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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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珠帘-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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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忙不迭的点头,头都不敢抬的跑了出去。

屋里只余下北辰夜与重阳二人,他在榻前坐下,望着重阳的睡颜,手,轻轻抚着她耳畔的发丝,眼中,是弄的化不开的柔情。

这下,她该是不会再想着要逃离他了吧!

他这样想着,可是又是一蹙眉。

他那样逼迫她,按着她的性子,真真儿说不准呢,若是她执意离开,拿着孩子做要挟该如何?

一想到这,他就禁不住害怕起来,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唔……”这力道却压在了重阳的耳畔,疼的她从口中呻*一声,随即,又假作未醒一般的,仍是闭着眼不肯睁开。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这才假寐等着他走,谁知他不但不走,还一会儿动动她的头发,一会碰碰她的脸颊,到了最后,甚至还那么用力。

“醒了?”北辰夜听了动静,忙上前查看,却不想她仍是紧闭着双眸,不做声响。

♀第一七二章♀【和好】

禁不住轻笑了笑,北辰夜将手拿开,起身站在榻前凝着她道:“别装睡了,醒了就吱一声。”

不动,仍是不动,重阳闭着眼就是不动,此时面对面,该有多尴尬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北辰夜似乎是跟她较上了劲,她不动,他也不动,就站在床边上望着她,看她还能装多久。

“吱……”虽然千百个不愿意,重阳还是动了动口,明明是闭着眼的,可是那灼热的目光,那熟悉的龙诞香让她想装都装不下去,只能开口。

然这一个‘吱’字一出口,不但北辰夜,就连她自个儿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她认输了。

睁眼,起身,手,自然而然的抚上了小腹:“皇上要做什么?”她刻意板起脸来,淡淡的望着他。

此时,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面对他的方式,北辰夜亦回望她,“满楼,咱们需要好生谈谈。”

“皇上想谈什么?”她垂首,心,因着那一声满楼,再一次,没出息的一颤,但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望着他。

北辰夜被她面上的淡然给激怒了,大步向前一迈站在了她跟前,温暖的胸膛,脸上的触感让重阳的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后退。

“你怎么总是这么别扭,谈什么,谈谈你我,谈谈咱们的孩子。”

重阳一下子蔫在了那里,她再一次的承认,对于北辰夜,她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认命的点头:“皇上说吧,我听着。”

“对不起……”在她错愕之际,他缓缓开口,这一声对不起出口,让她猝然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在道歉?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些与你相认,才让你我之间生了更多的误会,为了这个我道歉。”他直直的望着她,眼中含情。

其实这一番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因着重阳私自想离宫一事让他气愤难当,这才一直没有解释,而且,他本就是不善表达感情之人,更何况,这么些年来,后宫中的女子,根本就不需要他去表达什么,她们便会扑上来。

也是因着这个,他才迟迟拉不下脸来,直到吴全发去通报说重阳晕倒了,他这才知晓,爱情不能用颜面来衡量,否则真到了失去那一日,才真真儿是追悔都来不及了。

他别过头去,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接着说了:“虽然我不对,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动辄就要与我划清界限,要么就是私自离宫,而这一次,又险些害了咱们的孩子,这叫我,怎能不生气。”

“我。。。”重阳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望着他,不说话。

“怎么?有意见?”他挑眉,也是不习惯说这些话,脸色有些不自然。

“没,你接着说。”重阳道。

“好,那我继续。”他道:“既然你我都有错,那就算扯平了,从此之后,过往的喜与悲都不许再提,以后,咱们还有孩子,便好好过日子。”

这怎么,有理没理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他惯常的命令语气。

重阳偷偷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你是你,我是我,什么咱们。”

“你是花满楼,我是楼亦歌。花满楼与楼亦歌本就不分你我。”他说的郑重其事,只差对天发誓了,重阳的眼眶一酸,这一句不分你我,将往日的情分全数找了回来。

便是这样,他们纠葛了这么久,互相伤害,其实说到底,差的,不过只是这一句。若是早说,都能各退一步,那又何必惹出这么多事来。

掩饰般的垂下头,重阳难得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那你先给我皖苏的解药。”她还不忘了与他讨价还价。

“什么解药?”这一遭让他一脸迷茫与不解,重阳一急,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糊涂:“自然是那夜你给皖苏灌下的了。”

“那个呀……”他恍然:“不需要解药,那药只会让经脉看起来紊乱,实则只要停药便无碍。”

“你骗我!”重阳怒不可遏。

“不骗你你怎么会乖乖呆下来。”他说的理直气壮,“以后别再想着出宫了,好好呆在我身边,否则,下一次绝对就是真的毒药,知道了么?”

重阳望了他一眼,还沉浸在他的欺骗当中,有些不悦的撇嘴,低声不耐的应承道:“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我看你那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话来敷衍我。”北辰夜见她又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又动了怒,嗓门也提高了不少。

重阳一抬头,有些怨愤:“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你烦不烦呀,一遍又一遍的问,你想要我说什么?到底是要我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微红的眼眶,让北辰夜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过去,想要拥住她的肩,却不知她到底愿不愿意他的触碰,手顿在那里,放下也不是,摁住她的肩也不是。

重阳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北辰夜一滞,随即,手慢慢的放上了她的肩膀。

“知道什么了?”他仍是想着这事。

重阳不抬头,只是将脸埋在那里,嘟嘟囔囔道:“好好的,不再别扭了。”

这般的温顺,让北辰夜有些不适应,但是,笑意却上了眼角眉梢,他道:“那就先这样吧!”

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她在他身边,哪怕只是斗嘴也是开心的,更何况,慢慢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只是你说你我一体,我说好好过日子,也许,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在经历了爱与恨之后,能这样沉寂下来,也许,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只是这样的平静能持续多久?

能多久,便是多久。

♀第一七三章♀【柔情】

那日之后,虽然表面上看似无什么变化,但是实则每每夜间北辰夜便会歇在满楼阁。

祥荣宫与满楼阁本不过就是一门之隔,是以,这去与不去,便不是那般的分别了,重阳起初还会拿话来填搡他,可是到了后来,见着他日日勤快,反倒有脾气也使不出来了,只任着他想做甚,便作甚,反正,只要不碍着她的眼便好了。

其实有孕一事比起北辰夜的兴奋来,重阳倒是显得淡然的多,倒不是因着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或是怎样,只是这一有身孕,整个人的脾性便变了不少,动辄便会觉得累,动辄就会容易动怒。

不过终归会觉得满满的,腹中的那一块小小的东西,虽然累着人,可是心里头,却有种淡淡的幸福感,连带着,对于北辰夜之前的厌恶,也烟消雾散了。

其实他们之间并未曾真正的伤害过彼此,只是一连串的偶然一连串的误会,让他们错过了这么许久。

也许,正如北辰夜所说,他们都有错,也都是情有可原的错,毕竟这么多年的争锋相对,早已习惯了对立的局面,要一时之间转变,和平共处还需时日。

只要他们愿意,要化干戈为玉帛并不是难事,毕竟,爱,是维系着二人的桥梁。

是以,重阳虽然待他仍然冷言冷语,但是却并不阻止他的示好,只要他不作出一些过分的事来,怎样都好,而这个过分的事,便是将重阳的床榻抢占了一半去。

对于他将寝殿都放到了满楼阁重阳一直只默许的,反正满楼阁那么多的屋子,她不介意让人去住,只是有那么几次,大半夜里,他就突然出现在她的寝室,灯火阑珊,他就那么出现,着实吓人,经历了几次,都被重阳恼了出去,时日多了,他倒是也老实了,只每夜睡前来瞧她一眼,然后离开。

这一夜却是下起了雨,夏日里总是雨多,淅淅沥沥的惹人烦心,夜深了,却始终未见北辰夜的影子,重阳靠在那里,抱着怀中的书昏昏欲睡,朦胧中一个影子窜了过来,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随后便是卷起帘子悉悉索索的声响,一睁眼,就瞧见北辰夜笑盈盈的站在榻前,目光柔和的瞧着。

重阳佯作无事一般的将书一合,便躺了下来,装作不是在等他一般的。

北辰夜一笑,和衣上床,在她旁边侧卧着,偏着脸瞅着她:“等久了吧!”

重阳睁眼斜睨了他一下,啐道:“谁等你了,少臭美!”

被她这样嗤笑,他也不恼,却是一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声音有些不真实的传来:“能这般抱着你,真好。”

重阳佯作挣扎了几下,却是拗不过他的,只将头靠在他腿上,目光紧紧锁在他长袍的边角,湖色一体,明黄的穗子,是入目的暖,却是佯装不悦,板着脸道:“也不知这样的话,你说给了多少人听。”

北辰夜却是微微笑,他的手掌抚过她的发间,最后落在她的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挲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样的话除了你,谁又能听得懂?”声音里,难得的透露出慵懒。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橘黄灯光下,重阳未曾思索便接口,刚一出口便觉不妥。

这是王昌龄《西宫秋怨》中的词,写的是美人虽倩丽,但君王已情驰爱移带着浓浓的深闺愁怨,与此情此景极为不妥帖,好在北辰夜并未在意。

他歇歇的靠在榻上,淡淡的抬眼看了眼窗外,“雨好像越来越大了。”语气亦是凉凉的。

重阳顺着目光瞧去,却看得不甚清楚,耳边是他的气息萦绕,拨动着发丝抚在耳边,痒痒的挠心,心却是一点点的变暖,不觉的脱口吟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声音柔柔的,与这寂寂夜色混为一体。

她伸手将发丝拨在耳后,抬眼看他,不知何时已经微微闭目,似是累了一般的,分明的棱角,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英气。

这样的毫无防备,卸去皇帝的头衔,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子,重阳侧着头,看着烛台发愣,烛光倩影闪动着,在墙上拉长影子,直晃得人头晕目眩。

手上却是陡然一热。

原是没睡的,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握着她的手却慵懒的开口:“只瞪眼瞧着,你不乏吗?”

重阳‘嗯’了一声,伸手推了推他:“你快些走吧,我要睡了。”说着,一个翻身转向了里侧,听着外头的动静。

北辰夜却并未如往日一般的离开,而是起身将外衣脱了下来,再躺下,一个伸手将她再度拢到了怀里,手,握着她的柔胰放在胸前。

“今儿个,我留下来好不好?”略带些祈求,他的声音淡淡的晕染开来。

重阳眨了眨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任由他抱着,她的黑发倾泻而下,映衬在他湖色里衣下,越发黝黑。

屋子里是寂寂的静,静到能清晰听到二人的呼吸,轻浅无声。

***

一夜的阴雨密布,第二日却放晴了天。

朵朵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滴滴洒下,空气中隐隐透露出泥土的芬芳。

醒来之时北辰夜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那气息似乎还在,重阳抱着锦被,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

皖苏进来,瞧着重阳的模样,不禁心领神会的笑了一笑,上前伺候着重阳起身,然那床榻尚未收拾好,就听见外头悲悲哀哀的哭泣声,原先还有几分睡意,如今是全醒了,对着皖苏吩咐道:“去看看是谁。”

♀第一七四章♀

却是明月哭着进来了,身后是拉桑着的明亮,见此景,重阳的眼皮突突跳了起来,心中不由得烦躁了几分。

明月一进来就跪了下来,双目红肿,眼泪还挂在脸上,不待重阳问话,明亮便跟着跪了下去,请罪道:“奴婢该死,惊扰了娘娘歇息。”说着,朝着明月使了个眼色。

明月仍是抽抽搭搭的,强忍下眼泪抽噎道:“主子恕罪。”

那模样十分可怜,重阳不由心一软,柔声问:“出了何事?”

明月抬眼看了重阳一眼,又转向明亮,明亮刚欲开口填塞,便被重阳打断了,她指了指明月道:“你说,怎么回事?”

明月却只好将头低了有低,声音也是越发没了底气:“奴婢…奴婢莽撞,撞破了娉贵人的琉璃镯子,听说,听说那是皇上赏赐的。”

娉贵人。

重阳的心突的一跳。

“不是送衣服去浣衣局吗?怎么会无端撞了娉贵人?”皖苏蹙眉。

明月脸色越发苍白:“奴婢去送衣服,结果碰着娉贵人在赏鱼,也不知是谁绊了奴婢一下,就…就…”

皖苏听着,脸儿也白了,颤声道:“娘娘,娉贵人定会拿着这事大做文章。”

明月闻言,哭的更大声了,而明亮亦是眉头紧锁,对着地面深深的磕了个头:“主子一定要救救明月,否则,娉贵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重阳定了定神,什么镯子,不过是个引子,娉贵人这是记恨着上一遭的事呢!

皇上赐的,本来对重阳来说要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北辰夜待她的心,此时她已是完全知晓,亦不再怀疑,更何况,她是皇后,又身怀有孕,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北辰夜先前为了她与娉贵人的事还恼了一番,若是此事不再追究,难免落人口舌,说她作为皇后不但不以身作则,而皇上纵容皇后,利用私权来保护自个儿的人,若是传扬出去,日后,这前朝后宫的治理,只怕要难上加难了。

重阳倒吸一口凉气,转身侧目,眉头亦是紧紧皱起来,这一遭,真真儿遇着对手了,不是端嫔那样的没脑子,而是极会布局的娉贵人,如今重阳站在被动的局面上,她不得不好好想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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