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冥火(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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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冥火(绿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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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够近时,他装作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一脸慎重地向她颔首。
  「对于妳这要求,我想,我办得到。」
  足以勾动心魂的笑靥,在下一刻出现在花咏的脸庞上,他揽过她的腰,低首掬取那份属于他的笑容,她柔柔地响应,并在他不满足地将唇转移阵地,吻过她的眼眉,再滑下她的面颊停留在她雪白的颈间时,任他放纵地亲吻啃吮,只是不过一会,她忽地想起,她还有个悬而未决的难题。
  她一手按着他的胸口,「慢着,长老那边我该怎么办?」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帮他选的对象就是她自己吧?
  「妳放心。」马秋堂微笑地在她唇上再印下一吻,「我会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了。」
                与马秋堂自遗迹处回到宫中不久,心情仍处于雀跃的花咏,高高兴兴地想收拾起那一叠名册,把它们退还给长老们时,一回宫就被药王给拉走的马秋堂,却在这时领着一堆人来到她房里,无言地看着她。
  她纳闷地看着眼前表情都很奇怪的男人们,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般,每个人的脸色都严肃得紧,可他们的嘴又紧闭得跟蚌壳似的,没一个想开口。
  以不变应万变的花咏,捺着性子陪着他们沉默,半晌,在马秋堂身后等得不耐烦的人们,伸手朝他推了推,马秋堂这才不情不愿地启口。
  「花咏,我想让妳见个人。」
  「谁?」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还不能确定。」一堆男人在马秋堂的身后直接代答。
  「噢……」她讷讷地应着,不懂他们的表情怎么都这么古怪。
  「慢着,还是让她心里有个谱较好吧?」药王不同意地摇首,总觉得让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对她来说未免太突然了点。
  马秋堂想想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可他还是只肯把话说一半。
  「段重楼回来了。」
  「然后?」花咏眨眨眼,从没看过他说话说得这么不干脆过。
  他老大不高兴地撇过脸,「段重楼还带回了个女娲。」
  「女娲?」花咏瞠大眼眸,惊愕得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
  「应该说,这女人很可能是女娲。」他飞快地伸出一掌扶稳她,「段重楼要妳帮他认一认,看他是否真找对人。」
  自花咏出现后,他对女娲这两字即敏感得很,又或者该说,原应是他尊敬对象的女娲,成了他嫉妒的对象,因此无论此人是真是假,他都不太愿让此人出现在花咏的面前,可事关地藏,他不得不同意段重楼的请求,让她亲自出马去认一认。
  真的……找到了?
  来得太意外的消息,令花咏有种不真实且难以置信的感觉,按理说,她应当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听见这消息的,她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再见到女娲,可不知怎地,此刻的她有种踩在云端上,难以落实的感觉。
  「花咏?」马秋堂拍拍她的脸颊,觉得她看上去气色并不是很好。
  「好,我这就去……」她不住地点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马秋堂皱着眉,「妳不必勉强。」
  「不,我也想见见她……」期待的心情盖过了震惊,她深吸口气,微笑地挽着他的手,边往外走边问:「她在转世后叫什么名字?」
  「纺月。」
  来到百年的世界后,她曾想象过,转世的女娲可能会是什么模样,在历经转世之后,从前那个她熟悉的女娲,应当容貌已改,性子也可能不会再像从前了,又或许,可能只是个拥有些前世记忆的普通女子,可是当花咏来到大殿上,自远处见着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之后,立即推翻她先前所想象的种种。
  坐在客座上的女子,有着一张她作梦也忘不掉的面容,甚至无论是当年女娲习惯性的坐姿,或是举手投足的一个小动作,也都与眼前的女子相同,一步步朝那个名叫纺月的女子靠近,花咏难以相信地瞧着纺月,浑身抖索难止,她难以自禁地以两手掩着唇,泪水频频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花咏,妳不认得我了吗?」纺月见她一直站在自己跟前发呆时,微偏着螓首,笑看着她。
  当那相似的声音抵达她的耳里时,花咏激动得眼眶中的泪水差点滑下,可是……
  这怎么可能?
  丝丝理智溜回她的心中,她压回泪意,振作起精神仔细地瞧着这个长相与女娲十分相似的女子。她承认,纺月的确是很像女娲,可转世后的女娲,还可能与上辈子这么相似吗?所谓的转世,并不是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前世,而是拥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她记得当年的女娲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花咏?」纺月不解地看她边摇首边往后退了几步,直至她退至马秋堂的身旁,并两手捉紧了马秋堂的手臂。
  「能否……请教妳几个问题?」在握住马秋堂之后,花咏像是得到了一些勇气般,试探地问着眼前人。
  纺月绽出迷人的笑意,大方地朝她颔首。
  「当年,妳在将我封印时,曾对我说过什么?」
  「我要妳保护冥斧的主人。」她沉稳地答道。
  「还有呢?」这事在她说过后,全地藏的人都知道,但她从没对地藏人说过的部分呢?
  纺月蹙着黛眉,很努力地回想好一阵后,无奈地轻吁了口气。
  「我记不起了。」
  「我们四姊妹中,谁最爱哭?」花咏锲而不舍地再问些他人不知道的小事。
  「絮咏。」她含笑地说着,眼中似抹上了回忆。
  「当年两界之战开战前,神子们逃来女娲宫找妳出兵时,妳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忘了当年我曾说过些什么……」她抚额轻叹,「转世后,我不是每件事都还能清楚记得的。」
  听完她的说法,花咏无意识地将十指紧紧抓陷至马秋堂的手臂里。感觉到她异状的马秋堂,在她开始发抖时,发觉她在颤抖中正隐隐拉着他的衣袖,似在向他求救,他低首看着她的眸子,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片慌乱。
  「她是不是女娲?」负责找人回来的段重楼,等不及想知道自己找回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真。
  「花咏,她是不是?」一殿急着想知道的人们,在段重楼开口后纷纷跟进追问。
  她苍白着脸,「我……我有点不舒服……」
  马秋堂立即将她扶抱至怀中,让她埋首在他怀里不必面对他们后,再抬首向众人解释。
  「前阵子她受过伤,身子尚未复元。今日就暂且到此为止,先让她歇歇吧。」
  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的众人,在失望之余,因马秋堂都已开口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自始至终都站在纺月身后的牧瑞迟,却在这时开口。
  「慢着!」
  早就注意到他存在的马秋堂,冷冷回首瞥他一眼。
  「那女娲怎么办?」牧瑞迟指着前头的纺月问。
  「女娲?」马秋堂的冷眸闪了闪,「她是真是假,尚待定论。」
  「那就叫那个婢女快点把她认出来!」仿佛像充满把握似的,牧瑞迟很坚持要他怀中的花咏来证明纺月的身分。
  「认出来后呢?倘若她是真女娲,那又如何?」都说过女娲只是个精神象征了,去寻找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团结地藏的神子,有没有女娲的存在,对地藏的影响有很大吗?
  「我要你退位。」一直都不多话的纺月,冷不防地代替牧瑞迟应道,此话一出,登时吓坏了殿上的众人。
  马秋堂意外地绕高了两眉,「退位?」
  牧瑞迟振振有词地接口,「地藏本就是属于女娲的,她若想要回她一手建立的黄泉国,有何不对?」
  「若她是假呢?」不觉得自己立场有受到半分威胁的马秋堂,语调闲适地再问,口气也与牧瑞迟一样有把握。
  抽气声再次在殿上响起,众人讷讷地看着对峙的两造,不明白原本是件美事,却怎会落到此等局面。
  「此事待她验明正身后再说吧。」马秋堂独断地下了结论,在带着花咏离殿时,朝一旁扬手,「乾竺,安顿好贵客。」
  「是。」
  藉马秋堂来逃避的花咏,在马秋堂带她回到她的房里,并将门扇关上后,立刻离开他的怀抱,在屋内踱来踱去。
  「我分不出……」她一手抚着额,脑际轰轰乱成一片。「我真的分不出,我不知她究竟是真是假……」问那个纺月的话里,有的纺月答得出来,可答不出的却都推到记不得这三字上头,明明看上去和感觉上,这个自称女娲的纺月都像是女娲,可她就是觉得有股不对劲的感觉,令她迟迟无法承认是真是假。
  「不要紧的。」马秋堂皱眉地看她慌乱的模样。
  「怎么不要紧?」她仍是心慌慌地在屋内不停地走着。「每个人都等着我说是与不是,我要怎么告诉他们?」
  马秋堂一把拉住她,「花咏。」早知道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他就不让她去认什么女娲了。
  她手足无措地拉着他的衣袖,「怎么办?倘若真是女娲回来了,我是不是得回到她的身边?我是不是得离开你?」以往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再见女娲一面,可现下,她却觉得自己变了,一想到她可能要与马秋堂分离,她就有种不希望女娲出现在她面前的念头。
  「冷静点。」他捧住她的面颊,直视着她的双眼说着,「妳不必跟着她,无论她是真是假,妳不需守着百年前的誓言。」
  「真的可以?」
  他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我不会让妳离开我的。」既然她不愿,那么,那个女娲也休想同他抢人。
  「倘若她是真女娲呢?」花咏仍是满心的不安,「你真要照她的话退位?」她不懂,以往女娲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权力或地位,实际上女娲也不会想要任何东西,何以在转世后女娲就心性大变?该不会这个纺月根本就不是女娲吧?
  他沉稳地应着,「就算她是真,我也不会成全她任何事,更不会退位。」女娲又怎么样?当年的女娲或许亲手建立了黄泉国,但百年后的黄泉国,可不是她一手打造,更不是她陪着黄泉国的人民一路定过来的。
  「若她不是真女娲呢?」稍稍松了口气的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
  马秋堂微扬起嘴角,一点也不遗憾地对她笑道。
  「那我只能说,她来错地方了。」
                「还是找不到?」花咏沉着脸,敛紧一双黛眉。
  乾竺面色沉重地摇首,「不但找不着,就连其它的长老也都失踪了。」
  自段重楼带来的纺月住进宫中次日,黄泉国的长老们便开始一个个毫无原由地失踪,就连一点头绪或蛛丝马迹也没有,乾竺派人在宫中和地都里找遁了,依然没能找到任何一人,即使乾竺已加派人手保护好剩余未失踪的长老们了,可今夜宫人又来报,那些原未失踪的长老,也平空消失在他们的房里。
  花咏不禁要想,照这情况来看,这应不是什么失踪,而是绑架,因那些年纪皆已一大把的长老,素来就鲜少出宫,尤其是在女娲来到宫中之后,急着知道女娲是真是假的他们,更是成天候在宫中等消息,因此他们会突然连句话都不留就离开宫中?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若真是有人存心绑走长老们的话,那么这个动机就很惹人猜疑了,因黄泉国掌权者虽是马秋堂,但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的话,马秋堂从来没有违背过一回。
  「妳认为这会是谁做的?」老早就把这事看成绑架的乾竺,坐在她的身边想不出地搔着发。
  花咏抚着下颔思索,想起了记忆中的一双眼眸。
  「有一人可能涉嫌,但我没证据,因此也不能确定是他。」
  他瞪大了眼,「谁?」
  花咏抬起一手要他缓缓,然后转首看着一脸疲惫走进她房里的药王。
  「你找到王上了吗?」现下在黄泉国,失踪的可不只是长老们,就连他们当家的主人也不见踪影。
  「没有。」找人找了好几日,药王累得几乎快趴下去。
  花咏听了,心更是重重一沉。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就连马秋堂也失踪了?几乎把责任看作是生命的他,绝不可能会对黄泉国弃之不顾,更不可能因纺月的那一句要他退位,便大方让出国王之位,但若他不是自行离开的话,那他也是遭绑了?但这推论,她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可能。
  如今的马秋堂,已习成了九成的冥斧,无论是地藏或三道都应无人动得了他,难道说他又过上了孔雀?可就算是遇上了孔雀,在习会冥斧后,马秋堂也应当能击退孔雀才是。
  「现下该怎么办?」一屋子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地问着她。
  满脑迷思的她,讶异地指着自己,「你们问我?」
  「不问妳还能问谁?」她还看不出所有人都仰赖她吗?
  花咏转首看向药王,「你是宰相,你说呢?」目前黄泉国内能够掌权的人就剩他了,她只是个先祖,可不能越俎代庖。
  「那个女娲是真是假,妳确定了没有?」药王总觉得所有疑团都起源于那个叫纺月的女人身上,打她来了之后,麻烦事才会一桩接一桩不断。
  经过数日的思考与观察后,花咏款款道出她的看法。
  「我怀疑她是假的。」
  药王摊摊两手,「证据呢?」光只是怀疑可不足以说服他人。
  她皱着细眉,「无论我问她什么,她事事都推到不记得这三字上头,光凭这一点,我事后想想就觉得不对。」
  「或许是因为转世的缘故。」
  「不,殿下曾说过……」她十分肯定地摇首,才想说出当年女娲在将她封印前,最后叮咛她的话时,她蓦地一顿,飞快地拔下插在髻上的金簪反手射向纸窗,穿透窗纸的金簪随即刺中了一人,点点喷射出的血花染红了窗纸,并令来者闷声哼了哼。
  这才察觉窗外有人的药王立即冲出房外,可廊上已不见人影,唯独在廊上还留有点点血迹。
  花咏在他进来后,示意他过来,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药王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把拉过乾竺,躲到角落与他低声细商,不过一会,乾竺即匆匆离开房间。
  「女娲这事,我若有了定论,日后我自会宣布。」花咏起身对一室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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