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君心之孤女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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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君心之孤女三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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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鸣乾看着那身影渐远,依旧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夜风的呜咽中,好似听到了两个字
  “十七。”

        
少年情事
  白色纱幔飘扬的未央殿,十未央跪了一地,看向未央殿雪阁的方向,都是一脸的忧伤。
  魅翎初抱着雪未央走到了他的居室,将他缓缓放在整洁的床榻上,回首看着一室的窗明几净,书架旁的檀木书桌,窗户下的贵妃榻,窗户边一盆以水养着的桃花边挂着的字……
  她犹记得,她第一次进入他的居室时,看到的是那放着的桃花的地方养着几株红梅,寒梅冷香,像她初见他一般那样出尘。
  她犹记得,她将那寒梅折了一朵,插在发间,问他好不好看,他竟看得痴了被她好一顿嘲笑。
  她犹记得,在那檀木书桌旁,她手把手教他作画,将他的模样画的亦喜亦嗔,使得他面色通红。
  她犹记得,在那窗户下的贵妃榻上,她散开青丝,躺于他的双腿之上手执书卷与他一同吟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忽而看到桌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卷,她走上前去,看着那画中女子的轮廓已勾勒了出来,是她自己。
  外间有了脚步声,她看去,是雪未央的贴身侍女怜儿,她向她行了礼,看着魅翎初面前那副未完的画像,走上前去,在桌下一个暗格内取出一个长条的盒子。
  怜儿将那盒子打开,拿出一个卷轴缓缓抻开,铺于魅翎初面前。
  画上,一片雪花纷飞的梅林中,一个女子对着一个男子巧笑倩兮,白色的衣衫外披着同色披风,发丝从后束起,耳边一朵红梅衬的女子更加风姿美妙,身旁的一树树红梅花开,竟在女子的笑容下黯然失色。
  魅翎初的心头一颤,想起了雪未央的话。
  “我记得,那时是冬日,凌掌宫让我与十一未央一同入内宫,看到您和裴良娣在赏梅,那么美的梅花,那么红。您一身雪白立于红梅之中,好漂亮。”
  “我忽然看到您笑了,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容,比母亲的笑还要好看,我又看到您拿了一朵梅花轻嗅,看到裴良娣折了一朵梅花插在您的耳鬓,映得您的面容更加漂亮,那满树盛开的寒梅都不及您的万分之一。”
  怜儿又取出另一个画轴抻开于魅翎初面前。
  画上是秋季的萧瑟,一身白衫的女子手执一片落叶,满目怜惜,身边一个男子环着女子轻笑,似是柔声安慰女子的悲春伤秋。那男子,赫然就是雪未央。
  “妻主莫要伤心,你看这一树梧桐是不是比去年更加好看。今日它落了,随着泥化了滋润着梧桐根,来年肯定比今年更美呢。”
  又是另一幅画卷,女子一脸的俏皮,拉着男子的双手看着他的满面通红,笑得很美。魅翎初看到窗边的红梅,和画中自己发间的一朵寒梅,明白了这是她第一次入他寝室的情致。
  “妻主真好看,像仙子一样。”
  另一幅画卷缓缓打开,赤色的贵妃榻上一个银衫男子静静端坐,一个白衫女子躺在男子怀间,两人同执一册书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子的眸中满满的柔情和满足,看着女子的容颜一脸笑容。
  又是一副画卷展现于她面前,一位白衫男子半趴于地,空中有一丝鲜血溢出,半露的肩后一片枯焦,面前一个白衣女子蹲于他面前,纤指挑起他的下巴,面色微笑。
  那是她毁了他印记的那一天,本来是满屋子的人围着他,可这画中仅仅他们二人。
  魅翎初心头狠狠一紧,随着怜儿一副又一副的画卷打开,再也没有他们二人一同出现在画中的情致,而是仅有她一人,或坐或卧,或喜或怒……
  魅翎初攥了攥拳,看着画中的自己被那男子勾勒出的绝美容颜,一滴泪落下,污了画中女子绝世的面庞。
  怜儿缓缓退开,在魅翎初面前跪下,缓缓说道:“这些都是公子思念夫人时所作,即使如奴婢这般不懂画的人,也看得出这满满的情意。”
  “夫人看中一个男子便带入宫中随侍,一夜就忘。独独十七公子承恩持久。”
  “宫中九十余位公子,多少都是想攀附权势,而如公子这般一心对夫人的人,多少个夜晚都是守着烛火坐等天明。”
  “夫人只宠爱十七公子,何时能看到我家公子对夫人的心意,难道只是等公子魂归九泉后,流几滴眼泪说一句对不起,这样就想弥补公子所受的伤害吗?”
  怜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话语也越来越放肆,魅翎初没有去计较她的犯上,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这满桌的画卷心中悔恨。
  雪未央说他自私,明明可以不吃那蛊,却还要服下,在她怀中死去让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带着对他的愧疚度过余生。
  而她呢?她又何其自私,为了她爱的人,牺牲一个满心爱她的男子,他才一十八岁啊,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未来那么多时日的大好年华……
  怜儿哭倒在地,说了一句让魅翎初泪如雨下的话。
  “公子死了,他终于死了,他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在你传召十七公子的夜里黯然伤神,独自哭泣,再也不用夜夜守着风一吹就灭的烛火坐等天明,再也不用为你委曲求全……”
  怜儿跪着向床榻而去,扑在雪未央的身上大声呼唤,字字句句凄凄厉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魅翎初颓然起身,缓步出了雪阁,怜儿声声催泪的呼喊在她身后渐远,看着未央殿那一个个飘飞的白色纱幔,魅翎初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痛恨过自己。
  那样一个如初雪圣洁干净的男子,就这样没了。
  魅翎初忽然看到十未央身侧跪着的清奴,心中的怒火被点燃,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放任雪鸣乾抓了陌十七,她又怎会想到用雪未央去交换。
  魅翎初的眸色渐渐黑沉,喝道:“花未央,请宫规!”
  十未央都惊慌起来,宫规是什么?一条蛇皮做的皮鞭,上面尽是倒刺,若是内宫有人犯了宫规,只消两鞭就会被打晕过去,即使是有武功傍身,五鞭下去也是皮肉模糊,生命垂危。
  如今魅翎初盛怒之下,哪里能控制了暴怒的情绪。都纷纷求情,只有清奴依旧静静垂首跪着,事不关已。
  魅翎初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为他求情,心中怒极。
  “好好好,你们都要反了,都反了是不是。”
  花未央磕了个头道:“妻主如今盛怒之中,下手难免会不知轻重,若是将他打出个好歹,等妻主回神了,怕是自己要心疼了。”
  “心疼?他如此一个善妒的贱人,本宫如何会心疼?”
  最后跪着的封未央淡淡开口:“妻主好似忘了,他早已不是内宫男侍,妻主用宫规处罚您的暗卫,不妥。”
  众人都暗暗给他伸出个大拇指,却不料,魅翎初冷笑一声,唤了影一。
  “违背主子命令,与贼人勾结,该当何罪?”
  “废除武功,凌迟一百八十一刀,有命则生,无命则亡。”
  众人都一脸惊惧,看向缓缓抬眸的清奴,清奴的眸色中,竟然清晰无物。
  “十年前你欠我一百八一条人命,十年后你赐我一百八十一刀,好一个冷心冷清。”
  魅翎初依旧一脸怒容,并未因十年前的邱家灭门惨案生出半点不忍。
  “邱家勾结乱党,意图谋害本宫,动摇魅氏根本。满门抄斩,死不足惜!本宫留你一命未曾赶尽杀绝已是天大的恩赐,却不想,竟然养了一头狼。”
  “哈哈哈。”清奴忽然大笑起身,走向魅翎初,“你可知道,即使你不去救他,雪鸣乾也舍不得他死。”
  “你可知道,你宠着疼着,捧在手心护着的男人,早在进宫前,便被雪鸣乾占了身子,他那个亲叔叔,视他若心头肉,如何舍得他死?”
  “他们这是乱仑,该天打雷劈。”
  魅翎初被清奴的话惊到了,众人也都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被……
  魅翎初此刻是满满的心疼,她终于知道他有时莫名的伤怀从何而来,也终于明白他时常说他配不上她给的盛宠,他……
  “他害了邵子虞时,你气愤、伤心,却在他不吃不喝闹了一阵子就心软与他重归旧好,你只顾久别重逢与他恩爱如胶似漆,可曾想过邵子虞的感受?他装疯卖傻欺你瞒你如今你知道了真相可有半丝责怪?你又何曾想过满宫男侍是何感受?雪未央的死,难道你就半点责任都没有?是你的自私,你的自私害死了他。陌十七又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他那个亲叔叔,如何能让邵子虞又躺在床榻气息奄奄?而他所受的折磨,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让这种表里不一的贱人离开你的身边,我何错之有?”
  “啪!”
  清扯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清奴的脸上,也连带着他的心碎成了一地的渣。
  “行刑!”
  魅翎初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施展轻功而去,留下满地惊愕的众人和身后渐远的清奴的狂笑声。
  次日清晨,六宫一列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一路往六宫宫陵而去,呜咽的唢呐声,飘飞的白绫,被阴风阵阵挂起的冥币。
  路上行人都聚在一旁看着,猜测着是六宫的哪一位主子,能得如此厚葬。
  魅翎初站在六宫宫墙上看着送葬队伍远去,那木棺中躺着的男子此刻早已喝了孟婆汤轮回转世了吧?
  希望他莫要再像此生一样活的这般艰辛,投生到一个没有阴谋的家族……
  思及此,魅翎初苦笑一声,哪里没有阴谋?只要有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就有无数的明枪暗箭。
  他这一生都是别人的棋子。
  他的母亲将他当作棋子,为了母子两个能快乐的过一生,隐瞒他的身份,害他坠下悬崖在六宫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凌煜祈将他当做棋子,为了未来能对付雪鸣乾,假意收留好生相待,将他送入内宫,让他在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子那里迷失了心,毁了自己的一生。
  魅翎初把他当做棋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将他亲手送下黄泉。
  魅翎初看着那渐渐看不清楚愈行愈远的木棺,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随着风的呜咽声,刮去很远很远。
  后侧上来一个人,站于她身后,将她纳入怀中,柔声安慰了几句。
  “他为了爱你罔顾家中亲人性命,夜夜受噩梦侵袭,即使如今犯下了错,也是你欠了他的。”
  魅翎初苦笑,“或许,从一开始知道他的身份,我就该杀了他。”
  “既然没有,就赎罪吧,那刑罚便免了,你若不想再见他,让他做我的暗卫便是了。”
  魅翎初看着十未央护送的送葬队伍远去的方向,久久无言。

        
十七诉情
  美人楼玉阁内
  一个身着暖玉色衣衫的男子立于桌案旁挥毫即墨,丝毫没察觉有人进来,魅翎初挥退了欲行礼的侍女,缓缓走至桌案旁,看男子画下的景致。
  画面上,一个着青色襦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手执香扇,双眉微蹙,脸上微有怒容,眉间一股淡淡的忧愁,身前,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跪于地上,头颅轻垂,双手奉茶。
  魅翎初看着陌十七,眉头轻皱,不知道这画上之人是谁,却见陌十七放下画笔,轻轻道:“我娘是青楼女子,虽出于风尘可才情甚好,得父亲怜惜,给娘赎身做了父亲的妾。父亲也爱舞文弄墨,时常与娘秉烛夜谈,两人的感情羡煞旁人。”
  “大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怜惜她的出身,经常对娘加以照佛。可二姨娘看不起风尘女子,时常言语讥讽,但都是在父亲没有在场的时候,父亲若在,她对娘便体贴入微,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很是让我讨厌。父亲过世后,她就更加乖张,即使夫人对娘百般照料,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娘每次都忍着,为了腹中还未出世的我。”
  “大夫人怀中的孩子比我早几个月,将临盆时,后院一切都交给二姨娘打理,娘的生活可见多么…”
  “不知道为什么,娘说,自从大夫人生下了大哥后,便很少与娘见面,大哥也总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故而我与大哥,虽说是兄弟,却从来未曾见过。”
  魅翎初想起雪未央说,为了隐藏他的身份,一直都是被锁在屋子里。
  “那日,二哥骂我是婊子生的女人,是贱种。那时我已习武,气愤不已,便动了拳头,他自小就被二姨娘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哪是我的对手。若不是被人看到制止,我想,我会打死他。”
  “那日二姨娘拿了这个理由兴师问罪,娘只能默默忍受,后来她竟要请家法,还好被夫人及时赶到。娘命我面壁思过,我那时年幼,不懂娘为何受二姨娘给的委屈却从来都不反抗。如今才知道,她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青楼女子,如何和二姨娘那种出身世家的小姐抗衡。”
  “那日我思过后从房中出来,看到娘一脸的哀思,眉间的那股忧愁我怎么样都看不懂,如今想来,应是想父亲了。”
  “我想,如果那日我懂,给娘奉一盏茶,她看到我乖巧,眉宇间会不会少一些愁思?”
  说到这里,陌十七看着画上的女子轻轻笑了。
  “夫人去世了之后,二姨娘就更加变本加厉,动辄就拿娘出气,而我一个孩子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娘被她折磨的愈加战战兢兢。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突然就死了,那一日,我在她的灵堂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心里诅咒她下十八层地狱。”
  “也就是那日,有一个和娘房中画像上的男子长得很像的男人对我说,以后没有人再欺负我们了,他将我抱在怀里,那是我除了娘亲以外感觉到的最温暖的怀抱。后来娘告诉我,他是二叔,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可二叔对我很好,我觉得,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我没有听娘的话,渐渐的依赖他,将他当成我的父亲一样,他教我读书,习字,教我更好的武功。每次我受了伤,他比我还紧张,总是抱着我说不疼,他对我,比对他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渐渐的,雪山上的人都不敢欺负我娘和我,把好吃的好用的都送去讨我们欢心,二叔每每得了奇珍异宝都送去我房中,我终于尝到了名副其实的少爷生活,对娘一再的劝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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