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曾: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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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曾:我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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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改革开放之赐,当今社会经济发展、法律完善,民主深入人心,每个人都要表达自己,伸张民意,争取话语权,网络博客应运而生,图像获取、传播变得简单、廉价、容易。由于人类知识的传播突破了技术束缚的瓶颈,“立此存照”、“有图像为证”变得俯首可拾。等到3G之类出现,图像传播将变得更加普及。
  托马斯·弗里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一书里介绍,一名用拍照手机采访的记者,其装备只要几百块钱。爱立信、索爱都曾让我试用拍照手机。这类新手机提出“分享图像”的说法,只需要摁两下键盘,一张320万像素的照片,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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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33)
像今天直播的UC,不仅技术先进,而且主动出击。小兄弟在博客上看到我要来中国政法大学做讲座,扛着索尼摄像机就来了。海湾战争时,电视台买个索尼十几万,还不一定够得上广播级别。现在一两万搞定,还是“高清”。难怪如今电视台遍地都是呢。要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的“语像博客”就得关门了。那时候肯定有新技术代替现在的博客,虽不知道叫什么,但肯定更倚重图像,更倚重声音,绝不是简单的文本文件。
  《一个人的远行》,是一对一的互动,即一个人独自评论一张照片。把《一个人的远行》搬到网上后,一张照片即有一群评论。百家争鸣。
  有一位署名“滴水06”的小孩,不仅来我的博客发表评论,还把我的照片“偷”回去,放在自己的博客上,假设自己是不同的人,假借多种身份发表评论。一张题为《白沙瓦》的照片,画面上是一辆巴基斯坦大巴,车里塞满了妇女,穆斯林妇女的侧影靠在一排车窗上。车门处,一条大汉用胳膊挎着车门。
  “滴水06”写了三条观点截然不同的评论:
  1。 白沙瓦,这里是我的故乡,这里有我的家!保护好妻儿,就保存了希望!我会再回来的,相信我!让我再看你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2。 这就是我不负责任的后果,这就是我不负责任的后果!
  一车的女人和孩子可让我怎么养?尽管我已经累得黑干枯瘦,可衣食依然不够,依然不够!唉,幸好还有辆大篷车,我只好带她们演唱《新流浪歌》了!—到处流浪,哎……到处流浪,哎……
  3。 在妇女儿童面前我总能挺身而出,这就是风度,男子汉的风度。
  最后,这个孩子问我:“比较而言,唐老师认可哪一个评论呢?请指教!”
  “滴水06”还这样写道:
  初次见到“语像”这个词是在新浪网页上,因不解其意,便问同事,他们也不怎么清楚,于是便打开百度搜索。这一搜竟搜出了著名战地记者唐师曾建博客的消息。
  熟悉唐师曾这个名字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因为老公是个业余摄影爱好者,又是唐老师的一名“粉丝”,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唐老师采访中东战争的一些事,看到了唐老师的书—《我从战场归来》、《我钻进了金字塔》……
  打开唐老师的博客,我被“一个人的远行”感动,也被“铲平老鸭喉舌,共建大众语像”吸引。心中不禁思量:远行是一个人的,需要英雄虎胆;语像却是大众的,需要大众参与。唐老师的生命历程令人敬佩,那我就为这“语像”添一块砖加一片瓦吧。
  认真阅读了共建大众语像的说明,模糊地认识到:“语像”大概是为图像加评语吧;“大众语像”就该是大众为图像加的评语;“铲平老鸭喉舌,共建大众语像”大概就是要推翻老鸭的###自说,写出大众对照片的独到见解和独特感受吧。
  不管理解是对是错,先写几条再说。
  开始看的几组照片,主要是反映印巴当地风土人情的,比较贴近生活,很容易引发我对身边生活的联想,思路来得比较快……
  平常只知道换一种发型换一种心情,却不曾想这换一种文风也会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一边调侃一边迸发思想和语言的火花,有时这火花会刺激我的笑神经,使我不禁哈哈起来。其间,我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再创作的快感。即便事过境迁,偶然想起这情境,还会时不时地嘿嘿一下……
  前期写“语像”,我是很少去顾及照片里实际的历史背景的,只是凭感觉、凭自己的生活阅历去理解、感知照片。后来,突然觉得不了解照片拍摄的具体背景似乎也不大合适,于是每有新照片发出来后,遇到自己不熟悉的知识,我就去网上查阅,这大大弥补了自身的知识缺陷。
  是博客让我结识了“语像”,又是“语像”让我有了更多的人生体验,积累了更丰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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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34)
博友们,如果你也有兴趣,那就敲击你的键盘,打开唐师曾的BLOG,点击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照片,也来“语像”一把,让“大众语像”更加大众化。
  大家都出来“语像”,对相同的“像”行使自己的“话语权”,陈述自己的观点,这样就能互相了解,互相交流。消除了铁幕,每个人都像奥运会选手,统一服装,阳光登场。世界肯定有矛盾、有冲突,但全部阳光操作,用真名,讲真话,这样才有“和平”、“和谐”的可能。就像熊光楷副总参谋长说的,“文化因多元而美好,因交融而和平”。
    我们的思想已经大大落后于技术
  刚才提问的那位,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说老唐,这个政法大学真远,今天走了N条街,不远万里来到政法大学。其实说远,不仅是空间上的远,还有文化上的远。
  中国传媒大学,几年前叫北京广播学院,后来吞并新华社的中国新闻学院,扩充成今天的中国传媒大学。
  改革开放以来,恐怕没有哪个大学,能像北京广播学院和中国政法大学一样,对中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么轻而易举地融入变动的社会。1998年,我应北京广播学院院长邀请,去做讲座。当时广院书记是刚调来的新疆广电局长,他用自己崭新的桑塔纳2000到鲁谷新华社宿舍接我。讲座结束的时候,礼堂水泄不通,动用保安才把我转移出去,而外边的学生几乎把车给抬起来了。如此强有力的孩子,如此强有力的学校。我知道,我之所以受欢迎不是我的学问,而是我离开中国政法大学以后的离奇生活。
  我反对把广播学院无限扩大,因为仅仅扩大技能是不够的,而广播学院可能比政法大学更接近单纯的技能。这种科学做法,可以大批量制造商品,但不大可能形成科学之外的艺术。或许流行社会就是科学主义,不需要艺术思想。但任何东西一旦无限扩大,就会稀释它原本的浓度。
  20世纪90年代是电视疯狂发展的时代,是个单位就有自己的电视台。据《北京青年报》1999年7月22日报道:
  “1994年年底,国家广电部、国家教委和各地###门批准的县以上无线电视台982家,有线电视台1202家,教育电视台941家:总共3125家。不算未经批准的台、网、站、中心,如新华社音像中心。
  超过当时美国1倍多,是日本的25倍、英国的260倍,比美国、俄罗斯、日本、英国、法国、德国、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巴西、巴基斯坦这11国的总和还多519家。这还不算一台多制,如中央电视台的1、2、3、4、5、6、7、8诸套。山东淄博也有8个电视台。北京有线电视台有4个频道。
  批量上星抢占空间。仅上星设备1000多万。中央电视台年经费20亿;上海教育电视台创办时注入资金5000万,年运转经费2500万;萧山电视台广播电视大楼投资5000万。”
  科技主义带来的巨大利益使电视业界群雄四起。到处都是类似的电视节目,使用类似的语言,讲述类似的故事……以最低成本追逐表演带来的经济、社会效益。全国人民竞相模仿,不管高官还是百姓,一旦面对摄像机就立即进入角色,原本说了一半的话立即吞回去,开始唱歌。
  科学追求简单,计算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并以试验得出最佳结论。科技主义之下具有极高的劳动生产率,泰罗制,福特汽车……机器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人性的魅力越来越少。希腊、罗马发展起来的科学、哲学、艺术……只有科学一枝独秀,主宰了人类。其他各方面的发展相对滞后,甚至停滞、倒退。科学变成谋生的手段。
  今天,科学技术飞速发展,而思想却相对滞后,并已大大落后于技术。每天拼命工作,耗费能源、耗费时间、耗费金钱、耗费精力……可是每天包围我们的科技产品中,有哪些才是生命必需的?我们每天奋斗,离人类、离自己越来越远。
  过去写论文、发表文章、出书,都是按照字数计酬的,现在网络技术,Google一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复制、粘贴、链接……要多少字,有多少字。
  

新闻时代的旧事(35)
出版社已不再以文章的长短为计酬标准,因为一个人可以瞬间组合出天文数字的鸿篇巨制。那些原创、自主、不可替代,有“思想”的“人”的劳动日益罕见,出版社已经开始以是否具有独立思想作为计酬标准。
  《一个人的远行》作者之一,中国佛教博物馆常务副馆长圆持大和尚说:“中国政治一流,中国经济三流,中国文化不入流……有朝一日,中国不入流的文化拖垮中国的三流经济,扰乱中国的一流政治。”大和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心中有佛,口无遮拦。说的有没有道理,太有了!一个人如果只追求经济利益,不计艺术、哲学、宗教,那么,不管多强大的经济都不堪一击,都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损伤。
  片面追求经济利益,“黑猫”、“白猫”就会超越法律。如果出于合同不严密、商务环境变换、自然和客观变化、战乱等不可抗力,即使失败,那也叫不成功的生意。如果事先设局、挖坑、拴套,欺骗合作方和消费者,到银行恶意贷款,搞财富大搬运,担山赶月,然后人间蒸发,那就不叫“商业运作”,而是经济犯罪,就是逃到天边也要被人绳之以法。
  那天电视上介绍今年的北京国际汽车展,说有几个东北老哥,要看本特利。可能卖车小姐以貌取人,说这个车很贵,不买不能进去看。当即,天雷勾动地火,惹恼几位东北太君:“说他妈什么呢说!我他妈连你都买了!”最后买走8辆本特利,浩浩荡荡开回东北。你说,人家买不买车,都不该傲物轻人,怎么能说不买别看;买车就买车,干吗“连你一块儿买了”,这是什么事儿?
  司马南点评说,是几个开矿的煤老板。但买卖双方肯定都比我有钱,英国高科技本特利的黑烤漆,折射了经济强人五彩人生。文化相当于人类细胞,基因坏了,不仅身体的各部分会生病,还会遗传下一代,生出来肯定是歪瓜裂枣。基因坏了,克隆出来的基因也还是坏基因。
    一个人要有所作为,必须有三力
  说到《世界是平的》,这本书的作者叫托马斯·弗里德曼,曾经是《纽约时报》驻中东记者,按照中国的习惯,绝对是“战地记者”。1988年写了《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讲的是中东战争和以色列,1998年写了《凌志汽车和橄榄树》,2004年写了《世界是平的》。
  人的好想法不是在家里吃饭、睡觉、做大梦产生的,好多哲学家都喜欢生活“在路上”。
  一个人在路上是从内到外的主客观态势,如果有人给你安排行程,给你开车,给你订房子,给你安排大餐,给你当翻译……你就不是人在旅途了,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这时你不是思想者,不是行者,而是领导下乡,视察参观了。
  托马斯·弗里德曼是犹太人,最初被《纽约时报》派驻黎巴嫩的贝鲁特。在那个年代,贝鲁特就是“战争”和“人间地狱”的代名词。他亲历了阿萨德总统镇压叙利亚异见教派、“哈玛规则”,也经历了1982年沙龙袭击贝鲁特。年龄渐长,长期在战乱地区,该换换了,于是《纽约时报》把他调往以色列。而他自己开着车沿地中海东岸,从北向南开。
  贝鲁特当时等同人间地狱,耶路撒冷的含义是“和平之城”。穿过边界,以色列士兵检查他的行李时,有个网球从车厢里跳出来,顺着地势滚回黎巴嫩。进入以色列,他继续朝前开,发现公路右手出现提示牌—“前面海风大,注意驾驶”,心中感慨这是一个关心人的国度。那些逃离战火,又亲自开车的人,特别注意这些温馨细节。
  我也开大吉普走过这条海滨公路,地中海周围的法国、意大利、摩纳哥……才有这样人性的提示,加利福尼亚才有这样的提示。有这种提示的国家是一个尊重人,尊重生命和自然的国家。
  前几天,电视里面演,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领导人又被刺杀了。这个被刺杀的长枪党领导人的叔叔早就被人刺杀了。长枪党的创始人,是刚刚被刺的这位老兄的爷爷,老琼布拉特。1936年,老琼布拉特去柏林,正好赶上柏林奥运会,于是买了一张票进去看热闹。一看德国这一套真棒,威武雄壮,民族复兴,真牛逼。立即对德国肃然起敬,“一声炮响”,自认为找到了人生真谛。回国后,怀着满腔爱国主义热情,到贝鲁特建党,戴上仿制的普鲁士军帽,咔咔地走正步。
   。。

新闻时代的旧事(36)
阿拉伯帝国衰落,奥斯曼帝国统治,英国间谍阿拉伯的劳伦斯潜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中东阿拉伯人民族民主运动复兴,提出民族自决权。可是英、法政府食言,劳伦斯拒领英王颁发的勋章,阿拉伯人普遍对“凡尔赛体系”不满。一些渴望独立的民族国家因而靠近德国、意大利,向这些强国学习,希望在德、意援助下,推翻凡尔赛体系,实行民族复兴。
  贝鲁特被称为中东的巴黎,同一天,山顶上可以滑雪,山底下可以游泳。人间仙境啊!1992年,我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马为公一起去黎巴嫩、以色列边境采访。中途翻越黎巴嫩雪山,开车的是新华社贝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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