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河畔槐花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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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河畔槐花开_-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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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过来的几个穷棒子吗?能掀翻了天?你多带上几个家丁过去不就是了?不是我说你,脑子里煮了公鸡,遇事咋就不多动动脑子?”金山受了秦霸川的一阵数落后,窝着一肚子火,回头唤了上院里的家丁,气势汹汹的赶往大门口。
    大门口那十几个讨吃则模样的人正在嚷嚷着往里挤,见金山带着十来号家丁操着家伙跑了过来,就慢慢地退到台阶下。家丁们呼啦一下子冲出大门口,枪口对着前面的讨吃则,散成个半圆状的包围圈。金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拎着手枪,高声叫道:“狗日的,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站在台阶下的讨吃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语。站在前面的一个年长的讨吃则回头对众人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走吧!”有人嚷着说:“走?往哪走?这么大的灾年,走到哪里还都不一样?有钱人都是蛇蝎心肠,谁会可怜咱?” 有人接着叫着:“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走都饿得走不动了。”有人附和着说。“对,多少也得打发咱一点啊!”
    “对,多少打发点再走。”
    “对,不走了。”
    ……
    眼见讨吃鬼们没有离去的意思,金山害怕生出意外,心一横,举起短枪,朝天“啪”的放了一枪,恶狠狠地叫道:“再不走,就别怪老子心狠了,弟兄们,子弹都推上膛,瞅准点,看狗日的谁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能刀枪不入?”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只听的从远处传来“啪”的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颗子弹从讨吃则们头顶上呼啸而过,不偏不斜正好打在金山的左耳朵上。金山捂着流血的耳朵,疼得哇哇直叫:“哇呀呀,是哪个狗日的放冷枪?”
    众人正在惊诧之间,只见十来骑快马夹着尘土,眨眼间就到了眼前。马背上一个浓眉大眼蓄着黑胡子的壮汉挥着盒子枪叫道:“穷弟兄们,大家都闪到后面去。”讨吃则们听到指令后,顾不得多想,磕踢碰腿的陆续都转到了马队后。
    门口的家丁吓傻了似的,跑也不是,站也不是,战战栗栗的不敢吱声,眼巴巴地瞅着对面黑洞洞的枪口。金山捂着血耳朵,脑袋夹在门缝里,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是,是哪个山头的?”马背上一个赤发红鬼暴着白生生的大板牙吼道:“狗奴才,回去通报你家老爷一声,就说虎头山的赵山爷前来造访,他要是不出来,爷们就杀进去,闹腾他个鸡犬不宁。”
    金山一听是虎头山的土匪,吓得两腿塞糠,直尿裤子,那里还顾得疼痛,招呼了一声吓傻的家丁,先自一头扎进院里。门外的家丁也像黑夜遇上了吊死鬼,吓得黄脸白口唇,脚爬手爬的爬进院,“匡”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管家秦旺一身不吭的躲在一个墙角里,探头探脑的,一脸的蜡黄。
52。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五十二章  羞辱秦霸川
    再说秦霸川,呵斥走金山后,觉得下裆里又有些骚动,就急匆匆去找水妮。水妮正在炕头上照着镜子嗑瓜子,见老爷憋着红脸推门进来,晓得又要干那事了,就摸了一把嘴,飞了个媚眼,动手解起裤带来。
    二人正弄得欢,突听“啪”的一声枪响,秦霸川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接着又听“啪”的一声枪响,不由得一阵哆嗦,底下已软作一团。秦霸川心里骂:“狗日的金山”不甘心,又努力了一番,见已不顶事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直骂金山混蛋。
    水妮爬起来着急地问:“老爷,该不是坏了吧?”秦霸川板着脸,溜下炕,提溜起裤子,还没等系上裤子,就见金山捂着耳朵一头闯了进来。水妮尖叫一声,慌得拉了被子连头蒙住。金山瞪着惊恐的眼睛结巴着说:“老爷,土……土……”秦霸川一把拴了裤带,上去照金山右脸颊就是一巴掌,骂道:“看你的个熊样,几个讨吃鬼就把你弄成个阴阳脸了!”金山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定了老一会才说:“是虎头山的土匪来了,要老爷亲自出去说话。而且撂下话,你不出去他们就杀进来。”秦霸川一听是虎头山的土匪,立马想起前些时的那两个碾玉师傅来,惊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金山歪着脑袋咧着嘴;迟疑地问:“老爷,你看……”秦霸川闭着眼睛抠着脑门不言语,一袋烟的功夫后才睁开他鹰一样的眼对金山说:“你下去包扎一下,再告诉秦旺稳住院里的人,免得惊动了他们,不顶球事还添乱。”说罢,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向脑摸了两把头发,开门走了。
    金山见秦霸川走了,抬眼瞅了眼炕上,见水妮还在被子里蠕动,就提了提鼻子,上前一把揭了被子,照着水妮雪白的屁股甩了一巴掌,骂了声:“骚货。”水妮尖叫一声,赤着下身一骨碌站起来,叉着腰,横眉竖眼地对着金山骂:“狗日的谁着惹你了?把你没大没小的,我是五姨太,你婶,你晓得不?我骚,再骚也轮不上你来揭被子摸□。想看呀?看,看,看呀!不怕晃瞎了你的球眼珠子!”金山歪着脑袋皱皱眉,一提气,照水妮腿旮旯吐了一口吐沫,撇了撇嘴,嘲讽道:“就你?还五姨太?怕连可儿的脚后跟都踏不上。”说罢,捂着耳朵甩上门走了。
    秦霸川来到大门口,见几个家丁簇拥在门角里,搂着枪杆不住地哆嗦,当下心里就不'炫'舒'书'服'网'。几个家丁见老爷过来了,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着头看各自的脚掌面。秦霸川阴着脸,凑近踢了一个家丁一脚,呵斥他把门开开。门开了,秦霸川定了定神,走了出去,满脸堆笑,抱拳作揖:“哎呀!不知山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马背上赤发鬼用枪指着秦霸川叫道:“老东西,少废话,我家山爷有话要问你。”秦霸川捋着山羊胡子,一脸诚恳的样子:“好说,好说,山爷但问无妨。”
    马背上那个浓眉大眼蓄着黑胡子的壮汉就是虎头山的大当家赵铁虎,人称铁板虎头赵山爷。赵铁虎看了秦霸川一眼,拽着马缰在原地打了个转,猛地一抬手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挂在秦家大门檐下左面的那颗大灯笼“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赵铁虎吹了吹着枪口的烟问:“秦老爷,我问你,前些时到你府上的那两个碾玉师傅还在吗?”秦霸川收起笑脸,小心地回答:“回山爷,都走了。”赵铁虎浓眉一挑,问道:“去哪搭了?”秦霸川沮丧着脸叹口气说:“唉!回山爷的话,年轻后生说家里有事,先就走了,年长的那个老鬼趁黑偷了我家的羊脂玉也跑了。”赵铁虎问:“当真?”秦霸川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说山爷,老夫我有几个脑袋敢跟山爷您耍笑!”赵铁虎话锋一转,追问道:“那好,我再问你,你家里可有个叫可儿的女人?还在不?”秦霸川摇晃着脑袋,一脸羞愤地说:“哎呀,山爷不问也罢,这等颜面丢尽的事,老夫实在羞得难以启齿啊!”赤发鬼在马上骂着:“老东西,照山爷的问话老实说,再敢怠慢,老子一枪崩了你。”秦霸川一咏三叹地说:“哎!说起来真丢人,可儿原本是我的五姨太,前阵子,不知咋了,就和那个年轻的碾玉后生勾搭上了,再后来,年轻后生一走,又和下人疤贵勾搭在一块了,还没等我收拾他们,两人就趁黑跑了,哦,那个丫鬟小翠也跟着跑了。到如今,也没听说跑哪搭了,许是躲到深山老沟里去了。唉,丢人败兴呀!”
    “哄……”马背上的汉子和马队后的讨吃则都哄堂大笑起来。哄笑间,从马队后面闪出一个嬉皮笑脸的讨吃则,摸出腰间的竹板儿,辟哩啪啦一阵好打后,就唱起来:
    哎,哎,秦老爷,
    有房有地的呀也有钱;
    这不爱呀那不喜,
    专好个女人的嫩屁屁;
    夜里头呀更稀奇,
    顾了东来顾不了呀西;
    吃虫草呀熬驴皮,
    转眼折腾成了老乌龟;
    俏美人呀不过瘾,
    勾搭个汉子慢慢的整;
    前一枪呀后一炮,
    哥儿妹子叫得好热闹;
    秦老爷呀好可怜,
    戴上绿帽子了不见天;
    好可怜呀变王八,
    伸开个抓抓呀满地爬;
    哎呀呀;满…地…爬。
    讨吃则竹板一收,大伙就哄堂大笑起来。秦霸川气得浑身哆嗦,脸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敢发作,光是抖动着山羊胡子,不晓得说甚好。
    赵铁虎枪一挥,说:“好了,都别笑了。”又说,“秦老爷,别的话咱就不说了,你看我这么些弟兄,下山来总不能空手而回吧!何况还有这些讨吃的穷弟兄,也得你照顾照顾啊!”秦霸川小心着问:“山爷的意思……”赵铁虎说:“两百快大洋外加一石粮食,怎样?”秦霸川扫了眼底下的人,见大伙一个个都瞅着他,像要吃了他似的,心里晓得今不给是躲不过去了,就连连点头,挂着笑脸说:“好,好,我给,我给。”
    太阳慢慢地悬上中天,秦霸川也准备好了赵铁虎索要的东西。一一查收后,赵铁虎突然仰天“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脸一沉,瞅着秦霸川说:“秦老儿,你给爷听着,给你家大少爷稍个话,前些时他攻打虎头山的那笔账爷还没跟他算清,他要再不识相,还来惹爷,小心爷打爆他的脑袋,到时候,你就给他收个无头尸吧!”说罢,一抬手,“啪”的一枪打落了大门檐下右面那颗大灯笼,方才带着马队和那帮讨吃则们缓缓地离开了秦家弯。
    秦霸川傻楞傻楞的在大门口站了老一会,直到了不见赵铁虎的人影了,才回头呵斥着身后的金山和家丁:“还嫌不丢人败兴,都给我滚回去。”
53。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五十三章  兄妹喜相逢
    赵铁虎带着十来骑手下和一群讨吃则离开了秦家弯,沿着弯曲的山路一路西行。秦少魁上次围剿虎头山时,队伍受到了重挫,百十来号人拼得就剩下身边的这十几个了。好在兄弟们都是骑兵快马,钻山沟,宿密林,风一阵雨一阵的,倒也逍遥自在。
    队伍行进到一座土山岗上,赤发鬼拽住马缰,高声说道:“大哥,咱歇会吧,后面那些扛粮的穷弟兄像刚睡过婆娘一样,累得张着口大喘气呢!”众人听后哄堂大笑。赵铁虎收住马缰,环眼扫视了下四周,点头说:“那好吧,就在这岗上原地歇脚。”赤发鬼得令,回头叫道:“原地歇脚,注意了哨。”
    风夹杂着热气游丝般吹过土岗,给歇脚的人们多少带来些凉意。那个年长的讨吃则扯着胸口的破衣襟扇着风,步履蹒跚地走到赵铁虎跟前,小心翼翼地问“爷,咱这是去哪搭?”赵铁虎撇了他一眼,问:“你们打哪搭来?”年长的讨吃则说:“打临县过来,家乡闹饥荒,死了不少人,实在没法过了,就搭伙过来了。”赵铁虎点点头,抬眼问道:“去,问你的弟兄们乐意不乐意跟着我。”年长的讨吃则一听喜声说道:“不用问,乐意,乐意。”赵铁虎摆摆手说:“别忙着应答,跟着爷可是干的刀里来枪里去的掉脑袋营生,不见的比你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逍遥快活多少。”年长的讨吃则有些激动地说;“不怕爷笑话,如今这天年,活着就是幸运了,说不定那天我们一不走运就饿死山野,骨头遭狼啃了。我们这些穷讨吃则人穷邋遢,可个个不怕死,说实在的,跟着爷至少不受外人欺负,有口饱饭吃。要是那天真的掉了脑光蛋,也是因为跟着爷走江湖掉的,也算是英雄了一会,值得。”散坐在岗上的众讨吃则齐声叫道:“好,这老屁放得好,没丢咱临县人的脸。”赵铁虎拍拍年长讨吃则的肩,满意地点点头,说:“狭路相逢勇着胜,弟兄们不怕死就有饭吃。”
    正在这言语间,突听一人叫道:“快看那边上……”
    众人惊起,顺着目光细看,傻眼了。只见对面山腰,一个高大壮汉跳跃在柴草石林间,正穷追一匹灰毛野狼。那匹野狼夹着扫帚尾巴,嗷叫着东奔西窜。那壮汉恰似密林毛猿,举手抬足间,如疾风电闪,眨眼功夫就追上那匹野狼。只见他弯腰一探手,扯起那扫帚尾巴,单臂抡圆凌空一甩,那匹野狼就像射出的箭一样飞向高处石壁……
    众人都看呆了,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赵铁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真樊哙也!”赤发鬼骚着脑袋嘟囔:“奶奶的,世间竟有这等奇人!”赵铁虎站起来,高声道:“弟兄们,我和赤发鬼兄弟先去会会对面那条好汉,你们在后头慢慢跟来就是。”说罢,招呼了赤发鬼,蹬脚跨马一挥鞭,一溜烟冲下岗去。
    二人策马一阵快跑,转眼就到了对面山间。来到一片小树林,赵铁虎勒住马缰四下瞅瞅,说:“就在这等。”说罢,跳下马,把马拴在树干上,先自倒头睡在了一滩树叶上。约莫半个时辰,林外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赵铁虎直起身来,瞅了眼赤发鬼,低声说:“来了。”
    那状汉肩负死狼,一口气爬上山腰,抬脚进了小树林,刚走几步,了见了前面树上拴着的两匹骏马,惊得站在原地不知进退。正自迟疑间,突听背后传来一声话语:“兄弟,好身手啊!”壮汉猛地撂下死狼,转身退后几步,细看,见面前站着两个腰插短枪的汉子,有些吃惊地说:“你们要做甚?”赵铁虎瞅着那壮汉盖了半边脸的褐红痣,哈哈一笑说:“宽心吧,疤贵兄弟,我们是过路的,刚才了见你徒手撵狼,惹眼的很呀!自古猩猩惜猩猩,英雄爱英雄,所以过来讨个脸面,想结识你这位兄弟。”壮汉抡起胳膊在脖底擦了把汗,憨笑一声说:“感情你晓得我叫甚。”
    这个壮汉就是从秦家大院里跑出来的疤贵。
    赵铁虎笑着说:“在这深山老林里,兄弟走累了,能不能到你家里讨碗水喝?”疤贵有些迟疑,可见对面两人英气豪爽,不似歹人,就满口应承了。赵铁虎和赤发鬼抬起死狼放在马鞍上,就由疤贵引着穿出小树林。三人一路慢行,赵铁虎边走边留心着四周的地形。穿过两条沟,三人来到一处要紧关口,只见这关口夹在两座高山之间,宽不过丈余,煞是雄壮。赵铁虎心里不由的叹道:真乃天造雄关也。
    疤贵指着对面说:“两位好汉,过了这关口,爬上对面的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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