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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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五剑-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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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墙角中伸出四五根挠钩,贴地搭到。

她心中骇然,撤剑疾挥。室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不亮出夜明珠,全凭听风辨器术应敌,将五根挠钧削断,扑向墙角打人。

岂知墙角已经密合,鬼影俱无。

外面透入一个粗沉的声音说:“闷昏他,不必费劲。”

她大吃一惊,掏出夜明珠找寻出路。可是她失望了,四面和地下是石块,头上是钢板。空气逐渐混浊,她必须赶快设法脱身。

她惊怒交加,运剑攻问石墙。费了好大的劲,挖了一个两尺大圆孔,深有两尺。她的剑乃是神物,可是并不能像切豆腐一般如意,她愈用劲,空气愈浑浊。

两尺深之后,声响仍然沉闷,不用问,还厚得很哩。

渐渐地,她感到头脑有点昏眩,急喘不已,赶忙收剑盘坐在地,静静地行功调息,汗迹逐渐收敛。

起初,她感到压力一松,但不久便慢慢地支持不住了。她在盼望,盼望玉琦会来救她,她还以为玉琦已经开始动手了呢。

在绝望中,她仍未放弃希望,心里不住呼唤着玉琦的名字,这给予她不少勇气和信心。

当她已濒临昏迷之境时,便想到举剑自戕,可是等到她想举剑时,已经无力举剑了。

正在千钧一发间,空气突告清新,她深深吸入一口气,精神一振。

外面又起了人声,说道:“小子听了,你的同伴前来要求堡主放你,在下奉命领你出困,如果你不知好歹舞刀弄剑,将辜负贵友一番好心,也许全得留在堡中。”

“太爷的朋友是谁?不是早来了么?”

“贵友是杨玉琦,与敝堡主尽欢而散。敝堡主赠他美女少男各两名,并赠骏马壮行色。”

菁华一听,只觉心中如沸,不辨真假,难受已极。

外面的人又说话了:“请等着,在下即开始启开密室。”

墙壁轧轧而动,一面石壁徐徐向旁移开。火光一闪,出现了两个大汉和一盏灯。

菁华恐怕贼人计算,仗剑戒备,火光一闪,她已出了密室,冲到两大汉之前。

两大汉急退两步,叫道:“请别动手,随我们走。”

菁华用剑一指道:“走!要玩花样,小心我刺你一百个剑孔。”

两大汉领着她曲折而行,逐次上升,只有一条可容两人并行的地道,似乎走了不少路。

不久,眼前一亮,进入一座大厅中。厅四面,少男少女和红衣劲装大汉散处,全用奇怪的眼色打量着她,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菁华的目光,扫过少女们的脸蛋,心中在暗忖:“唔!这些少女们美得紧,如虚人魔这老狗,到哪儿掳来这许多绝色美女?”

两大汉并未停留,从一个朱漆小门转出了大厅。

厅门外,叉腰站着皱眉咬牙的玉琦。姑娘一冲动,便待扑向王琦,可是到了玉琦身侧,却又直奔而过。

她只露一双眼,且身法奇快,玉琦并未留意,他的神意全在留心四周是否有人发难。

等菁华出厅,玉琦向厅内说道:“多感隆情,在下日后,也将给你一次机会,再见了。”

他徐徐举步走向马匹,接过缰,低声向少女谢道:“谢谢你,但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我的同伴。走吧!”

菁华在五六丈外驻足后望,见玉琦在少女的颊旁低声说话,少女脸上笑容如花,粉颈前酥胸微露,衣衫不整,状极愉快。两人相距过近,看去极为亲密。

菁华看得酸气直冲脑门,眼冒金星,突然一顿足,正要回头飞奔。

玉琦已向她朗声发话了:“兄弟,请先走一步,我已被老魔暗算,经脉已有些不便,快走!”

他声音甚大,原是说给老魔听的,他还想诱老魔动手,找藉口毁了虚云古堡。

老魔没上当,菁华却听得脑子里轰然一声,摇摇欲堕,几乎晕倒。

“你……你……”她失声尖叫,闪身扑到。

玉琦一听大惊,这明明是菁华的声音嘛,轻呼道:“是华妹么?”

她一把握住他的臂膀,惶急地问道:“琦哥,你……你受了暗算?怎样了?要紧么?”

玉琦心中大慰,挽着她向前走,用传音入密之术说:“谢谢你的关心,华妹。我不会上当,在诱老魔出手。可惜!他老奸巨滑,不上当。”

“你……你骗我,你……”她在挣扎。

玉琦会错了意,说:“不骗你,老魔用断经毒茶暗算我,却不知我已将毒茶用内劲蒸乾,所以没中毒。”

菁华瞪了身前两少女一眼,一个少女突然靠后说道:“恩公可否走快些?也许还来得及找名医疗毒。”

菁华怒声叱道:“不许你说话。”

少女一惊,赶忙扭头便走。玉琦恍然,笑道:“华妹,返回许州再告诉你详情,到许州找宋老爷子的朋友,先安置下四人再说。”

“老魔赠给你的美女,你怎样安置?是否要我带着她们?”

“救人须救彻,我得稍为尽力。别弄错了,这四人是我救出来的,怎么会是赠的?回头再告诉你详情。”

六人到了堡门边,门楼余火已熄,但已经垮了,侧门尚能出入。十来个壮汉在门旁排列,恭送六人出堡。

快到许州,菁华在一座树林中取出暗藏着的布巾换上。

玉琦说道:“华妹,劳驾,我在这儿拦戳虚云堡的人,请带这四人入城,找朋友安置两位小丫头。”

他将两少年唤来,对他们说道:“小兄弟,你们可以走了,天涯海角,愈远愈好,江湖饭风险太多,不必恋栈了。”

两少年跪下叩头道:“恩公可容让小人追随在身畔,伺候……”

玉琦挽起他们道:“小兄弟,在下闯荡江湖,身如飘萍,仇人遍天下,必须飘忽无定,岂能带着你们呢?走吧!我在这儿挡住虚云堡的人,让你们有机会脱身,祝福你们。”

两少年知道无望,只好千恩万谢别去。

两少女花容变色,垂泪问道:“恩公不庇护我们了么?可怜我们孤苦无依,流落异乡,逃不过老魔的毒手……”

玉琦道:“两位姑娘请放心,杨某在江湖仍有朋友,他们可以安置你们的,快随敝友走吧!”

菁华睥睨了他一眼,笑问道:“不留她们在身边么?我可带着她们哩。”

玉琦飞跃上马,笑道:“你俏皮,等会儿见。”他加上一鞭,向虚云堡方向驰去。

不到一里地,对面五匹骏马狂风似的驰到,五个劲装大汉,伏鞍狂奔。

“站住!”玉琦大喝,人马屹立路中,手中挟了五枚制钱,严阵以待。

五大汉抬起上身,并不停下,仍向前冲来。

制钱去势如电,分袭五匹健马。刹那间,马嘶人腾,像山崩地裂一般,五匹马额中锲入一枚制钱,纷纷撞倒在雪地里。

五大汉身手不等闲,在马匹倒地前已向旁飞掠而下,伸手去拔背上的兵刃。

玉琦安坐马上,发话道:“老兄们,此路不通。截路的遇着强盗,不必讲理了。”

五大汉在马前排开,一个粗眉大眼的人厉声问道:“阁下拦路有何用意?虚云堡对阁下情至义尽,为何还在路中耍威风?”

玉琦哈哈一笑道:“飞了的鹞子,追不回来了。回去,禀告你们的主人,用不着绝人生路,杨某心领盛情。如果你们要找杨某的踪迹,可以在江湖上打听,不必跟得太紧,言尽于此,听不听悉从尊便,反正杨某在这儿等着,谁要硬闯,试一试杨某的斤两,尽管上。”

他手上扣着一把瓷造回风珠,旋得支支直响。

五个人低声商量好半晌,四个人徐徐后撤,一人剑隐肘后,一步步向玉琦走来,点手儿叫道:“杨大侠,下来,在下得试试阁下的斤两,看狂狮是否浪得虚名。”

玉琦呵呵笑,扬了扬手中回风珠,说道:“尊驾先接杨某一颗珠子,准备了。”

“在下等着。”

“小心了,打!”

回风珠飘然荡出,看去毫无力道,雪白的光影清晰可见,飘到大汉身前五尺。

大汉冷哼一声,伸手便抓。相距极近,伸手可及,这一抓准能抓到的。岂知珠子突然向下一沉,闪电似的直射裆下,“吱溜”一声厉啸,已距裆下不到五寸。

大汉骇然失惊,火速一掌下拍,人向上纵起。

回风珠被掌力一冲,“吱”一声反向上升,从右划出一道半弧,“噗!”一声打在大汉右膝上六寸伏兔穴上。

大汉嗯了一声,跌倒在地。玉琦笑道:“假使再用三分劲,老兄,想想结果吧。”

另一名大汉飞步抢出,拍开同伴的穴道,说道:“咱们认栽,走!回报主人。”

玉琦说道:“恕在下不远送了。”

大汉低头去捡白晃晃的回风珠,玉琦喝道:“不许捡拾,江湖规矩你不懂?”

五大汉怨毒地瞪了他一眼,方转身扑奔虚云堡。

一个时辰后,菁华仍是银色劲装,外罩披风,面露笑容赶到,老远便叫道:“琦哥,怎样了?”

玉琦兜转马头,小驰相迎说道:“打发了五个小老鼠,人送走了么?”

菁华到了他座骑旁,笑道:“送走了,琦哥,心疼么?”

玉琦笑骂道:“小妖怪,你没问清情由么?座骑给你,回店再说。”

他还没下马,菁华已跃上马背,在他身后侧身坐了道:“走!我住在你的右首客房。”

“哦!昨晚是你在窗外,给了贼人一掌,是么?”

“贼人一到,我便紧钉住他了。”

“真弟呢?”

“他留在开封府,以后再告诉你。”

马儿徐徐奔向许州城,玉琦又问道:“你们都没离开我的左近,是么?华妹,谢谢你,其实用不着分开走,我三人三支剑,有何惧哉?龙潭虎穴,我们也来去自如。”

“琦哥,我们真怕连累你啊!”

“傻妹子,你们不跟着我,万一出了事,一无照应,反而急坏我哩!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了,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吧。”

菁华没做声,突然用肩靠在他背上了。

他又说道:“譬如说今天的事,如果不是那位小姑娘,她告诉我有人被困后进大楼密室,我福至心灵向老魔索人。想想看,多可怕啊!不管你是否答应,我绝不让你们离开我的身边。”

“琦哥,我对你是这么重要么?”她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玉琦心中一跳,说道:“不许胡说!你这话该打。”

一只莹洁的小手,从他胁下伸出。她的脸蛋突偎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他可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打罢,琦哥,我错了,这是十分可怕的经验。在被困密室行将晕厥的刹那间,我曾想到了死,也曾期待你来救我。我想到,我是不该离开你,也不能离开你的。”

玉琦一把握住她的手,感情地轻唤道:“华妹,请记住我的话,在任何可怕的境遇里,也别忘了信心二字,千万不可遽萌短见。从今日始,我要将玄通心法传给你,任何险恶的境遇,也可安然度过。”

菁华默默无言,娇躯半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远远已看到许州城了,玉琦只感到背上传来一阵阵令他内心感到炽热的暖流,心中油然泛起异样的感觉,忙将缰绳交到她手中,说道:“马儿由你驾驭,我步行。”

他一脚刚离镫,她已抱住了他的肩说:“不!”

玉琦稍向前倾,她说道:“你怎么了?”

“你在我身畔,我……我……”他不自然地嗫嚅地说。

“琦哥,你怎么了?”

“我会心跳。”

“我也是,我们……”她声音低得几难听到。

玉琦突然扭转身躯,目中异彩倏现。

马儿停下了,他接触到她的奇异目光,和她那酡红的粉颊,以及她那不自然的呼吸。这一切,都令他目为之眩,像被人扣动了心中那根神秘的和弦,扣动的人就是她,是的,就是她。

菁华深潭也似的眼睛,勇敢地凝注着他,终于被他那迫人的目光,挑逗得浑身如中电触。她缓缓地闭上星眸,徐徐前俯。

大雪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寒风凛冽。但在马上的他俩,紧紧地互相偎依,除了他们,宇宙一切都不存在了,人间的纷扰,似乎已经离开他们太遥远了。

仅有的声音,是他俩互相用心的语言倾诉和双方心跳的共鸣。

“华……”他在她耳畔温柔地低唤。

“琦哥哥……”她在他耳畔感情地轻语。

良久良久,要不是从许州传来的蹄声把他们惊醒,也许他们要静静地依偎着,直至永远。

“华,我们今晚逗留许州一宵,明天返回开封东下。”他松了拥抱,将身躯转正。

对面来了两匹健骡,驮着包裹,两个脚夫正低头牵缰,踏雪而来。

姑娘身穿男装,并不岔眼,她将风帽护耳拉下,抱着玉琦的肩膀,倚在他身上,说道:“干吗要回开封东下?由这儿南下走临颖,沿大沙河至凤阳府属的颍州,便进入应天府直趋南京,何必再绕道走那么些冤枉路?”

“咦!小妖怪,你像对这一带甚为熟悉哩。”

“我就是从这条路进入河南布政司的。”

“你想旧地重游?这一带可没有名胜可以游览呢。”

“有你在,不须名胜。”她羞笑。

次日天刚破晓,两匹健马并辔出了许州南门,冒着风雪直趋临颍。

从登封之西颖谷,向东南流出一条小河,经过禹县、临颍、西华、商水,叫做沙河,尔后会合殷水、齐鲁河,这一段叫大沙河。再东南出正阳关,经颍州进入黄淮平原,统称颍水。

按路程计算,他们须经过凤阳。那儿,有一个黑道英雄,是个女道士,叫清虚道姑,是太清妖道的死党,目前下落不明,凤阳府就是她的老巢。

两匹马过了临颖,沿沙河南岸东行,大雪刚霁,云高风弱,积雪已固,马儿尚不感吃力。

这条路上商旅罕见,行人更少,一条古道在并不太高的山丘峡谷里,蜿蜒东下,好半天不见一个人,沿途的村落也不多见。

两匹马并辔而行,已将古道占住。姑娘容光焕发,闭月羞花的甜笑常挂,颊边的笑涡儿,好深!

她傍着玉琦的右侧,不时向他送过动人的微笑和情意绵绵的目光,她说:“西华县之北,有殷高宗的陵墓,可要前往一观?”

玉琦笑道:“大雪天去赏陵,不被人叫成疯子才怪。”他又指着道左山脚下的冰冻河流说:“这条河该叫颍水,为何叫成沙河?沙河在商水县之南,怎跑到这儿来了?”

“人云亦云,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管他是否是真的沙河呢?我也不知道哩。”

古道愈来愈窄,在山崖河流间逐渐下降,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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