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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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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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伊尔根觉罗氏却是不理会我的话,上前又狠狠地给扇了碧桃两巴掌,转过身来得意地对着我叫喊,“我就是要收拾她,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房丫头,我就是打死她又怎么了?”言罢转身又踢了伏在地上的碧桃一眼。

伊尔根觉罗氏见我的神色越来越冷,却是越发地得意起来,“碧桃为什么挨打,不就是因为你吗?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碧桃为我挨打,这是怎么说呢?不过我的疑惑也没有持续多久,伊尔根觉罗氏又愤恨地开了口,“若不是你勾搭十三阿哥,若不是你绣的那方帕子落到我的手中,若不是你们那些说不清楚的烂事,若不是爷设计了十三爷,爷又怎么会把我幽禁在院子里,我又怎么会打骂碧桃,都是你!”

我呆了呆,我的帕子怎么会到了伊尔根觉罗氏的手上呢?我皱着眉头,这个女人虽是泼辣,却并不是那般擅长阴谋的女子,帕子的事情只怕另有隐情……伊尔根觉罗氏还在有些癫狂地怒骂着,碧桃却是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说下去,一面还对着我道,“福晋,婧主子喝多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喝了酒的伊尔根觉罗氏的脚下被碧桃缠着,又是在气头上,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于是愤怒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想都不想就往碧桃的手上不断戳去,一面戳一面不停地咒骂着难听的话。碧桃哭叫着,却是不肯放手,细白的手上很快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个女人疯了!我急忙上前几步,伸手狠狠地推开伊尔根觉罗氏,碧桃伏在地上哀嚎不止。被我推得坐在地上的伊尔根觉罗氏愣了愣,转而开始狂笑不已。

我蹲下身子,抓起碧桃的手,细嫩的皮肉已经被戳得惨不忍睹,手指间血淋淋的筋突突地直跳,让我几欲作呕。碧桃是大丫头,打小也是像小姐一样养着的,哪里受过这等苦,终于熬不住疼痛,身子一歪便晕了过去。

我摸出怀里的帕子,抖着手把碧桃的手包起来,一面忍不住转身怒斥,“她也是爹生娘养的,况且这样尽心竭力地服侍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伊尔根觉罗氏愣了片刻,目光落在碧桃被包起来的手上,冷笑道,“你也会心疼奴才?那你为什么不管管宝柱,让他活生生地死在鞭子下?”

宝柱……死在鞭子下?我震惊地抬起头来,目光对上伊尔根觉罗氏阴狠歹毒的目光。

她见我一脸的震惊,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嘻嘻地坐起身来,“呦,原来福晋还不知道啊,十四爷瞒得真是好呢!”伊尔根觉罗氏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接着又笑嘻嘻地开了口,“那日啊,我就在边上。九爷和十四爷都在,他们让侍卫剥了宝柱的衣裳,四个侍卫轮着抽鞭子,抽累了就往宝柱身上撒盐当做休息。可怜宝柱跟了爷这么些年,就因为放你进了书房,竟就这样活生生被抽死了!”

伊尔根觉罗氏摊开双手,望着我不住地笑,“你猜怎么着,最后啊,那鞭子把宝柱身上所有的肉都抽烂了,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连骨头都露了出来,那血啊,淌在地上还冒着热气,像小河一样……”

伊尔根觉罗氏还在笑嘻嘻地讲述着,我却已经是熬不住跑到旁边的一刻树旁边不住地呕吐起来,怪不得我最近几天一直没有看到宝柱的影子,怪不得院子里的丫头都比平时更加的沉默……我脑海里不断地闪过血淋淋的画面,就像方才碧桃皮开肉绽的手,让我止不住地心惊胆战,全身发冷。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六章 十四的决定

(各位亲,今天编辑已经通知我《落花谣》要开始上架了,以后将会以Vip的形式发表。这对我来说既是一件欣慰的事情,也是一件感到有些抱歉的事情,欣慰是因为得到了肯定,抱歉是因为不能再在公众版上继续为大家发文。不过我能够像大家保证,我会更加努力地写作来回报大家对我的支持!今天我想还是在公众版更新,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跟大家道个歉,请你们继续地支持我,谢谢!)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步伐凌乱地离开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完全不能顾及自己平日那还算端庄的嫡福晋形象,一路上遇到的几个下人都侧目而视,不明白有些近似癫狂地原因。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马厩,翻身爬到悦儿身上,让悦儿载着我狂奔而去。秦旺在身后慌忙叫着什么,我听不到,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一阵阵止不住的恶心。

我在马上一面疾驰一面忍不住地哭泣,还得忍住几番想要呕吐的yu望。直到悦儿停下时,我才头昏脑胀地抬起头来。秦旺从他那匹小矮马上翻身而下,静静立在我的身边,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我有些难堪地用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眼泪,秦旺默默地看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默默地递给我。我亦是默默的,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开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我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夜市的起点,华灯初上,人来人往。我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一幕不禁苦笑起来,我的悦儿还真善解人意,知道它的主人是为了什么而伤心。

我有些漠然地行走在夜市的街道上,不知是因为我身上富贵明亮的旗装,还是我脸上冰冷绝望的神色,身旁的人莫不为我让出一条道,同时怯怯地偷偷抬眼注视着我。

走了一阵,我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停在一个摊前,怔怔地看着那些静静悬挂着的字画。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我看着那硕大的赵孟钭痔澹窒赶傅乜醋拍蔷涫闹幸徽笃嗔褂腿欢

我呆呆地立着,字画摊的老板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姐,长久没见您来了,今日可看上什么了?”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老板,却觉得陌生得紧。

老板见我一脸茫然也不着恼,仍是笑道,“小姐忘记小的了,可那白狐的画总不会忘记。几年前您和您家爷同来的,您家爷还好吧。”原来是他!我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有些绝望的夜晚,不觉微微一笑,“你倒是记得牢,他很好,多谢你惦记着。”

老板听了笑着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着,“像您二位这样的玉人,真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凡是过目的人哪里有不记得的,何况爷对小姐的那份疼惜,小的此生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呢。”

老板说得颇为情真意切,我听了心里却是一酸,这样疼惜我的人,他竟如此绝然,就这样弃我而去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没再看那老板,转身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时是一个张灯结彩的门面。我看着眼熟,就立着琢磨了一阵,猛然想到这原来是几年前十四撒谎带我出来逛夜市吃饭那家饭馆。

我才欲抬腿,一直跟在身后的秦旺急匆匆跑上前来拉住我,“主子,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看着少年执拗清澈的眼神,微微一笑,轻声轻语地安抚他,“十四爷在这边包了包厢的,我早就来过。”言罢也不管秦旺一脸的惊异狐疑,径自走进饭馆。

走进饭馆跟老板说明来意,才说了“十四爷”三个字,老板便是一拍脑门,诚惶诚恐地把我领到十四包下的那个包厢。

这屋子还是像几年前一样的清爽雅致,天仍是黑幕般的天,月仍是白玉般的月,甚至花船来往时的曲调都是那旧日的抑扬顿挫,只是我的心却已经干涸枯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我轻轻地跟着那曲调唱了一段,似乎终于品出了这折戏的味道,世事无常,我的姹紫嫣红又交付给了谁呢?带着几分凉意的泪水静默无声,我又轻轻地唱了一遍,心里的窒闷伤感无处可去。如果此时就倒下不醒倒是好的,可是,我却偏偏是没有那种胆量的人,人生对我来说是一条苦修的路,我只能慢慢地熬着,慢慢地走着。

小二端了酒菜上来,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我坐在桌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转头却如遭雷击。

原来那墙角的书桌上方,挂着一幅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我抚着颤抖的心默默念了一遍,思绪晃晃悠悠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我睡眼朦胧,却惊见桌上空无一物,原来那幅他说喜欢便拿去的字,竟不知在这里静静悬挂了多久。只是当日里十四看着这幅字,或者正平添了对十三的怨恨。想到这里,我心头大恸,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做错的究竟是谁?

我怀着满腹的惆怅喝了一盅又一盅,竟连什么时候醉倒在桌上都不自知。待到有知觉时,好像在荡秋千一般,晃晃悠悠,高高低低,坎坎坷坷。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惊见十四深刻俊挺的五官就在眼前,猛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正被十四打横抱起,走在自家的院子里。

十四把我扔在床上,复又直起身子,沉着脸低头睨着我,墨黑的眼睛里全是即将到来的*。我看着他无情而冷酷的黑眼睛,忽然想到了宝柱的死,看着他竟是无比地惊惧,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就像伊尔根觉罗氏描述的那样,极尽血腥和残酷!

于是我又产生了想要呕吐的yu望,伏在床头忍不住地干呕起来。十四显然没有想到我醒来后竟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只得先收起他的愤然,手忙脚乱地帮我轻轻拍着后背。

可是他不拍还好,手掌一触到我的背时我似乎看到了木棍落在一片血泊中的场景,“哇”的张口便吐了出来。

望月和喜殊进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十四一眼,对着一脸铁青的十四只说了一句话,“你出去,别让我恶心!”

说完这句话我便倒下又睡了过去,我没有看到十四是怎样暴怒地走出屋子,可是我在朦胧地梦境中却想到了一件事,十四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阳光而爽朗的少年了,人生的多舛迫使他变得阴郁而可怕。而我,为了不连累到更多的人,只能忘记宝柱的死亡,忘记那件血腥的令我作呕的事情。

再醒来的时候又到了掌灯时分。

我睁开眼睛,十四一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漠然地望着我。我咬了咬牙,一面克制着自己一阵胜似一阵的冷意,咽了咽口水,笑着道,“我好像醉了……不清不楚的,明日再说吧。”

十四没有料到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我片刻,竟是怒极反笑,“你看看天色,我守了你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才把你抱回来。你又吐又睡地折腾了一整天,你还醉哪门子酒?”

我呆了呆,看着窗外微微有些发暗的天色,流露出尴尬的苦笑,十四看着我沉声道,“你这样究竟为了什么?”我敛去嘴角眉间残存的几分笑意,低声道,“为了十三,我求你们放过他。”

十四眼眸一冷,道,“别说了,如今谁也做不到。”我没有出声,低头默着,确实,如今沾上太子之事的便是一身腥,谁还敢为十三蹚这浑水。

十四见我低头不语,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好歹时刻都照应着他,但是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我听了抬头望向十四,他在跟我要报酬?我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十四果然不再是以前的十四了,他的斤斤计较专于算计几乎令我惊异了。

“你又去过四哥那里了……”他叹了口气,话里似乎是十分的气愤,但是我却觉得更多的是无奈和挫败。于是我默然不语,只是看着他。十四哀伤地望了我一阵,见我直直地盯着他,便咳了咳道,“我也不会白白照料老十三。”

我默了一阵,十三啊,这恐怕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一点事情了,于是微微点点头,轻声道,“你也不要怨恨胤禛,总是我不好。我再不会与他有连,我想去江南住一段日子,希望你能答应。”

十四脸色渐渐冷凝,低头想了一会方道,“能够如此最好,你在那边好好调养身子。想回来时便回来吧。”

我听到十四的首肯心中微微刺痛,敛眉想了一阵,方道,“寒烟会陪伴他左右,你答应我,像小时候一样回护他,衣食住行不能差于他在外面。若有奸佞小人……你一定出面解决,不让他再受一点点的迫害。”说完我又笑了笑,目光转向遥远的地方,“你没忘记吧,从前十阿哥欺负十三,你还跟比你高出不少的十阿哥打过一架,头都破了。”

“……然后十三哥就开始苦练功夫,打架再也没有输过谁。”十四的脸上也是一片怅然,我心中一波一波的疼痛,为什么?我们明明拥有过这样相亲相爱的童年,为什么却成了如今这样难以跨越的仇恨的鸿沟?

十四看着一脸哀伤的我,目光沉沉,神色古怪,既像生气又像欣慰,过了一阵方才轻轻颔首。

我心里一松,转身背对着十四躺下身。十四独自立了一阵,见我一言不发地侧身躺着,叹了口气,便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时又似乎踌躇了一下,低声道,“你不要恨我。”我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汹涌而下,如今的我们,哪里还能简单地用恨与不恨来衡量,我们之间不仅阻隔着我和胤禛的生死相依,阻隔着十三头顶上见方的天空,更阻隔着宝柱的鲜血,但是我们一同长大,多年来又如此相濡以沫地生活在同一个家里,恨或不恨,我竟也说不出了。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七章 幽禁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七章 幽禁

醉酒的那日之后,我发现自己被幽禁了起来,我偶尔起兴走到王府的大门口,喜殊就会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并极为礼貌地劝我回去。她是十四钉在我这里的一刻钉子!我心里恼怒着,但是无论我怎样怒目相向,她都是一幅安之若素的神情,倒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只是我无法忘记宝柱的事情,我不忍心身边的任何人因为我再受到伤害,更何况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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