又没有错。”朱俊华冷笑着,把自己的暗牌翻开,是一张梅花7,“我要看你的底牌。”
    水永志翻开自己的暗牌,是一张5,他也有2、3、4、5,只要有一张6点或任何大于梅花7的牌就赢了,而他竟然不跟。
    朱俊华大吼:“发牌出来看。”机器人荷官的程序不接受这条超出规则以外的指令,站着不动。朱俊华冲过去自己从牌盒里抹下最上面本应发给水永志的一张牌,一翻过来,方块7。
    全场哗然。朱俊华终于像被迎面击中一记重量级的直拳,仰天向后倒下了。所有的牌当中,惟有这张牌刚刚可以使他那副牌大于水永志的牌。
    赌局结束了,朱俊华被送进了医院,他身体检查出来没有任何毛病,只是神经受到严重刺激。尽管朱俊华自己反对,他表现出来的状况还是使人们不得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进行观察,许多人认为他就这样疯了。
    澳门赌局的消息虽然不能公开于网络和官方媒介,可还是以其它渠道飞快地传遍了全世界。展建军和欧阳国庆在水永志回内地没几天就找上了他。
    展建军直截了当:“告诉我澳门赌局你是怎么出千的?”
    水永志有气无力:“我没有出千,我告诉别人几十遍了。这全靠一个孤波。”
    展建军大喊:“闭嘴!你别提你那个孤波了,你的孤波是在自然界,在自然科学上,不是在赌博和其它地方。我知道你很早就想发现一个经济孤波,但就一直发现不了,所以你从来不敢炒股票或买卖期货。这件事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你一定是靠别人不知道的其它手段赢了朱俊华,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让你说出来。”
    水永志:“你一定要我说?”
    展建军:“我要你说定了。”
    水永志:“我不说不行?”
    展建军:“你非说不可。”
    水永志格格格笑起来:“说给你听也没用,你得不到任何证据。就像所有的魔术一样,看起来神秘,说穿了一文不值。”他笑了好半天,突然一沉脸止住笑声,“没有什么孤波,只是一个暗花,一个分形几何学暗花,是我在研究非线性科学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他们用现有的任何高科技手段都查不出来。事实上每张牌的背面都印有这种分形暗花,我能辨认出每一张牌,当然敢坐在电椅上和任何人赌了。”
    原来仅仅是所有赌博中几乎可算是最简单的辨认“暗花”,展建军也听得有点目瞪口呆,再一想他断然说:“决不可能!你是在耍我,就算真有这种分形暗花,牌是临时又是偶然地到全世界范围的好几个地方买来的,你有什么办法知道是哪一副牌,预先印上暗花?”
    水永志:“我根本不需要知道是哪一副牌,全世界所有的纸牌都印有这种暗花。”
    这回才真正让展建军和欧阳国庆吃惊,水永志继续说:“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全部告诉你们吧,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场大赌局,若干年前就为它作准备了。我每年都在暗中转移大量资金,通过一个庞大的代理人网络,不计成本不管盈亏不择手段。两年前我就控制了全世界的赌具生产工业,哪怕再偏僻遥远的角落生产出来在市场上流通的纸牌都是我能辨认的分形暗花纸牌,他们要想买到一副我不能辨认的纸牌除非是到外星球上了。”
    展建军揉着脑门:“让我再想一想,你要控制全世界赌具生产工业该是多么大的资金,你在澳门赌局赢得的钱应该不能补偿你的这种投资。”
    水永志:“别忘了还有赌局外的赌局,澳门赌局只是无数赌局中的一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真正的大赌局是全世界对澳门赌局我和朱俊华谁输谁赢打的赌,试想谁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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