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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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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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先动的手!”

“好了好了,不要解释了。”田志摆摆手说,“我不打算管这些烂事了,我要投降对面,你们好自为之吧。”

几个都尉惊讶地半天没有说话,有人阻拦道:“次帅,你不能。”

“为什么?今天一听说出这事我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你我都清楚。我不碍某些人的眼了,卸甲归田吃饭睡觉你们也不准吗?”

“投降有损气节,大人,你是齐国全军次帅,你可曾想过后果?”

“我被你们强逼着下令杀自己手下就不算有损气节?我投降过去他们也不会让我带兵的,我不会掉过头来打自己人的。”

“次帅,你可曾想过临淄的家人?”

“哈哈,你们太小看我姐姐了,她保全不了我的仕途,但是能保全我的家人。我投降,不会要你们跟着的,去留自己决定。”

有人“噌”的一下拔出刀来,说道:“次帅,你执意如此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田志的亲兵全部把兵器拔出来挡在次帅前边。田志奋力拨开人群走出来说道:“你今天要杀便杀,只要你杀不死我,我就走出去投降。”

次帅的罪名只有主帅和大王可以定夺,手下这些芝麻大点的都尉哪儿敢造次。都尉把手中的刀扔掉,然后让开一条路。田志带着愿意跟随他的人出了盐山城,向燕军阵地走去……

几天后,田野这边的几个都尉因为指挥权争夺不休,引起了几千人之间的内讧,盐山不攻自破。围困盐山的将领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盐山,最后以拔城的功劳来犒赏。我日他祖宗的,命真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死守画邑(七)

大年初一的那场仗让齐军围在城外骂了我们两个月的直系亲属,面对这种挑衅,我们一般是置之不理。冬天不是个打仗的好季节,干什么都没有力气,稍微出出汗就有可能染上风寒。今天我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想得都是玉如和那个未谋面的孩子。

因为分别了太长时间,我有时候都想不起玉如的模样,只不过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灵魂整个笼罩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一思索,她就如影随形。人一闲下来难免胡思乱想,我特别担心她:她怀孕的时候过得好不好;县令的妻子知不知道我是杀夫凶手,会不会报复我的妻子;有没有人好好照顾她;孩子是不是顺产,她吃没吃苦;孩子是男还是女,健康不健康;我该怎么把玉如和孩子告诉我的父母;我出门这么长时间,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搭上眼……

想到这些我就头大,可是又抑制不住去想。我害怕她受到伤害,更怕失去她。如果发现她偷食了又该怎么办?打她、休她?我狠不下这个心。有时我也会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最关心的人很长时间断了联系,又有几个人内心如此强大呢?

一想到那些问题我就情绪不佳,干什么都没有精神。杨长风每回看到我这个德行,就说:“又得相思病了,小年轻就是这样。”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天气转热,舒活筋骨,又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立春之后的半个月,齐军对我们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我们从白天打到了晚上,晚上他们撤军的时候我们又趁夜袭营,在他们营地战了一夜,等回城的时候被齐军尾随,又在城下打了一天。两天的不眠不休让双方筋疲力尽,最后只能草草休战。这算是开年之战,活动了一下身体,一扫冬天的沉闷。可是这一仗让我们减员了近一千五百人。

可是那战之后齐军老实了将近一个月。一天,有一个叫任川的人找到我说齐军在挖地道。我也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因为我们城外挖有壕沟,所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说道:“这个能从城墙上看出来?”

“能,而且我还能判断它的走向。”

“没吹牛吧?”我一笑了之。这个任川是我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囚犯其中之一,他们典型的特点就是不知道军纪为何物。冬天的时候有人装神弄鬼,突然昏倒,口吐白沫,醒来之后说自己是天将下凡,能够助我们驱逐齐军。天天搞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张牙舞爪,冬天士兵士气沉闷,出了这么个活宝,大家天天像看戏一样解闷,军心竟然大振。我和杨长风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后来竟然有人无聊到信了这个“天将”的话。

有一部分人成了他的信徒,平时只按“天将”的话来作,“天将”俨然成了第三指挥,这还得了?我在桃花源当县尉的时候就碰到过此类装神弄鬼的事情,最烦这样的人。杨长风立场一松动,我马上提议把“天将”抓起来。

严刑拷打之后,“天将”终于承认自己是闲的无聊才想出的这个办法,后来变成那样自己也没有想到。至于那一套乱七八糟的动作全是突厥那边学来的,他之前偷摸在齐国和突厥做生意,入狱也是因为这个。这种人依律当就地正法,但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我们把他点了天灯。从此以后,我和杨长风对齐国这些囚徒都不太信任。

谁知这个任川很肯定的说道:“如果我欺骗副指挥,那你可以杀掉我。”

这人貌似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地问道:“你怎么能判断出来的?”

“不怕副指挥笑话,我之前是倒斗的。”

听他这话我身子都直了,心想这画邑监狱都关着一帮什么人啊。倒斗就是盗墓,这种挖坟掘墓的罪是十恶不赦,放在桃花源早就砍了,还能留在监狱这么长时间?

他接着说道:“有时候我们盗大墓需要从远处挖盗洞,我就发现挖的地道上边长得野草清晨没有露水。我刚才在城墙值守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有几片野草没有露水,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道的走向。”

“咱们在城外挖了壕沟,他们的地道挖到壕沟就暴露了。”

“绝无可能,他们已经越过了最外边的壕沟。再说我们的壕沟挖了很长时间,他们真心想挖地道肯定会从壕沟下边过去。”

我想起了前几次齐军小规模的攻击,于是马上找杨长风商量。他也不信有人有种本事,说道:“小祖你是不是找了几个瞎子趴在地上听着啊,哪有看看草就知道地道的人。”

“我也不信,他说要每天清晨才行,那就第二天再说吧。”

第二天,我们上到了城墙上,任川带着我们围城走了一圈,带着我们去看城郊的野草,果然入他说的一样,可以从没有露珠的野草推出几条路,远近曲折,一目了然。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足有二十多条地道已经朝我们这边挖过来了。

我记录下“地道”的方位和方向,然后带着士兵从第三条壕沟开始对着挖。挖了近六天,终于挖通了一条,当眼前的土层自己剥落的时候,我们从后边递过长枪直接扎向土里。接着对面传来了几声惨叫,抽出来的枪头上边全沾着血。任川这个人了不得啊。

破坏了齐军地道攻城,城中的粮食也到了底线。我找杨长风商量:“粮食已经不够吃了,齐军防守严密我们又出不去。你看我们是不是利用一下这些地道,附近的村寨屯粮很多,守卫的壮丁不堪作战,只要我们强攻一下就能搞到一些粮食,然后再从地道运回城里,你看如何?”

杨长风同意了,由他带着人开始把齐军的地道换个方向延伸到附近的村寨。我们找到当地的百姓打听到了附近哪几个村子比较富庶,然后从地道出兵去抢粮。当地地主武装企图抵挡,但他们都是些有点功底的壮丁而已,根本经不住我军的锐利攻势。我们抢走了一部分粮食,通过地道运回了城内。但是好景不长,齐军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开始把巡逻范围扩大到附近尤其是富庶的村子。这样我们搞粮食更加困难了。

最近的征粮很不顺畅,有的时候粮食弄不回多少,人倒是赔进去好几个。因为缺医少药,郎中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伤兵的病情开始恶化,病死的逐渐增多,城里变得臭气熏天,我们只能把死去的战士在城里挖坑埋了。马肉还是我们主题,伴随着天气的炎热,马肉越来越不好储存,我每次吃饭都让伙夫把肉剁碎点,然后和在水里熬成羹一样的东西,一捏鼻子一口灌进肠胃里,然后赶紧喝几个口水,站起来仰头待着,防止令人作呕的马肉在从嘴里出来。

不知道齐军如何,反正我们到了极限,每天要自杀的人不计其数,我和杨长风只能靠着以身作则,同吃苦、同待遇的方法来平息将士们心中的不满。

第二百二十章 死守画邑(八)

临淄,稷下学宫。燕、汉南北夹攻已经让齐国丢失了将近一半的城池,齐国遣使像别国求救,可是除了魏国,其他国家迟迟不肯答复。邻居赵国乐于看齐国削弱,而吴国已经与楚国议和,一部分军队正向北移,明眼人都能看出吴国也想分一杯羹。

穆槐几日连续失眠,虽然他是目前公认的最强高手,可连续的失眠仍然削弱了他的身体。穆槐反复思考了很久,确定这次邓国相真的没有再利用自己,才决定出手。自从新齐王上位,王柬的实力与日俱增,大王也有削弱邓国相权势的意思。

作为反击,邓国相布了一个局,和穆槐合谋挑起了齐燕之间的战争。本来先王在位的时候齐燕是要开战的,熊庭玉就是那个时候过去的。但是先王死后,新王不想开战。邓国相说动了穆槐背着新王,联络起齐国各阶层势力强行发动了战争。但是战端一起,邓国相的注意力还是在国内,他找到穆槐告诉他王柬在背后制约这件事,穆槐就派稷下学宫的力量来削弱王柬。

等王柬变成废人的时候,邓国相的注意力还是没有变回前线,只是一味地交给田野去处理,现在丢城失地的处境继续恶化,邓国相几乎毫不关心,好像齐国只有临淄一样。穆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人利用了,不过是帮助别人干掉竞争对手而已。但这件事能说吗?他丢不起这个人。

考虑良久,他觉得这次邓国相不会再去利用什么,为自己的愚蠢叹了口气,说道:“把那个官员请进来吧。”孙良毅是邓国相手下众多学生之一,这次邓国相给他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要请穆宫主出手相助。他半个月之前就来到稷下学宫,可是宫里的学徒告诉他宫主在闭关。宫主何时出关呢?谁也没有确切答复。他天天吃住稷下学宫,就是为了这一天。

孙良毅躬身小跑快跑到三楼,进入屋子伏地就拜,“拜见宫主,久仰穆宫主天威,今日一见如……”

“你都没有抬头,你怎么看见我如皓月当空啊?”表面上他已经厌烦这老套的恭维语,内心里又十分受用,他继续说,“废话少说,祖聪在什么地方?”

“呃……”

“这年头,姓祖的,能带兵的没有几个吧?燕国好像就这一个姓祖的吧,一面‘祖’字大旗这么难找吗?你们都是饭桶吗?”

孙良毅心中感谢自己老师的教诲,他做足了战场上的功课,尤其是祖聪的。孙说道:“回宫主,平舒城后祖聪就放下兵权入宋承天的幕府了,根据燕军中暗桩的报告,他最后一次在大营出现是与杨长风一起出兵的。”

“杨长风在哪儿?”

“回宫主,占据画邑的就是他。但是我们只看到‘杨’字大旗,未见‘祖’字大旗,所以才不敢肯定。还请宫主见谅。”

“画邑打了快一年多了吧?祖聪来过临淄,禁军好多将领和他吃过饭,一年多了到底他在没在画邑你们都不知道吗?见谅?见谅什么?一帮蠢材,怪不得一路上丢城失地。”

孙良毅心中喊冤,禁军全在临淄驻防,打画邑的是普通军队,这都不挨着。可是对面是皓月当空的穆宫主,他也只能忍着了。

“行了,和你们较不了这个真。我这就去画邑。”

几天后,画邑城外的齐军大营来了好几千的援兵,只不过我们的士兵都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他们说道:“齐国没人了啊,派了一帮秀才。”

“哈哈,这还让不让我们那长矛啊?我赤手都能掐死仨。”

我看着城下几千个穿着蓝色圆领窄袖袍衫,头戴黑色幞头脸都变了颜色。我跑到杨长风那里说道:“完了,完了,齐国动绝招了。”

“就是那帮子秀才?你指望咱们和他们比试作诗吗?”

“他们是稷下学宫的学徒,知道稷下学宫吗?穆槐!就是和我师父比武的那个!”

“和你师父比武?!和大师比武那个叫穆……哦,穆槐,我靠!”杨长风意识到不对了,赶紧下令,全城夜间防守兵丁加倍。城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其实这样是多余的,因为稷下学宫休息片刻立即对我们发动了进攻。这帮孙子深得穆槐的真传,暗器就和不要钱一样,从他们手中飞出暗器白花花一片打过来,三道壕沟值守的士兵瞬间阵亡。我高叫道:“列阵!列阵!两个小队夹击不要单独近身肉搏。”

就见稷下学宫的学生们跑起来毫无章法,跑着跑着都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木盒状的东西,然后对着城墙射去。画邑的城墙是土墙,这个东西足足打进城墙一寸,外边露出一尺的距离。几千个人一起发射,土墙上被钉得全是这种东西。我仔细一看,都是普通的铁条。“这他娘算什么玩意?”我心里奇怪却不敢大意,虽然他们只是一味往里冲,也没有攻城器械,可是穆槐带出来的人谁敢说是庸才呢?

城上的守军拿着弩对着稷下学宫的人狂射,可是他们左右移动速度实在太快,很多箭射出去都浪费了。第一批冲到城下的人登着楔进土墙上的铁条开始往上飞,没错,是往上飞!他们踩着一根铁条向上飞起几尺,然后再踩上边的一根。他们速度极快,就好像是在城墙上踩着奔跑似的。

我们都是正规军队出来的,何曾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好多人都看傻了。我拈弓搭箭对准一个人射了过去,正中那人肩膀,他身体一歪重心把持不住,整个人摔了下去。我喊道:“都别傻站着了!拿东西往下砸啊!”

我们城墙上预备出来很多木头,都是拆人房拆出来的。此时,城墙上遍布稷下学宫的人,一根木头贴着城墙扔下去,少说也能砸中两个。杨长风刚刚把城中休息的军队集合起来布置好任务,赶紧跑上城来,问道:“怎么样?”

“这帮人高来高去根本就守不住,城墙肯定会丢,把人就部署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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