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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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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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A,呼——,最后一个区,OVER。”
  
  “老板,临界线!”阿生朝可怜的放哨员以精神安慰,“小竺,辛苦了,又一次光荣地完成任务,老板说了,给你加一天薪水。”
  
  “30秒倒计时开始!”老板咆哮。
  
  29、28……砰咛磅啷。
  
  10、9……死寂。
  
  “5、4、3、2、1……”看着店内气氛由混乱瞬间恢复之前的用餐雅静,金融菁英依旧搞不清状况,只好跟着旁边的再度斯文美女和故做镇定眉梢却掩不住兴奋的小情侣一块默数。
  
  “叮——”H&C的玻璃门被大力推开,清脆的铃声响起。
  
  金融菁英抱着来者是E。T。或者飙风悍警的准备看向门口,不料入眼的是一个……灰色木乃伊?!灰白的毛线帽、银灰的围巾圈、灰色的呢子大衣、蓝灰的绒手套、黑灰的厚底筒靴,唯一暴露在空气里的只有眼睛部分,还好,眼珠子是全黑的。
  
  这就是他们严阵以待的对象?!
  
  木乃伊动了起来,挪到吧台前吃力地坐上一张比她腰还高的高脚转椅,“温水,谢谢。”低哑的声音在悬念铺设之后听起来有几分恐怖。
  
  然后,木乃伊开始解“绷带”,等长长的围巾一圈一圈绕完,和着抓下的帽子扔给侍者阿生,新人们尤其是来见识特色的人们在稍稍吃惊了一下后,不以为然冒上心头,暗嘲店里其他人的不知所谓。
  
  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个头小小的,衣服厚得看不出身材,打扮也不入流,扎着俗透了是两个麻花辫居然敢出现在时尚之都的时尚之店里,看样子长相也不怎么样,顶多,咦,转过头来了……好象有点耐看,长得蛮有……个人的味道。
  
  喀!一掌高的手形陶土杯重搁在小个子女人前,老板一反日常的雅痞风范,眉头打了三重结。对女士如此,太不绅士了!即使那是个俗女。
  
  “温水。喝完了快滚。”
  
  吧台一方自是另一番气氛。对于老板粗鲁的撵客行为有人觉得异常亲切,“我就知道,昨晚在火车上我一直在想最近老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多多崽你这粗俗暴力的吼声,啊,真是悦耳啊。”
  
  “变态。”餐店老板,友称多多崽,大号MASS,本名夏连凡。面对这个只因彼此名字中有一字同音就缠上来的朋友,往往只有一个念头:一拍子拍死她。
  
  “啊,多骂几句,我耳朵还有点痒。”咕咚咕咚把温水灌下,放下杯子,一拍桌,吆喝道:“下一杯。”
  
  “白开水也能喝得那么有味,佩服,佩服。”
  
  “你太不厚道了,竟想用白开水打发我,对老朋友一点都不友善,当心我告诉红毛。”
  
  “她只会对我赞不绝口。还有,谁跟你是老朋友了。”
  
  “多多崽,我刚从波尔多回来,一下车就觉得巴黎冷得要命,十个指头和十根脚趾都要掉下来了。给我点制造热度的东西吧。”说完,呼哧一下,抽抽没有感冒症状的鼻子,再揉一揉,硬是人为制造红鼻头出来。
  
  “最多不过6度的温差,你少装可怜。”给她鄙夷的一眼。“我这还有卖剩的通心粉和芝士蛋糕,要吗?”
  
  “我肠胃吸收功能不好,就不浪费你的粮食了,给点不用消化直接吸收的就成,那些剩菜你拿去卖钱就好。”
  
  “我从来不卖剩菜,” 夏连凡抹布一丢,立刻挽救自己餐店的声誉。“姓古的,少在那抹黑,想蹭我酒喝就直说。”
  
  “嘁~,早这么干脆不就结了,越来越会浪费我的口水了。快点上酒,我要冻死了,你店里的暖气一点都不暖。”
  
  “蝗虫。”低咒一声,却仍旧给她斟上一杯红酒。就当自己倒霉,跟她是朋友不说,还跟她的朋友谈朋友,小红毛最近脾气不太好,经不得人火上加油。
  
  毫不在意老板的咬牙切齿,拿起杯子,酒未马上入口,放在鼻端嗅了嗅,也火大地搁下高脚杯,“你居然用日餐酒来打发我,还是拿低级的那种,怎么说也得上瓶A。O。C。 Wine吧,开过的我也不介意。” 
  
  “古澜梵!!”
  
  “干嘛,你以为我为什么赶今天到你的店。趁我没动手,自各拿出来吧。”
  
  “请问我欠了小丑骑士阁下什么东西吗?”虽然有时任性得像公主,又有时跋扈得像女王,可熟识的人习惯用小丑骑士来讥讽她,多变、乖张、诡秘、心思阴暗、总是藏在面具下,偏偏有时又风度无比媲美骑士。现在她脸上戴的面具叫:嚣张和无耻。
  
  “就是今天才到的那个啊,我扳手指头算的,不会有错,就是今天。”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面上不耐烦,心里面却偷偷心虚了一下,她不可能知道的,就算她有一副狗鼻子也不可能嗅出来。
  
  “不肯就算了,好东西不大家分小心上吐下泻进急救室。”嗔怪几句,古澜梵笑笑不再咄咄逼人,将就着手边的日餐酒略微解解瘾,开始聊起闲话,“这次去波尔多,我把梅铎克、格雷夫、苏玳、圣达米利翁、波慕罗几个地方都走到了,本打算把梅铎克地区的61个特级酒庄都踩上一脚是,结果期末快到了,教授千里追CALL,哎,可惜!”
  
  夏连凡奇怪地瞟她一眼,奇怪她为什么扯起收刮经历来了,却发现店里的客人没一个在动刀叉,店员们也全歇工在吧台附近徘徊。低头一看,微型麦克风不知何时跑到蝗虫手里。她还朝自己眨眨眼,得意自己替店里增加八卦作午后餐佐,打亮知名度。
  
  鬼才需要这种经营范围外的知名度,朝小古翻个白眼,由得她继续乱飞口水。
  
  “没办法,退而求其精,我就把脚印踩到法国六大酒庄,运气好的是在梅铎克时,我混进了波仪亚克达的拉费堡,问我为什么进得去,简单啦,我跟送酒桶的哈啦几句,就一块赶马车进去了。逛了个遍,本想溜到酒窖尝个原滋味,结果差点被送到警察局,为什么差点?看在大家都是同好份上人家庄主放我一马,临走还送了我一瓶新酿。”
  
  “你有酒还往我这里蹭!”
  
  “嘿嘿,莫急,我还没说完,就在我出庄的前一刻我很不小心地看到了他们的出货单,上面居然有嚯嚯嚯……”
  
  “该死。”她提拉费堡就该想到的。
  
  “有你店的地址,我本不打算这次回来后来你这儿的,可转念一想,上好的酒庄原装酒哪——,新酿哪有陈酿香,你定的那一瓶,”凑到脸色泛青的老板耳边嘀咕,“怎么说也得四千美元吧。”说完了,贼笑不已。
  
  刷的一下,夏连凡的脸全黑,眼中凶光闪现。一把扯掉麦克风的插头,把小古的指一根根掰开,将她手里的杯子拿了回来,连便宜酒也不愿意请她,这人给她喝白开水都是糟蹋。“你要想喝可以,先把在我这积了灰的一叠帐单给清了,然后准备好酒钱,算你今天开始预约,4个月以后再来。”
  
  “4个月!就靠你那破菜窖,要保持暗度就不能开那几盏破灯,就算你是夜视眼,多开几次门热气都散掉了,没那个储存环境就别卖翘,酸了多可惜,在没破坏原味前喝掉吧,酒这个东西啊就是要冬天喝才够劲。”
  
  “对面有家日本料理店,你去那喝温酒吧,再不然我公寓的看门人有瓶烧刀子,今晚去凑个份,包你胃热身暖。”犹豫了一下,夏连凡决定不去争一时之气为自己的地下室辩护,如果把新买了恒温箱的事情说出来,恐怕这家伙会从半月一劫升级成日日劫。
  
  “我喝不得烈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你先叫好救护车?”
  
  “那是你的事。”
  
  “没差了,”耸耸肩,小古手一伸,捞过琉璃瓶往舌头上撒点盐,含上一片柠檬,皱皱眉,少了一盅烈酒的刺激,没那种带劲感觉。真是后悔自己是不知节制,杀到哪儿这酒就斗到哪儿,人是爽快了,可这胃也让酒精泡坏了,医生警告说再来一次就直接送进太平间,说得是夸张了点,可自己的胃大出血是事实。那带血的绚丽一喷成了JK夜吧的绝响。自此,就和洋酒说永别,又不喜欢啤酒的苦淡味,还好,最爱的红酒不用戒。
  
  “莫有良心,上次住院也不见你来轮班。”
  
  “古阿丑,你以为你一日六餐喝的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和那个天天喂你喝粥的人牺牲了多少宝贵的二人时间。”
  
  “卜—卜—,是朋友的生命重要还是发情重要啊?!”严重鄙视他。
  
  夏连凡一听,嘴巴裂得老大,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后者。”说完又斜眼鄙视回去,“自己都不珍惜的小命还想让别人觉得重要?你在开玩笑?”怎么红毛被她使唤来使唤去的时候她就选择失忆,忘记“朋友”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烂命需打磨嘛。喂,别吊我胃口了,就两杯而已。”
  
  “两杯?!你当我是第一天卖红酒吗?还真敢说。”张口就要最能品出滋味的头两杯,也不怕闪到舌头。 
  
  “卜——,我好冷好累,没力气和你吐吐沫,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啊?!”以往已经好酒下肚了。“不管啦——,我要喝酒,不给我自己去找,一整瓶都拿走。”嘟囔着,小古半身摊在吧台上像只菜青虫一样扭来扭去,两根辫子也跟着摔来摔去。
  
  叹了口气,夏连凡觉得她的宝相大家欣赏够了,不想再看快二十的人耍无赖(即使身高令人怀疑),给了一个不让她分享佳酿的理由,一个让她放弃的理由。
  
  “我一共订了两瓶。”
  
  “哦哦!”有机会抱整瓶走了。
  
  “一瓶我准备后天就开。”优雅地笑。
  
  “恩、恩。”晚两天也不要紧,关键是能喝到。
  
  “不是用来出售的。”
  
  “恩、恩。”自己喝更好,可以先瓜他半瓶。
  
  “红毛没告诉你吗?”眼中的笑意已经肆虐,可惜有人太贪心根本没去注意对方的表情。
  
  “啊——,红毛?”关她什么事,难道她套近乎事先就卡位了?没关系,匀她一杯,不……两杯好了,毕竟人家关系不一般。
  
  “她上周答应了我求婚,后天我们就去注册,我向拉费堡特别订购的是浓情密意的爱情佳酿,作为结婚纪念。”
  
  “……”石化当场,僵在台面上不见动弹。
  
  骗人的吧!免费唱了这么久的大戏、马上就要到嘴的、四千美金的、拉费堡的高级酒庄原装酒,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流入他人肚!不,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好在还来得及,嘿嘿嘿嘿,只要今晚找到红毛诋毁……
  
  “你要是打主意破坏我的婚事,以后就别进我的店。”看着那不停颤动的辫子末梢,夏连凡凉凉开口,对付这个无耻之辈直接戳她短处就可以了。
  
  呃——,那更不划算,一瓶酒不能和一辈子的免费酒比,没关系,损失这一瓶,还有千万瓶,以后一定要吃回来喝回来,就是可惜了红毛,被这龟毛男藏起来后就见识不到她那浓浓的友情了。
  
  “那个——”颓丧地撑起半边身子,哀怨地问道,“请问你们什么时候生小孩?”喝不来爱情,那长子满月酒一定不能再放过。
  
  踉跄一下,接住脱手的小酒盏,夏连凡朗笑出声,引来店内女子的一片赞叹。他抓起小古的辫子扫扫吧台边缘的灰尘,这才以对朋友的语气说道:“等几年吧,我们还年轻,你知道红毛心很野的,能答应我的求婚我已经够知足了。”
  
  “呼,来一杯,敬疼老婆的好男人。”一拍桌,豪气万丈地再讨一杯。决定了,为了早日喝到AOC,新婚礼物就送保险套吧。
  
  看着小古受打击也不忘讨便宜,夏连凡索性将她刚才喝剩的半杯日餐酒又塞回她手里,然后一拍助手阿桑的肩膀示意他主台,在破坏形象的狂笑冲出口前一溜烟跑到后面的休息间去。
  
  “笑就笑嘛,我都不在意了,你藏个什么劲啊!”听见夏连凡消失的方向隐隐有笑声传来,小古不屑地一撇嘴,鸟人也知道要遮丑。
  
  老板不在,只好自己觅食了。扣指敲敲吧台,召唤了不是老板等级的代理。“阿桑哥,照旧。”
  
  老实的阿桑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餐具放在托盘里递给小古。她一转身,驻留人士早已散开,店员们不知何时已回到餐区穿梭忙碌起来。
  
  将辫子收进外套,拉上拉链,一手端着盘子,一手以金属柄为轴转动着叉子,小古开始了她的“历行公事”。
  
  “你干什么?!”
  
  “鲜贝。”在金融菁英的瞠目中叉了块边上未动过的贝肉,看看他桌上的大杯啤酒,蔑一眼,“你喝这个?”
  
  “不是,我是……我的酒被……” 
  
  “下次搭清淡的Muscadet、Sancerre、Pouilly…Fume或者Rhone,啤酒,天——”没等菁英冤喊出我点的就是白酒,她已移动到下一桌。
  
  “海南鸡饭?你们挺会吃的嘛。恩,香槟,”往自己的细长空杯里倒一点,略沾于唇,舌尖舔去。“不错。”
  
  “我们自己搭的。”小情侣兴奋得不得了。
  
  “诶——,真有前途。”旁边一桌。
  
  “芋头角、叉烧猪肉,熏鸭,唔,够味,”嚼肉的同时接过殷勤献上的红酒,“美女,还是你最好,每次都点我想吃的。”都是搭红酒的好菜。
  
  “下次想吃什么?”斯文美女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塞。每次看她来卡油水都特别有意思,古阿丑吃免钱饭喝免钱酒时的表情让自己感觉很幸福。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要培养默契。”对这份吃鸭霸餐吃出来的情谊,小古一直很珍惜,特别是口袋扁扁的时候,“不过,我建议你尝尝阿桑哥的广东牛肉烩面,搭上浓郁丰厚的红酒,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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